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是的!我没死。”
“我很意外,你竟会因为对爱丽丝的愧疚而离开贝尔奥塔家族。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我感谢父亲,如果不是他将我和爱丽丝收为养子养女,或许我们早就死在奥特兰蒂斯城的贫民区了。”
“知道吗?自从爱丽丝死后我悲痛欲绝,俨然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这些年我游遍帝国看到的,无不是那些高官达贵仗着贵族的身份欺压贫民,战争下帝国百姓民不聊生。泽雷特,如今的帝都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因此我明白了,逃避是懦夫的行为。我不能再悲痛下去,不能再坐以待毙。”
“记得我们在皇家军事学院度过的时光吗?教官曾说过,作为一个优秀的骑士,我们必须守卫帝国忠于帝王,优待贫民。”
“所以泽雷特,回到贝尔奥塔家族吧。帝国需要那些为战场而生的人。”
“罗兰塔法尔帝国无论更换几代君王,贫民不如牲畜的局面都不曾改变。除非彻底推翻现有的统治,有一名新的帝王站出来改变世界。”
“现在,我将希望寄托在蒂亚多拉。罗兰塔法尔身上。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带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赛瑞斯。贝尔奥塔留”
烛火在泽雷特亮黑的眼睛中闪耀,信中最后的署名从他嘴里倾吐而出。
“赛瑞斯……”
你真的再次回到贝尔奥塔家族了?
从前的种种,你真的不再介怀了?
那我呢?
——泽雷特陷入层层叠叠的纠结中,显然从前的那段回忆是他刚硬的战士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这个黑暗中一动不动的男子此时此刻终于卸下所有伪装。
他不再是那个刻意营造粗俗的佣兵塞斯克。
而是真正的自己,泽雷特。贝尔奥塔。一个抛弃贵族身份的真正贵族!
“咚!咚咚!”
一阵撞击门的声音打断了泽雷特的思绪。
“咚咚!”
响声从忏悔室里传来。
“安德顿!神父!”
泽雷特撞开了忏悔室的大门,里面同样一片漆黑。
神父见有人来了,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呻吟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塞斯克果然发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神父和他身旁已经重度昏迷的安德顿。
赛瑞斯居然把神父绑了起来,他想暗示我什么?
泽雷特不动声色地解开了绳子,神父一把扯掉绑在嘴上的破布,也不管火辣辣的疼痛,抓住泽雷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了起来。
“佣兵大人,蒂亚多拉被那个金发男子带走了!求求你赶快去救救她吧,她是一个可怜的好孩子。”
说着说着,神父已然泣不成声。
“我会的。”
泽雷特转身正替安德顿检查伤口,显然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胸前的血已经被止住。
只是这一枪刺的太深,失血过多使他暂时处于昏迷状态,手放在鼻子底下,发现安德顿呼吸匀称只是微弱了些。
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泽雷特在桌上摸索了几下,发现了一瓶盛满清水的水壶,他自顾自喝了几大口之后便替安德顿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疮口。
“俑兵大人,我恳求你,请快去救救蒂亚多拉吧!”神父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再次紧逼泽雷特。
“神父,蒂亚多拉陛下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泽雷特拧了拧潮湿的衣衫,开口问道。
“哗!”
神父不知从那里掏出一包火柴,点燃蜡烛后便抚着他胸口的光明女神吊坠瑟瑟发抖。
“我,我记不清楚了……当时我正在祷告,背后突然被人一掌拍晕,于是就失去了知觉……”
“哦?你确定是一掌击晕的?”
“我,我记不清了。或许是一掌,也或许是别的什么钝器……”
神父胡乱搪塞,但他那两只混沌透着寒光的眼睛却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神父依旧卖弄着他的演技,他微微颤抖着双手结结巴巴道:“佣……佣兵大人,求……求……求求你赶快去救救蒂亚多拉吧。”
泽雷特暂时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怎么救?去那里救?”
“我刚才听那名金发男子和蒂亚多拉陛下说起要抓她到费尔南德斯宰相那里去。”
神父装作患得患失,两只眼睛却在昏黄的环境下飞快的转动着。
只是他不知道,泽雷特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微微冷笑,装傻道:“费尔南德斯宰相?你说的是费尔南德斯。贝尔奥塔宰相吧?”
“对!费尔南德斯。贝尔奥塔宰相,他也是帝国侯爵。”神父忽然兴奋的说道。
“噢,那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了!”泽雷特一副很遗憾的表情,“我只是个小小的佣兵,可不敢与帝国的宰相作对,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您了。”
说着泽雷特一把扛起了安德顿,躬身行了一个礼道:“神父先生,在下的朋友还有伤在身,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
神父见泽雷特要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可能是心急,这一抓力量之大更是与教堂里斯文体弱的神父不可同日而语。
意识到出手重了,他立刻放轻手上的力量紧张盯着泽雷特的脸。
昏暗的烛光下,神父惨白的脸尤为恐怖,他瞪睁着空洞的双眼僵硬地笑着,同时另一只手偷偷放到身后抓起了什么。
“尊敬的神父,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泽雷特转身,回报了一个佣兵式的贪婪微笑。
发现泽雷特并没在意,神父微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四枚金币塞在了泽雷特手里:
“佣兵大人,这四枚金币算作佣金,我有一个私人委托想请你帮忙。”
“哦?”
泽雷特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神父,然后学者佣兵一副贪婪的模样把金币放在嘴巴里咬了咬后塞进了袍子。
他笑吟吟的说道:“尊贵的神父,四枚金币可不算太多,大忙我可帮不了您。”
“我知道,我知道。”
神父一副慈眉善目,说道:“佣兵大人,蒂亚多拉陛下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真得很替他担心。我没能力救他,我也知道你们佣兵是绝对不可能与帝国宰相为敌的,我只求您回帝都之后帮我散步一下蒂亚多拉陛下被费尔南德斯宰相劫持走的消息就行了,多余的金币就当作这位受伤大人的医疗费用吧。”
“就这么简单?”泽雷特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的就这么简单,为了蒂亚多拉陛下别说区区四枚金币,就算是拿我这条老命去换我也在所不辞。”神父甚至提高了音量,一副满腔怒火的样子。
“好的,那我就接下这个委托了,请放心,我以我塞斯克的人格担保,这份委托我一定会帮您完成的。”
说完,泽雷特便推门而出。
泽雷特刚走,神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拉起了地板上的暗门。
“妈的,憋死我了!”
一个穿着华贵,贼眉鼠脸的矮小男子拍着身上的灰尘叫骂着从暗道里爬了出来。
“管家大人,请您转告公爵大人,他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等着他早日履行诺言。”神父鞠了个躬,恭敬的向这人说道。
“哼!公爵大人说过,只有事情彻底成功了,他才会履行他的诺言。你最好别高兴太早!”
神父顿了顿,随即又摆出一副讨好的嘴脸:“这还需要管家大人在公爵大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可是对公爵大人忠心耿耿啊……”
这名被唤作管家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指着神父骂道:“去你妈的,别在我面前装孙子!”
“你!!”
“怎么着!我说错了吗?你一个低贱的山贼头子竟然能跑到光明教会做神父,我看教皇的脑袋八成是被雷劈过了。”
“哼!公爵大人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你可以离开了。”神父身脸上一派青色,显然他受不了这名管家的侮辱。
“啧!啧!啧!”
管家一把将手中杯子仍在了地上,趾高气昂的指着神父的鼻子骂道:“要不是奉命监视你,就你这个破教堂求老子老子也不来。”
说着“哐铛”一声,管家甩门离开了。
“蒂亚多拉对不起了……爱德华那王八蛋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管家走后,神父擦着汗,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该死的爱德华!早晚我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泽雷特一拳握紧长剑,气愤地已经不能自己。
他出门后便悄悄躲在忏悔室的通风口处偷听。果然不出所料,整件事的确是爱德华大公爵一手安排的。神父,温特,接下来还会有谁?!
权利,果然是掩盖丑恶与虚伪的华丽外衣。
泽雷特手捏的“咯咯”直响,他几次想冲进去将那名管家与神父杀死!
但现在一切尚未明朗,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现在他能做的只有。
等——
第七章 难友 (求收藏求推荐)
新月如钩,恰如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幽静的山林中月光透过树叶,洒下些许银色斑驳,被月光洗得干净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小堆明亮的篝火。
泽雷特在篝火边静静坐着,手指不住地抚mo身边的两把宝剑振振出神。
“塞斯克,让我喝口水。”
安德顿浑身是伤,连说一句话都痛的他死去活来。
“你醒了?”
听见安德顿的声音,泽雷特回过神来向他抱以一笑,掏出水囊递了过去。
“这一路辛苦你了。”
安德顿口舌干燥,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地猛灌下去半袋,清水滑过咽喉,一股凉意透彻心扉。
稍微有了些力气,安德顿忍着巨痛挪动身体,起身靠坐在了身旁的一颗大树上。
大雨过后,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安德顿深吸了一口夜晚新鲜的空气,刚才泽雷特摸着剑深思的样子早已被他看见。
“嘿,希娅将军她真的……”
似乎哪壶不开提哪壶,泽雷特没有吱声,顿时四周只能听到火焰燃烧泛起的火星声。
“我是想说,希娅将军是个好人……她,她是我打娘胎里出来佩服的第一个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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