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匕首,让他滚下床!
他皱了皱眉,掀开帐幔起身下床,被单瞬间从他身上而落,垂落的帐幔里隐隐露出他精壮修长的身体。
当他将帐幔勾起重新站在我面前时,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银丝内单。
他在我床尾缓缓坐下,我继续用匕首对着他。
他想了想,抬手摸向自己的虬髯,然后从耳根处,竟是一点一点扯下了虬髯,瞬间,一张年轻的,几乎是雌雄莫辨的脸,撑满我整个眼帘。无与伦比的俊美甚至让我一时眼晕,都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这样你是不是感觉好点。”他橘红色的唇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可是,却是那样亲和。
他身体微微向前,伸向他原来睡觉的枕下,我立刻陷入戒备。美男又如何?冉羽熙也是个美男,但他却有着那么恶毒无情的心肠!
他从枕头下,竟是取出了匕首的刀鞘,轻轻推到我的面前,然后再次退回原位,平静地看着我:“把这个套上,那匕首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会伤着你的。”
我迟疑着,在他与刀鞘间来回看,因为我不敢有一点放松,他是一个高手,或许那个刀鞘就是一个陷阱。他等我去拿时,就来制服我!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瞬间让我再次紧绷,此刻的我只要有少许动静,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
“爷~~给您送饭菜来了~~”是女人的声音。他再次看了我一眼,起身,抬手取下头顶的发簪,瞬间,那如同海浪的长发便垂落在他的身后,竟是带着隐隐的褐色。他再次戴上大胡子,然后放下了我的帐幔。
在他放落帐幔的那一瞬间,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帐幔将床内的情景,完全遮起。
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我才立刻去取那个短短的刀鞘,匕首不经意间划过被单,立刻,被单开口,露出了里面轻盈的丝锦。
原来,他说得是真的,这把匕首,是件宝物!
手心的刺痛在怔愣后,立刻袭来,我刚才真的疯了,竟然空手夺白刃,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血口,鲜血从里面不断涌出,伤口皮肉翻卷,显然伤得不浅。
“爷,这份是您的,这份是姑娘的,里面是下了药的。热水就在屏风后,爷可以沐浴。”
“好。”
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房间再次变得平静。
忽然,他又掀开了帐幔,我立刻用匕首对着他。
他却是放下了一瓶伤药:“快包扎吧,玄天很锋利,你的伤口一定很深。”说完,他又放下了帐幔让我可以跟他隔离。
我看向手中的匕首,宝物都会有自己的名字,在看身边的刀鞘,外面套有白玉,白玉里镶嵌着七颗七彩宝石。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睡觉枕下会放有如此昂贵的匕首?!
将玄天插入刀鞘,立刻取过伤药,是一盒白色的粉末,一咬牙,全洒在了手心,原本以为会痛入心骨,却是清凉如雪,瞬间,伤口不再流血,被一片白色药粉覆盖的伤口,带着雪的清凉。
扯了被划破的被单一条布,包住了伤口,我不会死,因为我还有杀冉羽熙!不!杀了他台便宜,我一定要让他在京城无法立足,甚至在天朝身败名裂!
帐幔掀起,他又进来了,我瞪向他,他这次又是将一个托盘推到我的面前,满脸的虬髯遮住了他俊美非凡的容颜。
托盘上是清淡的早餐,我瞪着他,直直瞪着他,别以为我没听见,我的饭里被下了药,我是不会吃的!
第四卷 第七章 谁对谁负责
假如遇到和女人一样看重贞洁的男人,会怎样?谁该对谁负责了呢?大家会不会对这样的男人负责捏?不雷不吐血。
我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个男人,可是,他的目光总是那么平静,平静地让你感觉到他是一个风浪不惊的男人。
“这是我的那份,没有下药,你该饿了。”说完,他温和地看了我一眼,便将帐幔勾起,转身而去。
我抱着匕首,直到他消失在我的眼前,耳边传来轻轻的水声,我才将托盘拉到面前,他说,这份是他的。
可是,他若是骗我怎么办?
如果他骗我,桌上一定有另一份,我朝桌下看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托盘和几个碗,饭菜呢?被他倒了?
我拉过床尾自己的睡袍,急急穿上,下床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腿还有些发软,全身依然酸楚乏力。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回想昨晚的种种,因为如何离开魔窟才更重要。房间很简单,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右侧是一扇窗,左侧是一个雕花屏风。
此刻,屏风上挂着他的衣衫,水声就是从哪里而来。而门,就在左前方。视线立刻集中在那扇门上,我可以走路了,我可以动了,那么,我现在不就是自由的?
脚步朝那扇门而去,但是随即停下。现在我出去了又能怎样?如果朝曦夜雨里的人能逃走,她们早逃完了。而我又能直接找到冉羽熙灭了他吗?我甚至连杀人的技巧都没有,仅靠这么一把匕首,最后说不定给自己带来的是更大的屈辱!
我退回了原位,看到了床上的饭菜。目光立刻向四周扫去,都没有看到另一份早餐。他显然是扔掉了。难道是怕我怀疑,反而去吃那份被加了药的早餐?
立刻,我将床上的早餐放到了桌上,一手紧紧握着匕首,一手如狼似虎地将早餐送入口中。
“哗啦!”我全身立时陷入紧张,他洗完了!
屏风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我拿起托盘再次躲回床上,宛如那里小小的空间,才是我此刻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他再次坐到我的床尾,透着清爽的味道。我一手抓着匕首,一手抓着馒头,慢慢啃咬。我不敢看他,他却一直平静地看着我。
他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在他平静的注视下,也慢慢恢复平静。我是不是能通过他,离开这里?
可是,他又凭什么要帮助我?我们互不相识,他买了我,如果不买我,他也会买别人,而我也会被别人买去。这一切,都是巧合。
或许,我可以告诉他,让他带我出去,我把钱给他。现在还有了点庆幸,因为,他看上去是一个好人,说不定可以说通。可是这之后呢?寒珏不会介意我在朝曦夜雨的事情吗?我可以将整件事隐瞒,但是,我对着真心对我的寒珏,做不到……
“平静了吗?”他轻轻地问。
我从垂落在脸前的长发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低眸看到了手里吃剩下的馒头,我把早饭……都吃了。我将馒头慢慢地,推到他的面前,希望这能看出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善良的男人。
我再次缩回自己角落,抱着匕首,从垂落的长发间,偷偷看着那个被啃光了皮,变得坑坑洼洼的馒头。它静静地躺在床上,显得有些可怜,就像被拔了毛的鸡。
他伸出了手,手指雪白匀称,几近透明的肌肤,几乎可以见到他手臂上淡淡的青色血管。就在他中指和食指上都戴着银色的戒指,结构简洁,没有镶嵌任何宝石,保持着银的原色,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
他取走了馒头,看了看,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
他真的吃了!他难道不介意被我啃成那个样子吗?甚至不介意……我只是一个……陪客的青楼女子……
“既然你不能说话,就听我说吧。”他吃完淡淡地说,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朗朗如琴。
我抱着匕首缩在墙角,他要对我说什么?
“对不起。”还是那三个字,让我微微侧目,看向他的脸,卷曲的大胡子上,是一双分外平静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让他的眼睛更大一分,眼角线条微深,将他这双大眼睛微微拉长。
“我与你算是同病相怜,昨日我给你吃的那颗药,其实是我的解毒药。”他微微拧眉,平静的神情宛如他时常遇到被人下毒,也带出了他对我的歉意,“我从未碰过女人,所以我不想找青楼女子,但是如果药力发作,我便无法控制兽欲,便会祸及无辜女子。所以,我选择你,一个青楼中的处子,谢谢你帮我解毒。”
“你中了淫毒?!”脱口时,竟是说出了话语,虽然舌头依然有些不利索,但已经能说清楚,我惊讶地捂住了唇,药力开始散了。
“你终于能说话了,很好。”他虬髯轻动,似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知道,即使我这么说,你也不会原谅我,也无法弥补昨晚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所以,如果你有任何愿望,我都会帮你达成!”
“甚至杀人放火?!”我恶狠狠地看向他。
他大大的眼睛微微半弯,带出了悠悠的笑意:“美错,甚至杀人放火。”
我惊了!我的惊讶不是因为他答应我杀人放火这种非常理之事,而在他语气平静。他的平静宛如他一直就执掌着生杀大权,随意就可以取走人命。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对我如此和善?他说他选择我是为了不祸及无辜女子,这说明他不会对寻常女子作恶,但他又不想碰青楼女子,或许是嫌她们万人枕,不干净,于是,就机缘巧合地买下了我这个身处青楼,但还是处子的少女。这样,他的良心就会好受些。
即使我是他买下来的青楼女子,他依然尊重我。这就是为何昨晚总是对我说的对不起,对我百般呵护的原因?他在我攻击他的时候,会将匕首对着自己;他会给我伤药,他会将自己的早餐给我,这样一个对女人可以说是体贴入微的男人,又怎会有冷酷的心肠去杀人放火?
“我要你买下我!”我试探他。
“好。”他竟是不假思索地答应。
我惊讶地补充:“但我不会跟着你,我不会做你的宠物。”
“我从没想过这些。”他依然说得平静。
“你这算是报恩?”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外星人。
“不。”
我微微一惊,他却继续说道:“如果是报恩,就是对姑娘的不尊重。”
“尊重……”
他笑了笑,神情依然泰然自若,“姑娘并非自愿进入朝曦夜雨,也并非自愿为我解毒,若是在我国,我命已经是姑娘的了,即使姑娘要取,我也可以给你。”
我惊然,抬脸迎上他的目光:“你到底是哪国的?!”
他揭下了胡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