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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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妹子-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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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莫名的嫉恨。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漫不经心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上时而飘落下一两片宽大的黄叶,被晚风托扶着、悠荡着徐徐落在地上。杏儿弯腰拣起一片黄中带绿的叶子,轻轻地用手指弹去叶片上的尘埃,凝望着叶片上那清晰的脉络,心中不由涌上一丝惋惜与惆怅。心想,这叶片也曾经有过青春,它是那样的碧绿鲜艳,招人喜爱,而今衰老枯黄了就任人践踏。她由此联想到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象这片枯黄的树叶一样被遗弃,被冷落,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辆“奥地”紧贴着她停下来。她不由向旁边躲避,惊神未定地瞥一眼这讨厌的家伙。
    车门玻璃落下,探出一颗肥肥圆圆的大脑袋。直到那人摘下太阳镜,杏儿才认出是毕老板。毕老板眼睛笑得迷成一条缝,喊道:“上车!”
    形只影单的杏儿在这举目无亲的闹市里与毕老板邂逅相遇,真是喜从天降。她麻利地钻进车里。关上车门,街道上的噪杂声顷刻间消失,车里弥漫着一股可人的清香。舒适的坐位与车内的豪华装饰,使她有种一步踏入天堂的感觉。
    毕老板说:“去哪儿?吃饭了吗?”她摇摇头。他甜甜地一笑,脚尖轻点油门,那“奥地”便缓缓起动,车速极快却很平稳,就像船行水面,没有丝毫地颠簸与晃动。不知为何,杏儿轻轻地嘘了口气,她脸上很平静,心里却沸腾起来。
    在“舜帝宾馆”的大厅前,车停住了。毕老板下了车,又来到杏儿这边开启了车门,很绅士地一伸手,说:“请!”杏儿下得车来似乎有点惊诧,她从未到过如此豪华的地方,两根金碧辉煌的大圆柱已使她望而却步,眼前那宝石蓝落地玻璃橱窗早已把她的身影投照进去,她明显得觉察到,自己这身打扮与这周围的环境相比,实在是太寒酸了。
    两位礼仪小姐分列两边,非常礼貌的一躬身,温和地,:“先生、女士请!”
    毕老板领着杏儿走进上等雅坐包间。他挨着她坐,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只有她们两个。
    一位身着旗袍的招待小姐走进包间,先倒上两杯茶水,又将两个菜谱簿子放在毕老板跟前,说:“先生,请!”毕老板把菜谱推到杏儿跟前,说:“点吧!随便!”杏儿摇摇头,把菜谱又推回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簿子是干什么用的。毕老板并没有翻开菜谱,随口说道:“油焖大虾,鸭脯烩腰果,鱿鱼海参汤,一份比萨饼,两听饮料。”转脸又对杏儿说:“我刚吃过,就你自己,这些够吗?”
    杏儿忙不迭地点头。毕老板说的那些虾呀、鸭呀、什么鱼什么参的,她像是在听天书。
    毕老板又向她坐近一些,瞅着她说:“杏儿,我好想你!”便捂住她的手。
    她深情地瞅他一眼,抿嘴一笑,羞赦地低下头去,那只被他捂着的手向上一转也捂住了他的手。
    “在那山沟里能有啥出息,不如出来跟我干!”
    “说得轻巧!”
    “你如果愿意”正说着,两个招待小姐端着菜走进来,摆放好后微微一笑,说:“请慢用!”便退出去。
    毕老板开启一听饮料放在杏儿跟前,又夹了些大虾、腰果之类的放在她面前的小食盘里,说:“便吃便谈。”
    她娇妮地:“你也吃。”
    他说:“我刚吃过。”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很是潇洒地吐出一个烟圈,说:“我现在是“津垣实业有限公司”的老总,正缺个秘书,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你那肥姐儿还不把我撕吃了?”她一脸怨忿地。
    “她呀!”毕老板摇晃着他那肥大的脑袋,说:“吾身顾不了吾身!高血压、糖尿病、还有心绞疼,整天吃药还忙不过来呢,哪儿还有心思管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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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行吗?”她故作忸怩地。
    “我说行就行!”
    “太突然了!”她似乎还有点顾虑。
    “亏待不了你!管吃管住,年薪两万,咋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望着他。
    他端起茶杯,说;“咱们以茶代酒,祝贺今后合作愉快!”她也端起了茶杯与他碰杯。他喜笑颜开地:“杏儿秘书!”
    “毕总!”
    “哈!哈!哈!哈……”
    离开舜帝宾馆,毕老板和杏儿来到“佳佳商场”。他先给杏儿购置了一部“迷你”型手机,接着就烫发、面膜、纹眉、修甲……
    杏儿肌肤细腻,唇红齿白,经过这全方位包装;拧着身子那么一走,还真是步态撩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款步走下那水光溜滑的大理石台阶。
    车直接开进“舜帝宾馆”,当即就开了个房间。
    十三
    金锁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慌忙把狗狗交给他娘,坐上车来到县城直奔“如意旅社”。赵老板说杏儿没来过,金锁就慌了手脚。赵老板挠挠他那秃脑门,说:“毕老板车里坐着个女的,好像是杏儿。”金锁向赵老板要了毕老板的地址,奔“津垣实业有限公司”去了。
    “津垣实业有限公司”设在“舜帝宾馆”的二楼,甚是气派。猩红色的地毯,走廊站着门卫。金锁说明来意,门卫把他带到毕总的办公室。
    毕总不在,一位穿着讲究,气质不凡的女人背身在桌前收拾着什么。当她转过身,金锁才认出来,急呼:“杏儿!”
    “你咋来啦?”
    “找你!”他发现她变了样子;一头卷卷,细眉弯弯,上身坦胸露肉,下身瘦裙超短,白色高跟皮凉鞋上爬着十个艳红的脚趾甲。尤其她那嘴唇血淋淋的,问:“你那嘴咋啦?”便伸手来摸。
    她“啪!”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说:“咋呼啥!这是口红。”
    “噢”他想起来了,在电视里和街上看到过这样的女人,嘴上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叫作“化装”。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出的血。”
    她瞥他一眼,问:“吃了吗?”
    “没哩!”
    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10元钱递给他,说:“吃去。”
    “你也去。”
    “我现在是毕总的秘书,这是在上班,工作,你懂吗?”
    “你不回家啦?”
    “回家干啥?你能一年给我两万块钱!”
    “两万!”金锁吃惊地脱口而出。他忽然想起毕总曾给过杏儿一个信封,里面装着1000元。立即意识到毕总对杏儿如此慷慨的真正用意,焦急地:“他对你没安好心。”
    杏儿满不在乎地:‘那也少不了一块肉。”
    “你不回去,狗狗咋办?”


    “你带着,每月给你300元生活费。”
    “我不要钱!,只要人,跟我回。”
    “我有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平日里金锁对杏儿服服贴贴,说一不二。今天他见杏儿铁了心不再回家了,就凭她这身耀眼的行头,他断定,杏儿昨晚已跟毕总上床了。不由地醋意大发,也来了胆气,说:‘你看我管着管不着。”抓住杏儿的胳膊就往外拽。
    就在这时,毕总走进屋来。其实,他在门外已听了多时。见金锁与杏儿闹得不可开交,就半开玩笑地:“两口子亲热也不分个场合。”
    金锁凑过来:“是这样,家里离不开,我想让杏儿回去。”
    毕总坐进那宽大舒适的老板椅里,得意地转了半个圈,眉毛一扬,说:“可以,不过杏儿与本公司是签了合同的,如果单方解除合同就要付违约金。”
    “违约金?多少?”
    “2万。”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合同书扔在桌上,说:“你看清楚了。”
    金锁拣起合同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和毕总说的一模一样。望着这上面杏儿的签名和那猩红色的指印,仿佛这合同就是杏儿的卖身契。他浑身颤栗,面对这白纸黑字他无话可说,只有弄来钱才能把杏儿领回去。便说道:“你等着。”扭身出了门。
    金锁一口气跑到车站,等车的时间还不到一袋烟工夫,他就摧促了四、五次。仿佛今天的路程也格外的长,车也慢了许多。他不住地嚷嚷:“快点!快点!”开车的师傅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他这才暂时闭住嘴,强忍着熬煎,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似乎暗地里在为这车使把劲。
    到了叉八峪,金锁跳下车就往家跑,一进他爹娘的院门就“嗵!”地跪在当院里大哭嚎啕:‘“爹!娘!救救我!”
    铁耙子正在接羊羔,一见金锁那副赖相就扭过身去,甩给他个脊背。铁匣子总归是心痛儿子,走近来问道:“金锁!你这又是咋啦?”
    金锁哭喊着把杏儿进城之后的事诉说了一遍,乞求地:“娘!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铁匣子听了个九九归一还是要钱,就说:“锁儿啊!你就别再变着法法哄人啦!让我跟你爹就多活几天吧!”
    “娘,这回是真的。”
    “你那回不是真的?”
    “娘,你再信我这一回,就这一回。”
    铁匣子气得脸一拧,不再理他,干别的去了。
    金锁干嚎了一阵,仍没人理他,自觉没趣。他后悔不该让杏儿进城,本来是想诈他娘,结果,钱没诈着,倒把杏儿放得收不回来了。他娘要是不管他,可就真的没辙啦!没有钱,杏儿就是毕总的了。他悔恨莫及,爬起来哭着说:“娘,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只要你们把狗狗照顾好,我走也放心啦!”转身跑出门去。
    起初,铁匣子对金锁的话并没在意,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味。突然心里一惊,对老伴说:“锁儿那话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
    “快,过去看看。”两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后奔出院子。
    金锁回到家,屋子里冷冰冰的。此刻,他就像刹了气的车胎,软瘫地倒在床上。除了他爹娘之外,他再也没了别的指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媳妇搂在别人怀里。如果没了杏儿,他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便从床下找去年秋天剩下的那瓶农药。他胡乱翻,随手扔,命都不要了还顾得上这些。终于找到了,他拧开瓶盖,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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