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我的暴躁,本来是绝佳的思考时间却浪费了——这还是到了早上才知道!
早上,我被马的嘶鸣声惊醒,忘却刚才刺人神经的梦,揉揉发胀的头,感觉自己所有的皮肤似乎都变成了石头,非常僵硬——昨天的擦伤全都结疤了,可是稍微一活动,有几个疤就裂出条缝来,流出了血——我已经可以站起来,走上两步,看来昨天是失血过多,有些眩晕,痛苦虽然很剧烈,却没伤筋动骨。
“亲爱的上帝!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百无聊赖地说出这么一句托词,缓缓地步行,让牵扯到的伤口的痛楚去压抑那什么也干不了的头重。
刚才嘶鸣的马儿在土地上放开四脚,驮着骑士狂奔而去——是巡逻?是打猎?谁知道!我的目标当然是找几只夜间爬出地面的蝉的幼虫,还有随便找个好地方,埋葬我那发黄的尿!
这里是个小坡,有几丛树,也有那初春的草地——糟糕,时间不对!别说蝉了,连树叶都还没长齐!哎!我一屁股坐在草上!现在,我能找到什么好东西?我的希望由于时间错位而破灭!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可我还能找到什么玩意儿?蚂蚁吗?我看着一只蚂蚁在已经先熟了的草叶上爬行,它的确可爱。抓它也可以不弄伤它,但它怎么也不能吃!再找找,各种我不认识的小虫们在草丛间行动着,可惜就算它们实际上能吃,我也不敢要!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把我自己送上去!我的眼珠转了几转,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让我痛快地死去吧!求别人?不行——那将会产生一个恶性循环!今天,我是可能死了,但也不能便宜这些家伙,只好跟他们硬拼一场,我又不是没干过!
也许,我弄上一口好说词,无论土谷浑站在什么位置,我要都能把他逼得下不了台!
“嘿!铁三!运气怎么样?有什么好东西!”萨拉奇骑着马来到我面前,“别灰心!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跳下马来。
“尊贵的骑士大人!你知道我们高贵的子爵大人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吗?”我拉着他的手,缓缓站起来——我决定撕掉土谷浑伪善的面具!这是第一步抗争!
“他啊!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觉得子爵大人无论让人干什么事,都让人觉得那是一种恩赐!”顿一顿,“令人心里暖洋洋的!可具体干这事,却会发现很困难!”顿一顿,“算了!我不能再这样在人背后说坏话!我们还是到处转一转,也许上帝的恩赐就会出现!”不管我答应不答应,载着我就四下跑起来——也许这匹马就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它不是我的!
兔子、小鸟、老鼠、蛇等等动物在我们周边消失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可是就是没有一只动物主动跑来,追捕又使不得,转了一大圈以后空手而归!
吃点早餐,不留什么空闲,立即跟着车队前进,巡逻!时间容不得我周旋就又到了中午!周围的嘲笑声达到了最高峰!
“嘿!铁三!到中午了,你逮到凤凰没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如果他捉到了一只漂亮的梅花鹿,他这条小命就保住了,何必去捉那种传说中的神鸟!”
“嘿!这可不一定,只有把最好的东西摆在子爵大人面前才能保住性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大人是非常挑剔的!”
“你们也瞧瞧他的熊样!我看它连只蚂蚁都捉不住!只好捉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
“萨拉奇!你现在就把铁三送过去!其他人继续巡逻!”
“长官!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这可不好啊!”萨拉奇还想挽回点什么似的。
“我最见不得你小子这个样子!把那只野兔拿去吧!”说完就拍马向一边跑去。
“长官!等一下!——”那个挂着野兔的骑士还想拒绝这个要求,却发现科学火不理他,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取下那只有些僵硬的野兔,“给!”十分气愤地追了上去!
萨拉奇接在手中,扭身递给我,“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我知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鼓励地说。
“谢谢!”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等会儿我的一个失误就会性命不保。
我带着萨拉奇半真半假的祝福,提着早已冰凉的野兔,迈着艰难的步子向五十米以外的土谷浑的车驾走去——看样子萨拉奇也害怕这个死变态!
一身的汗水,抖出一口胆气:“子爵大人!小人铁三送东西来了!”我对眼前的侍卫视而不见,他对我更是空无一物。
“哟!来啦!谢谢!谢谢!非常感谢!”土谷浑的马车里响起了一阵欢快的感谢声——这是天堂。
“来了!让我看看是什么好玩的东西!”那个女人的声音表达出她迫切的希望。
土谷浑扶着那个女人,身后跟着那几个侍者,兴高采烈地,急不可待地向我奔来!侍卫们让开道,我正面展现在土谷浑面前!
“啊!”那个女人看见了我提着的野兔大叫一声,十分难受地扑到土谷浑的肩上,伸手拉住一个侍者,“我们快回去!”土谷浑惊慌地看了女人一眼却不动身,那女人在女侍者的搀扶下走到一边,开始呕吐。
土谷浑脸上的肉跳了几跳,突然转成仰头朝天,敞开胸怀,哈哈大笑,他右手的食指被他的笑弄得无力地,却反复地点指我:“你啊!你啊!”摇头!再摇头,过了好一阵子才把神态停在那假冒的温慈上——我的紧张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换成了一种冷漠的脸和鄙视的眼。
“骑士大人!你——当你被绑到我面前的时候,给了我一种勇敢的,令人尊敬的印象!因此我才格外看重你,让你从普通的骑士上升到国王骑士的候选人中来!可是你今天干的事,实在是太愚蠢了!”他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他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急忙停顿下来,低下头吐出一口气,又换上那种假温慈的笑,“骑士大人!现在我国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本来以我仁慈的上帝赐予我的对世界万物的爱心,我完全可以饶恕你!可是我接受了倾云上将的委托照看这支马车队所有的士兵,对于你这种骑士我又不得不放下仁慈的,拿起圣灵的天平,惩罚你对贵族的不敬!”笑容终于维持不了了,换上了悲伤的哭泣样,“来人啦!把他拉下去!”扭头看向一边,挥一下手——表示把我砍了!
我把死兔子扔在地上:“土谷浑!等一下!”我看准时机,蛮横地叫喊,一边任凭来人抓捕。
“哦!你还有什么话说?”土谷浑感觉有些奇怪——我的脸上少了他见怪不怪的那种甘愿受死的样子!——挥手,让抓捕我的人暂停!“你为什么还这么无礼呢?”顿一顿,“也许只有把你的九族一起惩罚,军队中才不会再出现这种无礼!”很悲哀地叹气,“说吧!让我听听你还有什么话!”
“我的罪该不该死!你说了算!我的族人该怎么处罚悉听尊便!你怎么狡诈我也管不了!但是,这只兔子是我们科学火大人送给我的!我不能忘记他的恩情,这兔子既然拿来了,你也同意收下了!”有个厨师已经抢了过去,“你必须付钱!”
“什么?狡诈?付钱?”他的惊愕肯定是他心中无助的表现,“你竟敢如此蔑视贵族!把他拖下去大卸八块!”激动地跳起来,“马上传令下去,即刻收押他的九族!拖下去!拖下去!”跳脚大嚷。
“你们谁敢!”我趁抓捕我的人沉入对土谷浑失态的惊讶中挣脱开,拔出自己的佩剑,“土谷浑,你敢不付钱,老子就宰了你!”我跳离他跟前,挥刀自卫,“就是上帝在跟前!老子也要你付钱!”——所有的人都被土谷浑的失态给吓住了,傻愣愣地站着!
“你他奶奶的!”嚎叫起来,“快把他拖下去砍了!快!快!你们是不是都想找死了!”跳叫大吼,终于把抓捕我的人吼醒了,他们转身就要来抓我——差一点就撞上我的剑尖了,吓得慌忙退后一步,失魂落魄似的惊恐地张大嘴、瞪大眼地看着我,手慌慌张张地拔剑,却不小心,一个把自己割伤了,一个的剑掉在了地上!就那么三秒钟,他们完全是束手待毙!
我是下手砍了他们,还是转身跑?我还没想该怎么办,就发现其余的侍卫向我围了过来,跑是死路,砍下去也是死路,我还是只要钱——把手中的剑按照引吭鸟的教导,四下比划几下,防住四周的空间,对着土谷浑大喊:“子爵大人!老子本来以为你真是个治军严厉的将领!想不到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伪信徒!是个毫无度量的小人!”我似乎具有专业水平的架势倒真把这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给镇住了——他们只是摆好围捕的架势——也许我的话所冒犯的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禁区,在他们眼中,本来不堪一击的我似乎变成了一座高山!“快给钱!你把钱给我,我就把命给你!”对了,我还没说出他最大的痛点,刚才只是皮毛而已,我真该死——眼前的侍卫不知在说什么,已经蠢蠢欲动了,我得加把劲——我怎么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土谷浑!你擅自调用巡逻骑士,你是最大的罪人!按照军法你应该被处死!你私自处罚巡逻骑士!你该被五马分尸!”我怒吼如同一个黑洞,把我身体的力量一下吸干了,随着“快给钱!”我手中的剑再也举不起,脚也站不住,眼睛乱冒金星,一阵眩晕,瘫倒在地——手中的兵器落在一边!
躺在地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快胀破了胸腔,肌肉的抽搐快撕碎了身体,呼吸的急促快烧着了喉咙——原来刚才我是那么紧张!
法杖兄弟的帮助我再也无力去呼唤了!死亡就在眼前!
我等待的死亡在五秒钟之内并没有出现,我的意识反而清醒了不少,眨几下还有金星的眼睛,看看四周——刚围上来的侍卫好像被吓着了,急忙退开,我看看自己的身上——哦!难怪,我的伤口全都迸裂了,我的皮甲外、手上,全是鲜血——我是一个被上帝诅咒的罪人!
“住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非旦中将有令,谁敢违令,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