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武林当中,除了张真人之外,再无第二人可以谈得。”
张紫阳殊无惊讶的表情,只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便与我们这些长老有关吗?”李永年道:“不错,该才万兄弟提到,紫阳山门在此次的困难当中,错失了不少机会,这一点李某可以证明。但要说物证嘛,说实话,是没有,不过只要掌人人答应与在下合作,我可以把杨将军请到熊耳山上来作客,到时候掌门人可以亲自问问他。”
张紫阳道:“原来如此,杨将军与贵帮早已经有了协议,是吧?”李永年道:“本人上任的第一天,就开始致力于改善熊耳帮的名声,还有与地方官府州县知事的关系。所以不只是杨将军,还有刘知府,朝中的冯大人、曹大人,也都知道在下报效朝廷之心。嘿嘿,李某虽然不才,但也知道回馈乡里,造福人群,人人各取所需,社会祥和太平。紫阳山门的事情,我便是从他门口中听来的。”
张紫阳道:“哼,要说安定社会,紫阳山门自创建以来,山城里的百姓人人安居乐业,民生富庶,我们哪一样做得少了?如今朝廷说变就变,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李帮主难道不觉得贵帮也要居安思危吗?”
李永年笑道:“问题不在于紫阳山门的所作所为,实乃因于你们的势力实在大了,大到让其他人感到不安。别说我们这些邻近的小帮会如此,就是地方官府也同感压力。所以朝廷目前的第一要务,是尽力翦除紫阳山门的势力,至于怎么分配,嘿嘿,为了鼓励我们这些小角色,朝廷并不过问。掌门人也许不知道,现在山下黑白两道都是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次的势力重分配中得到一点好处。”
张紫阳道:“这些事情我知道,所以管左使这阵子的辛苦,又岂是一些只知道享受权利,却从来不付出的人,所能知道的。”李永年道:“但是贵门右使只将重点摆在朝廷身上,殊不知朝廷用两面手法,一方面要你们主动交出既得利益,另一方面却准备放任其他门派,把紫阳山门一次打到谷底,免得以后压制不住。这一点危机,掌门人也知道吗?”
张紫阳道:“那又如何?要凭真本事,我紫阳山门又有何惧?”李永年上前几步,续道:“掌门人,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大家在这边你争我夺,搞得元气大伤,让朝廷渔翁得利,为何咱们不先联合起来,稳住这块大饼呢?”
张紫阳看了他一眼,说道:“李帮主终于讲到重点了。不错,朝廷心里打得正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的如意算盘。这个算盘要是打得好,说不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重新收回这些地方利益;而就算打得不好,最少他可以消翦地方势力。不过李帮主有件事说得更好,那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把埋伏在山洞里的暗箭给亮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等一下会不会暗算于我呢?”
众人将目光转向李永年。李永年微微一笑,给万国明使了一个眼色。万国明点了点头,朗声道:“永隆、纪恩!把人押出来。”万永隆与万纪恩出声答应,将张左两人给押了出来。
几个人从山洞里的阴暗处渐渐走了出来,张紫阳见到万氏兄弟与崔毅倒不惊讶,他所在意的是分站两旁的两个头陀,与两个头上罩着头罩的两人。虽然面目瞧不见,但是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另一个是才见过不久的左元敏,就算蒙面又不出声,但瞧着衣着打扮,身材模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张紫阳不动声色,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李永年道:“张真人勿怪,这是在下办事的习惯,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绝不出手。”张紫阳道:“你还没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永年道:“好,既然张真人这么干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眼下我们所有人的意思是,把紫阳山门的帮务与宗教分离,然后将熊耳帮并入,合组成另一个新门派。只要张真人同意,新门派仍是奉真人为最崇高的掌门真人,而应付朝廷的事情,就全权交包李某身上,若不能继续保有紫阳山最大的利益,就算张真人能不追究,在场的其他几位,能放过我吗?”
其实李永年与张紫阳谈的条件,原本就是张紫阳一心想做的。只是他这样的心情,一般人很难理解相信,居然有人会放着这么大的基业不要。所以李永年才会想到用人质胁持的方式,要逼张紫阳就范。
然而问题也就出在李永年所用的手段,让张紫阳觉得气愤与不耻,虽然他觉得这样的办法,也不失为是个变通的方式。但面临眼前这般的要胁,他心里固执顽强也随之抬头,说道:“你要是敢动他们两个一根寒毛,贫道保证这山洞里的每一个人,都走不出这周圆百步之地。”
江湖传言,张紫阳武功出神入化,多有用“仙人”称之,这其中当然夸大的成分居多,但就是同处于紫阳山门中的几位长老,也很少看他出手过,尽管对传言半信半疑,却也十分忌惮。一听张紫阳难得出口的威吓之言,众长老都是面面相觑,心中栗六,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
李永年道:“张真人,在下刚刚才说过,没有十足的把握,姓李的绝不敢贸然出手。如果哪一天真的判断错误,也许那就是我败亡之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同时举杖,抵在张瑶光与左元敏两人的背心。
李永年续道:“这两位大师,乃是金杖头陀的两位师弟,杖上的劲道着实不小,万一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终身遗憾啊……”原来他早已抓准张紫阳绝对不是那种火爆性子,动不动就想拼个你死我活,更不会拿自己亲人的性命开玩笑,于是步步进逼,未曾稍懈。
张紫阳道:“让他们上前,我要确定他们安然无恙。”李永年心想,你要是见到他们的面,心中只会更急。于是点头同意,那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杖上微微出力,张左两人跟着上前几步。万氏兄弟也在父亲眼神授意之下,帮两人除去头罩。
乍见光明,左元敏的目光便先去瞧张瑶光,正巧张瑶光的视线也在搜寻他,四目交会,顿时都像是吃下一颗定心丸一般,重负如释,紧绷的神情,也才能暂时轻松下来。
张紫阳道:“瑶光,你觉得怎么样?”张瑶光轻轻点了点头。张紫阳知道他们两人该是给人点了穴道,便快速地瞧了左元敏一眼,左元敏同样跟他点了点头。
李永年道:“张真人不必担心,这两位朋友只是被点了穴道,其他绝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说到这里,眼光自然而然地便往张左两人身上瞧去,待看到左元敏时,这才发现这个人似曾相识。其实就是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两人,与左元敏亦都有一面之缘,只是这时左元敏背对着他们,一时不能发现罢了。
忽然间李永年想起在哪里见过左元敏,心中打了一个突,但仍续道:“据在下所知,张真人为修练得道,俗事凡务,并没有时间打理,两派合一,教派分离,可以说是一举数得,更是众望所归,何乐而不为?”紫阳山门五位长老大点其头,以附和众望所归四字。
张紫阳“哼”地一声,说道:“新门派准备如何称呼?”李永年道:“以所处地域称呼最直接,此地位于太室南麓,不称紫阳派,以称‘嵩阳派’为最适当。”
张紫阳喃喃说道:“嵩阳派……嵩阳派……”瞧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大家都决定了,是吧?”崔慎由道:“掌门真人德性高尚,光风霁月,是我等所一向尊敬的。只是众兄弟们除了名声,也要吃饭,实在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
张紫阳道:“我知道了……”管竹生平日与他最亲近,也就比其他人更熟他的脾气,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张紫阳已经有意妥协,连忙说道:“掌门真人,此事万万不可……”
张紫阳打断他的话,道:“我自有分寸。”便与李永年道:“要我依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李永年大喜,说道:“愿闻其详。”
张紫阳道:“嵩阳派成立之后,不愿意留下来的,新任掌门不得强留刁难,反之愿意留下来继续效力者,所有人亦不得借故排挤,或意图翦除。这一点,你们做得到吗?”
大伙儿就怕张紫阳独排众议,以他武功之高,若是负隅抵抗,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难以预料,这会儿听他居然轻易答允,哪里还有什么条件不好答应的?纷纷表示赞同。张紫阳道:“既然如此,大家立个誓来!”
李永年首先便道:“皇天在上,弟子李永年发誓:他日嵩阳派成立,若有紫阳山门旧部不愿续留者,我李永年保他身家财产,平安下山;而凡愿意为嵩阳派继续效力者,依原职原位任用,一视同仁,若有人刻意排挤,如同排挤我李永年。”
其余众人听了,纷起效尤,都立了一个差不多相同的誓言。轮到管竹生,张紫阳道:“管左使,不管你决定如何,该你发誓了。”管竹生知道张紫阳这一个条件,虽然不是专为他所设想,眼前却是他受益最大,心下感激,一时不能言语,过了一会儿,才依言也发了一个誓。
张紫阳道:“大家都是江湖的成名英雄,守信重诺是立身处世的第一条,想来大家不至于负我。”对李永年道:“紫阳山门的各项事务,左右二使全都知晓,随时可以办理交接。还请放开两位小朋友,我们要下山去了。”
李永年将手一摆,道:“张真人可能误会在下的意思了,目前这两个人,我还不能放。”张紫阳怫然不悦,厉声道:“你想坐地起价?把贫道当成了三岁小孩儿了吗?”
李永年解释道:“不,这是必要的条件之一。”回头与紫阳山门的几位长老言道:“诸位长老,大家都知道,紫阳山门今天之所以会突遇变厄,乃是因为政权交替,前令今改之故。但想那皇帝年幼,军国大事全仗皇太后与一般朝臣处断,权力更迭,一番钩心斗角势所难免。然而他日小皇帝成年,又要更替一次,反反覆覆,谁知哪一日朝廷又要借重张真人的长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