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是我不好,这些错都是我犯下的……”
“你滚啊,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嫌我又穷又低贱脾气又坏吗?你不是恨我给你戴绿帽子巴不得我死吗?你不是觉得我和别人有云泥之别跟我走在一起就很丢人的吗?你呆在这
里做什么?你怎么不滚?”她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揪扯他的白发,歇斯底里地咬他,“你知不知道我也同样讨厌你?每天面对你,我都觉得厌恶和憎恨,我也根本就不想面对你啊 ……你这个伪君子,天天都在演戏,一辈子都在演戏,谁要你对我好了?我不稀罕啊,一点都不稀罕!不是不到黄泉不相见的吗?你呆在这里做什么?你滚开,谁要你假惺惺地陪着我?都是假的,假的,骗人的,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了……”
幸福的脆弱
她眼神散乱,歇斯底里,好像一座积蓄了很久才爆发的活火山;所有的悲痛、悔恨、孤寂、害怕……也不知道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李欢。
他麻木地任凭她厮打;对她的伤害、黄晖之死,都压在心里,仿佛背着永远的罪孽,得不到救赎。
因为爱呵,所以心灵永远也不能再得到解脱了!
可是,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没有爱吗?都是假的吗?
如果不爱,自己怎么会随她穿越千年时光来到这里?
如果不爱,怎么会一想到要失去她的感觉就撕心裂肺?其他女人,包括芬妮、柯然……一个个在身边来来往往,然后聚了散了,自己几曾又有过什么悲哀绝望的感觉?
如果不爱,自己怎么会用那样的言语强行赶走她?这一切,都是怕她危险,不想她受到生命的危害……
不知道这爱是什么时候滋生的,也或许它一直都是存在的。
只是,事情的初衷和结果,因为阴差阳错背离了,良苦用心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一场作茧自缚,带给她的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伤害。
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是从哪里开始对爱情有了偏差?原来,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深的一门学问……以前的生命里,只有“宠爱”或者“不宠爱”……从来不知道,要“爱”,还
需要林林总总的学习,付出、体贴、温存、尊重、信任、互相支持、不离不弃……
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啊,如果一切回到原点,自己和她,是不是可以抛开一切心结,没有叶嘉,没有芬妮,一切重新开始,心无芥蒂,幸福美满?
她还在继续捶打,他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只是轻轻抱住她,任凭她发泄、哭骂。心里是明白的,她需要这样一场发泄,太多的打击和痛苦积压在心底,叶家人给她的,自己给她
的……如果一直憋着;还不如来这样一场爆发。
这是自己应得的,是自己亏欠她的。
除了自己,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听一听她的种种酸楚和委屈?
终于,她打得累了,也无力挣扎了,浑身都瘫软下来,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了。
她的眼睛微微闭着,嘴里微微喘息着,泪珠凝结在长长的睫毛上,一颤一颤,好像露珠在青草上滚动。
他凝视着她满脸的泪痕,心里强烈的怜惜并没有说出口:这一辈子,我永远只爱你一个,对其他任何女人,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了……
许是因为怕刺激了她,这话一直不敢说出口,可还是忍不住,轻轻吻了下她的睫毛上那颗大大的泪珠,柔声道:“别怕,什么都别怕,以后,我天天都会陪着你,我们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了……”
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她猛地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一口就向他的手腕咬去。他吃疼,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等她抬起头时,他的手腕上满是血迹,她的嘴巴上也满是血迹……
太过的疼痛让他的手稍微松动了一下,她立刻挣脱他的拥抱,飞快地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也许是唇边那种浓郁的血腥味,也许是他的银发在灯光发出的那种太过刺眼的微光,她好像清醒了几分,再退一步,身子几乎撞到后面的梳妆台上,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李欢,
喃喃道:“这是怎么啦,我这是怎么啦?”
他见她的神智终于清醒了起来,也顾不得手腕的疼痛,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微笑道:“冯丰,你该休息了……”
她盯着他的尚在滴血的手腕:“你,你……”
他不经意地将手腕藏在背后,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她怯怯地坐在床沿上,看他将屋角的乌烟瘴气收拾干净,又开了窗子通一下风,然后,拿出一支镇定安神的檀香在香炉里点上,一屋都是袅袅的香。
做完之一切,他才去弄了一张温热的帕子递给她,柔声道:“擦擦脸。”
她顺从地接过帕子擦擦脸,又还给他。
他又递给她一杯温水:“喝一口吧。”
她喝一口,漱漱口,嘴里的血腥味仿佛淡了不少。
他这是才顺手用那张帕子,自己也擦擦脸,转身到衣柜里给她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柔声道:“换了,好好休息。”
她茫然地应着。
他微笑道:“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
“嗯。”
他转身出门,然后,轻轻替她带上了门。
过得一会儿,约莫她已经换好睡衣了,才又走进去,只见她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屋子里的灯也没关。
他在她身边站了片刻,替她拉好被子,摸摸她的额头,才关了灯,替她拉好房门出去了。
屋子里黑下来,心里也多少平静了一点儿。她茫然地躺在床上,嘴里还有隐隐的血腥的味道,鼻端全是檀香的味道,焦虑和紧张的情绪慢慢缓解了一点儿,不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了。
李欢一直贴在门口,直到确信她已经睡着了,才慢慢地走到窗边。
上弦月暗淡的光芒洒满了整个窗台,给那些新安装的防护栏涂上了一层温柔的淡淡的银灰色。
一阵风吹来,带着春天的气息,窗户外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簌簌着鹅黄的新绿的叶子,他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想象,只觉得那些叶子每一片都在墨绿中发抖,像一只只茫然的蝴蝶。
忽然想起化蝶的故事,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冯丰,她以后会不会好起来?
“没有人对我好!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好了!”
犯下的错已经无可挽回,他想,自己要如何才能做的如黄晖一般,将她的心结完全打开呢?
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强烈地怜惜她,少女时代开始就那么辛苦地生活,跟叶嘉在一起也是提心吊胆的时候多,而自己,口口声声要让她幸福的自己,却那么愚蠢地令她伤心……
也因她这场发泄,此时此刻,即便曾经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叶嘉的“不平等条约”而惭愧的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叶嘉不曾让她真正幸福过!
幸福过的人,不会如此脆弱!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还要跟他客气?他轻轻捏了一下拳头,以后,无论什么风雨,就自己陪她度过吧。
许是昨晚闹腾的太久的缘故,第二天早上,冯丰并没有如往日一般7点就准时起床,李欢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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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丰醒来时,已经11点多了。也不知道昨晚为什么睡得那样沉;连梦都没有做。
她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好走出去。
李欢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柔声道:〃你醒啦?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细看她的脸色;许是睡得充足的缘故;并不憔悴;眼睛也没有红肿;看起来;多日不见的清爽。
他心里很是高兴;给她拉开餐桌边的椅子:“有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你喜欢的。”
她静静地坐着,看他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小馒头、西米糕、新鲜醋拌海蜇头、香菇菜心、小酱黑牛肉……
她端起碗吃了几口,才低声道:“李欢,你不用这么辛苦的……”
“呵呵,我住在你这里,没给你交房租,就得干活抵债……”他眨眨眼睛,很谄媚的样子,“我会很勤快地干活,你不会赶我走吧?”
她没有做声。
她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说话:“我能给你跑腿,能做许多事情,对了,我跑路也很快的……”
她淡淡道:“你能跑多快?”
至少要跑在任何危害你的情况之前。
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出的话却变了,他兴致勃勃地:“说到跑得快,刘翔才跑的快,据说,国家田委要求刘翔和王军霞结婚,看看生个孩子到底能跑多快。十月后某医院里孩子诞
生,刘翔焦急的在手术室外等待,一会儿护士出来,刘翔问男的还是女的,护士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清楚,生下来就跑了……”
李欢的神色一本正经,他是那种善于讲笑话的人,自己完全能够忍住不笑场。
冯丰初时也一句话不说,只是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终于笑了!
李欢大大地舒出一口气来,抬头看着饭厅的玻璃窗,拉开的竹帘外面,春天的银杏树已经披上了一层浅黄的叶子。
这是一个明媚的春天,风的气息带着早春的料峭春寒,可是,那一缕洒在树叶上的艳阳却让人觉得心里莫宁其妙的空旷和舒缓。
他转眼时,只见冯丰还在津津有味地吃那盘醋拌海蜇头。
他笑起来。
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的感觉,这时,才那么深刻地体会出,也许,夫妻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见他笑的那么愉快,淡淡地看他一眼。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冯丰,以后别太累了,也别憋闷着较劲了,你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活的弦绷得太紧了,是会生病的。
美女大腿的香味
她没有做声。
这是一个忙碌而充满竞争的世界,现代人,谁生活的弦不是绷得紧紧的?
何况,还有躲在暗处,随时会伸出魔掌的神秘人物。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等你休息几天,身子好点,我们可以利用掌握的一点线索,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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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亮:“有新的线索了?”
“嗯,今天大中午带回来一点消息,他觉得没什么用处,我却觉得很有用。”
“什么消息?”
“他说袭击黄晖的三个歹徒中的一个畏罪自杀了。”
“哦,怎么会自杀?”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