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摄正想再说什么,客栈之内已传来一阵急促紧密的步履之声,极快的,几十wωw奇書网条入影已自大门内掠了出来!
金薇迅速的,道:
“他们来了!”君惟明颔首道:
“不错,他们来了。”
那几十条大汉,在客栈门前的大红灯笼光辉照耀下,看得出全是些身着灰衣,横眉竖目,凶神恶煞似的江湖人物,他们刚一掠出,便立时四敬分开,密密层层的将君惟明与金薇两人围在中间!
君惟明眼皮子都不撩上下,他懒懒目扫视着包围在四周、的这些对头们,很快的,他已看出发号施令的角色来了!
那人身材瘦削,年约五旬,头发已有些发白了,一张冷峻严厉的面孔,配上一付阴沉寡绝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货!他默默的斜对君惟明挺立着,目光尖锐的正朝君惟明全身上下打量……君惟明朝着那狠货走了一步,笑吟吟的道:“不要看了,好朋友,我便自己招认了吧,今夜里和你作对,捣蛋的人便是我,所有的事也全是我干下的,够了么?”那人无肉的双颊微微抽搐了一下,语声冰冷的道:“高姓大名?”君惟明哈哈一笑:“我不告诉你。”对方神情依旧,毫不温火的道:“原来却是个无名无姓,畏首畏尾的宵小蟊贼!”君惟明更不动气,他温柔的道:“随你编排吧,好朋友,你认为我是什么就算什么好了,现在,你可有名有姓喽?”那神态冷峭的人物阴森森的道:‘大飞帮’‘五雷堂’堂主‘冷脸双环’曹敦力。”君惟明点点头,淡然道:“唔,也算是‘大飞帮’有头有脸的人物。”重重一哼,“冷脸双环”曹敦力道:“怨有由,债有据,朋友,看你的那些杰作,显然朋友你也定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我姓曹的只问你,‘大飞帮’和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你竟然下此毒手,搞了个血腥漫天?”君惟明平静的道:“理由很简单,‘大飞帮’助约为虐,迫害忠良,夺人基业,空享现成,再加上强行越境作恶,侵占码头地盘,并吞他人血汗经营,这些一条一条的累积起来,还够不够?”曹敦力神色微变,他暴烈的道:“好一张满口胡柴的利嘴,混帐小子,你如非‘铁卫府‘叛徒余孽,便一定是君惟明的忠实狗腿!”君惟明豁然大笑,道:“叛徒余孽?忠实狗腿?这倒真是新鲜辞儿,曹大堂主,只怕你忘了‘铁卫府’是谁创谁立的了吧?就在个多月前,君惟明还是‘铁卫府’的魁首呢?难道说,效忠于他的人竟变成‘叛徒余孽’、‘忠实狗腿’了!我看,这两句词儿要换一换,应该加在姓童的与其同路人和你们‘大飞帮’头上才对!”曹敦力暴笑一声,道:“君惟明多行不义,横遭杀身之祸,童刚为了他辛苦朗立的基业不致溃散瓦解,始在众人公推之下勉强出头担此大任,这正所谓‘临危受命’、‘众望所归’,而‘大飞帮’只是重于江湖道义,’慨然助他维护江山延续而已,又怎能容你如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君惟明冷凄凄的笑了,道:“曹大堂主,你倒真是天下第一流的说谎宗师,欺诈太祖,童刚阴谋陷害多年挚友,觊觎他人江山基业、纂夺故旧财富权柄,残害忠良不昧之豪杰义土,更伪装仁义,假扮正直、虚托厚道,呸!他只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狡诈阴狠之徒,卑鄙无耻鼠辈,而你们,你们也全是一群见利忘义,—毫无人性可言的下流帮凶,龌龊走狗!”君惟明仰天狂笑,又大刺刺的说道:“曹大堂主。轮到你向我发威的时候,那已不知道是几辈子以后的事情了,在我眼中,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比一头畜牲,一只蝼蚁更不如,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小无赖,一个虚张声势的下三滥罢了!”曹敦力面色转为铁青,恶毒的道:“小子,你即将为你的满口狂言付出惨重代价!”君惟明用手指着对方道:“你是瞎了眼!”
“眼”字还在君惟明舌尖上跳跃,斜刺里,一条人影突然飞扑过来。同时,一溜寒光已猝斩向君惟明脑门!
君惟明连正眼也不瞧上一下,他旁边金薇,已闪电般跃过来双方刹时接触,只听得一声狂吼,那扑过来的朋友已经一个跟头栽例地下,连连翻滚,终于又寂然不动!
双掌一拂,金薇若无其事的退了下来,而地下的那位仁兄早已死了,他仰面朝天,双目突出,眼眶脸上五官全已扭曲,唇角紫血流淌,最令人惊骇的,却是这人的全身肌肤竟在这刹那之间已俱已转变为深青之色——一种可怖的、带着黝黑深沉色调的、起了乾瘪皱褶的深青之色!
曹敦力心头猛跳,他惊异的脱口叫道:
“金家‘青磷掌’!”君惟明笑吃吃的道:“好一双狗眼”曹敦力顾不得再与君惟明顶撞,怔怔的瞪视着半蒙面的金薇,惊怒交集的道:“你,你是金家什么人?金家与童刚大哥颇有交往,朋友你不要为人蛊惑人心,搞错了对象!”
金薇默不做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冷伶伶的瞄视着对方,君惟明慢条丝理的道:“曹大堂主,不要讨好卖乖、拉交情了,人家这位朋友不吃你那一套,人家就要掂掂你‘大飞帮’凭着哪几把刷子胆敢为虎作伥!”曹敦力又是惊疑、又是愤怒,道:“小子,你是非见真章不会罢休了?”君惟明冷冷的道:“莫不成我还在逗着你们开玩笑、寻乐子了?”曹敦力咬牙切齿的道:“我姓曹的今夜若是容你两人生出‘麟游’城,就此退出江湖,永不漏脸!”君惟明冷冷一哼,道:“今夜以后的时光,只怕你难以再享受了——”他双目中青森森、白惨惨的煞光暴射,狠酷的,他又接着道:“我假如不在喘十口气的时间杀绝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畜牲,我就不叫‘魔尊’君惟明!”
“魔尊”君惟明五个字有如五个突然震起的旱天掠雷,那么猛烈又带着万钧之力的响到四周每个人的头顶,砸到每个人的心上,于是,刹那间,站在那里一条一条的凶悍大汉们全震慑住了,全迷乱了,全呆楞了,也全颤悚了。
那五个字音,在他们来说,已并非仅仅表示着一个“人”,那更等于象征着无比的力量、至极的狠酷、浩然的威凛、以及——意味着成形的死亡,血腥的手掌、招魂旗的幡!
每个人的面色在瞬息里俱已转为煞白,每一双目光中全透露出无可掩隐的震惊与畏缩神态,就这俄倾之间,他们竟已完全失去了自我,一个个心胆颤栗,形色惶恐,却又皆似僵了一样定立当地,动弹不得!
用力镇定下自己惊疑不宁的心绪来,曹敦力首先便察觉了他的手下们那种瑟缩畏惧的情形,他连忙厉叱一声,以一双尖锐恶毒的目光带着压制胁迫的韵味向四周环扫了一遍,大声吼道:“有什么可怕的!你们竟幼稚可笑到听信眼前这狂徒的天真谎言?君惟明早就死去多日了,从那里能再钻出个君惟明来!坟墓里么?棺材里么?呸!这小子只不过是个妄想借着君惟明的名头逃命的冒充货罢了!”君惟明吃吃笑了,他道:“曹敦力,你也含糊了么?”曹敦力双目倏瞪,怒叫道:“含糊?我曹某人也曾含糊你这虚借人名,狐假虎威的宵小毛贼?”
狂笑如雷中,君惟明的身形有如一道流光般暴闪,没有看清他的任何动作,站在左侧一方的十一个虎形大汉已同时惨叫着翻跌出去,而几乎不分先后,在一连串的“蓬”“蓬”闷声中,右侧方又有十余名灰衣人物被兜空抛风!
满空的鲜血溅洒,红漓漓的勾映出各形各式的、光怪陆离的形状与图章来,而这些交织迸射的热血里,便包括着一阵阵凄颤的长号,一声声悲绝的嗥吼,那般刺耳,又那般阴森!
连续在半空中翻了九个空心跟头——看上去却只是翻了一个,就在这九个跟头的不等距离下,又已栽例了十七名灰衣汉子!
君惟明的出手是凌厉快速得无可言喻的,在人们的感触里,他仅只是来回一趟闪动的时间,即已有三四十个牛高马大的壮健汉子命断魂落了!
人类在垂死前的呼号是尖锐惨厉而又惊心动魄的,现在,这种呼号便与金属的抛脱声混成了一片,曹敦力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具备了这等精湛超绝得有如恶魔般的可怕身手,他猛然间不觉一楞,但是,就在他这短促得微不足道的一楞里,他手下已有好几个人被活活摆平了。
一阵无比的恐惧与惊震感笼罩着这位“大飞帮”“五雷堂”的堂主,象眼前这等凌厉暴虐的杀人方式,可以说是他生平所仅见,而其发生之快,经过之急,更是令人不敢想象,就凭着一个“人”的身手,宽会如此迅速与猛烈的表现么?
一愣之后,曹敦力再也不能镇定下去了,他狂吼一声,长衫分扬下,一对金光闪闪的锋利圈环有如一双吐射着豪光的烈日飞罩君惟明!
但是——
任那双金坏的去势是如此凌厉、如何快速。却宛如只是攻击的一条有形的影子,君惟明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他的身躯已象鱼游于水那般滑溜又怪异的狞然掠出!
两名灰衣大汉被他这冲掠之势跟上,劈手已弹震到寻丈开外,另一个汉子刚要举刀横砍,黑暗里银芒如蛇,猝然闪动,那个方才把手中鬼头刀举起来的朋友已古怪的被倏地绞起半空,当一声颈骨碎断声响毕,他已连哼也没有哼便尸横地下!
大旋转,君惟明在划过一道美妙的弧度里,又连连躲过了曹敦力狂风暴雨般的二十七次飞快攻击,然而,在他这形成一道圆弧的闪掠下,又有十五名敌人长号着……纷纷翻倒!
几十匹马儿开始受惊的长嘶厉吼,纷纷四散奔走,于是,仅存下的二十来名灰衣汉子中,只有五六个人不顾一切的攀附鞍镫之上,企图乘乱逃逸——君惟明在一次幅度极小的猝然幌掠里,已再度避过了曹敦力的九次攻扑,他的身形突而换为一道淡渺的光影,只是一闪之下,已凌空来到了那五六个正在惊慌失措,仓惶欲逃的敌人头顶,而不待他们看清他的身形,毒蛇似的细长银光已带着刺耳的尖啸翻闪飞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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