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是好孩子,听警察伯伯的话。”
车队开出街道,决明拿着手里的小熊,朝车后张望,孤零零的小女孩站在路中间,大哭起来。
他们沿路离开,小股丧尸在蒙烽的连发机枪下尸骨无存,抵达他们进市区的地方时,刘砚与蒙烽登上先前放在这里的卡车,带着大批物资殿后,张岷则继续开车领头,下午三点,他们安全回到了高速路上,长长的车队惊动了其余人。
林木森蹙眉道:“带了这么多人回来?”
刘砚下车,吩咐人卸货,说:“都是没有被感染的生还者,这是我们老大。”
“你好!”
“怎么称呼?”
马上有人下车,来向林木森递烟,林木森不耐烦道:“都到那边去!刘砚,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些人都有什么用?让他们安分点!别乱动!”
林木森话音刚落,小弟们便持枪上前,形成一个包围圈,当即有人愤怒大吼,女人尖声指责,场面一片混乱。
张岷和蒙烽早已有心理准备,各自扣着扳机。
“我左边五个。”张岷说:“你负责解决右边八个。”
蒙烽低声道:“不忙,先看刘砚的,不行再解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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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刚与林木森碰面时,观念冲突就埋在彼此的内心深处,这是刘砚与蒙烽的固有心态,他们与张岷,决明是一种人。
然而林木森又是另外一种人,或许这种矛盾总会被激发,难以避免。
刘砚道:“都安分点!这位是我们的领袖,林木森,森哥,他没有恶意,只是想确认你们有没有带着病毒。”
说毕,刘砚朝林木森道:“我相信这些人都有作用。你正缺人,森哥,蒙烽和张岷没有足够的帮手,完全无法建立武装小队。你要人,人多力量大,有人才能让他们拿枪去和丧尸对抗,才能保护我们自己。”
林木森没有被刘砚催眠,反问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刘砚道:“我们其实没有救出多少人,匆忙间也来不及审核,但现在才三点十分,时间很充足,可以在这里就地审核。”
林木森略一沉吟,点头道:“可以,由你负责,所有留下来的,都要给我一个理由。”
刘砚初步获胜,欣然道:“包在我身上,你去休息吧,我们还从市里带回来不少东西,番茄酱和水果罐头你说不定会喜欢,决明,把你的菠萝罐头交出来……别有仇般地盯着我,快,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
两名小弟搬来桌子,刘砚坐在一个装满书的纸箱上,摊开一叠纸:“过来登记一下,别怕,从现在起,你们已经安全了。”
人群开始排队,蒙烽像一个永久的保护神,站在刘砚身后,他黝黑的肤色,坚定锐利的眼神以及手里的枪——这是最重要的。
所有一切都昭示着,刘砚不能惹。
“你叫什么名字?”刘砚认真地问:“以前是做什么职业的?”
“个体户。”那人答道。
刘砚:“会算账,对吧?你能为我们做点什么?嗯……可以。以后会训练你用枪,拿着这张纸,去找林木森报道,客气点,记得叫他老大。”
林木森坐在货柜车上,敞着车门吃水果罐头,不时有人过来朝他表示忠心。他眯起眼,轻蔑地接受了,而后威胁道:“好好干,别添乱。”
刘砚:“下一位。”
“你说过每一个人都……”邓长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我会的。”刘砚冷冷道:“我向来说话算数。”
邓长河深吸一口气,显是忍耐了很久,刘砚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砚。”
邓长河道:“我只是个实习警察,片儿警,我不一定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刘砚……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王叔说要保护每一个人,就像保护我们的父母。如果你……”
蒙烽道:“你比刘砚还要罗嗦,一边去吧,你以后会明白的,小弟弟。”
刘砚无奈地笑了笑,示意邓长河去找黑社会的头儿林木森报道。
张岷用固体燃料点起一个炉子,招手示意邓长河过来,叮嘱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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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警察同志!”林木森一脚吊儿郎当地在座位边晃。
邓长河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木森的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目露凶光,邓长河道:“森哥好,我不会说话。”
他从后腰袋里抽出枪,枪管朝向自己,枪把手朝着林木森,认真地递过。
张岷叮嘱的那一招收到了全效,林木森接过他的手枪,对这个举动大为满意。
“很好,小伙子。”林木森如是说。
刘砚:“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他抬起头,面前那男人答:“吴伟光,我是个牧师,又见面了,您好。”
刘砚认出来面前这人就是在办证厅里,主动提出会一点医疗技术,愿意帮张岷打下手的人。
“您好。”刘砚与他握手:“牧师……国内有这个职业?”
“一直都有。”吴伟光说:“您也是教徒?我是南京金陵神学院毕业的。”
“我不是教徒,但我的外婆曾经是。”刘砚知道‘牧师’这一称呼是基督新教里的职位,与神父不一样,牧师侧重于管理教会以及传播福音,他们有时也充当使徒的责任。
吴伟光握着刘砚的手不放,说:“她后来呢?”
刘砚道:“去世了。”
吴伟光温柔地说:“那么,我想她一直是。因为她皈依主了。”
刘砚点头笑了笑。
吴伟光又攥着刘砚的手,认真道:“坚强起来,孩子。”
蒙烽看着牧师的手,马上就不乐意了。
蒙烽道:“你是牧师?神圣系还是戒律系的?会强效治疗术么?治疗之环什么的,群体驱散也可以。”
刘砚知道基督新教,对这个宗教素来抱着好感并略知教义,然而说来话长,也不可能给蒙烽详细解释,只得道:“别胡说,蒙烽。”
“没有关系。”吴伟光收回手:“主宽恕每一个不识他的子民。”
刘砚说:“你可能不允许在……车队里布教,也请暂时别对林木森说你的身份。”
吴伟光说:“我会注意的。”
刘砚又说:“你会简单的医疗,那么算你是个西医……没有执照,协助张岷,可以么?”他征求地看着吴伟光的双眼。
吴伟光点头道:“你是个仁慈的人,主会庇佑你。”
他领到纸条前去找林木森,刘砚小声道:“他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点,都是好意。”
他又道:“下一位。”
一男人道:“我叫胡珏,幸会。”他说了一个非常出名的世界品牌公司,掏出名片递给刘砚。
刘砚难以置信道:“你是亚太地区的……负责人?!”
胡珏道:“对,我的妻儿,老父老母都在国外,这次是飞回来谈一个合约,没想到……你知道有什么途径可以……”
刘砚道:“恕我直言,你看我们像有飞机或者机票的样子么?”
胡珏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知道美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都在纽约,是不是只有中国才有这个情况……我就怕……”
刘砚道:“我想你已经有主意了,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
近半分种的沉默后,胡珏点了点头,说:“是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刘砚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我得给你安排一个留下来,却又不浪费粮食的理由。”
胡珏答:“我是学管理的,哈佛博士毕业,我相信你们需要一个能管理这么多人,平息麻烦和激励团队的副手,而且我记得你刚刚说,团队首领另有其人,这个人是不是……”
刘砚道:“他是个混黑道的,你……你看上去是个聪明人,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不建议你说太多教他管理的话。”
胡珏道:“放心吧,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知道怎么应付。”
刘砚交给他一张纸,胡珏离开。
“下一位。”
“我可以做饭。”那女人说。
她是柔柔的母亲。
“已经有人做饭了。”刘砚道:“你……待会可以去找那位吴伟光,他会让你好过点。”
柔妈点了点头,倚在柔爸的肩前,刘砚道:“但首先你得找个……别的理由,让我想想。”
“我帮你们打扫卫生,带小孩。”她的声音小而带着抽泣,刘砚道:“你呢。”
柔爸道:“我照顾她,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刘砚在纸上写了“后勤”以及“预备役”,交给柔爸,示意他去向林木森效忠。
这次只有七十三个人,但刘砚花的时间比上次更多,他也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了。
足足花了快两个小时,日落西山时,张岷的药熬好了,先前车队成员每人分到一碗。
林木森喝下一大碗药汤,苦得直皱眉头,张岷又道:“车厢要开窗,以免闷热产生中暑。”
林木森点了点头,让他带着人去锯窗子,瑰丽的暮色下,公路一望无际绵延向天的彼方,刘砚收拾了东西,让人搬上车去,整理手中文件,过来道:“办完了。”
林木森:“这次招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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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砚:“七十三人。”
林木森:“留下多少人。”
刘砚:“没有人留下。”
林木森冷冷道:“你欠我一个解释,刚刚你只是装模作样?”
刘砚说:“条子都在你的手里了,你觉得谁不应该留下来,你说,我这就去让他们滚蛋。”
林木森深吸一口气:“刚刚我还没发现,你招这么多女人做什么?还有半大的小孩子。”
刘砚道:“小孩也能参加训练,他们都是十来岁的人,能走能跑,既然能活下来,就不会拖后腿的。”
林木森:“女人呢?”
刘砚道:“女人和小孩,是那些男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