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突然语气转厉道:“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你一个快死的人就不必知道了。神卫们上,给我杀,那二十二个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神卫们轰然应诺:“是!”
凯因兹,帝特以及其他会武艺的大臣们纷纷摆开架势,准备作最后一搏,或者,也许应该说是垂死挣扎会更合适点。
而就在这时,索唯一声长笑,状极开怀,只听他嚷声喝道:“圣女殿下,你以为你这便赢了吗!”
声音方未落,大殿正门处不断的涌入银甲士兵,转眼间大殿已被银色的波浪给填满了。箭在弦,剑出鞘。
神卫们毕竟敌不过人多,而圣女则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到了,没有发出命令。神卫们只好退到圣女身前,停下,与银辉士兵对峙着。
贵族们逃生躲避危险的本领是绝对无与伦比的,很快的,他们便在银辉士兵的护卫下往后退去。
两方重新恢复了对峙,只是这时局势又一次倒逆了。
“你,你,你怎么”圣女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回事。
事实上,场中诸人,包括我,也是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眼光一转,视线落到索唯身上……他肯定知道。
又是一声长笑,却不是出自索唯之口,竟是来自于大殿门口。
银色的海洋往两边分开,中间一人缓步往前行来,竟是刚刚死去的意维坦王!
“参见皇兄。”索唯首先迎上,行礼参拜,其态度之恭谨、神色之喜悦,竟似是出自真心,只是,却更添众人疑惑。
而意维坦王的表现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只见他连忙将索唯扶起,同时说道:“皇弟快快免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名为君臣,实为兄弟,这江山本就是你我共享。若你再如此多礼,我可就要好好的罚你了。”
“多谢皇兄。只是君臣分明,礼不可废。”索唯正色道。
这,这,这,这到底演的是哪出跟哪出啊?
现场中人连我在内,都被这兄弟俩搞得迷迷糊糊的。
不是说他们兄弟失和,水火不容吗?怎么,怎么看起来完全是一幅兄友弟恭的样子呢?
“原来,原来你们一直是在演戏?”圣女不由涩声道。“死的那个只不过是个替身?”
“呵呵,你全猜对了,圣女殿下。”意维坦王笑眯眯的道,然而我却觉得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间紧缩了一下。
“你们,你们竟然骗了全天下的人。天下人皆以为意维坦贝叶斯兄弟不和,谁又能想到你们竟然是表里不一!”圣女忍不住恨恨地说道。“你们还真是能忍!这么多年了,竟然都可以不露一丝破绽。”
“圣女殿下过奖了。”索唯微微一笑,接口道。“你也不差啊,这么多年来,你是我们兄弟俩遇到过的最强最厉害的对手,损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连皇兄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影子都让你给杀了,甚至现在连我们真正的关系都让你给逼出来了。”
“那又如何?我现在还不是一败涂地了。”圣女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来真正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是我。”
“那么,圣女殿下还准备反抗吗?”意维坦王道。
圣女微微抬起臻首,轻轻说道:“您认为我还可以活命吗?”
不答是否投降,突然抛出一句“还可以活命吗”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愕。
而圣女趁着这一愕的时间,身子倏地向前急进,一晃眼间已在意维坦王身前,再一步,眼看着只要再一步便可抓到意维坦王了,索唯反应过来,出手在即,却眼见着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柄剑倏然出现在意维坦王的面前架住了克雷亚的来势,两剑相交发出了“铿”的一升清响,来剑竟是不输予水之神剑。
不过,那是当然。因为它是我的魔剑……弑神。
也许是因为事不关己,圣女说的话我并没有都仔细的去思考,也幸而如此,在众人愕然的那一瞬间,我仍紧紧地注视着她的动作。虽然接触不多,但我深知此女心机之狡诈深沉得令人害怕。
几乎就在克雷亚出手的同时,我的弑神已经跟着出鞘。毕竟,意维坦王现在可还是顶着“新月的父亲”这个称呼的,虽然不知真相如何,但我总不能坐视他落入危险吧。
两剑一交既分,圣女往后飘然退去。
四目偶然相接,却在那明亮的双眸中见到一丝奇异之色,似哀怨、似忧愁。我不由微微一愕,没有追击下去。
而银辉士兵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呼喝怒骂着,往意维坦王身边靠拢着,将皇帝紧紧护在中间。
剩下的银辉军则跟神卫们交起手来,索唯则指挥着一部分人往圣女围去。但时机已逝,借着意维坦王受攻击时引起的瞬间慌乱,再加上神卫们的拼死阻拦,眨眼间便已失去了她的踪影。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但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场面却无比惨烈。
为了保护圣女安然撤退,神卫们都是豁出了性命在战斗,全然不顾及自己,所用的更都是些两败俱伤的招数,而且其后更有水之神殿祭司们的全力治疗,再加上神卫的战斗力原本便比普通的人强上不知多少倍,即便银辉是意维坦最强的军团,人数也比神卫多上好几倍,但在短短的战斗中仍然损失惨重。
圣洁的水之神殿,此刻却已被鲜血染成殷红,红得就像那秋天中飘舞的枫叶。无论是神卫的还是银辉的,此刻全都汇聚在一起,没有任何分别,只是一片红。
大殿中央那原本流淌着的淡淡蓝辉啊,慢慢的,慢慢的,顺着黛娜蒂尔赫莱斯的脸颊滑落,是女神的哭泣。
索唯指挥着银辉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贵族们静静的侍立在意维坦王的身后,喧嚣吵闹了一天的水神殿倏地变得安静了下来。
风轻轻的吹了进来,深沉的血腥味飘在空中,额前的几缕银白随着风微微的晃了晃,我愣愣的抬起头来,正见到满天的红霞,似乎也将意维坦的天空染红了。
一张笑脸打断了我的呆滞,意维坦王显然已从刚刚所受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了。
“小兄弟,刚刚真是好险啊,多谢你了。”笑意盈盈的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与满脸正气的索唯不同,他更像是市井中的奸商。然而,正是他一手导演了这一出戏,并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更将圣女的势力一扫而尽。
如果换过其他任何一个人被意维坦王如此礼待,想必他会感激涕零吧,但是由于他把我记忆中的克莉斯姐姐送往坎布地雅当质子,而使得姐姐现在生死不明,所以我一直对他不存好感。
而今天,在见识过他的手段之后,更是感到阵阵心寒,我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要不然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我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用客气。”
索唯的衣襟上已溅满了血渍,他却毫不在意,走到意维坦王的身边停了下来,爽然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毫不客气啊,你可知道多少人千求万盼都还盼不来我皇兄一句赞赏呢,何况是感谢之言。不过,”
我挑了挑眉毛,心道:我们似乎没这么熟哦,正想说话的时候。
却见他脸色一整,正色道:“刚刚真的是多亏你了。虽然你说没什么,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一剑救的人何止千万,我代表意维坦臣民向你表示最衷心的感谢。大恩大德,意维坦不敢相忘。”说着,右手握券,捂在胸口,深深一鞠躬,正是意维坦中最隆重的答谢礼。
我无语,果然人不可貌相。其变脸速度之快确实不在意维坦王之下。
“大恩大德,意维坦不敢相忘。”站在意维坦王身后的众贵族竟也同时行礼。
如果在你不想受礼的时候,有人非向你行礼不可,你会怎么做?
我会冲上去把他暴打一顿,然后马上跑掉,这样即便下次再见到他,他也不会想要向我行礼了。
如果是非常多人同时呢?
那我会冲上去,双手双脚一起开动,能打多少个就打多少个,至于其他的,等打完再说。
那如果在你不想受礼时,有非常多人同时向你行礼,而你手上又抱着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呢?
我不知道。
所以一时间,我也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想要还礼吧,手上还抱着一个人,大殿中并没有留有椅子,是为了表示对女神的尊重,即便有,刚刚那么厉害的打斗也会将一切全部解决了。而地上到处都是血渍,新月又昏迷着,所以我只好紧紧地抱着她,受实了这一礼。
微微苦笑,我道:“亲王殿下,我只是一介草民,您何必如此?这叫我如何担当得起?”你这一礼,不就坐实了我破坏了圣女计划的罪名吗?这不是逼着我不能置身事外了吗?好你一个索唯,果然够狠,死都要拉我下水。
索唯则回答道:“此言差矣,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今天的那一剑,便当得起方才的一礼。”眼睛却瞄了瞄我怀中仍昏迷着的新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内中的含义却是相当明显:你小子休想置身事外,嘿,就凭着你跟新月的关系,你小子就绝对跑不掉了。
“好了好了。”意维坦王笑着打断了我们的争论,“让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而且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我的小公主吧。”
我望了望怀中的新月,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要往外走去。
这时,索唯突然叫到:“皇兄”同时,比了个手势指了指后面仍在待命的那群贵族。由于他背对着他们,手的动作又小,是以只有我和意维坦王两个人看到了。
意维坦王微微颔首,先前走上几步,站在众贵族前,索唯也转过身来,刚好与我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两边。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嚷声说道:“众位爱卿,妖女奸诈狡猾,假冒圣女混入水神殿,用卑鄙手段谋得了神殿权利。更在我意维坦兴风作浪挑拨离间,祸害尔等忠义之士,意图颠覆我贝叶斯皇朝。幸而索唯亲王智勇过人、忠心耿耿,几经周折之后,终于在今日使得假冒圣女及其党羽全部现形。其贼首虽侥幸逃出外,但其党羽皆被当场格杀。此次功成,索唯亲王居功至伟。”顿了一顿,微微侧身,对着索唯道:“索唯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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