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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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上的蘑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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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肖瑜抱紧他,和他整夜相拥而眠,一根手指也没多碰。 
  习齐也整夜忐忑不安,好像被偷鸡被主人发现的贼,满心都是恐惧和愧疚。那天晚上,他甚至趴在肖瑜的胸口,难以控制地啜泣了一整夜。 
  任何秘密就像逐渐澎涨的气球,总有被人戳破的一天。 
  寒假将至的某一日,习齐和男人大着胆子,在放学后的校史室里□□时,被值班的教职员撞个正着。 

()
  那是名女性教员,是个保守、年过四十的国文老师,看到的当下就大声尖叫了出来,引来了附近所有的人。习齐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这样□□裸的、下身还滴着男人□□地曝露在师长,甚至部份留校同学惊诧的目光前。 
  老师虽然试图不让学校的人通知习齐的家人,但是主任非常坚持。他们第一个打电话给习齐病重的父亲,接着很快就连络到了肖瑜,肖瑜和肖桓连袂出现在学校里。 
  习齐和男人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主任向肖瑜说明状况、连声道歉并请求保密。 
  隔天开始习齐请了长假,这事在学生间也传开了,目击现场的学生还说得绘声绘影。大家都惊讶不已,也有人得意地说,他早看出习齐是个□□的货色,会勾引老师云云。肖桓他们不得不替习齐办转学,转到离市区很远的一所私立高中。 
  习齐再也没有和那个老师见面,据说他自请调职,到乡下的中学教书去了。 
  带习齐回家的路上,肖瑜一直一语不发,也没有详问习齐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只是沉默地、彷佛了然于胸地握着习齐的手,把他带上出租车。 
  一路上,肖瑜一次也没有看向习齐。 
  回家之后,开始也一切如常,肖瑜只淡淡地叫习齐去洗澡,把饭热给习齐吃,叫他早点上床睡觉。习齐甚至一度以为,这事或许不如他所想象的严重,肖瑜可能只是骂他几句,或者打他几下屁股,就可以轻易事了。 
  但就在第二天,肖桓带着他回学校办休学手续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习斋那时候在邻居家玩,据邻居的描述,那天厨房忽然篡起了大火。肖瑜把房子的门全都锁了起来,关到他一生最熟悉的厨房里,带着他和习齐所有的回忆:照片、替习齐做的娃娃、习齐小时的作业簿,还有肖瑜生日时,习齐画给他的卡片。然后在地上洒了色拉油,就这样站在厨房的一角,静静看着火柴落到油上,瞬间泛滥成火海。 
  还好邻居机警,叫上习斋一起报了警,也火速叫来了消防队。厨房的火被扑灭,还好没有延烧到整幢房子。 
  但是身处起火点的肖瑜却受了重伤,身上多处严重灼伤,双脚更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医生判断的结果,要截肢才不会危及生命。 
  习齐他们闻讯赶回来时,肖瑜早已被送上了救护车,警察正在做笔录。后来这件事以厨房用火不慎,导致失火等原因草草了事。 
  那天习斋却拉着他衣角,对一脸茫然的习齐说: 
  「齐哥,瑜哥他在笑,」 
  他彷佛极为恐惧似的,躲到了习齐身后:「瑜哥他一直在笑,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还笑得好大声。齐哥,瑜哥为什么要笑啊?」 
  习齐见到截肢后的肖瑜,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这期间习齐一直像逃避似的,让肖桓全权处理所有的事情。 
  习齐永远忘不了自己颤抖着踏进病房,看见倚在病床上的肖瑜那一刻的表情, 
  「呀,这不是小齐吗?怎么有空来看我,转学的事怎么样了?」 
  肖瑜拿下了眼镜,脸上绽开温柔至极的笑容。那时候习齐就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瑜哥,那个总是呵护、关怀他,用悲伤的表情吻着他、和他道歉的肖瑜,已经永远消失在那场大火里,再也回不来了。 
  他忍不住跪在肖瑜的病床前,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和他道歉,用尽一切词汇对他忏悔,但肖瑜只是挂着如一的微笑,还讶异地睁大了眼, 
  「怎么了,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吗,小齐?」 
  坏事总是接踵而来,肖瑜出院的那天,习齐接到父亲病危的通知。 
  父亲在同天夜里被转送到加护病房,习齐赶到时,父亲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们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天晚上,他和习斋整夜守在病床前,看着代表父亲生病迹象的仪表逐渐归于平静,然后是医生冰冷的死亡宣言,留下习斋嘶哑的哭声,还有庞大的医疗债务。 
  众人商量的结果,决定卖掉除了房子以外父亲所有的资产,包括那家让习齐的父亲和母亲结缘的补习班。 
  房子因为遭过祝融,再卖也卖不到好价钱,整修了自住还比较划算。父亲的葬礼快速而草率地在那间屋子里举行了,亲友竟也零落不复寻,只有几个补习班的聘师来上香,就这样结束了这个男人倒霉的一生。 
  父亲头七的那一天,是习齐真正遁入地狱的开始。 
  这几天下来,习齐就像是破了洞的水瓶一般,眼泪像是无止无尽似的掉个不停。那天他跪在父亲的灵前,向父亲说了很多很多话,就是父亲生前,习齐也不曾向他说过那么多话。他忏悔自己的罪行、向他诉说自己的彷徨,晚上就挂着泪痕倒在自己床上,准备明天一早护送父亲的灵柩出去。 
  就在他几乎要熟睡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肖桓,还有随后的肖瑜,坐着刚买不久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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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肖桓就朝他压了上来。 
  他们粗暴地压住他的四肢,完全不理会习齐的尖叫和哭泣,就在父亲停灵的房间上,整夜的□□他、□□他,用尽一切的手段折磨他的肉体。而肖瑜始终挂着笑容坐在后面,指挥着肖桓更进一步地恣意蹂躏,最后自己也加入。 
  习齐绝望地晕过去之前,彷佛看见肖瑜睁着微红的眼,悄声向他呢喃, 
  「来吧,小齐,一起来吧!我已到过地狱,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当时被肖瑜烧光的照片,还留下了一枚。就夹在习齐的记事本里,被肖瑜漏拿了。 
  照片里的四人愉快地绽着笑容,直到现在,都还在习齐的抽屉里继续笑着。 
  *** 
  接近清晨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习齐从睡梦中惊醒,一群人全围了上去,失神地等着医生的宣判。 
  医疗人员疲累地拿下了面罩,虚弱地宣告:伤员的求生意志良好,暂时已无生命危险,等到清醒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检查,现在请家属尽量不要打扰病人。 
  肖桓和学校的人都松了口气,连肖瑜都放下了绷紧的五官。习齐支撑不住,身体一晃,被肖桓接在怀里,还对他鼓励似地笑了一下。 
  习齐却撇过了头,望着护送习斋的床朝长廊那端远去。 
  肖瑜先回家去拿习斋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些生活日用品,肖桓就陪着习齐在医院留下来看顾习斋。习齐趴在加护病房外,看着全身都是管线,脸上苍白、失去活力,手臂上还有一道明显伤痕的习斋,心痛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又想起刚才辅导员转述的话,心里又是近乎崩溃的狂痛。回头看见那个女辅导员还站在身后,习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冷冷地看着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妳常常跟着小斋,一定知道些什么。」 
29 
他毫不留情地问着。辅导员似乎吓了一跳,望着那张比习斋更为清秀的五官, 
  「这个……习同学他……」 
  「小斋不可能自己跑到顶楼去,他是盲人,一定有什么人带他上去的,不是吗?」 
  习齐逼问着,肖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彷佛援奥他似地站到他身后。习齐望着女辅导员的眼睛,深吸了口气又说, 
  「妳老实告诉我,习斋在学校里,是不是被人欺负?」 
  他想起习斋在回家前不久,那通电话中,确实有提到很照顾他的牧师,被忽然换掉的事情。 
  习齐想着这些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愤怒,又想到习斋回家时,那种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笑容,还在浴室里拥住他、说自己长大了可以保护他,习齐就自责得想一头撞死在习斋病房前。 
  他是个多么愚蠢的哥哥,竟然要到发生事情了才注意到: 
  「妳说啊!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他是不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个……关于这个……要问过校方……」 
  辅导员的嗫嚅更加深习齐的确信。他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用力地搥着自己的臂,惊得肖桓赶紧又抱住了他, 
  「滚,给我滚!」他记得自己对着女辅导员大吼,走廊上的护士都回头看他: 
  「给我滚的远远的,不要再接近小斋!我死都不会让小斋再回那所学校!」 
  第二天一早,医生判断伤员已脱离危险期,因为医院设备有限,就把习斋转入了普通病房,习齐他们也获准进去陪伴伤员。 


  习齐看习斋浑身都上着绷带和夹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呼吸器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握紧他唯一没受伤的手,宛如吟台词般地呢喃, 
  「小斋……不要怕,哥哥在这里,齐哥在这里。不要怕,齐哥会保护你。」 
  肖瑜从家里做了早餐来,又看了一下习斋,就和肖桓离开了病房,留下习齐和习斋独处。习齐这才猛地想起今天也有排练,自己已经跷掉了一次,却一直没有和女王那边连络,正想打个电话过去,就有护士敲了门, 
  「习先生,有访客。」 
  她说。接着后面就冒出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纪宜。 
  「纪……学长!」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到纪宜手上还拿着一束百合,慢慢走到习齐面前,惊讶得合不上嘴巴: 
  「学长……怎么会来?不,学长怎么会知道……」 
  纪宜静静地笑了,「是你哥打电话给我,我还被问了一大堆问题呢!他跟我说,你家出事了,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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