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的人吗?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所以封俊杰跟我们在一起,是如鱼得水,轻松快乐得不得了!”
两个人话匣子一打开,立时说个没完,那蒋大千忽然说道:“当年你师父赶你下山,说只要见到你,就是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也要大叫倒楣,原来却是一句反话,目的是为了让你早日行走江湖,济危扶倾。”于万象眉开眼笑,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高瞻远瞩,用心良苦,令人好生敬佩。”话锋一转,续道:“你小时候,你兄嫂赶你出门,说你是怪物,是扫把星,现在看来,她原来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待在家里,妨碍你的发展,用这么恶毒的话刺激你奋发向上呢!”蒋大千点头道:“没错,她当时骂得越恶毒,对我的期望就越高,唉,我后来实在不应该那样子对她……”于万象奇道:“咦?这一段你不曾跟我提过,后来你把她怎么样了?”蒋大千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我都后悔了,你就别问了,行吗?”
左元敏放手让他们自由发挥一阵,先替自己圆了谎,然后才接着开口说道:“前辈,那位受伤的姑娘在此,可否请你帮忙看看。”蒋于两人异口同声道:“那当然,还有什么问题?”
张瑶光脸上惊疑不定。左元敏道:“张姑娘,没关系,两位前辈并无恶意。”蒋大千道:“没错,小姑娘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包准没问题。”于万象也安慰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我都可以调治。”两人嘴上说话,一左一右,同时出手抓住张瑶光的手腕,伸指去搭她的脉搏。
两人细查她的脉象。过了一会儿,于万象首先打破沉默,皱着眉头说道:“你的伤势不轻啊,对付一个姑娘,居然也使了那么大的劲儿,真是……”蒋大千道:“这都要怪封俊杰,谁叫他叫得那么急,害我还以为有紧急状况,就这么一掌推去……”左元敏急道:“怎么样?能不能治得好?”
蒋大千道:“这个情况有点麻烦,她明明是将心脉震伤了,可是肺脉、脾脉也莫名其妙地连带受损,这一个人光是阴脉受伤,阳脉却是丝毫无损,这个……这个……”于万象接着道:“这个叫做阴太损,阳太盛,阴阳不调,火水未济。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我们若单是从阴脉下手,牵动体内阳气,只怕立刻就要了她的小命。”蒋大千沉吟道:“没错,要是从阳脉下手,她体内阴气一失,那也一样没命。”左元敏还是那一句话:“怎么样?能不能治得好?”
于万象道:“左兄弟,我知道你急,可是我比你更急。你想想看,我要是治不好她,我兄弟就要担一个杀害小姑娘的罪名了。”蒋大千道:“喂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又不是有意的,我若是真的要杀她,一掌还怕打不死她吗?你会比我急?我当然比你还急。”左元敏道:“所以呢?”蒋大千道:“什么所以?”左元敏道:“然后呢?”于万象道:“什么然后?”左元敏完全被搞糊涂,一时愣在原地。
蒋大千若有所悟地道:“左兄弟,你今天怎么那么紧张?那天你的小命在我手上,都不见你紧张了,怎么今天有点反常?”于万象看了张瑶光一眼,忽然笑道:“兄弟,你忘了,那天咱们左兄弟正好想着要怎么逃脱群芳楼云姑娘的魔掌,我们两个鬼使神差地将他掳了出来,正中他的下怀,一路上自然是笑嘻嘻的啦。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带着这位小姑娘,论长相比样貌,跟那个云姑娘也不遑多让,但重要的是两个人年纪差不了多少,我想,咱们这位左兄弟,是看上这位姑娘啦!”
左元敏大窘,嚷道:“不对,不对,你们全都搞错啦!”蒋大千大笑道:“左兄弟脸红啦!左兄弟脸红啦!”于万象也笑道:“左兄弟,你别心急,交给我,一切没问题!”蒋大千阻止道:“兄弟,我弄出来的事,让我自己来搞定。”于万象道:“不不不,左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忘了,我欠他一份情。”蒋大千道:“这回可没那么简单,要是一个不小心,左兄弟不免抱憾终身。”于万象道:“正因如此,那才非我出马不可。你可别阻止我,你再阻止我,我就跟你翻脸。”
左元敏发现这两个人完全误会了自己与张瑶光的关系,一时却又解释不清,不好意思之余,连连使眼色跟张瑶光道歉。那张瑶光正被蒋于两人突如其来的争执给吓了一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对于左元敏的眼神,并没有多加理会。
只听得蒋大千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自己都说她体内经络阴阳失调,火水未济。我的‘摧心掌’掌力已经练到了极阳反阴的境界,用此心法,绝对可以去邪扶正,泄实补虚……”于万象哈哈大笑,说道:“所谓物极必反,你将至阳至刚的摧心掌练到反偏阴柔,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的‘浑沌两极掌’阴中有阳,柔中有刚,吞吐闪烁,变化多端,对于张姑娘目前的状况,那才叫是对症下药……”蒋大千当然不以为然,直道:“不不不,此言差矣,此言差矣。阴中有阳与阴阳相济,中间还差那么一大截……”
于万象道:“嘴上说不清,我马上试给你看,你就知道到底谁的手段高招。”蒋大千道:“那是当然,到时候你自然就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惭愧地跟我道歉,要求我原谅你的无知。”于万象嘿嘿两声,说道:“我让你占点便宜,你不用要求跟我道歉,我现在就原谅你的无礼。”
两人互不相让,开始便各自用自己的方法,在张瑶光身上运起内功来了。那张瑶光坐在大石头上,连反抗的意念都还没有,就让两个人给同时抓住。只见蒋大千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嘴上说道:“既然心脉之伤,是最根本的地方,所以我要从手少阴心经下手。”说罢,将内力送入神门穴中。
那于万象则说道:“不对,她阴阳未济,自不能从十二经下手,应当由奇经八脉的督脉着力,方是正解。”说着伸出掌心,贴在张瑶光的头顶,将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她的百会穴中。
张瑶光无法抵抗,只能任由他们两个摆布。不过半个时辰,蒋于两人头顶上居然开始冒出淡淡水汽,袖袍高高隆起,显然是将内力催动到了极致。左元敏但见张瑶光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身子微微颤抖。他从未遇过类似的情况,不知道张瑶光这样的反应究竟正不正常,但是三人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对于外界的声光刺激毫无反应,左元敏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又过了半晌,那蒋大千忽然“哇”地一声大叫,身子倏地从张瑶光身畔跳开,说道:“我不玩了,你偷袭我。”于万象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向后跃开,同样的也是气得哇哇大叫,说道:“还不是你先干扰我的!什么意思啊?自己判断错误,就赖在我头上吗?”蒋大千道:“放屁,我会判断错误,你如果是正确的,为什么督脉不走,跑阴跷阳跷两脉做什么?”于万象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真是笑话了,那你不是说要走十二经常经吗?跑到奇经八脉来,才叫捞过界呢!”蒋大千道:“这个叫表里配合,正奇相辅,你懂个屁啊!”
两人突然松手,在一旁大吵起来,左元敏觉得不对,早就过去扶张瑶光。那张瑶光竟然经不起左元敏这么一碰,脖子一歪,倒在他的怀里。
左元敏大惊,叫道:“两位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张姑娘她怎么了?”于万象道:“左兄弟,你先别插嘴,我今天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好让他知道,到底谁是大哥。”蒋大千冷笑道:“左兄弟,他当然不愿让你插嘴了,因为他把张姑娘给整治死了。”左元敏惊叫道:“什么?”连忙伸手去探她的呼吸与脉搏。
于万象大叫道:“死胖子!什么我把她整治死了?第一,她死了吗?第二,她要是死了,也是被你弄死的。”蒋大千道:“哎呀,你居然敢叫我死胖子,这么多年来,我嫌弃过你的样貌身材吗?敢叫我死胖子,你这个臭竹竿!”
左元敏道:“两位前辈,请你们别吵了,还是想想办法,看要怎么救救张姑娘要紧。”于万象道:“若不是他插手,张姑娘此刻已经是活蹦乱跳的了。”蒋大千道:“废话,要不是你多事,她现在也不会这样,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左元敏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颤声道:“什么……什么废人?”
蒋于两人一时塞口,互相推诿,要对方解释。禁不住左元敏再三询问,蒋大千首先开口道:“左兄弟,这件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是我不好,你……你要骂便骂吧,我……我一句话也不回。”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光挨骂,不回嘴,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蒋大千肯这样自请处份,算是诚意悔意兼具了。那于万象听得蒋大千开口认错,效果不错,也跟着开口道:“左兄弟,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的错,你要骂我就尽管骂,我要是回了只字片语,我于万象小狗不如。”
左元敏心烦意乱,说道:“我骂你们两个有什么用?”蒋于两人大喜,异口同声道:“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们了?”左元敏忽然想到:“这两个人平时目中无人,胆大妄为,若不趁这个时候制住他们,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于是便道:“你们将张姑娘害成这个样子,我哪有那么简单就原谅你们。你们总是得先告诉我,张姑娘究竟怎么了?我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饶过你们。”
蒋大千颇有点不高兴,与于万象说道:“左兄弟他变了,见色忘友,我们这样央求他,他居然无动于衷,不肯点头原谅。”于万象道:“你把他一个好好的老婆弄成这个样子,他当然要生气了。这不叫见色忘友,这叫做:‘朋友妻,不可欺。’”蒋大千道:“你脑筋糊涂啦?我什么时候欺过他的老婆?”于万象道:“你刚刚不是对她说:‘小姑娘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包准没问题。’吗?结果现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