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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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之一国色-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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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起的行军床上,撕碎她的军装,然后,山崩地裂中,让她那汪晶莹的泉水,尽情荡漾。
   
老鸦漩(2)
而那时,生死未卜、军务在身的石达开,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他女人的身子了。不管那些女人,是生了孩子的王娘,还是没生孩子的姑娘、小妾。那天晚上,石达开最想野一回。反正,如今已经死定了!军帐中,也许,在刘王娘平静的脸庞上,在他儿子顺顺吮吸|乳汁平静的呜呜声中,赤裸的石达开和赤裸的吴三妹,像一团团白色的火焰,像一卷卷涌动在大渡河里的波浪,他们卷动了很久,翻卷了很久,就像不停翻滚着的银色刨花滩,又像冲卷摔碎在巨大礁石上的阵阵漩涡。那是我们的石大王和吴三妹翻卷绞缠着的大腿、臀部和手臂。
  长空寥廓,阴云密布。立在汹涌的老鸦漩高耸的岩石上,一身戎装的石达开,手按长剑,仰望长天。瞩目长空,冒血的双眼,看着跟随他逃难的部队,稀稀拉拉,不足千人。梨花瓣一样围绕着他的是自己十分熟悉,而此刻变得有些陌生的王娘王妃、儿子和小妾的脸庞。梨花瓣背后,是他忠实的军师、保镖和几大员来自广西一直随他征战的大臣。大臣背后是几排举着旗幡的兵士。兵士背后,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兵。老兵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队伍。那是一群在绵绵阴雨中缓缓走动的打了败仗的队伍。石达开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听到了远处清军的炮火声、招降的呐喊声。他的目光,火一样热烈,突然,又变得岩石一样冰冷。而此时,有细小的雨点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落下来。他把恐怖不安藏在心里。他用温柔怜悯,看起来又像寒刀一样冷峻的目光,从他后面的王娘妃子小妾那里,一个个望过来。最后,石达开的目光落在了试图藏在马夫背后的那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身上。她是跟随石达开最久的王娘,和石达开同岁,甚至比他大几天。她一直把石达开看做弟弟。本来,石达开不同意她也投河。但石达开不能带女人去投降,也是诈降。他用投降来免除部下被杀害。而且,石达开所以今天叫他的所有女人,都穿银白色、淡紫色和浅蓝色的丝裙,不让她们穿太平军军装,有人说,是石达开对太平军和太平军军装的厌倦。其实不是这样,主要他怕自己的女人混进天平军中去诈降,还有,说不定,他想看看,他的那些女人们,不穿军装时动人的模样。谁说老子失败了?请看,我还有这一群卷动在银色、紫色、粉红色、浅蓝色丝裙中的女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椭圆的,|乳白的,鹅蛋形的,弯眉的,柳眉的,卧蚕眉的,丹凤眼的,葱鼻头的,浓眉大眼,或者樱桃小嘴的……他已记不清究竟有多少女人,很久没有和她们亲热了。当他渡河的兵士一船接一船地翻进汹涌大渡河水的时候,他也想过,可能因为女人,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他是多么希望王娘生出儿子顺顺,使他的部队获得新生。他的目光从女人们一张张脸庞上扫过来,然后落在胖胖的戴着一朵英雄花的刘王娘那平静的脸庞上。从刘王娘平静的目光中,他读到了那一片心灵土地上,没有犹豫和恐慌。刘王娘轻轻解下丝裙衣摆,似乎,怀里不满三个月的儿子顺顺又“哇”地叫了一声,这时,一只老鸦在汹涌的水面上低徊,嘶叫。王娘解开白嫩的胸脯,葱一样细嫩的手,拖起那只饱满的Ru房,把酱红色的|乳头,塞进顺顺的嘴里。披了件杏黄小披风的顺顺,河风一吹,雪白的屁股又露了出来。王娘默默地用手盖在她儿子粉嫩的屁股上。
  产后的刘王娘,丰韵饱满。生孩子预示着队伍的新生,石达开对她照顾得特别好。她最喜欢吃大渡河里的鲢鱼、鲤鱼和鲫鱼。石达开叫当地的船工和渔民,在大渡河水中打鱼来卖给军中,由老军厨单独做给刘王娘吃。大渡河水养育出来鱼啊!鱼肉粉嫩雪白,滋润着王娘,奶汁丰富。顺顺不到三个月,长得又圆又胖。她丰满的|乳汁,顺顺总吮吸不完。但是,昨天,就开始枯竭了。石达开曾带着队伍河边造船,刘王娘、吴三妹陪同视察。石达开曾吮吸王娘的|乳汁,他感到|乳汁里带着白嫩鱼肉的芳香。现在,此刻,石达开的目光落在王娘的脸庞上,刘王娘突然觉得眼前的石达开,像一团褐色的岩石,把她紧紧笼罩。她轻轻点点头。妻妾们一脸肃穆。她们正在等待最后诀别的那一刻。突然,站在刘王娘背后的吴三妹大步抢上前来,顺手把一把宝剑递到石达开的手上,叫了一声:
  
老鸦漩(3)
“大王保重,来生再见。”
  然后转过身,仰头闭眼,向着老鸦漩下面奔涌的流水,纵身一跳,飞身而下。
  飞扬的双臂,衣袂飘飘。
  而此刻,四面军中,悲壮的锣鼓敲起来。
  石达开闭上眼睛,仰望长空,高声吟诵,低沉吟唱:
  “阴云布长空,
  激流浩荡涌。
  挥剑别梨花,
  血水日月红。”
  微雨绵绵。河风阵阵。在众兵士军鼓和石达开沉闷的歌唱声中,围绕在石达开周围的那群王娘王妃小妾们,穿着丝裙,争先恐后,挤上悬崖,银白梨花、紫色桐子花、粉红桃花、浅蓝玉兰花,一朵接一朵,一瓣接一瓣,纷纷扬扬,零落如雨。飘落,腾空。腾空,飘落。我们基本上看不到她们的面庞,只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在转瞬即逝的急流上飞旋,划过,有点惨然,又有点优雅地划过,转瞬就不见了。因水流太急,甚至没有腾起一朵浪花。
  刘王娘并不老,她刚满二十。她是鄱阳湖边上一个潦倒秀才的女儿。她的父亲把她交给石达开,就是想让她跟随这个佩剑的英俊的男人一起,去打出一个比拖长辫子的朝代,更加清平的世界。
  她和她父亲这场生命赌博,和石达开一样,都没有成功。
  刘王娘紧随吴三妹,第二个跳下去。她似乎还敞开Ru房,而她怀里的儿子顺顺,已经滑落,在空中“哇”地叫了一声。掉进河里之前,人们看见顺顺胖胖的屁股,在杏黄|色披风里翻飞,闪现,粉嫩的屁股瓣十分耀眼。那个小儿子顺顺,掉进水中,一卷浪涛打来,不知因为太轻,还是有天神助,试图爬上岸来。但终究没有爬上岸,儿子翻了个个儿,露出白白的屁股,好一阵才栽下去。后来,顺顺翻开屁股那一带悬崖,就变成了两瓣白白的光滑的“屁股石”。老鸦漩那一带巨礁岩石累积的山头,就叫“石儿山”。石达开不满三个月的儿子,化作了一座山峰,矗立滔滔河水之上。遗憾,还是永远的思念?有人说,那些像巨大的屁股一样的岩石,是石达开儿子屁股的化身。有人说,那些白白光滑花瓣形状的“屁股石”,是石达开的妻妾和他儿子屁股的总合。我想无论它象征谁的屁股,女人的屁股,男人的屁股,小儿的屁股,那都是一种大自然的神奇和显灵,是一种生命不息的象征。
  纷纷扬扬的梨花春雨,妻儿小妾惨叫声声,石达开仰望长空,数行热泪在他岩石般的冷腮上流淌。军鼓沉闷,军旗零乱。跟随他的老兵们,一个个揽衣张臂,纷纷跳下河水。整个老鸦漩,叫声一片,哭声一片。一河急流,一河太平军军装沸腾翻滚。伴随老鸦的惨叫,石达开沉雷般粗嚎了一声,把吴三妹还给他的那把宝剑,“唰”地投向空中。飞泻而下的一道闪电啊,带着寒光,带着红绸,迎风飘舞,“嗤”地栽入河中。
  河岸上的兵士们,一个个都把手中的剑,扔进汹涌的大渡河。瞬间,老鸦漩悬崖上,一片叮叮当当,红绸飞舞,寒光闪烁。成百上千只“翼王剑”,像箭镞飞射,像雷霆飞奔,“嗤嗤”响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本来那条汹涌的大渡河。石达开领着他七岁的儿子,面对激流卷走的生命和遗憾,深深低下头。河岸上,那支残破的队伍,都低下了头。许久,他们才在激流咆哮和绵绵风雨声中,集合起这支已经用不着再战斗的“投降”和“诈降”的队伍,在软绵绵的旗帜下,沿着老鸦漩下游陡峭的怪石嶙峋的河岸,继续向前。
  “一河流水是妹妹期盼的眼睛,
  两岸青山是哥哥依恋的泪痕。”
  远处,有山民在峡谷中悠远地唱,恰似此刻石达开的心境。他们走着的一河流水和两岸青山,也是一条通向断头台的路。
  吴三妹所以第一个带头跳进汹涌的激流,是因为她想到头天晚上,石达开把她作为了自己唯一的最后的女人。
  顶着最后女人殊荣的光环,吴三妹只有把那把宝剑还给石达开。


   
老鸦漩(4)
可惜,那时,石达开已经不再需要宝剑。
  难道,宝剑,那一把把带红绸寒光闪闪的宝剑,大渡河又需要么?此刻,行走在通往断头台道路上的石达开,可曾记得当初在涞滩码头,在狮子岭城堡,在那个月夜下,你顺手结束了佘三娘生命的那把宝剑么?你是否还记得你把佘三娘那身少数民族服装脱掉,赤裸着和他一起升上大江两岸高朗的月空么?
  佘三娘和吴三妹所以有相同的命运,那就是她们应该不仅仅只属于石达开的女人!
   
翼王剑(1)
“大渡河里的鱼,抓起来剖开,它们的头和腮边中间,有根剑一样的骨头。那就是‘翼王剑’。”
  望着滔滔的大渡河,伊嘎告诉我。
  “大渡河,水流这么湍急,会有鱼?”
  我的思绪,还在翼王别妻抛子那悲壮一幕中,没有走出来。而滔滔的大河上下,我也没有看到打渔的船只。
  “怎么会没有鱼?”伊嘎说,“每到夏天秋天捕鱼的季节,大渡河、松林河,还有那些沿河峡谷中的小支流里,捕出的鱼,可鲜可肥可大了。那些鱼又肥又白,肉又嫩,味道非常鲜美。”
  “可是,”我说,“那些鱼,是不是太平军将士,石达开的王娘妃子小妾儿子们的化身啊?还有鱼腹中那把剑,怎会那么神奇?到哪里去可以抓到这样的鱼,而且可以看到鱼腹中的‘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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