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在和你好好说话呀!”禹秋田轻松的口吻令他更为害怕:“你派勾魂吊客两个保镖,打上客店要我的命,这笔帐你不会赖吧?嗯?”
“天啊!不……不是我的主意……”他惊恐万状呼冤:“我……我只是表示对……对过江的强龙不……不满,他……他两个就……就自告奋勇去……去找你了,我……我绝不是我授意的。”
“我已经盘问了你两个守后院的打手,他们的口供可不一样,对你这主人大大的不利呢!”
“我发誓……”
“混蛋!我对你们这种拜神拜佛,心中却无神无佛的人,动辄发誓赌咒烦透了。好,如不先把你打个半死,你是不会吐实的……”
“不……不要……”他狂叫,勾魂吊客被打得半死抬回来的惨状,想起来就让他每天晚上做恶梦。
“那你是愿意吐实了?”
“禹……禹爷,我……我真的不曾授意他们去找你,他们之所以自告奋勇,表示曾经有人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一出面亮名号,就可以把你吓跑。据我所知,他俩甚至得了一些好处。”
“保证的人是谁?”
“这……”
“阴司秀才?”
“你……你怎么知道?”惊诧中,他不打自招。
“我要你将功折罪,不然……”
“你……你的意思……”
“帮我出动所有的人手,包括利用官方的人,严密追查八表狂生一群人的下落。”
“我……我一定全力去……去办。”
“有件事问你。”
“什么事?”
“在府城,你在官方的权势,比横天一剑毕三大得多,你与高阶层的人士走得比他近。”
“我不否认。”
“好,你利用官方的力量,替我查天长堡主,玄天绝剑祝天长,这几年的过境记录。再派你的爪牙,查每一家客店的旅客流水簿记录,看是否有祝堡主投宿的底案,如果有眉目,你我的帐一笔勾销。
如果,你不尽力查不出线索的话,我要你捐一千两银予给府里的卑田院,你办得到吗?”
卑田院,是公办收容乞丐的地方,每府每州每县都必须设立,经费少得可怜,能吃饱已经不错了,每州每县都在闹穷。
“我对菩萨发誓,我一定办到,只是……”
“只是什么?”
“你掏不走我的银子。”
“是吗?”
“我现在就可以把消息告诉你,毕竟我是地方上有权有势的大爷,更是早年扬威江湖的高手,对保护自己的手段相当周全小心。”
“我知道,你三手准提当年也曾是风云人物,江湖上有名气的英雄。”
“老了,所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吃定我了。”
“你还没老,半百年纪,是内家高手登峰造极的好时光,我就不敢大意和你正面交手。阿呵!你准备保护一千两银子吗?”
“是的。”
“我看你如何保护?”
“那是四年前八月天的事,玄天绝剑不但经过本地,而且住在东门外的丁家洼,随行的有三十多个男女,没落店,所以不用到客店查旅客流水簿底案。”
“丁家洼距城……”
“出城不足两里,向北岔出一条小径,阴森的小小村落位于低地上,那就是丁家洼,一问便知。”三手准提非常合作,详加叙说:“丁家的两个儿子,据说曾经跑到嵩山五虎岭做强盗。你要去查,小心他们的窝弓伏弩,那地方不许有陌生人接近,连地里也装设了陷人的机关消息。”
“好,谢啦!”
“我的债勾销了?”
“对,你不欠我的了,把消息放出去,好吗?”
“一定,哦,你不怕走漏风声?”
“风声不走漏,心虚的人怎会着慌呀!打扰啦!得罪处休怪,休怪!”
微风飒然,双肩一震,穴道已解,鬼怪也不见。
“好险!”三手准提吃力地爬起直发抖,自言自语:“这家伙比鬼怪可怕百倍,难怪横天一剑吓出一身大病,我死过一次了。”
他重新上香礼佛,感谢准提佛慈悲。
城内藏身的确不难,出其不意侵入民宅,以杀绝全家老小相威胁,谁敢不顾身家性命反抗?
八表狂生十一个人,分为两批藏匿,控制了两户人家的老小死活,安安稳稳的躲了几天。
公人们开始逐屋搜查了,躲不住啦!
他失去了一切后援,府城的地头蛇反而掉转头对付他,弄巧成拙,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天二更时分,五个人在大宅的后房计议。
风声紧急,必须及早另作打算了。
“明早必须动身离开。”他向虹剑电梭与三名亲信坚决地说:“留在客店的坐骑不要了,必须加快远走高飞,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凶险,咱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再想行刺必定失败。”
“明早就走?”一名亲信颇感意外:“夜间脱身,不比白天容易?”
“我敢保证他们希望咱们夜间脱身,而且也料定咱们夜间远走高飞,各处也必定有暗桩守候,监视夜行人的活动。咱们即使出城走掉,禹小狗也将衔尾穷追,在路上咱们死路一条。”
“我赞成明早脱身。”另一亲信说:“化整为零,扮成旅客在闹哄哄中出城,绝对安全。”
“我就是这样打算。”八表狂生已经成竹在胸:“但咱们不能往西走睢州了。”
“不去陕西了?”虹剑电棱问:“人杰,我的确不愿你去陕西投奔梁剥皮,毕竟你我都是有声誉的人……”
“你而且是有名气的侠女呢!”八表狂生悻悻地说:“我当然不如你……”
“人杰。你……”虹剑电梭无限委屈,几乎要流泪了。
自从她和八表狂生鱼水合欢,上了床之后,过不了几天,一离开天长堡,八表狂生便换了一副面孔,稍不如意就把气出在她身上,接着打骂随之。
偶或也使用甜言蜜语安抚她,时而暴戾粗鲁,时而轻怜蜜爱,把她整治得伏伏帖帖,甘心情愿任由情夫摆布。令她痛苦的事,是八表狂生从不重视她的意见,只要她顺从,其他免谈。
短短数月相聚,她女强人的高傲气质已一扫而空,变成屈服在淫威下的可怜女人,而且改变得十分彻底,八表狂生一生气,她惶恐惊惧完全失去自制的能力。
所以,连鹰扬会的弟兄,也认为她犯贱,被恋奸情热俘获的可伶虫。
从她居然帮八表狂生计算夏冰姑娘的事看来,她的确犯贱,哪有一个女人,替情夫另找情妇的道理?而她竟然做了。
也许,八表狂生在床上,主宰了她的情欲,而令她深陷欲海不能自拔吧!
八表狂生毫不留情地讽刺她。她的委屈不言可喻。
“我又怎样?你如果不愿意,可以自己走呀!”八表狂生乖戾地说:“在梁剥皮手下当差的侠义英雄多得很呢!我可不愿自甘菲薄。”
“副会主,禹小狗一定会在西行的路上穷追不舍。”亲信心中不忍,赶忙提出严重的问题引开眼前的不快。
“咱们不走睢州。”八表狂生断然宣布。
“抄小径?”
“不,先走鹿邑。”八表狂生说:“拼命逃不是办法,我要请人对付这狗东西。”
“谁还敢帮助我们?”亲信绝望地叹息。
“有一个人,他不可能知道禹小狗的底细,而且也对付得了禹小狗,只要能提供有利的条件,他会答应的。”
“谁?”
“鹿邑太清官的幽冥教主道宏大法师。”
三位亲信脸色一变,虹剑电梭也大吃一惊。
“老天爷!谁能请得动这个半人半鬼的妖道?”一名亲信惊呼:“他的紫薇宫其实是地底冥府,里面美女如云,珍宝积山,好色如命,分文必争,与他打交道的人,倾家荡产是必然的结果。副会主,咱们的盘缠不多了,那有珍宝奉献给他?””
“我有我的打算。”八表狂生咬牙说:“五裁心血付之流水,禹小狗坑得我好惨,鹰扬会山门已倒,他仍不甘休穷追不舍,我咽不下这口气。”
“但……与魔鬼打交道……”
“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八表狂生回避虹剑电梭的目光:“今晚必须准备停当,明早出南门走鹿邑,让禹小狗在西行的路上等我们。”
接著,商量出城、聚会、赶路等等细节,有了完备的脱身计划。
东行官道第一条北岔的小径,通向两里外的丁家洼。再东行里余,南岔的小径,至三里外的新安庄,两者之间,毫无疑问有地缘关系。
守住官道,越野南行北走的人无所遁形。
丁家洼四年前曾经接待玄天绝剑的风声放出,心虚的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夕阳西下,五个庄稼汉越过官道,岔入通向北面田野的村径,肩上荷着锄头,挑着大型的柳条大萝筐,不折不扣的当地朴实农夫,毫不引人注意。
这条村径,不是通向丁家洼的小道。
但条条大路通长安,乡野小径也可以通长安。这是说,这种平原地带,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行无阻。
天刚黑,丁家洼的十余户人家,家家炊烟四起,在田地工作的人皆已返家,妇女们皆在厨下准备晚膳,厅堂中,油灯的光芒勉强可以照亮全厅;
犬吠声一阵又一阵,今天小村的狗好像都反常了。
丁龙丁虎兄弟俩,各有农宅毗邻而居、其实本来是一座大四合院住宅,兄弟俩分住东西厢,正屋由一位三叔全家居住。兄弟俩的父母和大伯,早巳逝世多年,产业是三叔名下的。
兄弟俩在南房外的厅上闲谈,等候晚膳先彻上一壶茶。
“狗不断惊扰,不可能有妖魅出现。”丁龙眉心深锁,不安的神情显明朗摆在脸上:“我感到眼皮整天都在跳,有不祥的预感在心头,二弟,真得小心留意。”
“大哥,你认为有人踩采?”丁虎也感到不安。
“可能的。”
“应该不会呀!狗可以侦察出一里左右的不寻常声息,如果有人踩采,该已接近至一里以内了。可是,一里以内咱们布下的机关削器,不可能全无效甩呀!”
“咱们这些简陋的机关削器,对付不了行家,砍一株树开进,窝弓伏弩便成了废物,小陷坑也陷不了一步步探道的人,所以,我怀疑人早已到附近潜伏了。”
“他们来好了,哼!”丁虎冷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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