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车,帮他将一大包东西放进车里。「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病人送的,因为他很执意,只好收下来。」他举起手中的一把花,「还有这个。」
「上车吧。」他无奈的说,忽然看到一部车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疾冲而来。
「小心!」他厉声大叫,飞快的疾扑上前,想将他拉开。
「什么?」习清岸看着飞扑上来的他,不解的回过头,正好迎上疾冲而来的车子。
「碰!碰!碰!」每一枪都射入了他的身体。
「清岸!」李云楼呕血般的大叫。
习清岸被子弹的冲力打得撞在车门上。「啊¨¨。」他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李云楼,缓缓的滑坐在地面。
红玫瑰和白百合散落了一地。
「清岸!」李云楼声嘶力竭的喊着,上前抱住他。
「哈哈!」车上的人狂野的大笑,李云楼抬起头,看到一张极丑恶的刀疤脸,那张脸上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
「要怪就怪他是你最重要的人,李云楼,你抢了我的位子,杀了我儿子,我也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车子远驰而去,李云楼紧紧抱着习清岸,他也正看着他,眼中只有悲哀和眷恋,他似乎极力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闭上眼睛,静静的停止了呼吸。
「不,¨¨不要,清岸,--不!¨¨。」
李云楼厉吼着坐起身,四周寂静一片,是梦?
是梦吗?
他喘息着,冷汗浸透了被单。
清岸,¨¨清岸死了吗?他捂着脸,忍着呕吐的感觉。
暮然,他翻身坐起,冲撞向隔壁的寝室。
夜仍然很静,他转开把手,冲入习清岸的寝室,看到床中央睡着一个人,他跄踉的走近。
习清岸睡得很沈,月光从落地窗照在他宁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阴影,睡得像个天使。
他还活着。
他颤抖的手按住对方的脸,对,那是有温度的身体,他还在呼吸,他没有死。
他崩溃似的将头靠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
老天,他没有死。他回想到梦境中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就忍不住想要呕吐。
老天,他不能失去这个人,他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对这人深刻的感情,他是他的一切,如果没有了他¨¨。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头上,习清岸温和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他惊跳起来,「对不起,吵醒了你。」
「没关系,我睡得太多了。你还好吧?」他替他擦拭额角的汗水。
()
「我没有什么,只是¨¨作了噩梦。」
习清岸担忧的看着他,他苦笑一声,「真的没什么,我回去睡了。」
「云楼?」
他站起身,背对着他,「对不起,吵醒你,你继续睡吧。」
「你梦到我死了?」
他身体紧绷,过了很久,缓缓回过头来,「我梦到你被许国豪杀了,¨¨鲜血溅了一地。」
习清岸怔了怔,对他伸出手,「来。」
他像个孩子般走近他。
习清岸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沿。
「看着我。」
他抬头看他,清岸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深邃而柔和,「相信我,我不会轻易死掉的。」
他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抚摸他的脸,「我知道了,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守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执起他的手轻吻,「我对你发誓。」他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他的手在颤抖,习清岸察觉了,他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苦笑一声,放开他,「好好睡,我该走了。」
「云楼。」他叫住他。
「什么?」
「这个房间的床很大,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他愣了一下,「睡你旁边?」
「我的睡像是很好的喔。」他拉着他上了床,让出一半的空间。
「不行,我早上起床上班,会吵醒你的。」他别过眼,刻意忽略睡衣下露出的雪白颈项,细致锁骨。
「放心,我每天早上是连铜锣都叫不醒的,忘了我低血压?」
枕头上馀留着清岸洗发精淡淡的香气,他渐渐放松下来。
习清岸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觉到没有?」
他心跳加速,他在诱惑他?「什么¨¨没有?」
「我心脏的跳动?」他努力忽略男人的手自动探入他的睡衣,在他胸膛上轻轻抚弄。『云楼,请专心听我说话。』
胸口的手静止了,他平放在他睡衣下裸露胸口的手掌,炙热的像要烧起来。男人心不在焉的说:『我很专心。』
围绕着他的身体也忽然炙热起来,滚烫的像是要烧融他。他不自在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大腿摩擦到云楼,却听见他倒抽一口气。『怎么了?』
李云楼的声音苦涩,想起了唐守中的忠告。『没什么,你要说什么快说。』
他将手伸到他颈下,搂住他肩膀,让他顺势安心的枕在他胸膛上。
习清岸对这个亲密的姿势觉得有些怪异,但仍顺从的靠着他的肩膀。他隔
着衣服按住李云楼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柔声说:『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的心跳会一直持续,每天都会不断的跳动,你摸着我的心跳,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是吗?』李云楼的声音沙哑,抱着你却不能进一步碰触你,才是我的恶梦。他苦涩的想。
习清岸努力安抚他,「我没有死啊,所以不用再担心了。」他拨拨他汗湿的黑发,「你明天还要上班,不要再担心我了。」
「¨¨是吗?」这样堂而皇之的吃他豆腐,真的可以吗?
「我弟弟以前也常作我死了的噩梦,就会跑来和我睡,摸着我胸口,就不会作那样的梦了。」习清岸一点都不知道他的邪念,努力想驱除他的不安。
他怔怔的看着他,渐渐露出微笑,但深沉的暗眸转黑,隐藏了情绪。「好的,谢谢你。清岸,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习清岸低沉的声音柔软如丝绒,眼神淡淡的抚慰他,他觉得这个男人运气实在不好,稍有亲近的人就会被敌人拿来攻击他,怪不得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以害到女孩子呢?只是,难道他要孤家寡人一辈子吗?
李云楼不知道他正在胡思乱想。『你这样随便邀请别人,很容易让人误会,他说。『除了我,别让任何人上你的床。』他的语气严厉起来。『太危险了。』
习清岸脸上一红,『听你在说什么,好象我是浪荡子。除了孟州没有别人啦,我们小时候都一起睡的。』
『现在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弟弟也不可以。』他收紧手臂,『答应我。』
习清岸被他越来越强的压力禁锢住,忍不住抗议。『他不可以,难道你就可以?』
『我是不一样的,我现在是你的保护者。』他的语气霸道。
习清岸觉得好笑,不再和他争辩。像是对待小孩子般,在他额上一吻,「睡吧。」
从此以后,李云楼就几乎天天睡在他房间,拥着他进入梦乡,习清岸也不以为忤,孟州以前不安的时候,也常常跑到他的房里睡。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云楼的怀抱很温暖,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还有那惊人的安定感。只是,在他身边,有时候心跳会莫名其妙的加速到危险的地步。奇怪,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不解的想。
日子一天天安然过去,习清岸几乎认为之前的绑架只是一场梦。
太安静了。
不只是安静,简直就是无聊。
自从云楼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后,他连医院的工作也被迫暂时停止,每天只能无聊的在花园闲逛。
并不是他有什么怨言,毕竟李云楼也尽了心力陪伴着他,几乎变成两天才去一趟公司,他让习清岸想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句诗。
两人都是男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摇摇头。
不想变成云楼的负担,他每天都像赶狗似的,强迫他去公司上班,然后,韩妈会煮好吃的午餐,盯着他全部吃下去。
下午他会小憩一番。起床后,到花园闲晃。
云楼的住屋真是很大,在精华区中,竟可以有一大片空地草皮,造湖,树目的种类之多,简直像一个迷你森林,他最喜欢散步到树林中,然后拉几首小提琴自娱。
这个家共有两幢房子,一幢是他住的白色三层别墅,另一幢在园子的西边,足足有三十层高,平常守卫森严,有几次他不小心接近了,马上被有礼的挡驾。
那里究竟是干什么的?习清岸不禁奇怪。
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云楼既然没有主动告诉他,他也就不打算问。
过了几天,他认识了一个极有趣的男人,由他那里知道了一切。
那天是一个大太阳的下午,他躲开韩建国的监视,穿著工作服,蹲在地上用铲子挖土,打算种几株花苗。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用大胡子覆盖住脸庞的男人。这个人的个子非常高大,起码比云楼还高半个头,几乎有两百公分。身材不能用魁武来形容,巨大的像一只熊,站在他身后,像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太阳完全遮住。
看到面前的满脸泥土的园丁怔怔的打量他,那个男人露齿一笑,显然习惯了初识人的怔愕。被阳光晒的黝黑的脸加上大胡子,只有他雪白的牙齿闪闪生辉。
『你家老大在不在?』他背了一个看起来像黑色,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大背包,漫不经心的问。
习清岸不能理解他所谓的『老大』是谁,他怔怔的重复,『老大?』
『你们家头儿,李云楼啦。他在不在?我大老远从非洲来找他。』
习清岸猛然回过神,『啊,你找云楼。他不在这里,去上班了。』
『我知道,那个工作狂一定在上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