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的凤眼锁住那双兔子般的灵秀眼眸,透露一股冷意:「我有事找你,跟我过来。」
她不待伊朴回答,迳自执起他的手腕便去,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课室内的秦桂卿。
秦桂卿怔怔地看着伊朴不知所措、有点羞怯的样子。女性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生跟伊朴有种特别的关系。
俏丽的脸一沉。
纪文牵着伊朴,走进一间正关着灯、空无一人的课室。她静静地关上门。
伊朴察觉到有点不妥,局促地交握双手,怯生生的。
「文姐?你有…什么事?」
纪文走上前,一双凤眼更是凛然。她抚上伊朴的秀颜,微微仰视他含满不安的眼:「你,到底跟伊白梨说过什么。」
伊朴微微睁大眼,似是疑惑。
「姐?」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少年只感到情天霹雳,冷不防被纪文一撞,唇上传来一股热暖刺痛,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
捏出血的红花…15虐
纪文撕咬着伊朴柔嫩的唇瓣,毫无一丝温柔可言。伊朴怕得不住推拒纪文的身子,可敏感的颈忽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似有若无地轻抚,搔得他身子一软,就使不上力气来。
然后,纪文忽尔又伸出小舌,如蝶般轻舔着那被咬得出血的唇,再闯入少年口中,勾引他的舌与她的纠缠。伊朴眩惑,弄不清眼前的温柔是真是假,凭着本能,青涩地回应纪文,舌却突然感到一股尖锐、锥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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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朴含糊惊叫,一阵强烈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纪文从他的唇离开,笑得像一只高傲顽皮的猫,红艳的舌暧昧地舔舔唇。
「很痛吗?」纪文笑道,抚上伊朴潮红的脸,拭去凝在睫上的水滴,掩不住的快意。
事实上,她对于伊白梨会知道他与她的事,最初虽不无惊慌,可冷静地想了一会儿,也就想通了:伊白梨本就聪慧灵巧,而伊朴又从不懂掩饰自己,怕是让她看穿了…这是纪文刚走到伊朴课室门前才想到的。
她正打算离开,却赫然见到课室内,有两抹亲腻的身影。纪文从未看过笑得那么恣意的伊朴,再看见那俏丽的短发少女,心内就有股怒意。
呵,不久前才说过喜欢她,现在就跟另一个女生…
纪文冷笑。
伊朴的眼一阵湿润,胡乱眨几下,尝着口中苦涩的血腥。他看纪文明明在笑,却笑得那么阴冷,心内不觉一寒…
「纪文,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伊朴深吸一口气,出奇地冷静。
他别开眼,不敢看向纪文毫无笑意的幽黑凤眼。
她把他…当成什么?
说「只把他当成玩具」,让他死心吧…这不是她所想实现的事吗?
她当初不就是为了想赶走他,才这样待他的吗?
但如今…何以她就只能微张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这才知道,要松手,是那么难…
事情不知在何时变调了…她记挂着少年那张秀气的娃娃脸,习惯了那道孩子般、叫自己「文姐」的嗓音,她不想他与其它的女生一起…
纪文偎入伊朴的颈窝…那是她第一次姑一个情人般对待他。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在乎你。」
伊朴颤着的手轻轻拥着怀中人儿,凑向她柔顺的发,吸取那淡淡的清香。
纪文闷闷的声音从伊朴怀中传来:「你,还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伊朴几乎是毫无迟疑地回答。
「那么,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人。」
伊朴感到纪文抓住他肩膀的手,抓得更紧了。
纪文闭上凤眼,苦涩淡笑。
她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要他属于她,而自己甚至没跟他说过一句「喜欢他」…
没办法,她从来付不起承诺…那对她来说,太重、太贵了…
虽然她与他最终也不回走在一起,但就这一刻,让她沉醉在梦中、让她独占他…哪怕是一刻、一秒。
放不了手,也舍不得,可以让她任性一回吗?
「好。」一道温润悦耳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课室落下,打在两人心中。
纪文和伊朴的命注定了至死也扭在一起、纠缠不清,再也分不开。
捏出血的红花…16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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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着,你…属于我。」
纪文捏着伊朴的下巴,使他的眼无可逃避。
凤眼里浓烈的墨黑、执着,刻进伊朴心底。从那浓墨中,看到了自己一脸迷惑的样子。
是什么原因,让他满心满眼只载着这冷淡的人儿?
「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似的,有点呆滞地答应了。
纪文笑了…不含嘲讽、悲愤,就只是一抹单纯的笑,似一个拿到糖果的女孩。
她明白,这承诺不过是戏言。可她告诉自己,纵是一分钟也好、一刻也好,这柔美的少年只属于自己…
那是一种因占有欲得到满足而生的单纯喜悦。
可是,她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太低估了这承诺的份量。
这分喜悦果真不长久,只维持了短短几小时,便完全破灭了。放学后,纪文背起书包,带着少有的轻快步伐踏出校门。
然后,她看见了一道身影,脚步一窒。
瞪大狭长的凤眸,倒抽一口凉气。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普通的休闲服,便散发俊雅年轻的气质。他朝纪文一笑,阴柔的俊脸在和煦的阳光下,发出亮得刺眼的光辉。「嗨,小文。」纪凛笑道,走向纪文,轻佻地托起她写满惊愕的苍白小脸。
纪文说不出话来,只能像是见鬼似的盯着笑得愈发灿烂的青年。虽说她与他的关系并不寻常,但多年来,他也从未来过学校等她。纪文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凤眼厉向纪凛,如受惊、发恶的猫:「你…来这里干什么。」
纪凛耸肩,随即踏前几大步,把少女拉到怀中,使两人骤然亲密如情侣。
「小文不想看见我吗?真没良心。」纪凛用力捏着纪文的下巴,使她痛得皱起眉来。
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好过分啊。有了新欢便忘记旧爱…」
薄唇一把压住她的唇,肆意蹂躏那两片粉色菱唇,不知餍足。
血的腥甜在口中化开,浓而烈,纪文感到一阵恶心,她尝试推开他。
正当两人纠缠不清之时,一道熟悉的低柔声音幽幽飘进纪文的耳中:「文…文姐?」
纪凛听到那嗓子,才放开纪文,棕黑的眼眸看向纪文身后,那一脸不可置信的秀气少年。
纪文回头,如兔子后惊慌的凤眼对上伊朴睁大的黑眸。
伊朴清楚看见纪文红肿的唇上,那鲜艳可恨的红,触目惊心的色彩刺上他的心、眼。
为什么?
他毫无保留地为她呈上一颗心,才不过是数小时的光景,她就转投别人?
鲜血淋漓。
纪凛拨了拨吹得微乱的中长棕发,霸道地把纪文圈在怀内。
那爽朗的笑容,掩不住的得意。
「幸会了,伊朴。」
纪文彷佛听到心脏停顿时,那一刹突兀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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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出血的红花…17(往事)虐
伊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纪文,一个是他从未看过的陌生青年,既有一分年轻帅气,又有一分成熟优雅。而他正如情人般环住纪文的肩,把她亲腻地锁在怀内。
伊朴是想相信纪文的:他才刚答应只专情于她啊。
而现在,她已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没抗拒,没否认,甚至没看过伊朴一眼,没表示过丝毫的抱歉。
心好像已不属于自己,正被纪文拿在手中,任她一次次的摔到地上。
他…在这个少女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伊朴茫然。
纪文也好过吗?不。
她仰首瞪着纪凛,凤眼里是一层强装起来、脆弱得教人怜惜的武装。
她从未跟纪凛提过伊朴的名字、相貌,或任何特征,何以纪凛会…
然后,她想起纪凛背后的那堆人。
感伤地冷笑。
回忆,还有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再一次从纪文脑中流舄出来,按而按不住…在那件事以前,纪凛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大哥。
纪文从四岁便寄居于伯父…纪翔宇家中。虽说纪翔宇也是个颇富有的实业家,多养一个小孩根本不成问题,可伯母…龚秀英一直也不太喜欢她。
有一次,年幼的纪文曾听见龚秀英在电话里跟人聊着。
「哎,真个倒霉!家里没的来了个扫把星。那孩子,也不知犯上什么煞,一出生,她父亲就鬼使神差的染上了赌瘾,后来还弄得要跟老婆跳楼…就剩下这孩子,还到来白吃白住呢!我倒不是最可惜那些钱,怕就怕她把一身霉气带过来…」
那时她也不太听得懂那些话,只隐约知道「扫把星」是骂人的话,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有时候夜里睡不着,会感到胸口像是被大石压住了似的,重重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在纪凛跟她说过几句话后,她总能回复开朗。
那时的纪凛粉雕玉琢的,净白软嫩,是个比女孩儿还要可爱的孩子。他总爱以略微滚圆的手拍拍她的头。
「小文,别在意。小文才不是什么『扫把星』,是『幸运星』才对啦!」
可爱秀美的小脸有分超龄的成熟,一副向她认真说教的样子,说不出的诙谐。两边脸颊显出酒窝,小小的,却很深,使纪文打从心底一阵甜意。凛哥、凛哥、凛哥…
成长的岁月,她总爱黏着纪凛,吱吱喳喳,小麻雀似的说个不停,像只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他们就像亲兄妹一样,年幼的她一度觉得自己重新找到了家人。
家人呵…
她是太愚蠢了吧。
但后来,她知道,所谓的家人,自她四岁以后,就再无出现过。随着他俩年龄增长,很自然的就生疏了。他有他的世界,她也有她的,交集就少了。
纪文只感到,纪凛虽仍是模范生,但却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后来,她有次在街上碰见了纪凛和他的朋友。
除纪凛外,一个个染发染得五颜六色。一件原本整齐拘谨的制服不知被他们穿成怎么个胡闹样子,白衬衣都曳出来。
已是傍晚,还留连在小公园吞云吐雾。
纪文当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过去拍了拍纪凛的肩,小脸透着早熟的认真和担忧:「凛哥,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在…在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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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凛没答,一吸手中的香烟,口中吐出丝缕灰烟,都随着秋风吹到纪文脸上,呛得她咳个不停。
「喂,凛哥,这妞是你妹子吗?啧,还以为你妹子铁定是个大美人呢,谁知长成这副样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