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女人喂了个饱,坐到火堆旁烤那些肉,我一直再想,这些动物跟我的关系,我应该怎样改善?我把已经烤熟的白味肉——没盐,这实在没办法!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想,我把骨头使劲地吐在很远的地方——那四只小野鸡可能以为是什么虫子,离我又很远,大着胆子冲了过去,啄着就往一边跑——大乌鸦的食物渣不够喂它们,看来这是天赐良机。我时不时扔去一块,吐太累!我把距离越拉越近,我试着“咕咕”地朝它们唤上几声,再扔!直到我吃饱了,才把肉往大石头上一搁——这地方除了大乌鸦,谁也别想跳上去!我把乌马搬上马,好好护着走到草原似的河岸,把母女二人一分,一个躺在软软的草上休息,一个独自地进食,我吗?就开始一天的工作——割草、晒草、做垫子!——当然是用石头割啦!这真的很累!
我不知道在这里的时间有多久了,不过我的感觉似乎有几十年啦!我的生命从来没有如此地自由,我的思想从来没有如此活跃,我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充实。现在,我慵懒地躺在厚厚的草垫上,乌马躺在我身边——我真不忍心让她单独呆着,只要有可能,我都把她带在身边。以前光盯着我的大乌鸦,这几天与小野鸡们闹得好不开心,现在,它们就在一边玩着。可是,这种时刻,有一个伤心的,也许它并不知道!那匹母马躺在我重新铺上一层树叶的牲畜圈里,一边反刍,一边瞪着双清澈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我们,看来我得加把劲!
第二天,我与乌马踏上捕猎的旅程。我一手扶着女人,一手放在眼前检查。我看着满手被草割破的口子,心里在想:我真的可以去找寻那群野马吗?也许偷鸡不成反失米——把这匹乌马德食物提供者,她的母亲给弄丢了!可我不得不去设法,把自己驯养的动物扩大,这样,才能度过下雪的日子!“哎!乌马!我们能成功吗?我真的很担心,万一失败了,你可就得多受些苦!”伸手拍拍旁边的母马,“亲爱的阿姨,你不会抛弃我们吧!”抚弄它的肚皮。
空中飞来了大乌鸦。这几天,只要我出洞,它似乎还是或近或远地跟着,把身边的母马阿姨常常吓得腿软。今天它显得特别奇怪,一直在身后,一步一步跳着,它不是在玩,而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大乌鸦!你今天难道不去巡山吗?”大乌鸦看着我对它大喊,轻轻一蹦,来到身边——母马感觉到了,它不敢迈步,腿脚一曲,趴在地上,吁吁地直喘气,我赶忙把要摔下来的乌马抱在怀里,扭头对大乌鸦说,很无奈地说:“大乌鸦!今天你怎么啦?瞧!把马阿姨吓成什么样啦!”大乌鸦好像受了委屈,又好像有事求我,又好像在向我撒娇,反正它以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靠近我,低下头,用它的头在我手臂上蹭,弄得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它又在乌马的身上蹭,我可受不了这种亲热,连退几步,笑着对大乌鸦喊:“我说,大姐!今天你怎么啦?”它眼睛凄楚地看我一阵,低下头,用它那坚硬无比的嘴在母马身上蹭——母马吓得哆嗦不停,嘴里不停地嘶鸣,却没半点挣扎。大乌鸦对此感到不太愉快,张开庞大的翅膀,用上面的羽毛把母马从头到尾刷理一遍又一遍,刚好搔到母马的痒处,它顺着羽毛的划过而抬头,见羽毛飞来而低头,哆嗦变成了恐惧地享受!
我可吓得半死,还没偷鸡,米就掉进了乌鸦嘴!我愤怒恐惧地瞪着大乌鸦的行为,看它没有贪吃的意思,我才长出了一口气,“我的乌鸦大姐啊!你好和蔼!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吧!”它能告诉我吗?心中自然感叹。我抱着乌马挤到乌鸦与马之间挡住它们的亲密接触,“行啦!我会猜到的!”用头顶乌鸦让开,这哪是乌鸦啊,分明是座小山,我使多大的劲也动不得它分毫。
大乌鸦在我身上又一阵蹭,这才展翅飞离,钻入了森林的远处。母马阿姨也慢慢恢复过来,站起,扬蹄,抖弄身上的杂草。我再一次扶乌马骑在马上,让它趴在背上,她真像具软弱的美人尸!我一有这恐怖的念头,马上打住,开始我的征程。我没有一定方向,只是任母马带路,于是走了半天,直到中午都没找到目标——马群。我停下来吃上一块烤肉,扶乌马吃奶,然后任马儿四处吃草——终于我们的肚皮变得鼓胀,往地上一躺,休息一阵。
炽热的太阳把我给烤醒了,我竟然睡着啦!急忙起身四下整理,“这下可惨啦!”我丧气地呼叫,“马儿跑了!”我一目望去,马儿竟然没有一点影子,除了草还是草,最多长着几丛小树——想不到树林深处竟然有这么大一块草场!我恨得直跺脚,把倾斜的杂草给踩到地上,还踩出了一场烟灰——看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大火,少了林子却奇迹般地造就了一个草场。我没办法,只好抱起女人,移到背上,背着就往雪峰走去!
“呱!”一个大霹雳。我举头望去——不会这么倒霉吧?现在要下雨?我的担心变成了安慰,大乌鸦在远处盘旋着慢慢地往这里移动,隐隐约约传来轰轰声。我站立地看着,听着,乌鸦越来越近,轰轰声越来越大,我看见大乌鸦身下方升起一大堆烟尘。“不会吧?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我焦急地乱转圈,“乌马,我们这下可完啦!大乌鸦赶来了一群野兽,我们逃不掉啦!”我看见旁边有一棵大一点的树,想背着乌马爬上去,可这里我用单手,拉两人,怎么也爬不上去!心里冒出个念头——把乌马扔下!“不行!不行!我能成为不守信的野兽!”我放弃上树的念头,背着女人要跑!可满天的烟尘已经扑过来,来不及啦——我朝天上盘旋的大乌鸦大喊:“大乌鸦快来救人啊!”叫了一声又一声,终于,满天烟尘近在咫尺,而大乌鸦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喊,迅速落下来,停在身边,我赶忙冲到它的擎天大脚旁,用一手牢牢抓住!
烟尘腾空而起,而烟尘的造成者,是一群野马,与我们的距离只有一两百米。大乌鸦把翅一展,昂头一声雷鸣,“嘎!”而不是平常的“呱!”震得我头昏目眩,而正在狂奔的马群,似乎也发觉了一只大兽停在眼前,纷纷减速,终于在我前方五十多米处停了下来,而那满天的烟尘却直扑我来,我一手紧抱着大乌鸦的脚,一手反抓乌马的大腿,我两脚交叉夹着乌鸦脚站着,把我俩紧锁在乌鸦脚上,我闭着眼,等着!
等了好久,大乌鸦没有动静,而对面的马群也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向前方望去,那群马没有奔跑,而是围成了一个圈,与大乌鸦静静地对峙,我见大乌鸦竖起自己的羽毛,张开翅膀微低着眼看着它们——这是警戒!我见没什么危险,急忙放开大乌鸦的脚,移到一边,看着它们的举动。大乌鸦似乎感到了我的离开,两脚一蹬跳到马圈近前,围着这个马圈转起来,越来越近!马儿们似乎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对着高于自己几倍的大乌鸦低低地嘶鸣着,斜伸出前腿,把头狠狠地低下伸向前!大乌鸦突然一声惊鸣,整个马圈顿时矮了一大截,全趴在地上。大乌鸦一见马儿的情况,收起了恐吓,雄赳赳气昂昂地围着马圈耀武扬威。
一声长嘶,从我的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那匹偷跑的母马跑了回来,屁股后面跟着一头小马驹,那头小马驹胆战心惊地藏在母马身下!母马推搡着小马驹来到我的旁边,把头伸到我脸上蹭,舔!我对它的热情感到十分欣慰——不知道,是怕大乌鸦还是真的舍不得我!不过它还是回来啦!我伸出一只手去抚慰它。
那边的大乌鸦一声低鸣,却也如同雷鸣,身边的母马吓得一哆嗦,俯下前身冲着大乌鸦嘶鸣,它身下的小马驹也趴在地上,紧靠着它。大乌鸦见母马如此表现,也就不理它,继续它的耀武扬威。母马发现那么多的同伴在大乌鸦的压迫下趴在地上,它强撑着爬起来,扔下蜷缩的小马驹,嘶鸣着朝大乌鸦摇晃不稳地走去。最后趴在马圈前对着马群嘶鸣,对着大乌鸦嘶鸣!
大乌鸦来到母马身边,用羽毛对它一阵刷理,接着脚一蹬,腾空而去,母马目送大乌鸦飞去,然后首先站起来,对仍趴在地上的马群嘶鸣,还去舔附近的马!我身边的小马驹见大乌鸦飞走了,而它母亲站了起来,它就连滚带奔,冲到母马身边,围着它转!
不久,马群恢复了活力,母马对着它们一阵嘶鸣,扭头,向我走来,那匹小马驹仍然跟着。我不再耽搁,把女人往母马身上一放,就往回走——母马仍然那么仁慈!而跟着它的小马驹却是一副不想跟来的样子,母马对它低鸣几声就不再回头地往我们的洞府走去。过了好久,小马驹竟然跟了上来,在母马阿姨的肚子下害怕地走着。
又走几步,我才想起我的目的——再看看母马胯下的小马驹,我不得不继续向前走,不要因为贪心,使这两匹马与我尚未成熟的交情破裂,连它们都失去。我用手轻拍马背上瘫软的乌马,“哎!乌马,我们今天只好到此为止,咱们该回家啦!”走了很久,我忽然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悄悄地跟着,心中大惊:“不会是食肉的野兽吧!”把眼睛擦得雪亮,使劲地看清背后的每一个地方,可除了树木就是荆棘杂草,我紧紧地靠着母马,手牢牢地环抱乌马的腰,一步一回头加速前进。
一路上歇息都不必说,大半下午我就赶回了老家,只要一进入这片不长任何东西的碎石滩,看见大乌鸦似乎又在与小野鸡在嬉戏,我知道,背后的危险今天到此终止。
当小马驹再次见到大乌鸦时,那紧张的行为,软弱乱套的步伐把小心翼翼的母马弄了个摇摆不定,几乎瘫软在地,于是我把乌马弄下来,自己抱着回洞,让这对马儿自行处理——它们在那时不敢逃,现在更不敢逃,我很相信我这种直觉。
大乌鸦见我回来,一下跳到我身边,又在我身上一阵蹭!我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跟它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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