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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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梦刀-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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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你”字想来是指离离。

……离离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没有问,因为他看到了离离的眼睛。

她眼睛里情急的泪光。

这时候,冷血冷冷地问:“你想怎样?”

离离道:“两条命,两件事情。”

冷血道:“你说。”

离离道:“第一件,放爹爹和我们离开,我们放了三爷。”

冷血道:“第二件呢?”

离离道:“两个时辰之内,你和你的人马,不能追赶我们,我们再放了习姑娘。”

冷血沉吟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离离兵刃一紧,道:“那我们就只好杀人。”她的衣发均已被雨打湿。

冷血忽然道:“离离姑娘。”

离离道:“请说。”

冷血深深的看着离离,又望了望三师兄脸上从没有的一种神情,道:“说实在的,我不认为姑娘会忍心下得手。”

离离禁不住从心里一阵呻吟,但脸上却竭力装出一种决绝冷漠的表情来:“你……你不信就尽管试试!”

冷血冷笑道:“杀了人,你和吴大人,也一样逃不出去,于你何益?”

离离强忍着,抑制着自己不掉泪,忽然瞥见追命关怀的眼色,心中一慌,几乎握不住剑,吴铁翼上前一步,大喝:“离离——”冷血的断剑却陡地遥指着他。

吴铁翼的动作也陡然顿住,豆大的雨珠在铁额上淌下。

吴铁翼的一声大喝,使得离离的剑,又挺了挺,两剑交架之处,迸出了星花。

冷血唉了一口气,道:“可惜。”

“可惜我却不敢与你赌这一点。”

离离禁不住喜道:“你答应了。”

追命想呼:“四师弟,万万不可。”但张开嘴,却见离离喜抑不住而掉下的两行泪,渗着颊上的雨珠,流落下去。

冷血道:“但要先放人,再给你们走,两个时辰内不追赶。”

离离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好。”

冷血反问道:“你不怕我们食言反悔吗?”

离离笑了起来:“如果你们是不守信诺的人,尽管反悔吧。”

吴铁翼大喝道:“离离,不可——”但离离倏收双剑,已放了追命,小去看见离离的手势,也缓缓收回了匕首。

冷血喝道:“好!今日就放你们一马,不过,这件案子,天涯海角,我都会缉拿吴铁翼归案的,否则,愿代受刑!”他这句话,是向众多部属交待的。

追命也道:“十天之内,崔略商若不能捉吴铁翼归案,当自绝于市。”向离离道:“你们去吧!”

离离等人也被这等重语震住。吴铁翼气急败坏,掠上一匹空驮的马,大喝道:“我们走!”

小去过来拉离离的手,离离匆促中回头望了追命一眼,那眼色的凄婉令追命心里一疼,两个轻灵巧的身影,同登上另一匹马,雨中,四马五人的驰出了山谷。

只听一声长吟:“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方觉晓横抱神剑萧亮的遗骸,在晨雨寒风中孤伶伶的走出了山谷。

追命痴立在雨中,仿佛眼前浮现的是那弱不胜衣的纤影,那凄怨的美眸,以及微泛红潮的容姿。仿佛又听她幽幽地道:“江湖风险多,三爷要保重。”然后纤手递过来一把伞。

然而真有一把伞替他挡住了雨水,追命回首看去,见是冷血与习玫红,眼神盈着了解与温暖。

三人同在一把伞里。追命自嘲地笑了一笑,道:“前路还有很多风雨哩。”细雨细敲在伞上,语音倍觉沧桑。

谈亭会

第一部我一定要赢

第一章野姜花上的血迹



谈亭,一称博弈亭,凡遇喜庆节日,小贩云集叫卖,市肆热闹;下至黎民百姓,上至达官贵人,喜留连该处谈笑、对弈、看灯、交游,甚或画舫赏月、青楼寻乐、坐聆讲古、醉赋抚琴。

“谈亭之战”却是武林中一场重要的战役。这一场对江湖的影响,固然深远,但这一役所牵涉的后果,是挑战者与接战者意想未到的。

“谈亭之战”,是蓝元山约战周白宇!



一匹快马。鬃毛激扬,嘶声清远,马身上毛色如同乌云盖雪,马黄上还有三点枣红,像三朵劲丽的牡丹花开在这匹骠马的身上。马上的人,衣白如雪,脸如冠玉、背后挽了一柄长剑,双腿紧夹马肚,正要掠过权家沟,直扑幽州谈亭。

马上的人便是周白宇。

周白宇此刻脸上正挂着幸福也傲慢的微笑,因为在他脑中正想到他心爱的未婚妻子白欣如身穿雪白的罗衫,替他送别,那时获花飘飞,他在官道口策马催发,白欣如扬起那春葱也似的小手,企起脚尖叫道:“宇哥,你一定打赢的,我等你回来。”

周白宇在疾驰的马上,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那是因为他想到白欣如对他的信心,就是他自己的信心,白欣如眸里的星辉,就是他胜利时剑花的光芒。

生死决于顷俄之间,以剑的星光点亮生命的荣光,是周白宇的追求和想望。尽管他在江湖上曾一再受挫,他所统领的“北城”也几乎遭受灭门之祸,但他却仍然意兴勃勃,只有江湖的大浪大风,才能使他这艘劲舟发出伏波慑浪的潜力来。

他一定能胜的。

多少次强敌占尽了优势,但他的志气和剑气,在巨艰中发挥了令群魔胆丧的光彩,最终仍取得了胜利。

不过,这一次的敌手,不是邪魔,而是蓝元山。

“西镇”蓝元山。

江湖上为争名夺利而引起的腥风血雨,本就在所难免,“武林四大家”:东堡南寨西镇北城,守望相顾、互为奥援多年,每有强仇伺伏,四大家必倾竭所能,同仇敌汽,也不知击退了多少强敌。

可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四大家地位一旦巩固,难免想扩张,彼此相埒的实力,势将此消彼长,一决高下,何况,四大家中的南寨殷乘风和北城周白宇,俱是年少艺高,难免心高气傲,年纪最大的东堡黄天星,要不是近年来被“魔姑”姬摇花一颗铁胆,碎了几根肋骨,和一身严重内伤(详见“四大名捕”故事之《玉手》?”,黄天星早就发动一场擂台决战了。

“武林四大家”虽是被目为主掌武林正义的四条支柱,但争强斗胜,连东堡、西镇、南寨、北城,也不例外。

周白宇纳闷的是,怎么首先发动挑衅的是蓝元山?

蓝元山一向沉着、淡泊,是故四大家中,以蓝元山最是沉潜,但武功也最不可测。

“四大家”情势上非要分个高下不可,这点周白宇是相当了解,可是怎么会是蓝元山先下战书,第一个挑战的,就是自己?

这样想着的时候,周白宇唇边的笑意,变作了眉心的结。

而就在这个时候,风劲沁凉,河草青青,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呼救。



周白宇勒马、转辔、双腿一夹,那匹紫云骡像箭矢一般标出去。

马近江边之际,女子呼救之声已变成闷叫,逐渐微弱,发出小动物将被野兽摧残时令人心疼怜悯的哀喊。

河畔的野姜花白似仙女的粲笑,开满了江边,青青草地上,也散落了数十朵白江花,正被五个大汉十只脚残忍的践踏着。

花瓣是脆弱的,经不起踩踏。

倒在草丛有一个女子,裙裾已被掀起,衣衫也被脱去了一半,披落的黑发在匀细的脖子上,形成一种令入怦然动心的美姿,两个大汉正在制止她的挣扎。

那五个大汉凝望这女子虽正在面临极可怕的侮辱,但依然有一种傲视的冷然,心头不禁有些微慌张,他们便用淫狎的语言来调笑,要激起女子的羞侮和他们的兽性。

“哈哈,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千金都买不到,今个儿却教哥儿们乐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美的妞到江边来采江花,总算叫大爷遇上了!”

“怎么样?别害羞,这里只有我们和江水看到。”说着用手搭到女子肩上。

那女子像被一条可怕的毛虫沾上了,慌忙拨开了他的手,想逃,但又给一人绊倒:“在草地上,好舒服的,咱们‘叫春五猫’,除了联手剑法,联手在这方面也——”

骤然间,他的声音像一管萧吹奏时突然裂成了两片一样,扭曲了。

他的脸孔也扭曲。

一柄雪玉也似的长剑,“嗖”地自江草丛中递出来,刺进他的小腹里去。

一个眉飞入鬓、神定气足的青年巍然自草丛中野姜花间站了起来。

“‘猫儿叫春五大仙’未氏兄弟的剑阵,从今以后,绝迹江湖。”他的声音带着冷峻的讥消,他一上来就毁掉一人。

末氏兄弟互觑一眼,似被人猛淋了一盆水似的,欲火都消失了,怒火却要从七窍喷发出来:“你,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还没有骂完,周白宇已“嗖”地收剑。

他收剑之快,如同出剑一样。

谁也未曾看见他出剑,只看见末斐相中剑。

此刻周白宇剑又回到剑鞘中,“噗”地一声,他身边的一簇野姜花白色花瓣上喷满了鲜血。

未斐相倒在青青草上。

未氏四兄弟怒吼,一齐拔剑,他们虽是四人一起拔剑,但剑声“铮、呛、嗤、啸”四响不同,那是因为他们四人手上的剑,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细,而且长的是蛇形曲剑,短的是三尖六刃,粗的是钩头虎撑,细的是软铁缅剑,都不一样。

看来如果末斐相不死,他拔出来的剑也一定与众不同。

周白宇弯腰。拎起地上一件衣衫,鼻际里只闻到一阵香气,心中微微叹息。

他低下头的时候,末氏兄弟上想发动;却发现这气定神闲的青年,弯腰垂首的时候,双目冷冷看着他们,四人都觉得目光仿似跟厉电灯了个锋;心中空突乱跳,一时都动不了手。

周白宇把衣衫往女子处扔去,拍了拍手.淡定地游望四顾。

“你们的‘猫儿叫春’剑阵,已少了一个人,不必再打了。”

“拔你的剑!”末氏老大末军投吼叫道。

“真正的剑手,剑是在剑鞘里的,”周白宇傲慢地笑了。“剑出鞘之时就是敌手亡魂之际。”

他指着四个绷紧如弦的人淡淡地道:“持剑嚣叫的人,不叫剑手。”

“叫你妈的!”末氏兄弟的剑发出四种完全不同的急啸锐鸣,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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