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
杨政自然已看到了港口那漫天的烟尘,一排排肃然而立的骑兵。
他心里也不是全然无忧,他身边地那些官员更甚,一个个止不住的擦汗,这实在是无比冒险的举动,若对方忽然发疯改变注意,带着那一万多精锐骑兵朝着这毫无防备的新月城猛攻而来,也许历史就将被改写。
战争,其实真地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因素就能扭转。
纳兰德没有攻来。
他的性格决定了这一切,在北岸告急的情况下,纳兰德更不可能发动盲目地进攻。
如果换成帕里亚多就难说了,可惜,帕里亚多的人头正被杨政挂在高杆上,悲哀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杨政看着岸上地圣火骑兵越来越少,嘴角地冷酷谑笑也越来越浓。
金袍全部登船完毕,纳兰德此时在做最后地挣扎,这一切顺利得就像一个活生生的阴谋,克莱尔站在船头朝他招手,纳兰德最后再看了一眼新月城,下了他这一生最错误地决定:“登船!”
白袍军团也依次上了港口那些船只。
整整两百艘十桅船徐徐离岸,朝着北岸行去,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的朝兰官员门都松了一口气,哪种随时可能被覆灭的感觉实在不好。
杨政就手中一直拿着的一杯酒朝远处离去的船队遥遥一挥,仿佛送别!
他知道,战争到了这里就没什么悬念了。
纳兰德带领着两百艘十桅船破风斩浪,将速度加
极限,北岸上空满天的红云一直在提醒着他们:“加速!”
“禀告大人,我们发现舱底有不少火油!“一名检查船只的船员上来报告。
“火油!”纳兰德也没怎么太在意,火油是民生物品,普通人家里都要用到,新月城这么大一个城池,用点火油并不奇怪。
他却不知,每艘船只都有人发现舱底有火油,数量不多不少,只是每艘船上的军官也都抱着这样的心态没怎么在意,更没有想到通知纳兰德,若纳兰德知道两百艘船上都有火油,他可能就会想到更多了。
船队行到河中央。
河面上忽然从四周浓雾里窜出三百艘黑梭梭的怪物,正是三百艘铁甲船。
一看到这些水上怪物,纳兰德心中凉了半截,还是中计了,自己一步步走上对方几乎是明摆着的圈套,却又怪不了别人。
克莱尔有一句话说对了:从战争一开始我们就被对方掌握着节奏,若他们能将战争策划到这等程度,做这样一个圈套逼着我们不得不跳,我心服口服了!
纳兰德也心服口服了。
他唯一不服唯一痛恨的是,为什么情报会那么不准确,情报官员提供的是些什么狗屁数据!
新月城内几万伏兵,尼亚姆河上能够拖住高士兰登的大量铁甲船,还有不可思议到能把北岸大营打得发出最高级别求援信号的神秘部队,当然,还有眼前这几百艘不怀好意的铁甲船。
这样庞大的部队,是怎么能漏过圣火军情报部门那群饭桶的眼睛的。
和纳兰德有一样疑问的还有白兰度,让他们两个同时咬牙切齿的杜伊背了最大的黑锅,因为这场连环策划杜伊没有搜集到的情报只是宇雷那支奇兵!
尼亚姆河中央,那些虎视眈眈的铁甲船没有靠近,他们在外围徘徊着,忽然一支火箭射入河中,一条火龙盘旋而起。
为首的一艘铁甲船头,从一开始就被派出来的朝兰水军统帅巴斯达望着被火龙包围着的两百艘十桅船,虔诚的朝着新月城方向三拜,叹道:“监军大人真神人也!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圣火军小儿果然来了!”
猛然间,无数飓风带着水浪卷起,竟将那些无数火油铺成的火龙打得几处断裂,十桅船蜂拥冲来。
“好家伙,今日我让你们冲过去,这巴斯达也愧对朝兰数万万百姓了!”
巴斯达命令全体动用火箭!
这火箭正是杨政专门为这次伏击特制的秘密武器,手臂粗的标枪安置在一根需要十个壮汉才能拉动的铁架弓上,标枪头放了火药罐,直取十桅船的底舱。
飕飕飕!
粗大的标枪霹雳电至,撕裂了十桅船外体,深深嵌入舱内。
巴斯达他们当然事先已知那些十桅船底舱哪个部位放了火油,这些船只可是他们朝兰国的,每一个战士对这船只构造都比圣火军要熟悉。
标枪头上的火药罐在猛烈撞击后爆炸,迅速引燃了底舱的火油。
一连串的闷响,数十艘中标的十桅船燃起熊熊打火,这木制船,被河面大风一吹,燃得更快,眨眼间,烧得满船圣火军官兵哭爹喊娘。
巴斯达自成为朝兰统帅以来,还从未有这般畅快!
他大吼,射射射,射死狗娘养的。
更多的火箭飙射而出,更多的十桅船中箭燃烧,这些圣火军最精锐的战士,面对这茫茫无际的河面,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发挥,在火与水间挣扎死去。
纳兰德此时才知所有船只都藏着火油,又被算计了,早该知道的!
他沧然一笑,看着一支火箭飙射而至,洞穿了他脚下的船,然后就是冲天的火焰。
满船的人都在奔走大喊,充满绝望:“大人,我们……我们逃不了了!”
纳兰德轻轻抽出腰上的宝剑,轻轻摩挲着银亮的剑身,这把银色长剑陪伴了他三十年,多少风风雨雨,今日终于走到了尽头……
再见了,兄弟!
他轻轻将剑抹向喉咙,死前甚至没有想起他奉献了毕生的圣火教!想起那个虚无缥缈的真主!
第十八集
第十六章 神秘女人
袍,白袍两个圣火教最精锐军团覆灭,将整个战争的
巴斯达驰援苏亚查和加里诺兰,进行了最艰苦的一场恶战,打到接近天黑,双方都折损过半,高士兰登带着残余不足两百艘铁甲船退回了北岸。
而在北岸,白兰度紧急招集了所有士兵,却发现那个想像中的“大敌”已无影无踪。
宇雷追杀那些步兵快到圣火大营的时候,看到圣火军发出了“火色烟云”信号,知道对方全军防备起来,手下骑兵这一路厮杀早已累得够呛,宇雷不再坚持,掉转马头,带领着三千骑兵一路往上游去了。
……
除了血袍军团还剩几千逃兵,四大护教军团几乎全灭,白袍和银袍团长战死,血袍团长重伤,唯一活着的是老迈的金袍团长高士兰登。
辎重营被毁,其他骑兵步兵折损三万以上,整个圣火教几乎是一败涂地。
这是圣火教几百年来最惨重的损失,几乎将他们的声望折没谷底,三大公国沸腾了,整个大陆沸腾了。
白兰度第二日就宣布撤退,因为这样大的失利直接导致了整个大陆局势的变化,没有了辎重营,没有了精锐骑兵,没有了战船,这仗怎么打。
他们的撤退宣告了圣火教的第二次圣战失败,也宣告圣火教终于从昔日霸主的地位上没落,它已经是一颗夕阳,再也无法阻止三大公国这样的新兴力量成长。
杨政主导了这场战争地最大功臣。威名赫然已与教皇并驾,甚至风头日盛要逐渐超过年迈的教皇,成为新一代的全民偶像。
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帕兰神子”,正在终结圣火教的统治,帕兰的教义也被广泛宣传,第二次圣战的失败甚至使圣火教控制区域里的信民大量流失,很多人跋山涉水,前往金帕兰控制的区域寻找希望。
圣城,姬罗山。
教皇站在那巨大火蛇雕像地脚下。望着脚下的圣城,身旁站着白兰度。
昔日热闹的圣城看起来有些荒凉,阴霾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教皇白地脸沉淡如水。一场几乎覆灭圣火教的失利几乎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心绪被影响。
白兰度早就将所有战况一点一滴悉数禀告给了眼前这个老人,他也静默着,陪着老人看着日幕西山的圣城,当年这里汇聚百万信民的热闹景象仿如昨日。如今这里再也不是整个大陆地中心。
细雨逐渐染白教皇和白兰度的毛发。
“兵不厌诈,这是战争!”教皇终于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
白兰度知道老人的意思,老人一句话等于告诉他这场失败他接受了,不会制裁任何人。
“还要打吗?”
“你要放弃了?”教皇看着他。
白兰度神色一肃:“为了我主。我可以奉献一切。”
教皇望向远方,淡淡道:“我们对敌人了解得太少了,再次开战绝不是好时机。这只会逼得更多的人投往异端地怀抱。”
白兰度点点头。教皇所说正是他所想。圣火教现在的情形绝对不适合再次开战,谁能料到失败会来得如此之快。难道神真的已离我们远去……白兰度看着阴暗地天色,努力将这可怕地想法排除出脑海。
……
在确定圣火残军已经退回圣城后,压在所有人心头地大石终于搬开,这场伟大的胜利令每一个人都尽情发泄,整个尼亚姆南线数夜***辉煌。甚至连凯也从病床上爬起来,加入庆祝地行列。
几夜的欢宴终有散时。
三大君王都知道他们以此奠定了真正与圣火教平起平坐的基础,这已经是战前的奢望,当然没有人提到要扫荡圣火教一统大陆。圣火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三大公国取得这个重大胜利完全是杨政鬼才般策划的结果,即便这样,和圣火舰队最后的交战也损失惨重,三大公国损失超过一半的铁甲船和两万多英勇的军士。
仅凭剩下的那点军队想劳师远征打到圣城,无异痴人说梦。
表面上看,这场战争奠定了大陆几大势力三足鼎立的
金帕兰,三大公国,圣火教。
实际上三大公国基本已成了金帕兰的附庸,在杨政的影响力达到顶点的时候,金帕兰已经成为了新的信仰。
苏亚查,加里诺兰,凯渥三人岂会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可是,无论这局面是否他们想要的,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更不敢和杨政翻脸,这场战争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一步就是宇雷那支渡过河岸偷袭圣火大营的奇兵。
三大君王当然不了解底细,但是他们能够知道杨政手里有一支部队竟然能将防卫森严的圣火大营打得七零八落,仅这信息就足够震慑他们了。
一支这样神出鬼没又异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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