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色光下,遗迹森林展现出她的全部姿色,葱绿的草地,茂密的林木,蜿蜒交错的澄碧溪流,在青草上飞伏起落的鸟群,见人就逃的大群斑点长角的野鹿,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和美好。天上白棉丝的云朵,细致得雪花堆砌成的梦境,碧蓝的天空,不见半点混浊和污染。
这是只存在童话世界的美丽地方。
沿途偶露在草林中的残石巨垣,破落凋零的城市遗址,表明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何等辉煌的文明;繁茂草地林木之下埋葬了多少与世无争的玛雅人,大概没人能记述得清,林中美景也许是就是这些无辜玛雅人的血肉孕育出来的吧?
这种美好如梦境的“世外桃园”居然引来一批又一批的入侵者,真是让人痛心不已啊。本性杀戮和破坏的死灵法师也到罢了,连神和自诩仁爱的教廷也来欺负侵略玛雅人,令人无法再相信大地上有公理存在。无论在哪里,侵略和掠夺没有一分钟停止过,无数文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更迭进化,也许人类文明就在这种破坏和更生中不断发展起来的,一个更为发达的文明是需要以无数个低级文明的流血和毁灭为代价,是不是冷酷和残忍了些啊?
一片茁长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参天古树的林地前,静卧着一个最阔处足有三十多尺的小湖,在花草和茂密枝叶的荫浓掩映下,湖水澄碧如一块无瑕的绿宝石,在金色阳光下泛起点点七色波光,动静结合间透出秀雅端庄的美丽,如同一位幽居深谷的姑射仙子。
二十几棵高大繁茂,各具姿态的松萝绕着湖水疏落有致、安逸骄傲地矗立着,如同守卫着湖水仙子的哨兵,又使人想到小湖和大树之间互惠共生的亲切关系。
红叶指着湖水中的几根木杆,笑道:“静泊湖上本来有两座桥,黑锤带领巨锤族退出锤头森林的时候把桥给毁了。田大哥,我们泅水过去吧?”
我道:“不用吧,我们飞过去就行了。”
红叶明如秋水的眸子闪动着兴奋的光彩,笑盈盈地道:“红叶不会飞啊,田大哥你飞过去吧,我游水过去。”
她说着叫着,飞快脱下身上的袍子连同战矛一起塞到我怀中。没等我念头转完,仅穿着几缕布片的光矛族美女以一个美妙得不能形容的姿态,投入清澈澄碧的湖水里。
我完全没法将眼光从她夺人心魄的美丽胴体移开,甚至拒绝生出那个念头,如油画般秀美无仑的湖光林色中突然多出了个美人鱼般的红叶,那种奇妙感觉实非笔墨能形容万一。
借着冲力,她闪亮的肉体在水底象大鱼般潜游,逐渐斜升往水面。
“哗啦!”
她从湖水中冒出头来,檀口吐出一缕水线,那模样如同出水精灵般媚惑动人,致命诱惑力就好象希腊神话中把许拉斯拖入水的水泽女妖般令我无法抗拒。
红叶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充满欢愉的俏脸给我送来一个迷人的笑容,向我勾了勾手指又指了指她自己,含蕴着高度的挑逗味儿。
我心中一荡,人如箭矢般电射向红叶,在光矛美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微微翘起红唇上轻吻了下,一连串动作没费刹那光阴,仿佛我们本来就亲密接触一般。
红叶一惊,人如游鱼般沉入水中半天不敢露头,清可见底的湖水下,涟漪荡漾间,美不胜收的裸体载浮载沉,若现若隐,可令世间任何男子为之屏息。
红叶再次浮出水面,示威地在我可触到的近距离游走,欢快的笑声吓走了前往湖中捉鱼的大群红色鸟儿。
小湖与她四周景致充盈着生命和活力,每一头走兽,每一只飞鸟都蓬勃着盎然生机。红叶更有着难以描画的原始野性的美丽,水中的她是那样地诱人和充满活力,宛似水泽山泉的精灵一般。
这片美丽的天地在此刻是完全地属于我田长生一人所有的。
如果没有些许俗事烦恼,这会是再美好不过的下午。
锤头森林严格得说是被数条溪水和数不清的泉潭隔绝开来的小岛,从半空看去的确是锤头形状,西南平实宽阔,其形状宛如矮人钟爱的锻造之锤的锤头,东北细短,就象一截断折的锤柄,另有十几块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滩地象锤柄的其它部分,近乎直线的缀在小岛东北方的不远处。
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红叶显然猜到我在想什么,她吃吃的笑,用斗气烘干衣服上的水,红着脸把白亚麻袍子罩在身上,破坏了我欣赏美丽裸女的艳福。
在红叶的引导下,我们一直向森林最西端行进,红叶说赤朱果只生长在那边的一个小瀑布之下,金丝蝰蛇也只在那里出现过。
沿着一条潺潺的溪水逆流而上,我们很快就找到那个小瀑布。瀑布方圆半里之内没有高大树木,生长的奇花异卉,珍木稀果都低矮非常,较之外面的林木花草倍显纤细柔弱,争奇斗艳的花团,形状千奇百怪的果实,都是我生平未曾见过的。可惜我不是药剂大师或植物学家,不然见到这些花果一定会乐得跳起来,在我眼中的不知名花果都是《药典图目》上记载的最珍贵植物,有几味已经被认为在大陆上绝迹多年,可惜我这个神王大人不能慧眼识荆,眼中只见美女不识其它。
不到二十尺高的瀑布流着几条细细的水流,在山崖的半截腰一道突起的石梁处汇合成一片薄薄的水濂,舒缓地飞落在瀑布脚下的清潭中,丁冬的流水声奏出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低垂入潭上的植物柔弱湿润,叶片上缀满了晶莹的水珠,在七彩色光下发出柔和的微光,和着蔼蔼水气把瀑布和潭水之间幻化成人间仙境。
在疏朗的水生植物间,生长着几茎浅蓝色枝条的植物,那些奇异植物的浅蓝色枝条上没有半片叶子,却在每根枝条的顶端盛开着碗口大的白花,每朵白花的蕊却是艳红色,每根蕊的顶端都结有累累的赤红果实,这些奇特的花大概应该就是赤朱果了吧。
红叶指着那植物,柔声道:“田大哥你看,那几棵白花红果的植物就是干枝果。以前我和蛇叔经常来这里采干枝果的果实,自从出现森林出现恶魔以后,五年多没来过了,这些干枝果树却还跟当年一样繁茂。”
我道:“金丝蝰蛇在哪里出现的?”
红叶指了指瀑布水濂内的岩洞,说道:“我和蛇叔前几次来时,那条金丝蝰蛇都躲在那个岩洞内,见有人采摘干枝果,它就会窜出来攻击。”
目光巡游在白色水幕后的岩洞,我笑道:“那好啊,我们这就去把果子摘个精光,引诱那条蛇出来。”
红叶如同轻灵的蝴蝶般在翩翩飞向干枝果树,娇声道:“我来摘果子当诱饵,田大哥杀蛇。”
哈哈,原来她会飞的啊。
片刻间,红叶已经摘了十数朵缀满赤朱果的白花,却不见有蛇出来,红叶大奇之下,索性把所有长着赤朱果的白花全采了下来。
她飞回我身边,大奇道:“怎么回子事儿,那条蛇怎么不出来啊?”
我目光如炬地透过水幕盯着岩洞内蠢蠢欲动的巨大生物,感叹道:“动物有虽然智力低下,却有比常人更敏锐的直觉。那条蛇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它才会退缩不出。”
红叶轻轻一笑,道:“它不出来,我们就逼它出来。”
她说着,剥开两棵赤朱果,把两枚果核小心收好,一个果子递给我,另一个却捏碎投到潭水中,赤红的果肉和汁水在潭水中扩散成一小片夺目的艳红,被红叶以斗气逼向岩洞,逆流而上的果肉和汁水在清新的空气中发出一种淡淡果香。
红叶见我不吃,在我手中捏下半片果肉投入口中,娇笑道:“干枝果很好吃的,没有毒,只有果核吃了会让人浑身酸软无比,以前我都抢蛇叔酿酒的果子吃,害得他总酿不够一年喝的酒。”
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尴尬地把赤朱果囫囵塞到嘴里,味道果然如红叶所说,果肉很甜,而且还带有清香,不由放怀大嚼。
“嘶,嘶!”
空气中传来一种奇特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种淡淡的腥臭气息。
瀑布下一个直径数十尺宽的岩洞内探出一颗长着银角的金色三角蛇头,血红蛇芯吞吐,金蛇的宽阔大嘴一吸,破碎在水中的赤朱果的果肉和汁水全被吸进蛇嘴中。
那条蛇吃下赤朱果后,灯泡般的幽蓝蛇睛蓦地放出寒光,大头一摆,它缓缓游出藏身的岩洞,停在我们身前一丈外的水潭中,通体金光,在潭水中灿然生光。
《死灵术的历史和密法大全》上记载金丝蝰蛇一般身长三尺而且不是魔兽类生物,不会长出兽角。现在面前这条金丝蝰蛇身长超过两丈,头上还有银角,一定不是凡品,看来我们是撞上宝了。
这条金丝蝰蛇类是于亚玛逊雨林的森蚺,只是一颗长着银角的头作三角状,足有麦斗大小。在地球看探索频道的时候,听蛇类学家说凡蛇头作三角形的必具奇毒,蟒或森蚺等寻常大蛇无毒,这条金丝蝰蛇如此巨大,却属于毒蛇品种,实在罕见。
这金丝蝰蛇被赤朱果的香气激引出来,实属本性使然。血红的舌头总有一尺来长,一伸一缩,其状可怖。它却不进攻,水桶粗的身子紧紧盘成一团,昂起蛇首,一对闪着寒光的幽蓝眼睛死盯住我和红叶,竟似对我们颇为忌惮。它敏锐的直觉本能地感知敌人比自己强大,潜意识里不敢丝毫懈怠。
我对蛇这种滑不拉唧东西天生就没好感,在美院那会儿,我的校花女朋友有个变态爱好,最喜欢这种滑腻冰凉的恶心生物,她曾经养过十几条无毒的玉米蛇,全都被我以烟熏、喂食的鹌鹑蛋里下泻药等各种手段虐待致死,直到她改养变色龙,我才罢手不再杀生。
面前盘着如此巨大一条毒蛇,令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也不等金丝蝰蛇进攻,我抬手就是两道霹雳闪雷之矛,射向大蛇的头和七寸。
金丝蝰蛇颇有灵性,粗大的身子在水中扭了几扭,居然躲过两道霹雳闪雷之矛,它嗖地声向前一窜,游到我身前三尺处,腥臭的蛇口大张,朝我喷出一阵红雾,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微甜气味,嗅之却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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