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个工作狂一定在上班,问题是在哪里呢?在忠孝东路的办公大楼,还是¨¨。』他指指西边三十层楼高的大厦,『在总部?』
总部?习清岸跟着他的手,看着那栋高楼。『他不在那里。他今天和环宙科技的总裁有约,在新竹园区开会,不过他晚上会回来吃饭,您是他朋友?』
男人看着他,眯起眼睛,『我以前没有看过你,你是新来的园丁?连总裁的行踪多摸的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
他的笑容隐含着某种血腥味,习清岸皱了皱眉,小心的说:『请问你是哪一位?是云¨¨李先生的朋友吗?』他想起了云楼的对头。
男人审视着他,目光落在他拿铲子的纤细手腕上,眯眯笑的眼中现出凌厉的锋芒,『我和那个人的关系¨¨非常复杂,有时我想要他的命,有时他想要我的命,有时候我也会帮帮他,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他居高临下,望着蹲在地下的习清岸,给他十分的压迫感,他警觉起来,『你是谁?怎能侵入这里?请你离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那人不回答他,『你是潜龙帮的兄弟?』
『潜龙帮?我不晓得那是什么,请你快离开。』
『在这里工作的人不晓得潜龙帮?你也太欲盖弥彰了。』他摸摸下巴的胡子,『谁派你来的?』
掩盖在大胡子下的眼神凌厉如刀,习清岸简直惊慌起来,这人是云楼的对头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如果他抓住他,云楼说过,他会放弃抵抗和攻击,束手就擒。
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了太久,一起身便眼前一片昏黑。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让他免于倒地的危险,他定了定神,『谢谢你,请你¨¨松手。』
男人却不理会,另一手握住他拿铲子的手腕,『这么纤细雪白的手腕,你不是单纯的园丁。』
他的手劲大的令他冷汗泌出,『请松手。』
那人松开他,摸摸下巴,『你是谁派来的?老实告诉我。』
习清岸握住自己淤血的手腕,挺直背脊,『我是云楼的朋友,暂时住在这里,你是谁?这么放肆失礼。』
『李云楼的朋友不多,我都知道,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何况他岂会让朋友住在他家?你的谎言太无知。』
习清岸忿然,『我不跟你说话。』他转身要走。
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他,『不交代清楚你别想走。不要逼我动手。』
习清岸惊慌了,这人真的是坏人,他举起铲子向那人掷去,人向反方向奔跑。
那人轻松的躲过铲子,一步跨前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
习清岸痛的几乎要昏过去,这时,一个人影越过他,挡在他身前,一掌劈向那人,那人不得不松手,两人交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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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交手几秒,两人打了照面,都向后跃出。
那人大笑,『小子是你。你们李先生呢?』
韩建国躬了躬身,『荣爷请高抬贵手,这位是我们李先生的挚友。』
他快速回身,扶起了习清岸,『习医生,您没有事吧?』
习清岸跌的灰头土脸,从两人的对话知道是友非敌,只是实在忍不住这口气。『这只熊是谁?如此失礼。』
那人一怔,仰头大笑起来。
韩建国看他手腕红肿,眼中掠过一丝怒意,『荣爷,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
『你不知道,这个小子穿的像个园丁,讲话却斯文不凡,还知道李云楼行踪,我岂能不怀疑?问他是谁又不说。』
韩建国冷冷的说:『荣爷,请不要欺侮李先生的贵客。』
『我只是想弄清楚。』
习清岸叹口气,『我说了是云楼的朋友,你又不信。』
男人有些尴尬,搓搓手。『我不认识你啊。』
韩建国替他推拿腕骨,『习医生是近半年才认识李先生的,荣爷已经出国长达两年,自然不认识习医生。』
那叫荣爷的男人自然听出韩建国语气中的怒意,他知道韩建国对李云楼极忠心,但对任何人都冷峻傲岸,他几乎已被李云楼训练到没有多馀的情绪,竟然对这个年轻人护惜有加,不禁吃惊。
『建国,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习清岸这时已经恢复颜色,『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是不是,建国?』
韩建国冷着脸,『习医生,你全身都脏了,我带你进房里换衣服。』
他不顾习清岸全身污泥灰尘,弄脏了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便一把将他抱起。
习清岸大感尴尬,『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太阳太大了,我们得尽快回屋里。不然你会头昏。』
他不看高大的男人一眼,迳自抱着习清岸入屋。
那姓荣的男人尴尬一笑,跟着两人进屋。
韩建国将他抱入卧房,轻轻将他放在床上。『习医生请更衣,你今日还没有午睡,我去替你放水,洗过澡以后上床休息一下吧?』
习清岸脱下脏兮兮的工作服,笑说:『今天真给那人整到了,他是云楼的朋友?』
韩建国别开视线,避开那现入眼中美丽至极点的身躯,『是的,他和李先生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
习清岸愕然,『天哪,这么有缘份啊。』
韩建国点头,『简直是孽缘,不过,他可说是李先生最好的朋友。』
习清岸微微一笑,『那我呢,我不算云楼的朋友?』
韩建国摇头。『习医生和李先生是超越朋友之上的,李先生从不曾派令我去保护任何人。』
『建国对不起,这几日你日夜不离的跟着我,我知道委屈了你。你很想跟着李先生办事吧?』
『习医生不要误会,建国能保护习医生,是建国最大的荣幸。』
习清岸嗤一声笑出来,『建国,认识你时你沉默寡言,问你十句你答不到半句,没想到你原来这么会说话。』
他的笑容美丽的不可方物,韩建国只敢瞟一眼,便匆匆转移视线。『容建国告退。』他起身进浴室放水。
等他放好水出来,习清岸早已和衣睡在床上。
韩建国不敢靠近他,远远凝视着他沾满泥土的脸,他轻轻的说:『我说的是实话。』
他退出卧房,轻轻阖上房门,看见韩妈端着茶水,静静的凝视他。
他不敢看母亲的脸。『妈,请唤习医生起来,洗过澡再睡。』
韩妈点头,『你下去看看荣爷。』
他颔首。走了几步又站定。『妈,别让习医生睡太久,夜里他要失眠的。』
韩妈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习清岸洗了澡,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便被韩妈叫起,他换上家居服,下楼看见那个姓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跟大娘玩。
一只熊跟一只狗玩。
习清岸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觉得自己失礼,有些懊恼,他收敛笑容,看住听到他笑声而回过头来的男人。
男人站起身来,紧盯着他,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惊艳,『你是¨¨?』
习清岸伸出手,『你好,你是荣先生吧。我是习清岸。』
那人像是色授魂消的伸手和他一握。随即察觉这只手细腻的触感,『你是下午那个小子?』
他点头。『下午蒙荣先生照顾了。』
男人盯着他,惊愕的合不拢嘴,『怎么差那么多?脏兮兮的园丁变成大美人?』
习清岸感到赧然,『荣先生,你说一个男人美丽,我是不会高兴的。』
男人回过神来,察觉了自己失礼,便自我介绍。『呃,习先生你好。我是荣宇堂,李云楼二十几年的损友。』
韩建国这时上前,端上一碗面,放在茶几上。
『习医生请用。』
习清岸清秀的脸上满是郁卒,『可不可以免了¨¨。』
『不可以。』
习清岸长叹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来。端着碗。『对不起,我吃饭的时间到了。』
荣宇堂愕然。『现在才下午四点¨¨。』
习清岸露出尴尬的微笑。『因为我吃东西量少,所以云楼强迫我要吃下午茶和宵夜。』
他盯着碗里的面,神色甚是无奈。在韩建国的监视下动筷。
荣宇堂发出疑问。『这是什么?』
习清岸没精打采,『万寿无疆面线。』
『什么是万寿无疆面线?』
『就是面里有山药、当归、黄耆、桂圆、红枣和面一齐煮,听说有补血益气的功能。』
『那很好啊。对你身体有帮助。』
『每天都被人逼着吃药膳,吃多了会很想吐。』习清岸看了面无表情的韩建国一眼,忍不住抱怨。『昨天说我有点咳嗽,罗汉果煲猪肺硬塞近我胃里,猪肺!我都要吐了。说我脸色不好,又灌银耳红枣汤到我嘴里,说要活血。前天有点感冒,所以喝桑叶猪肝汤,我的天
,我从没吃过动物的内脏!大前天我失眠被发现,被逼着喝莲子百合瘦肉粥。』他长叹。『每日云楼都要和厨师合力整治我,我会给他们弄死。』
荣宇堂同情的看着他。『每天都得吃啊?』
『我连白饭都不被允许吃,他们商量后每餐饭都是党参红枣饭。』习清岸越说怨气越发上来,但再看了看韩建国冷漠的脸,又泄了气,『我是双拳敌不过四手,好汉敌不过人多,只能放弃抵抗了。』
韩建国说:『习医生,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知道食补总比吃药好,李先生特地为您请来精通药膳的师父,您这么嫌他,他会伤心的。』
习清岸微微脸红,『对不起,我不再说了。』
荣宇堂却听的惊疑不定。李云楼竟然为了这个男人特别去聘请厨师?每日和厨师研究菜单?这个习清岸究竟是哪一号人物?
习清岸看向他,像是知道他内心所想,似笑非笑。『我是小雪言的主治医生。』
『原来如此。』虽然如此说,仍然不了解李云楼为何会和一个医生有交情。
『云楼说有个人想对我不利,强迫我住在这里,我是肉票,他是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