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来去皆快,转眼即逝,卧室又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
片刻之后,哈特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抬了抬腿脚,暗自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并没有出现异常,安下心的哈特睁开眼睛,徐徐放下不雅的抱着头的手臂。
刚才那团掉在地上,突然升腾破碎的火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铺着的陈旧麻毡地毯都没有残存丝毫的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仅仅是个幻觉。
哈特嘴角微撇,轻笑了一声,埋怨自己大惊小怪。他抬起手,想擦擦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而冒出的一头冷汗。
突然,哈特呆住了,他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面色大变,本来就布满额头的汗水顺着两颊冉冉滑落。
只见哈特刚抬到一半的右手上,一张半透明,散发着淡淡光彩的东西出现哈特摊开的手掌上,并随着哈特手臂刚才的移动而自行飘动,始终稳稳保持着与哈特手掌半寸的距离。
“这是……”
这古怪的东西或许旁人不明所以,但对于哈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这古怪的东西正是刚才被哈特远远丢弃的契约。只是此刻的契约犹如空气,不在具有实质,契约上那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文字,是那样的眼熟。
那是哈特的笔迹。他花了大半晚上的时间,苦苦思索用来合法的欺压戴丽尔的契约条款。只是现在,条款中的那些文字不在具有墨水的浑厚,它们犹如一条条扭曲成团的银灰色小蛇,闪动的丝丝光彩。
“这是……这该死的魔法契约。”
哈特撕吼咒骂,发泄着自己的居丧与怒火。
悬浮在他手心的古怪东西,哈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正是自己家族唯一擅长,并还让他惹上“天大的麻烦”……
因为那张让他视为不安的根源——卡莲的那张终生卖身契,就和眼前东西呈现的特征一模一样。
虽然哈特并没有经历过魔法契约的签定过程,或许更准确的说,上次签定契约的时候,因为他年纪太过幼小,对此根本不可能存有印象。
但那毫无差别的,仿佛与自己血脉连接在一起的味道,不容他作出怀疑。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因为卡莲那张他自认为给他带来潜在威胁的契约,家族中那本被父亲称为祖先流传下的最有价值的珍宝——记载着如何研习古怪契约的厚厚笔记,被哈特视为禁书绝不触碰。还连带的,甚至连家族的藏书室都几乎被他列为禁区。
除非哈特实在闲的发慌,为解闷偶尔去翻腾几本骑士小说来消磨时光外。他从不踏足那块地方。但即使是为了寻找那些让自己精神得到亢奋的小说,他每次依旧来去匆匆,从不愿在那摆满高高的,几乎要顶住天花板的书架的房间里多呆那怕一秒。
如果不是那位不知多少代的可爱先祖遗留下的骑士小说,哈特根本不会进踏进藏书室的大门一步,而藏书室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也就是那些小说了。
想明白事情的原本,哈特牙关紧咬,情绪之火盘旋于心头。
但在暗自恼怒了一阵之后,哈特心头不禁泛起浓浓的疑惑。
原本普通的契约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它变成该死的魔法契约。他记得签定的过程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记得小时候,父亲也曾经依稀提到过,那些契约的签定是要遵循严格到几乎苛刻的流程,否则根本不会成功,那是几乎将巧合完全屏弃的过程啊!
不知过了多久,哈特才渐渐将自己从居丧的泥潭拔出,
虽然此刻,哈特还不清楚,自己即将有何得失,但是懊恼过后的他,已经懒的去思考了。事后纠结的思索那些云雾缭绕的问题,只会让他感到厌烦。
他开始自我安慰起自己,魔法契约虽然有着无法预知的不确定性,但是对于明文写上去的条款,其强制的约束力远远比普通契约要大的多。
从这个方面来看,签定如此契约,自己从戴丽尔身上得到的好处似乎更大一些。但是所谓的安慰却并不能让哈特安心,他早已习惯,在潜意识中将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这是无法凭本体意志思维去控制的。
就好比现在,哈特绝对不相信,波萨有如此好心,会提自己着想。他肯定有办法从自己身上敲到好处。
哈特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努力摇了摇头,暂时将让他心神不宁的东西抛出脑外。
平复下跌宕起伏的心神,哈特站起身来,开始有心思观察刚落入自己手掌心那美丽的小猎物。
这时,他才突然迟钝的发觉,戴丽尔目前的状况似乎有些反常。
只见戴丽尔靠在墙角,那美艳脱俗的躯壳仿佛失去魂魄一般,原本如深邃湖水般的双目毫无神彩,痴痴的注视着刚才契约掉落的方位,人偶一般的呆立在着。口中不断重复着,默默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没见识的土佬帽,连魔法契约都没瞧过,这点小事就被吓住了,真是没出息。”
哈特喃喃自语着,讥笑着被“吓傻”的戴丽尔,完全忘记,刚才自己那慌乱的德行,似乎比戴丽尔也出息不到那去。
看到戴丽尔的傻傻样子,哈特不由感到好笑,他心头突然涌现出作弄戴丽尔的念头,而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哈特就在也抑制不住了。
“或许,这还是个占便宜的好机会,现在菲迪婶婶起了疑心,自己能’光明正大’下手的机会肯定不会太多。恩!她的那里似乎还没有摸过,不知道女孩子的那里摸起来有着什么样的滋味。”
哈特邪邪一笑,抖了抖身后的披风,垫着脚轻缓的向戴丽尔站立的位置凑了上去。
他来到戴丽尔跟前,发现戴丽尔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小小的嘴巴不停的念叨着,好似梦吟的自言自语。
哈特虽然一向好奇心不重,此刻却有些想知道,戴丽尔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于是他缓缓的将耳朵凑近一点,而那双淫贱的大手却依旧向着即定的目标进发。
恩!好柔软的感觉,微微还有些温热,哈特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那是种他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欲望,那欲望引领着自己的手掌,迫切的想探究戴丽尔最隐私的秘密。
只是戴丽尔的双腿夹的实在太紧了点,大腿尽头僵硬的肌肉虽然依旧弹性十足,但却不是此时的哈特想得到的,他不由将身子微微弯曲,让手调整成一个更善于施力的姿势,以便突破戴丽尔双腿阻碍,去探究他心头最急切期待的秘密。
也正在这时,他终于听到了戴丽尔不断重复碎碎念叨的话语。
“亵神……契约……怎么可能……契约……渎神……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时间回述到契约发生“爆炸”前的时刻,就在戴丽尔看到哈特的鼻血滴在契约上,所产生的异象,她就有股极为不秒的预感。
当哈特将那异变的契约丢在地上后……
那围绕契约盘旋的银灰色文字,宛如一道划破静寂长空的的雷霆,毫无阻隔的将她劈开,撕裂的大脑被那雷霆的的余波麻痹,戴丽尔整个僵住了。
因为她虽然无法识别那些宛如蝌蚪般扭曲在一起的文字具体含义,但她心里却很清楚,那是至高无上,驾御世间之万物,立与一切存在顶点的——众神的语言。
“难道,这个无赖是……”
戴丽尔刚起疑心,但心头点点滴滴的记忆碎片却仿佛被一股无从抗拒的大力从脑海深处蛮横的撕扯出来。
那还是幸福光环笼罩下的时候,戴丽尔从小就因为体质所限,修习魔法事倍功半,但她的魔法理论知识却极为全面。
那完全拜她的启蒙老师所赐。
那是一位知识渊默的老人,戴丽尔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至始至终仅仅是称呼他为老师。
在戴丽尔心目中,老师是高深莫测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他宛如神灵。
她的老师本身并非一个魔法师,而是大陆最为神秘几欲失传的职业,一个修为高深的法则修士。
或许是触类旁通的缘故,她的老师虽然本身并未去刻意修习魔法,却对于魔法的理论研究的极为透彻。因为自己职业的原因,他往往以魔法的本源作为研究方向,探究通向根源的道路。
在戴丽尔记忆中,老师是个缺乏表情的人,他甚至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但戴丽尔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老鼠对自己的温情与怜爱。
那是不留存于表面,仅仅在两个相互坦诚相待的人之间,彼此灵魂的碰撞。
但是相处近八年的漫长时光,老师却没有将自己的职业所学传授给戴丽尔,他甚至在戴丽尔追问时,刻意找借口避开。
戴丽尔记得,在她十岁那年,曾经因为心头长久压抑的好奇,趁老师不备,偷偷翻开了老师的笔记。
那笔记中记载的一切仿佛恶魔的诱惑,挑拨着她饥渴的求知欲。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戴丽尔从来从未接触过的神秘世界,虽然以她但是的学识,根本没有资格清晰的观察那个世界的真正面目,但那种仿佛迷雾笼罩的氛围,戴丽尔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也就是在那次,她从笔记中了解到了神的文字。
戴丽尔还记得,在仔细阅读完那并不厚重的笔记后,她无法抑制心头的疑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时,老师那无尽哀伤,仿佛默默舔式悠远创伤的落寞神情。那还是戴丽尔第一次从敬如神人的老师脸看到。
“制定法则是神的领域,神的一切都是凡人绝不可踏入的禁区。亵神将付出代价,不可预知,无从想象的代价。”
这是老师留给戴丽尔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之后,戴丽尔的视线中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老师的身影。戴丽尔甚至询问过身边的所有人,但是奇怪的是,一夜之间,身边的人仿佛都忘记了老师这个人。
戴丽尔感到愤怒,为证明老师的存在,她疯狂的寻找着老师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她要向大家证明,老师确实存在过,她不能容忍,自己最尊敬的老师被人所遗忘。
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所有能证明老师的存在,仿佛如空气一般消融在这个世界,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或许,是因为老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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