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力不知增加了多少。公子见无彩声,却也不恼,当下坐定了等众人提问。众人用功半晌,却才有郭大师、丁大侠诸人,将一些深不可解之处,拿来向公子请教。公子有问必答,一一讲解。
待众人一一问完,已月到中天。可见公子妙处太多。那王名伶忽问道:“怎不见朱魏徐鹏等人?”一而有再,再而有三,先主之盼卧龙亦未有如此之殷殷。公子叹道:“已是这早晚,恐不来了。”公子明鉴。此非写公子也,极写朱魏徐之不当。通观全文,于此三人皆敬而盼之之辞,而读者自明其非,作者春秋笔法,真深可惧也。四字之中,又包含无穷惆怅。丁大侠言道:“我方才回来,恰遇王汐,便一同前来,路上也是如此想。”补叙前文。利剑鼓师言道:“我等先唱,方为正理,待我来唱一段小生,公子指点。”郭大师笑道:“你我久处一室,读者需知言后之言。早已操练纯熟,这个丑我却敢陪你现。”当下郭大师操琴,王鼓师唱了一段,众人彩声不断,公子也称好不止。
众人又唱了一遍,不意邱燕却叫起饿来,小女生之态,笔端如活。众人于是架锅烧水,忙了一阵,此时又有高广汉、刘昊等来到。刘昊一见公子,满面堆欢,拉着手“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小女生之态,笔端如活。原来这刘昊乃元始天尊朱晓鹏的徒弟,论辈分实比公子低着一辈。然她为人最是无心机,常与长辈没大没小,偏又与公子投缘,公子也喜她天真无邪,便认她一个干妹子。只是公子平素公务最忙,兄妹二人久已未见,此一见面,自是心中欢喜。说笑半晌,那刘昊忽问道:“为何不见师傳?”公子道:“此时未到,想是少时便至。”刘昊不见师傅,终是心里不喜,坐在一旁闷闷不乐。公子知她是孩子心性,也不去管她。
此时天交亥正,第一锅饺子已得,邱燕、刘旸早下手去吃,王璇一旁笑看,一边是李响丁大侠手忙脚乱地拌涮羊肉之作料。如画。如郭大师、王鼓师等戏迷心者,尚未过瘾,不知肉味,在一旁弹唱不止。丁大侠大展奇能,技惊四座,却也不必多说。
此时第一锅饺子已尽,邱刘诸女早下了第二锅,忽然无缘无兆,灯火齐灭。惊。岛亭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众人久经奇变,却已不慌不乱。公子与丁大侠下至底层,默运玄功,只听霹雳一声,各将元神出窍,神。将这一片乌涂世界,看得清清楚楚,好。却是不知其因何在。正自着急,又有一道真灵来到,看时,却是欧阳肃通老先生,说道:“此事数年前也有,彼时多亏朱晓鹏将线路改变,方保无恙。此时无此能人,如之奈何?”三人束手无策,细听上面,众人却是安静如常。欧阳老先生叹道:“彼时玄女、童姥、王璇、王艺皆未得道,一遇此事,吓得大叫不止。今见众人竟是处乱不惊,可见大侠与公子领导有方。”丁大侠与公子各谦逊了几句。欧阳老先生道:“如今在此空守亦无益,不如上去再想他法。”公子与丁大侠称善,三人各将元神归位,复上地面。那众人依然低声说说笑笑。
千年元旦通宵记(5)
公子步出亭外,见明月在天,湖平如镜,树影不动,四无人声。忽见一人斜插横笛,踏歌而来,公子细听时,那歌声依稀是:
昔我飘摇过洞庭,有客吹箫不堪听。
红尘落落横长笛,笑杀今古几英雄。
公子大喜,急入亭内,拉了丁大侠、王名伶迎将出来,喜道:“此公一来,万事无忧。”我知其必不是朱魏徐鹏。二人看时,却是曲中圣手,一代名笛时建新。果然。齐道:“笛师远来,行路劳乏了。”时建新笑道:“俗事缠身,久未与诸公会面,已是其罪如山,此番前来请罪,已是晚了,何敢言劳乏二字。”公子道:“一见时兄,就有事相求。”那时先生一见亭中黑暗,早明就里,笑道:“此事甚微。”寻一把椅子坐下,笑道:“此是午夜时分,一阳复始,又有众位阳气引领,阳至盛而时不当,故复又幻出一阵阴气笼罩于外,此乃阳中之阴,故需以阴中之阳导引其自归本位。”郭大师道:“若如此,我可解之否?”时笛师笑道:“教主虽本领通神,却是个半阴半阳之体,解不得。”丁大侠道:“那却怎样?”时笛师道:“昆曲乃曲中阴母,则昆旦为阴中之阴,若得一阳刚男子,唱《游园》一折,则为阴中之阳。”王名伶道:“如此却要我献丑了。”笛师大喜道:“我这一支横笛,往来纵横,只有王名伶可做个匹配,如王名伶肯俯就,时某喜不自胜。”当下横笛于口,王鼓师鼓板响处,只听得王名伶唱道: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柱尽尘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一曲方罢,灯火齐亮,却不见众人动静。公子看时,却是一个个都乜乜呆呆,听得痴了。半晌,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公子叹道:“不意王名伶一唱之下,竟至如斯之境界。佩服,佩服。与笛师妙奏,可称双绝。”回身又对众人说道:“身处乱而不慌,诸公皆是成大事者。”又看锅中,那一锅半熟的饺子早已不知去向。岂但处乱不惊而已。
忽有一人左手持花,右手持酒,笑声连连,直入亭内,道:“为何如此安静?”此人一来,有分教:寻常巷陌,顿作锦绣乾坤;冷落歌台,翻为花花世界。
不知此人是谁,下回分解。作者至此,方至最精妙处,忽顿笔不写,吾不知其故,或其恐遭物议耶?妙文中断,可伤可痛。
附:离开京昆社的日子
一
我不敢提笔,我语无伦次。
提起京昆社,我有太多的话,然而都说不出来;我觉得我们这些真正热爱京昆社的人都应有同感。
六月中了,再有半个月我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四年以来给了我太多东西的地方,压力和烦躁让我没有时间去感叹;然而为着我深爱的京昆社,我还是挂上了一丝伤感,虽然我以后一定会常常回来。
十年了,一个自发组织的而且人员年年都在改变的集体,一个在大环境与小环境中都处于弱势的集体,在谈笑间已过了十年。
而我,是这十年中的一员。
二
我与京昆社绝对有前生的缘分,这一点我坚信不移。
一九九五年,我刚上高中,卫东先生就曾对我说:“你考北大吧,我在北大给学生上昆曲京剧的课。”我还记得那是他在我们家逼仄的门厅里几乎是蹲在地上吃饭时说的,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话时的情态语气。
那时我还不知道京昆社。
那时,现在京昆社的精英们也还都没进北大。
一九九七年夏天,我与卫东先生来岛亭,第一次看到了京昆社的活动。那是在暑期,同志们在加排《探母》。我见到了刘老师、魏姐姐、朱晓鹏、景贵飞(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谁是谁,但是对各位的印象极深。魏姐姐高媚的嗓子,贵老板沉稳的做派,年轻的琴师,还有一位嘻嘻哈哈学“太后”的刘老师。卫东先生呐喊一声:“。丫鬟,丫鬟!”从外边叽叽喳喳地跑进来两个(也许多点儿?)小女生站立两厢,其中一个穿一件淡淡的小连衣裙,面容清秀。当时我就想:“唉?这小姑娘不错啊。”
后来和时建新聊天,谈起那次岛亭之行,时老板说:“你是不是在暑期去的?我还看见你了呢,当时我就坐你边上。张先生还介绍你能唱大国舅。”当时我真觉得对不起时老板。光顾看小姑娘了,真没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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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就是彼时或已卸任的社长刘蓉林同志,老老老前辈了。
随后又去了曲社,在曲社又见了“淡淡的小连衣裙”和一位长着丹凤眼胖胖的师姐。师姐一听我是中文系的,高兴地说:“中文系是咱们京昆社的传统系。”并且谆谆教诲道:“中文系的学生不会逃课就不是好学生。”
千年元旦通宵记(6)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逃课”这个词,以前在中学时代都说“旷课”。
好像自那次之后直到第二年九月我从昌平园回到燕园,在社团招新时才又一次见到她,她远远地就冲着我笑,第一句话就说:“就等你了,你还用签么?”
这就是后来我认为干姐姐的王艺同志,当然,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苗条二字。
这就是在我上北大之前与京昆社的交往。(还有一次在张先生家做《八角鼓讯》时见到了朱晓鹏,由于是男性,本文从略。)
三
在昌平园的一年是那么的不堪回首,我久已忘却;而我又忘记不了,那真是一个个锻炼年轻的灵魂的日子。
终于回来了,燕园的空气让我陶醉。三角地招新时百团大战横幅东拉西扯让我兴奋,我觉得这儿是如此的朝气蓬勃。而把着东边一角的京昆社招新的小桌子很小,横幅也很破旧,字也都是别针别上去的(就是这个横幅后来也不见了,还是到两年之后才又做了新的)。
我是下午下课回来才路过的三角地,那时人流涌动,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别的社招新的人也大都撤了,我看见京昆社的横幅下面,还是有好几个人在。除了王艺姐姐的笑脸凸显了出来,我不记得还有谁。
“就等你了,你还签么?”
我看见那张招新的纸条上已经颇有一些人了,显然招新成效显著。我为京昆社高兴,或许是因为张先生的缘故,我从一开始就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京昆社的一员。
我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后来我想,招新时也许是和有些同志们见的第一面,当时应该有丁智勇,应该有王汐,还应该有徐鹏、刘蓉林、刘昊、时建新……可是我为什么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再想想我作为老社员招新的时候,郭晓琪、闫志、李响、徐添等等都应该见过的啊,为什么也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知道他们在报名的时候,有没有对老社员们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