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警卫森严,由鹰扬会配合郑家的打手负责,严防走脱了的栖霞幽园两个高手去而复来,所以内部的警卫也由两方的人组成。至于负责接待的琐事,就必须由郑家的人负责了。
楼下的密室中,几个重要主事人一面品茗,一面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走脱了两个人,把原订的计划打乱了。
最感不安的人,是郑振国兄妹。
鹰扬会的人可以一走了之,但郑家怎能走?怎能对付栖霞幽园大举前来兴师问罪?
“你们竟然留不下两个人,消息传出,毫无疑问地,日后必定群雄毕集。”郑振国显得坐立不安,忧形于色:“老天!我该怎样向家父解释?”
“你放一万个心。”八表狂生神情十分兴奋,大赢家的嘴脸暴露无遗:“栖霞幽园号称正道人士的代表,不会胡作非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会到场州找我理论。如果他们来找你,你可以利用官府的力量干预,无凭无据他们能怎样?保证他们次头上脸而走。”
“我们晚上就带人离开,赶回扬州布下陷阱等侯栖霞幽园的人。”黄山邪怪的目光,凌厉的落在八表狂生身上:“江副会主,沿途你得规矩些。”
“咦!陈护法意何所指?”八表狂生脸色一变。
“你心里明白。”黄山邪怪冷冷一笑:“走脱了两个人,乱了咱们的章法。也就是说,留下了后患。在栖霞幽园到场州问罪的事不曾解决之前,这四个人如果发生意外,想想看,后果如何?”
“这……”
“我知道你恨不得找碗水,连那个小姑娘一口吞下肚。”黄山邪怪鹰目中冷电森森:“我警告你,一旦发生冲突,首当其冲的人是我,他们是我的护身符,也是本会的护身符,你明白,是不是?”
“这个……”八表狂生脸红耳赤。
“为大局着想,你最好设法克制自己。”黄山邪怪不理会他的难堪,继续警告:“我不许出任何意外,否则唯你是问。今晚咱们必须秘密离开,为免走漏风声,郑公子,希望贵园的人也不要出园走动。”
“我会管束所有的人。”郑振国不敢不遵。
“很好。哦!郎家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他们完全不理会了。”郑振国说:“只是,两家的交情,恐怕再也无法恢复了。”
“樊姑娘负责接应,准备妥当了吗?”黄山邪怪转向八表狂生问。
“小舟已备妥,直下巢湖。”八表狂生极不情愿地回答:“她骠示如果我不在船上,带人走陆路吸引可能追踪的人,她希望船交给你们使用,跟我走陆路。”
“届时再说。”黄山邪怪不置可否:“你们走陆路,路程近速度也可以加快,所以必须加快到达南京等候。如果发现双仙的朋友跟踪,立即返回扬州应变。”
“好的。”八表狂生冷冷地说:“看来,我得冒最大的风险了。”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不是吗?”黄山邪怪冷笑,意思是说:好汉做事好汉当,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八表狂生并非埋怨,而是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将一个令他心跳的美女弄到手,却到眼不到手,到口不入喉,委实不是滋味。
他不能全怪黄山邪怪不够意思,走脱两个人不是黄山邪怪的错。只慢发动一步,也没料到梅姑娘发现情势不妙,断然发信号给同伴紧急撤离,留下了后患,黄山邪怪投鼠忌器理由充足,他想反对也力不从心。
他不死心,口中不便反对,暗中另打主意,他实在舍不得把小美女让黄山邪怪秘密带走。
其实他心中明白,小美女四个人,确是胁迫栖霞幽园的重要护符。一旦人质出了意外,栖霞幽园必定在愤怒之下,不顾一切群起而攻,鹰扬会必定死伤惨重,很可能在极短时问从江湖除名,黄山邪怪当然知道利害,禁止他任意胡为理直气壮。
本来,他的人离开蚌埠集,便离开车队兼程赶赴凤阳求援,恰好碰上黄山邪怪带了一群会中弟兄,便急急赶回庐州,同行的当然有他的情妇虹剑电梭。
原来订定的计划,是悄悄杀掉栖霞幽园的人,怎么杀如何杀都预定好了,当然他要求留下小美女,享受过后再杀人灭口。举目天下,敢明目张胆与栖霞幽园为敌的人少之又少,鹰扬会虽则高手如云。但同样不敢冒大不讳与栖霞幽因为敌,悄然秘密处决,是最稳当安全的办法。
但是走掉了两个人,麻烦大了。
黄山邪怪的确有护法的才华,决定改变计划,将人押回扬州鹰扬会的山门所在地,等候栖霞幽园的人谈条件,有人质在手,胜算在握。
一旦栖霞幽园的人屈服;鹰扬会的声威必定骤然升上三十三夫。
不管黄山邪怪的如意算盘是否打得如意,这毕竟是最佳的策略。
但对八表狂生来说,他的小美人就不可能属于他的了,愈想愈不甘,想起小美人就心痒难熬,口中不敢不听黄山邪怪的计策,心中却恨得要死。
同时,他心中雪亮。黄山邪怪是有名的色鬼,见到少女夏冰之后,改变计划事出有因,显然也在转两个女人的恶毒念头,所以要分为明暗两路回扬州,自己带了俘虏乘船远走高飞。
“事情固然是我惹出来的,但也是为了本会的威望而惹起这场风波。”八表狂生不甘心的分辩:“当然,我会担负成败的责任。如果大家乘船一起秘密离开,成功的希望岂不更浓厚几分?”
他仍想与小美人走在一起,沿途他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至少也可以监视黄山邪怪,防止邪怪先吃天鹅肉。
“不,分两路走安全些;”黄山邪怪断然拒绝:“这件事已决定了,大家好好歇息,提防那两个人前来走险,天一黑咱们就动身。”’
不等他有所异议,黄山邪怪已推椅而起出室走了。
黄山邪怪有六位亲信,早就知道主人的打算,因此派了两个人严密看守囚禁在地下室的四个人质,接近的人休想有所异动。
***
郎家的人,似乎突然销声匿迹了,几处宅院皆门前冷寂,罕见有人出入,闭门避祸的象迹甚为明显,与郑家断绝往来的传闻也不胫而走。
千幻夜叉两人在城中打听消息,感到十分失望,郎、郑两家毫无动静,看不出任何动的象迹。
穿越一条小巷,钻出一条小横街,劈面碰上两个青衫客之一,但已换穿了粗青布平常市民装束,也没带了藏剑的物品。
千幻夜叉是化妆易容的大行家,一眼便看出是两个逃走了的青衫客之一。
青衫客也认识她,她仍是老村汉的打扮。
“两位还在府城逗留?”青衫客显得心事重重,但客气地打招呼:“鹰扬会的一部份人,正陆续撤出城外去了,已经很难找得到稍有地位的人,两位是否有门路?在下专程请教。”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北人屠苦笑:“何况我们自始至终,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精神,所以并没留意。哦!你们有何打算?”
“我们的人……”
“我知道,已经失陷在逸园。”
“是的,失陷在逸园。我的同伴已南下巢溯向朋友求救……”
“远水救不了近火,老兄。”
“总得尽人事呀!我留下打听消息,监视他们的动静,晚间准备重入逸园,有一步走一步。”
“听我的劝告,老兄。”北人屠诚恳地说。
“兄台之意……”
“压迫郑家,保证他们鸡飞狗跳。”北人屠沉声说:“应付特殊的严重意外,必须断然用霹雳手段解决,那怕闹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我就是用这种手段应付严重意外的,万试万灵。告诉你,这世间真不介意血流成河的人,真的没有几个。他杀你一千,你就杀他一万……”
“可是……我们不能……不能这样做。”青衫客脸色大变,被北人屠这种可怕的残忍手段吓住了。
假使他知道北人屠的底细,就不会感到可怕了,杀人报复是北人屠处事的原则,血流成河毫不介意,所以绰号叫人屠。
“那就难了。”北人屠摇摇头:“我在对牛弹琴。我们替你留心那些人的动静,也许会到逸园跑一趟。哦!你真不知道同伴为何失陷的?”
“真的不知道。”青衫客说:“只知道接到紧急尽快撤离的信号,我们就遵命尽速脱身。至于鹰扬会到底来了何种可怕的高手,目下没获得任何线索。”
“鹰扬会暗中活动的人才众多,除非能用雷霆手段把他们退出来,暗中打听不会有结果的,反正我们替你留意就是。”千幻夜叉也有点不安:“我们的朋友恐怕也有了困难。”
两人叹息着走了,的确爱莫能助。
北人屠与千幻夜叉,都不是善男信女,要他俩规规矩矩办事,等于是打鸭子上架。
***
万花楼是郑家的,鹰扬会的人不可能熟悉,因此郑振国兄妹与十余位打手护院,留下来听候差遣使唤。地窖的秘密门是一度小内厅,厅两侧的厢房,由鹰扬会的人暂住,另有郑家的三位打手,负责招待五个鹰扬会的看守。
那位押解少女夏冰的打手,就是负责招待看守的三打手之一。
其他两位打手,在小厅外的一问小房安顿,不时送—些茶水食物给五个看守,少在厅中逗留。
两名看守坐在厅中堂下的圆桌旁,监视着中堂的墙壁。那是地道的入口,控制的机关就在堂上的交椅旁,不接近便无法开启地道秘门。
看守不许郑家的打手接近堂上,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这位打手年约四十出头,生了一张病态的灰暗脸孔,平平凡凡的相貌,不像一个高手名家。
高手名家不充任打手,所以只配听候使唤。
“张强兄。”鹰扬会那位鹰目炯炯,年已半百的看守,一面喝茶一面向被称为张强的打手信口问:“地窟下面,是否另有通道?”
“没有。”打手张强死板板的嗓音相当不悦耳:“其实,下面共有几间小室,只存放一些水米,平时根本没有人进出,根本用不着管理,哪需另设通道?”
另一位打手,恰好送了一盘点心入厅。
“老张,你从没派来这里办事,怎知下面的秘密?”打手笑笑,将点心往厢房送,一面走一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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