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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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灯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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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大约过了一两月工夫,她忽然功力减退,常带病容,经过我仔细诊察,发觉并非怀孕的缘故,而像是中了无名奇毒。”

“母亲功力非凡,中了毒岂能不知?”

“说来奇怪,她一路上并未发生意外,在‘雷霆庄’也无显状,对于怎样中毒,毫不知情!”

“噬心草是‘碧灵魅影’所独有,老魔头化身千万,说不定是他暗害。”

“这是可能的,可惜当时我还不能断定,仅认为事出意外,因此暗中迁到这个地方,等你生下再说。”

“结果——”

“你安然生下,但你母亲却毒发而死,为父心切追仇,不顾一切的硬练武功,结果走火入魔,又把两腿废了!”

“哦——!”路春生心头剧痛,悲伤到欲哭无泪的程度。

“风云剑客”也悲不自胜,伸出虚软的手掌,轻摩他的头顶道:“生儿,你自小没见过母亲,现在你可以见了……”

“母亲的坟墓在那里?”路春生星目擒着两大颗泪珠,抬起头来,激动无比的说道。“她就在这房子里!”

“是吗?!这多年来,我怎么……没看见呢?”

“风云剑客”颤危危的伸出手来,直朝室心木台一指道:“你母亲就睡在那里面,一按台边暗簧,你就看得见了!”

路春生闻所未闻,心弦抖震,忙不迭膝行致步,左手摸住暗簧,右掌朝上掀起,立见台面开启,露出透明的琉璃大棺——棺中是透明的药水。

一位美绝人寰的少妇,官妆绣履静卧其中。

栩栩如生的遗容上,惟一令人毛发悚然的是——她全付面孔,都像碧玉一般,闪耀着异样的怪绿!

“妈!”

路春生一声惨叫,心目中模糊的影子,立刻凝聚起来。

“这……这就是我的母亲!”

悲痛中,五内如焚,心如刀割,下意识的一翻身,朝着母亲遗骨纳头便拜。

“风云剑客”一见此情,更不由老泪纵横,悲中带喜,就在,榻上挣扎起上半身,激动言道:“儿呀!你拜吧,而且要多拜几拜……”

“是!是!……”

“赶快禀告你母亲,说你得了‘神龙奇侠’传授,学成武功,已是‘武林宗主’的传人。”

“是,孩作遵命……”

“是时禀告她,我们路家血仇,你马上去报。”

“孩儿立刻赶去‘雷霆庄’查明一切。”

说到这里,“风云剑客”突然语音一沉,道:“生儿,你去雷霞庄可要记住一点……”

“是……”

“你不要因为杜秋铃而犹豫,也别因为杜天威对你不错,而致不忍逼他。”

“孩儿不会那样!”

“不会就好,其实杜天威是我师兄,我绝不毫无理由的教你欺师犯上,因为这事情内情离奇,而杜天威暗通,‘碧灵魅影’应无疑义。”

“我明白,你老人家放心……”

“好,好,好!”乃父连说几个好字。

但是——每一个字越说越轻,终至毫无力气。

路春生悲痛的绝伦,手按棺边,未曾注意。

只听乃父一阵痰喘连作,喉间哽咽道:“儿……,我要去陪你母亲了,死后别埋,也放在玻璃棺内,免得……免得……

免得寂寞……”

“爸爸!”

路春生如梦初醒,悚然转头。

还来不及起身的时候。

只见乃父的眼光如风前红烛,一亮而昏,上身连震几下,直朝挺后倒去!静室中,棺内长眠着“凤凰剑客”许无尘。

榻上僵卧着乃父“风云剑客”。

路春生呆跪当地,像一尊石像一般。

他不哭,不笑,不言,不动……。

突然眼球上翻,“咕咚!”昏绝!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室外响起迟疑的脚步声。

当躲藏夹壁内的家人们到来,只见两代主人,都已横陈一室。

当路春生再度寓家。

家人们都已重金遣散了。

屋宇严封,大棺中一椁双尸,保存着双亲遗骨。

他一身无牵无挂,心理上却压着沉重的血仇。

“碧灵魅影”是主犯,‘雷霆剑客’是帮凶,这两个人,都是万死不足以偿,准也不能放过。

因此,他一路上身形如电,飞渡山川。眼看目的在望,就在午时稍后,赶到了“雷霆剑客”居所,来践前约。

庄前的九宫奇门全已撤去。路旁悬灯结采喜气洋洋。

“白衣龙女”杜秋铃当中站立,那双又大又亮的明眸,不时的朝着大路上来回掠视。

当然——她是在等侯路春生,真恨秋水望穿,伊人未至。

但人影闪处,路春生如鸡群一鹤,穿越了稠密人群,瞬至庄门之外!

“生哥——!”

杜秋铃大喜忘形,拧身处,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娇笑盈盈说道:“你真守信用,路老伯好吗……?”

话声中,路春生俊面如冰,手臂朝后一甩,冷峻答道:“家父去世了,不劳动问!”

“哎呀,他老人家怎么……”杜秋铃说到一半,忽然娇靥泛白,惊骇的吞声咽住,个郎的面色冷峻,她倒不十分吃惊,因为他父亲刚死,当然心绪不好。但今她吃惊的是——路春生目芒之中,充满了杀机怨毒!

“生哥——!”

“别叫我生哥!”

“哦!你是怎么啦?又甩手,又生气,好像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杜秋铃委由的一问,问得他剑眉一挑,怒气大作。

可是——纵有血仇,罪过也不落在她身上。

于是,路春生咽了口唾液,生硬的答道:“现在……你我之间无仇,至于兄妹之称……”

“既然无仇,当然还是兄妹。”

“不……”他刚说了一个不字,杜秋铃心知个郎气大,忙不迭改变话题,另外问道:“令尊去世,我非常难过,不知路老伯是病还是……”

“是你父亲害的!”

“啊——,那……那不可能!”

“哼?连我母亲也是他,没什么不可能。”

“这更不对了!上次你跟我爸爸见面,怎么投提起?”

“我父就是‘风云剑客’,‘凤凰剑客’也正是我的母亲,他们……”

“他们跟我父亲本是同门,那能够……”

“越是同门,其罪越大!”

“你搅错啦!”杜秋铃又骇又急道:“今天是我父亲生辰,你可不能乱来!”

“不至于。”路春生冷冷摇头道:“我不是莽撞之人,决不会乱来,今日当着武林大众,正好问个明白。”

“那么我……我……”

“你么……很简单,我是来报父母之仇,有什么事,你别插手。”

“可是你的对手是我父亲……”

“你如要替父报仇,本人也决不阻你尽孝!”

“胡说——”

杜秋铃芳心狂颤,惊怒交加,但刚刚娇叱了半句,马上忍住了。

因为她聪明而又细心,想到了事出有因,内情复杂,于是面色一整道:“好吧,你有什么话,尽量当着天下武林去讲,可是,我希望你冷静一点,以免忙中有错。”

“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现在宾客到齐,都在大厅,请进吧!”

话声中,杜秋铃皓腕一伸,肃客入内。

路春生略一拱手,极端冷静,迈大步向前走去。

这一进入大厅,才发觉群英华集,坐满了所有座席。“雷霆剑客”杜天威身居主位,跟所有的高手一样,都朝外顺盯视。

因为酒筵俱备,就等着路春生一人。

当无数道眼光相互一触。

路春生发现这批僧道儒家,都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有些人对他的功力年龄表示惊奇,也有些些表示不满……但对他的一股杀机,都一致地颇骇然。

至于杜天威,他本来老于世故人情,一看到爱女的激动,和路春生的冷峻,已知事有蹊跷,必生意外。

可是他仍然沉得住气,手势一比,先行招呼道:“宗主如约光临,就请落座。”“不用。”路春生凛立厅中,冷冷答道:“本人非为酒宴而来,无须客套。”“那么,宗主来意为何?”

“问一句话!”

杜天威心念一动,眼光闪烁,道:“要现在问吗?我看还是等一会再问好。”“这个……”路春生目芒如电,一扫全厅。

只见百余位正门人物,齐露不满之色,因为他们不明白内情,认为路春生莽撞行事,没把全场人物看在眼里。

于是——他稍一沉吟,答道:“庄主对客人们有话先讲,本人到时再问。”杜天威心知事态严重,也就不再客气,手一抬,就有身后庄客,捧上了“五龙金剑”,他随将宝剑轻放案头,抱拳四揖道:“诸位!杜某忝列武林正门,数十年来承各位台爱,如今,老朽封剑归隐,将此剑传于女儿杜秋铃,请列公饮一杯,同作见证……”

话声中,白衣龙女杜秋铃轻移莲步,靠近乃父身旁。

各派高手也纷纷起立,一齐举杯在手。

就在这封剑传剑,行礼仪的关头——路春生突地上前一步,朗声喝道:“且住——!”住字刚出,大厅中数百道电似眼光,齐瞪在他一人身上。

杜秋铃的表情是焦急而不解。

杜天威却在尴尬中另有心事。

他父女尚,未说话,第一桌宾客中间,一位身高七尺,形如罗汉中年僧人,首先单掌骈立,声如宏钟的喝道:“路施主!

你有话等下讲吧,何必在此搅扰!”

路春生听他内劲雄沉,武功不俗,也将内力略增,道:“本人箭弦上不得不发,何言搅扰二字!”

“姓路的!我们因你拥有武林宗主的名号,所以没指责你的无礼,你也应该识相点……。”

路春生想起“阴阳双怪”,要他注意辈份的交代,立刻剑眉一挑道:“既知我是‘武林宗主’,你们就该注重礼节,怎么——倒刁难起本人来。”

“哈哈哈哈!”左边一阵劲笑声,两位神采飞扬的中年道士,同时发话道:“尊驾未免太不自量,你这‘宗主’名号,本是十大魔星戏谑之间,我们名门正派,不得已而承认,其实嘛……”

“怎么样?”

“尊驾配不配还有疑问!”

“啊!原来你们不服。”

“可以这么说。”

“你们是谁?”

“崆桐山二代弟子,‘道妙’,‘道玄’!”

“你呢?”路春生眼光一扫,再问首先发话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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