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了那伙伪装成商人的驼队进行跟踪追杀。
毒牙组织由凯特尼斯暗中经营多年,在沙漠王国搞点军驼还是非常容易的。成员原本就大多是高级佣兵出身,所以在冲锋追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摆出了战斗队形。
“快快!”阿萨可不管后面的追兵是谁,他的目的就是将所有人带入村庄安全地躲起来,带着使节团一头扎入了村中。
“我和海鸥断后!”明明抽出法杖,和海鸥停在村口面对追兵。
那小村庄到处是残垣断壁,只有中间一所最高大的破房子还比较完整,阿萨命众人将骆驼赶到房后,然后马上躲入房中,鲍雷斯跳下骆驼抄起大斧就要冲过去帮明明他们。
“混蛋!”阿萨一把拽住鲍雷斯,向村口喊道:“都他妈给我进来!逞你妈能!”
燕子也跟着大喊:“快过来呀!”
明明刚要回头和那不尊重自己这伯爵身份的阿萨对骂两句,突然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呜”声,宛如鬼哭。
再向西北望去,天边竟然有一条黑线以极快的速度扑来,细看去竟然是一片黑色沙尘,大概几十米的高度,近了感觉铺天盖地,天空也已变得昏暗。
“我操!真恐怖,快撤!”明明法杖上原本凝聚了一团火元素准备攻击,见状也顾不上了,带着海鸥向村中撤去。
那群追兵显然才发觉天色的变化,待醒悟过来吓得是面如土色,拼命驱赶骆驼向村中奔来。骆驼其实比人还着急,迈动宽大的脚掌,扬起黄沙与时间赛跑。
已经能感觉到气流在涌动,空气中全是沙尘,几十米外已看不清物事。明明和海鸥不等骆驼停下就跳落地面,掩着脸跌跌撞撞冲入屋中,等众人抬起地上的破门板和窗扇堵住门窗,那强大的黑风暴终于袭来了。
风暴拍打着小村庄,传来“轰轰”的巨响,整个房屋似乎都在颤动着,天色一下变暗了,屋内感觉像是进了山洞。几个士兵拼命顶住门窗,但门窗缝隙仍窜入一股股沙尘,气流通过缝隙吹入的声音像鬼哭狼嚎,空气也变得十分呛人,众人全摘下头巾捂住面部,闭眼苦苦熬着这难挨的时光。外面除了风声,还传来了追兵的凄惨惊叫。
明明来到阿萨身旁,抢下他头上的防风镜给自己戴上,在阿萨的怒骂声中跑到窗边,透过一条大缝向外看,不由目瞪口呆。
外面已变成了黑暗的世界,狂风卷积着沙土肆虐着大地,地面更多的沙子被卷起扬到空中加入这沙尘的疯狂舞会。那批追兵已大半不知去向,远处看不清,但近处村口还有若干人影,有的捂着脑袋蹲在墙边,有的不辨方向地四处乱撞,还有的被自己的骆驼给压倒在地苦苦挣扎。
而风暴却不见停止,继续用强大的力量蹂躏着大地以及上面所有的生物……
卷四|第三章 绿洲之城
卷四 第三章 绿洲之城
荒漠地区多尘暴和沙暴,两者结合就是沙尘暴,而黑风暴就是特大的超强沙尘暴。黑风暴来临时,狂风卷积着大量沙尘,破坏并掩埋地面物体,能见度最低甚至达到零,伸手不见五指。来不及躲避的人和牲畜,在这种最高风力达到数十米每秒的风暴下,存活几率相当低。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平息了,当大家再次睁开双眼,发现人人已是蓬头垢面满身沙土。明明抖落头上的沙子,连打了几个喷嚏,等拉开被众人顶住的破门板,又被突然涌入的大量积沙吓了一跳。
毒牙的追兵当风暴袭来时,由于没有可遮挡的掩体,队伍立即被吹散。风沙中视野不清方向不明,四处乱窜,随风逐流。当风暴平息之后,大部分人已不知所踪,估计下场不会太好,因为留在村庄附近的十几个人已经全部被风沙呛死或者活埋了。
“哇,果然厉害。”看着眼前的惨象,明明不禁有些后怕,看来糟老头那么多年毕竟不是白活的,经验就是经验,没有阿萨的迅速反应和果断行动,大家恐怕也会和这些倒霉的敌人一样命丧大漠了。
那些敌人的尸体,有的被活埋,双手无力地露出沙面,仿佛在抓着什么;有的被活活呛死,眼耳口鼻中全是沙尘;有的则是被受惊的骆驼抛落鞍下,又被活活踩死……
如此惨象令明明心悸,一群不久前还活生生,浑身充满力量的生命,就这样在天地间突然消失,让明明对生命的脆弱和人生的无常不禁深感悲哀。尽管自己在帝都城外施展爆焱火雨杀死的敌人死状更惨,但那是迫不得已,而眼前的却是被大自然的风暴所杀,感觉上完全不同。
明明在村口逐个检查那些尸首,确认那都是毒牙的人。
“唉,人生苦短啊。”明明一边摇头一边冒出这么一句:“当及时行乐!嗯,及时行乐。”
海鸥几个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这小子又在感叹什么。房后检查骆驼的阿萨翻着白眼过来:“乐个屁,骆驼已经跑了一大半,接下来你想怎么乐?”
“老头子有啥主意?”明明依旧不尊重阿萨。
阿萨也不以为意,说道:“此去矮人国还需走一个多月,而向西几百里有沙漠王国的撒德城,那里还算繁华,也有骆驼可买,我建议先去那歇两天。”
这建议不错,毕竟在沙漠中走了多日,大家都有些疲倦,是该找个地方修整一番再继续赶路。
“好,改变方向,目标撒德城。”明明拨着头发里的沙土下命令:“士兵!掩埋敌人尸首。”
军官马克奇怪地问道:“大人,还管尸首干吗?过几天他们就会被沙子埋了。”
“我觉得还是对敌人仁慈点吧,他们也死的够惨了。假如今天死的是你的同伴,你希望他暴尸荒野吗?埋吧,他们也都是华翰人。我们华翰国讲究人死入土为安,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啊。”明明这一番话,不但令众官兵折服,连阿萨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微微点头赞赏。
明明又说道:“咱们带了不少水,待会大家都洗个澡再赶路。”
众士兵雀跃欢呼,人人身上都干得厉害,难受之极。
“我先去洗了。”明明向房中走去,经过燕子身边时忽然悄悄说道:“宝贝,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啊。你看咱俩一起来个鸳鸯浴咋样……哎呀哎呀!疼!别掐!你咋跟辛迪儿学的变暴力了呢……”
几天后,阿萨带着大家赶到了沙漠王国的撒德城。
撒德城建在沙漠中的一片绿洲上,只见万里黄沙中突现一大片葱郁的植被,令见了多日荒凉大漠的人们眼前一爽。那平日看来普通之极的翠绿草叶和树枝,无不让人感觉赏心悦目,看来任何事物换一个环境,就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
阿萨说,由于此处有几个地下泉眼,千百年来流水不断,才孕育出这片绿洲,沙漠中有水的地方就会聚集人,撒德城在这里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城中十几万人口大多是沙漠王国的土著。
撒德城是一座黄土建造的城池,进入城内,看到那些戴白缠头,套黑皮坎肩,穿条大红灯笼裤的沙漠王国士兵,明明就觉得特别有趣,感觉像到了马戏团。他们似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留着一脸大胡子,尤其嘴唇上的胡子好像还经过精心修整,全都向上翘翘的。
由于这里离华翰国近,当地人也会说不少华翰语,让明明惊讶的是,当地人居然几乎都认识阿萨,而且他非常受欢迎的样子,路上总有行人停下来向那糟老头鞠躬施礼。
“哦,阿萨先生,真神保佑您……”
“阿萨老伯,到我家作客吧,您让我的孩子一直很健康……”
“奥拉真神保佑!阿萨老爷呀,真荣幸再次见到您……”
阿萨在骆驼上向行人微笑着一一施礼,俨然当地一位名流的样子。
明明正搞不懂这又脏又臭的糟老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缘,燕子在旁解释说:“伯伯以前就住在这里,他的医术救过不少当地人,所以他在这很受人们爱戴。他是不久前去沙河镇办事,才被我们聘为向导。”
明明撇了撇嘴:“不就是个行脚大夫嘛,这地方荒远偏僻,没啥好医生才显出他来。”
为了避免麻烦,士兵们早在沙漠就换上了便服,使团以商队的名义入住了阿萨介绍的一家旅馆。
燕子一进城就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小首饰和小工艺品吸引,进了店就急着要出去逛街,阿龙从戒指里出来后,也抱着猪闹着要出去玩。而明明还要安排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抽不开身,只好叮嘱燕子不要走远了,千万管好阿龙别惹祸。燕子满口答应,带着阿龙欢天喜地出去了。
安顿好客房后,大家来到楼下餐厅吃东西,阿萨和这家旅店老板从前认识,径自要了壶葡萄酒自斟自饮。
“既然到了沙漠王国,咱们理应和当地官府打个招呼,不然有什么事容易产生误会。”唐大人说道。
“不必吧?我计划歇一两天马上就走,和官方来往我怕耽搁时间。”明明抢过阿萨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嗯,也有道理,但愿没事吧。”唐大人其实也不想耽误时间,但作为原帝国外务大臣,这种带了几十个兵大咧咧闯入别国城市还是第一次。
“老板,有啥吃的?”明明冲老板喊道。
“远方尊敬的客人,有新鲜的羊肉串,有新鲜的烤乳羊,尝尝的?香的很,香的很!”老板很好客,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华翰语说道,先给大家端上一大盘当地产的哈密瓜。
“对,他家羊肉可是相当不错。”阿萨大声道:“快上快上!有阵子没回来吃羊肉了。”低头“呲溜”啃了一大口哈密瓜,满嘴流汤,淋得一身都是。
明明也想尝尝鲜:“好,所有好吃的都上,每桌都要上!”
使团的人几乎把这小餐厅坐满了,一下这么多生意,老板非常高兴,吩咐手下快烤羊肉,又端上来一些当地面点和葡萄酒。
一大盘烤羊肉串上来后,阿萨这老头的动作比谁都快,扑上去就抢,恨不得抓去半盘子。假牙的战斗力还挺强,“唰唰唰”一会一串,腮帮子鼓得溜圆,一手羊肉串,一手葡萄酒,狼吞虎咽,目露馋光,还直吧唧嘴。
明明心说就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