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但是已经有些兴奋过头的昭昱明显是不会听进去的,他冷冷地看过来,这个盗匪头子马上吓得趴在地上,连声求饶道:
“老大饶命!我知道我知道!”
这一次他倒是没敢再废话半句,生怕这个一点都不像土匪的新老大一怒之下一个神术将他打成碎肉,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那个银头发的小子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而且是一个很厉害的神术师,平时大家都不敢招惹他,那个高个子的银发女子应该是他的姐姐,他们是一起出现的,而且据说也是一个神术师,不过没人见她动过手。剩下的那个小女孩是前几个月才出现的,应该不是神术师……”
“他们住在哪里?”
“这个……小人不知道……但是这镇上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许多想打他们注意的人都死了!”
“那匹青色的马呢?你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
这么说来……
昭昱的目光落到那个跟在叶嘉树和他姐姐身后的少女身上,泛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而又得意的神色。被他吓了一通之后又被完全忽略的盗匪头子,这时候才偷偷地稍稍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自己的新老大,眼见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而露出得意的狞笑时而又变成一副狂热的神情,让这个胆子向来就不大的盗匪心中一阵冰凉。看样子老大是真的要对那个神术师下手了?那他们这些在神术师面前连炮灰都算不上的小喽啰那不是铁定要去送死了?
即便被昭昱的强大武力压得不敢有半分反抗之心,但是暗地里的诅咒却不会少上半句,盗匪头子趴在地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怕多半在考虑偷偷溜走的事了。仍沉浸在自己的发现和计划中的昭昱并没有注意到他,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刚刚的发现来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许久之后,他才闭上布满红丝的眼睛细细考虑一番,再睁开的时候已然一副心有成竹的神态。此时看到那个盗匪头子仍像只癞皮狗一样趴在脚下,便厌恶地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酒桌。
若是在帝都的时候,自己哪里会有这么白痴丢脸的随从?
或许是回想起当初的无限风光,昭昱又找回一点往日的皇子气势,站在大街旁弯腰向着正走过的叶嘉树行了一个十分优雅得体的礼节,而并不像几天前见到了叶嘉树也只是远远躲开。抬起头时目光比刚好落在走在他身后的安南秀脸上,于是他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
“那是谁?”
明静姐姐看见这么一个奇怪的人站在路边似乎是在跟弟弟打招呼,便问了一句。叶嘉树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微微有些疑惑,他能感觉到对方心中情绪的变化,但是并不能感觉到发生变化的原因。但是这个人确实更令他感到由衷地厌恶了,于是他便随口回答了姐姐的问题。
“一个奇怪的皇子。”
“皇子?”
“是他自己说的。”
“……”
姐弟两有些无聊的对话俨然冷笑话一般,安南秀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上面,而是回忆起刚刚路过的那个金发的男子。他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微笑却让自己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和厌恶。
真是讨厌的人……
安南秀心里淡淡地想着,加快走了几步更加靠近自己的老师一点。
第二十六章:幕
此时在酒馆的另一个角落里,两名身体完全隐藏在斗篷里的男子正随意地向这边看来,眼看着昭昱目送叶嘉树三人远远走开之后,才叫上几个手下跟在后面,随后又继续坐在酒桌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难道他终于认出自己的未婚妻了?呵呵,还真是难得啊。”
两人中年轻的一个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一边皱起眉头一边喝了几口。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做点什么啊,看来今天就是这样了……唔,这酒还是那么难喝……”
他的同伴并没有搭他的话,只是仍然注视着坐在那边的昭昱,许久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并没有喝,只是用两根保养细致但仍不免露出苍老之态的手指在杯子上轻轻叩击着,在想着什么东西。许久之后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还是希望能跟那个人合作吧,毕竟我们的皇子殿下还没有胆子敢跟那个人翻脸。”
“当然啦。”
年轻人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颇为无聊地又倒上一杯,继续说道:
“看看这些日子他都干了些什么,光是看着就让我感到恶心,这种废物居然还是什么皇子!我真为那个人感到委屈啊,这种白痴废物跟你作对不可怕,要是一心想当你的盟友那才是最可怕的,呵呵……”
年轻人大声的笑了出来,从他身边走过的两个高大汉子估计是这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声刺激到了,于是面色不善地看了过来。年轻人的一只手从斗篷底下伸了出来,一声轻响过后,两道冰刺干净利落地钉在两人胸口,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的两个汉子应声化成两句硬邦邦的尸体倒在地上,酒馆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几个靠的近一些的人立刻散了开来,生怕一不小心被某个路过的神术波及到,更远处的人群则是抱着幸灾乐祸地心思在围观着。不一会儿,酒馆的老板就带着几个键壮汉子将两具尸体拖了出去,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颇为客气地给二人奉上赔罪的好酒,看上去应对十分熟练的样子。眼见不可能在闹起什么乱子,围观的人群也就渐渐散开了。这时候那个年纪大的斗篷男子才微微有些不满地开了口: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喝你的酒吗?”
“哈,习惯了嘛!话说这地方也就这点好处了,失手打死了人也不会有人来管不是吗?”
年轻人端着酒杯站起来往四周扫了一眼,声音中露出几分醉意,看上去像是喝多了准备找事的醉汉,只是这一次周围的人都在他的目光下退了下去。然而一旁的同伴也更加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冰冰的目光警告似地扫到他身上。
“真无聊……”
年轻人悻悻然坐了回去,又继续闷闷地喝他的酒。年纪大的同伴叹了一声,也不再管他。搭档这么久,两人对彼此都有了差不多的了解,既然是仍要搭档下去,该适应的、理解的、容忍的就算是从心底看不起也还是要多多迁就一下的,毕竟是年轻人嘛!
与自己已经在这个位置做了四十多年不同,他的搭档还太年轻,仍未磨去年轻人该有的野心和傲气,眼下对于执行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有些意见也是正常的。只是还年轻啊,或许是因为出身不凡,说是皇家子弟也不过分,自小天赋出众,在神术上总受得起一个天才的美称,有了这些背景想不骄傲倒也很难了。只是有时候出身就能决定一切啊,正统皇子便能站在光明神殿之上发号施令,而他们这些血统不纯的庶子就只能背负光明神殿的阴影,隐藏于黑暗行黑暗之事。他们身上的神殿长老之名虽然拥有极为超然的地位和权利,只需听命与帝国皇帝一人,但说到底还是一群位高权重、实力强大的鹰犬罢了。自己也是花了四十年的时间才看透这个现实,这个年轻的搭档又需要经历多少伤痛和屈辱之后才能明白呢?
“既然是曜皇子下的命令,我们照做就是了。不管昭昱要做什么,我们都必须要牢牢看住他。至于那个人,曜皇子所说的时机还没出现,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对于这个家族中的晚生后辈多少有些怜悯照顾之意,但是在正事上老人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曜皇子的命令已经很清楚了,不管这个命令看起来是不是荒诞得近乎胡闹,但是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他便要照着命令去执行。而且对于那个在几年前就已经掌握了大权、却始终没有宣布登基的曜皇子,他也保持着一份格外的敬畏。不管曜皇子是用了什么手段,但是在不知不觉间便杀死了自己的父皇和兄弟,夺取了帝国大权,而且至今绝大多数人也仍被他蒙在鼓里,丝毫未觉。这样隐秘恐怖的手段,即使是他这个已经在黑暗中为帝国效力了四十年的老人,也要感到发自心底的畏惧和敬意!
果然一提起曜皇子,年轻人便失去了刚才借着酒力涌上心头的一股胆气,虽然他也有自己的一份傲气,但是在那个完全看不懂猜不透的曜皇子面前,这份傲气显得无比苍白和无力。
“你先回去吧,把刚才的消息跟他们说一下。”
年老的斗篷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垂头丧气的年轻同伴先走一步,对于这点敲打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若对方能够明白,以后自然能收敛一些。若是不明白,将来还有的是挫折打击在前面等着他。老人心中淡淡地想着,端起一旁放了许久的酒杯缓缓喝了一口,仍旧盯着不远处的昭昱,两只苍白的手指仍是缓慢而有节奏地在杯子上敲打着。
你想做什么呢,皇子殿下?
“老师老师,那个人好讨厌啊,你认识他吗?”
安南秀牵着老师的衣角,皓腕纤纤,语气甜软,一副小女孩撒娇的模样。
“喔!刚刚那个人看着秀的眼神很仰慕的样子,不会是看上秀了吧?”
明静姐姐在一旁看着几乎要黏到嘉树身上的安南秀,轻笑着说道。
“哪有!贵族们都喜欢这样子笑,看起来是在对你笑,但是心底里说不定是在想着怎么算计你呢,虚伪的很!”
“秀倒是很了解嘛!”
“因为秀也学过这些啊,怎么样才能让人觉得你高贵大方,还要一直在别人面前保持优雅的微笑啊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像木偶一样准确啊什么的,反正都是些很麻烦的东西。”
安南秀俨然诉苦一般跟明静姐姐叽叽喳喳地说着,看来小时候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没少受折磨,但随后又记起来要问老师的问题,便又揪着老师的衣角扯了扯,接着问道:
“老师,那个人是谁啊?”
“不理他就好了。”
反正在叶嘉树看来那也确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拍了拍安南秀的脑袋便随意答道。得到了回答的安南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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