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有个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高矮都和刚才那个小偷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面色苍白,神态憔悴颓废,背因为生活所迫而奇怪的弓着。等我们看清了他的正面,险些惊讶的叫出声来。
他,赫然就是钟道。
钟道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才蹲在那堆资料前仔细翻找。
我感到雪盈浑身都紧绷起来,“糟糕!”我的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用力将她拉住,压低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出去找他对质!”雪盈满脸天经地义的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他真杀过人怎么办?如果这样东西真的对他很重要,我想他完全不会介意再多杀两个。”我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唉,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小女生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雪盈嘟起小嘴不满的说:“小夜,你顾虑太多了。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话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擦亮眼睛,看看本小姐精湛的表现。”她不由分说的挣脱我的手,冲我眨眨眼睛,走了出去。
“钟道,你在找这样东西吧?”雪盈将钟道的学生资料平平的举起来,大声问道。
钟道顿时浑身一震,他缓缓的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你是谁?”他惶恐看了看四周。
“你应该问我们是谁。”我在脸上努力挤出笑颜,也走了出去。
没办法,既然伏击失败,只好改变战略,用对峙好了。
雪盈抱歉的望了我一眼,又说道:“你为什么想找到这本学生资料簿?难道是因为上边有些你不得不销毁的秘密?是不是它会让你暴露出强 J李萍然后将她杀掉的秘密?”
“我没有强 J过萍儿,我更没有杀她。”钟道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
“你说谎,如果你没有强 J她,为什么你会坐牢?”雪盈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钟道无力的坐到地上,眼神变的呆板起来:“我不能说。”
雪盈哼了一声道:“你当然不能说了。因为你根本就没办法狡辩。”
我用力的拉了雪盈一把,低声对她说道:“你不觉得钟道的表情很古怪?”
“哼,我看一定是他装出来的。”雪盈不屑的说。我摇摇头,指着他说道:“那家伙明显神志不太清楚,好像吸过毒。”
“不错,我吸过毒。”钟道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冲我俩说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确实没有强 J过萍儿,更没有杀她。我也没有坐过牢,我是进了戒毒所。自从我的她死了以后,我就开始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后又学会了吸毒!”他眼神空洞的呆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缓缓的又道:“她就是死在这里的,用我送给她的丝围巾上吊自杀了。”
我和雪盈对望了一眼。我挠了挠脑袋,迟疑的问:“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十多年前在这所办公室里上吊自杀的年轻女老师?”
“不错。你们想不到吧──我居然会爱上自己的老师!”
钟道笑起来,哈哈大笑着,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是校长的儿子,我不用努力就可以考到自己希望的任何好成绩。不过那些成绩却统统不是真实的,我的科任老师每一个都想巴结我爸爸,所以不论我怎么考,甚至交白卷,拿到的却全都是满分。只有高秀老师对我好。她对我饣厉,也根本不会管我老子是干什么的、我的身分在学校里有多特殊……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眼神再也离不开她,我居然爱上了她,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嘿,你说,那是不是一件荒谬的事?”
…………明年是俺本命年
……………………
“那当时李萍和你的关系是?”我思索着,望着他问。
钟道回忆道:“萍儿是我的女朋友。
“每次我想要和她提出分手,她就会哀求我,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死也不放手。就算我告诉她我已经不再爱她,她也不会听。她甚至常常割腕来威胁我,逼我不要离开她。”他用手抹掉脸上的老泪:“甚至有一天,她神经兮兮的跑来告诉我自己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很诧异,因为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但萍儿却信誓旦旦的说那孩子是我的,她说我可以不承认,甚至可以为了我的前途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不置可否的丢下她走了。
“但过了不久,她又将我约到古亭那里去了。萍儿神神秘秘的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在里边的竟然是个婴儿,死掉的婴儿!那个婴儿满脸满身都是血,似乎是才从子宫里分娩出来。甚至肚脐眼上还有长长的一截脐带……”
钟道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惶恐,似乎对那段记忆有着莫大的恐惧:“萍儿冲我笑着,笑的让人不寒而栗。她说她已经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闲言闲语了。我当时只感到不可思议,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她。但没想到,那一走,竟然就是永别。从此后萍儿就失踪了,我想,她一定是对我彻底失望了,于是独自去了一个再也没有人会认识她的地方……”
“他的话你信吗?”雪盈将嘴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叹了口气:“他的故事很符合逻辑,虽然和我们从学校传说里得知的情形完全不同,但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雪盈望向钟道高声问:“既然你不是凶手,干嘛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间办公室找你的学生资料簿?”
“我的学生资料簿?”钟道诧异的抬起头:“我从来没想过要找那种东西。”
“那你来这里究竟想要找什么?”我好奇的问。
“是一个我已经遗忘了十多年的东西。”
钟道颓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甜蜜:“是条围巾,那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老师说我太小,不能接受我。但在我苦苦哀求下,她还是收下了那条粉红色的丝织围巾。我知道,那条围巾在她自杀后就被解下来留在了这里。但直到今天我才有胆量下定决心要将它找出来!”
“对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出来!”钟道摇晃站起身,又蹲到那堆数据前翻找起来。
“你要找的东西,嗯,是不是这个?”雪盈有些难为情的将一条围巾递给了他。
钟道顿时喘息起来,他的全身开始剧烈的颤抖,接过围巾的双手更是抖个不停:“是这个,就是这个。”他喃喃的说道,横花的老泪不断从黯淡无光的眼睛中流下。
“那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我奇怪的问。
雪盈冲我吐了吐舌头:“刚才你在专心翻找资料的时候,人家不小心就发现了那条丝巾,因为觉得它很不协调,就把它从墙上拿下来研究。最后被你一拉,一急就塞到进了背包里。”
我眯起眼睛怀疑的盯着她:“说谎,我看你分明是想中饱私囊。”
“人家才不会像你一样。”雪盈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朵心事被说破的羞红,她哼了一声,侧过头去避开了我的视线。
好不容易才慢慢回复正常的钟道看了我们一眼,哀求道:“你们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独自安静一会儿?”
我和雪盈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但没想到我们刚走出办公室,钟道就用力将门关上,反锁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我一愣,接着用力的敲打起紧闭的门。
“你们不用管我,我好想高秀老师,真的好想她。”透过身旁的玻璃窗,只见钟道缓缓的爬上办公桌,将手里的围巾吊在天花板上。他用双手拉住垂下来的部分,转头望着毫不犹豫的打破玻璃窗,正拼命的想要将焊在窗户内层的铁栅栏撬开的我和雪盈,长长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其实人死了也一样可以在一起。只要你和那个你喜欢的人,在同样的地方,用同一种方法死掉。那么两个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远也不用分离了。”
一股寒意爬上了我的背脊,我打了个冷颤,大声冲他吼道:“你这个笨蛋!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根本就是懦弱,不敢面对现实!!”
“对,我是懦弱,是胆小。不然也不会用十三年的时间才下定决心。”钟道眼神空洞的望着那条围巾,突然全身一震,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空气,幸福的笑了起来。
“老师,是你,你来接我了?”他笑着,哭着,流着泪,哽咽地说道:“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子,老师应该能接受我了吧?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钟道慢慢的将头伸入了用围巾打出的结里,正要用双脚蹬开椅子,就在这时,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萍儿,为什么是你!又是你!”钟道吃力的咳嗽着,他捂住脖子,痛苦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放开我,我要去和老师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要阻拦我?说高秀老师搞师生恋,还被自己的学生搞大肚子的谣言,是你散布的对吧,你的忌妒心好强。为什么你直到死也不愿放过我,让我和老师在一起?”
钟道畸形的直起脖子,拼命的想要将头再次伸进绳结里,但他身后却有那双无形的手拼命的掐住他将他往后拉。
他的脖子外皮顿时在两种力的作用下开始呈现出螺旋状,最后表皮甚至被剥落下来,流出了血淋淋的气管和颈部大动脉。
钟道用力的挣扎,终于挣脱了那只手,将头放了进去。迅速的踢开椅子,他被围巾吊在了天花板上,身体还在不断的旋转着。当他的脸转向我和雪盈的方向时,钟道笑了。
是幸福、满足的微笑……
我全身僵硬的呆站着,理智的大脑完全不敢接受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雪盈也被惊呆了,嘴里不住的重复着那句话。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从里边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有股恶寒毫无来由的通过全身,我所有的毛发几乎都同时因恐惧而立了起来。
“在水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有一个冰冷、阴暗、呆板的声音透过耳膜,传入脑海,并且不断在脑中回荡重复。
我强忍住害怕,朝四周探望着。但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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