她听懂了,这人是想拖孟子飞下水了。
她笑了笑,上前两步,胳膊肘撑在桌案上,又朝他招了一下手。
齐朱候天真的以为她想说什么,身子倾了过去。
“猪,你是不是上次在国色天香坊里被我相公打坏了脑袋?我相公哪里长的像好说话的人了,他会把‘秘密部署’的事告诉我知道?然后再让我去放一把火?”她脸色一变,也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把,“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有事没事的把我相公扯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长了个猪脑袋?”
“你。。。”齐朱候喘着粗气的瞪着她,肚子上的肥肉剧烈起伏着。“来人,不好好说话,就给本候用刑。本候就不相信,撬不开你的嘴。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想开染坊了。让你知道宗仁堂的刑具都是干什么用的。”
☆、牢狱之灾2
孟子飞负手立在凉亭里,一脸的疲惫和焦急。
悠心被关在宗仁堂里已经好几天了,他让陈叔每天都去里面送药,为的就是看看齐朱候有没有仗着手里的圣旨胡作非为。
头几天还好,因为齐星让人来告诉过他,皇上已经答应在她嗓子恢复之前先暂时不审问。陈叔带回来的也都是一切安好的消息。
可是昨天陈叔比平时晚了两个时辰回来,一回家就愁眉苦脸的告诉他,悠心说话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晚回来就是被她拖着说话不让走。
他知道,齐朱候一定不会再按兵不动了。他是个小心眼,瑕疵必报之人。还好他不知道四爷就是悠心,不然暗地里也会整死她的。
可他肯定是怀恨之前的事,不然他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挂名侯爷,怎么会那么难得亲自请命要来管这桩子事。
偏悠心是他的人,他不能多加干涉,否则也不会让他们眼睁睁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人。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红枣。
依悠心的性子,她才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怕一时得意的还会将国色天香坊的事也揽到自己的身上,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头疼的很。别还没等他找到红枣,弄清楚来龙去脉,她就死在里头了。
“子飞。找到了。”孙启人还没到凉亭里,已经急急的朝他喊着。
“找到了?”孟子飞一听,大步的迎了过去。
因为自己身上还有避不开的嫌疑,他一直都在将军府里待着。外头的事都是陈叔在忙,孙启和齐星也一直没闲着。他虽然很恼自己,自己的女人出了事,还要他们替自己一直奔波,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呢?”他问。
孙启脸色不大好,沉声道:“在城外三十里的一间废弃的庙宇里找到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红枣死了?”孟子飞的手指一点点的扣紧,最后握成了拳。“那就是唯一可能知道沈悠心为什么会去旗云渡口的人也没了?”他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一边的大树干上。
孙启撇着嘴抬头看了看纷纷往下落的树叶。
“你先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是天天都巴不得她横死街头的吗?怎么出了事比谁都担心?”他还不忘调侃他道。
“你废话。她横死街头,也只能是我亲手掐死的。轮不到别人来代劳。”孟子飞一本正经的说道。
“残暴。”孙启轻笑了一声,他又沉下脸来继续道:“找到了红枣,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她虽死了,却不是被人所杀。已经找仵作看过,确定她是自杀而亡。她身上的夜行衣,和沈悠心的一样。看来那天,她们两个是一起去了旗云渡口。而且在她的背上,我找到这个图案。你应该很熟悉。”
他拿出一张描着一个飞鸟图样的纸,抖开了给他看。
“这是榕树国的图腾。红枣是?”孟子飞看了一眼,立刻知道了这代表什么意思。
☆、牢狱之灾3
这个图案他见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
“你我都知道这代表什么。可是如此一来,怕是只有调查清楚沈家的底细,才能替沈悠心洗清嫌疑。不过这不需要担心,榕树国的探子越来越猖狂。在朝为官的,上至宰相,下至衙役,只要是拿朝廷俸禄做事的,每一个肯定都是查的清清白白的。只要调出你岳父大人的宗卷一看便可以了。这我也从来都不担心的。不过我对此事还是不太抱有希望。沈悠心,我就着闭着眼都能想象的到她会怎么在宗仁堂里玩齐朱候。她绝对不会答应的。你以为呢?”孙启说完他所知道的一切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孟子飞。
不出意外的,他和自己起先一样,先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是和他想到了一起,又皱起了眉。
依照皇上对孟子飞的信任,他是不会相信为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次的孟子飞会背叛龙毅国。
当然,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像齐朱候所奏的那样,孟子飞经不起枕边风,说漏了嘴。把这么重大的消息不小心透露给了沈悠心。
因为这种可能,几乎就是零。
否则,就孟子飞那不懂溜须拍马,还时不时做出什么让皇上下不了台的性子,早不知道会被皇上抄家问斩多少回了。
而且,只要沈家清清白白。
悠心只要将所有事都推到红枣身上便容易解释多了。
因为皇上自己也清楚悠心的性子,三公主能想到的,皇上没道理想不到。被人利用完全是有很大可能的。
可难就难在这儿了。
让悠心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死人的身上,这个死人,还是她最最亲的贴身丫头。
孟子飞知道,如果不告诉悠心红枣已经死了,那她在宗仁堂就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她也不会将红枣拉进这趟浑水里的。
若实话告诉她,只怕她哭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再往红枣的身上泼脏水。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了?
什么都还没说,他都能想到她会有的反应。
也不奇怪。
她一直都那么自以为是。
或者该说,胡乱的够义气。
“我进宫见皇上。”他道。
“你想干什么?”孙启问。
“只有我能让她说实话。齐朱候,从她嘴里不会知道任何事的。我还不想成亲还没一年,就死了夫人。”
“你自己也有嫌疑?皇上会答应吗?”孙启不确定的道。
“我有什么嫌疑?他要是不信我,干脆把我也关进宗仁堂审问好了。我要想通敌叛国,不会用沈悠心那个笨蛋当棋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恨恨的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丢下了孙启。
孙启撇撇嘴,很赞同的兀自点了一下头。
“说的也是。谁也不会想用沈悠心当棋子。脑子坏掉了人才会。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进宫。”
“皇上,孟将军和孙三公子在外面请求面圣。”
皇上逗弄着他的肥猫,一听这话手一抖,“齐星。你去,就说朕身子不适。”
☆、牢狱之灾4
“父皇。孟子飞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您先听听他想说什么,他今天见不到您,明日早朝不也是要见着的吗?”齐星无奈的道。
孙启向孟子飞说的那些事,他已经先一步回宫向皇上禀明过了。
“兴师问罪?朕是皇上,他是皇上?朕真不该听你母后和舅舅的话,在气头上就答应了。现在想后悔都晚了。”皇上一边说,一边将猫抱在怀里,“要那丫头真是探子,就是朕自己自掘坟墓。好端端跟子飞赌什么气,不就是被他抢了头彩吗?给他就是了。他本来就已经恨死朕替他安排的这门亲事。以后肯定会说,朕小心眼小到了自己头上。给他指了个奸细做夫人。不得让他怨恨一辈子?”
“父皇,儿臣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沈悠心身边的那个丫头才是。她已经畏罪自杀了。一切都还是一个圈套。我们虽然没将所有的探子都抓到,可粮草还是截获了下来。那里面根本就没有黄金和武器。他们大张旗鼓的来了个声东击西。悠心要真是探子,她跑去那儿做什么?那个叫红枣的丫头,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自己跑的没影了,还看不出她是被利用的吗?我看榕树国对孟子飞杀了小王子的仇还没有淡忘。就是想利用悠心将孟子飞也拖下水。让父皇您亲手除去您的一员大将。”齐星为了救悠心,也不管自己说的什么话了。
“胡说。你叛国子飞都不会背叛朕?”
齐星对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是父皇,您现在怀疑沈悠心,和怀疑孟子飞有什么区别?”
“可是,那个叫红。。。什么的?她为什么畏罪自杀?”皇上又问。
“她是榕树国的人,而且已经死了。儿臣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畏罪自杀?”
皇上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行。朕虽然很相信子飞。可是这事那丫头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朕这次不惜牺牲了那么多的人来设这个圈套,没有个正当理由,朕无法对众大臣交代。让子飞他们进来,朕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孟子飞获召进殿。
什么废话也没多说,连替悠心求情都没有。
他就只有一个要求。
亲自审问。
皇上也没再为难,只是要齐星和孙启一同前往。
皇上一松口,三人就立刻前往宗仁堂。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三公主在那儿等着了。
“你们是要去宗仁堂吗?”一看见他们三个,她就急着上前问。
“是。怎么了?你也要一起去?”齐星问。知道这些天,都是她在暗中派人照看着悠心的。
“有你们三个,也用不上我了。我听说你们进宫了,就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刚得到消息,舅舅已经开始审问沈悠心了。在问堂里,我的人进不去。不过,听说,里面用刑了。”她说着,声音小了一些。略带抱歉的看了一眼孟子飞。她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可谁知道沈悠心嗓子没事了也不知道装几天的。
☆、牢狱之灾5
当他们三人快马赶到宗仁堂时。
有那么一刹那儿,他们没认出问堂里谁是谁。
悠心和齐朱候一人拿了一根长鞭,各扶着一根柱子正喘着气,应该是中场休息。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个衙役。
他们和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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