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 ,冯丰的睫毛又掀动起来,像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孩子,笑得呵呵地:”我知道有好多女人喜欢李欢,以前,我曾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也尝试过很多选择,可是,他都错过了,呵呵,谁叫他不好好把握?难道还能怪我?现在,我先把他占着,不要别人得到,那是我的东西,我不让给别人了,再也不让给别人,嘻嘻…… 就像一盒巧克力,我放着不吃,也不给其他人吃…… 李欢就是我的功克力!”
眉梢眼角都是喜悦,她不明白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如此喜形于色。
她瞪她一眼,明明应该觉得愤怒,可是,看她笑得贼呵呵的样子,却又怒不起来,只恨恨道:”你的功克力,终究还是要被别人吃掉!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出去?”
“呵呵,当然不能了。”
冯丰抬抬手,又蜷缩在椅子上,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睫毛完全盖住了下面的眼皮:”其实,即便能够出去,我也没几天光景好和李欢在一起了,对我来说,出不出去都一样了,我的巧克力,终究还是会被别人吃了…… 唉,我真不想他被别人吃了,一点也不想…… “她闭着眼晴,仿佛要哭起来,过的好一会儿,又睁开眼晴,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地真诚,”如果,李欢还能侥幸活下去,请你,照顾他!”
这是一种交代遗言一般的神情。
她看着冯丰那张惨白得不似人样的脸,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仿佛被什么吸血的妖魔把全身的元气摄走了,连脸上细细的淡青血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变成了一
个透明人。
心里忽然涌起淡淡的怜惜:”小丰,其实,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过朋友。”
“我知道,我的朋友也很少,能和你成为朋友,我一直都很开心。”
“只是,你知道,女人的那种妒忌的心理…… 很可笑,这是我第一次妒忌其他女人,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所向无敌的,魅力,一向是我最大的优势,那些男人,尽管不会离婚
娶我,但是,当他们和我在一起时,我完全能感受得到,我在他们的妻子面前的那种巨大的优越,男人常常骂女人为贱人,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贱人,一有了钱,就把发妻看得
厌恶了,对她们的鸡皮鹤发、走样身材不感兴趣了,在美女面前总是如饿中色鬼,喜欢青春美丽的胴体,如此,就更加深他们发妻的丑陋和厌恶…… 许多时候,当那些肥胖的女人
用那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的内心真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女人,能被人妒忌,其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是李欢!只有李欢,我在他面前,唉,这是一种
重大的打击!没想到,我竟然在你面前败得那么惨,为什么有叶嘉这么好的男人了,李欢还要时你死心塌地?你说,造物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被妒忌是一种满足感么?可是,谁又能体会那些青春为丈夫和家庭耗尽,从而变成嫉妒者的女人的感受?
冯丰摇摇头,很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殊不知,还有许多事情都比爱情重要。
“呵,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妒忌过你,有一段时间,我好像要爱上李欢了,却总觉得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呵呵,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大家都一样,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与爱情相比,我更愿意平淡地活着。”
她看着冯丰黯淡的眼神,那双眼晴曾经那么明亮,看人的时候,眼神非常集中,长长的睫毛那么活泼地掀动,这令她看起来,仿佛永远微微带着一点小孩子的那种无暇和童趣,女人看女人,最知道魅力在哪里,可是,现在一双那么明亮的眼晴,也黯淡了,就如天边的一颗星,在黎明前,就要彻底消失了。
她长叹一声:”小丰,我并不希望你死!我也没有存心想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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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丰柔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一点也没有怪你,李欢也没有怪你……”
他们的势力那样强大,自己和李欢交往的就那么几个人,就连黄晖也遭遇了不幸,何况她呢!即使她不因为钱,只要他们下令了,她难道还敢不从?如果还能得到一笔钱作为补偿,对她倒是一件好事,凭啥要白白替他们做事?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凡事都有法律或者公正,那他一定是个极其天真的人,只要有特权阶层存在,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有平等的一天。
她看着冯丰那样黯淡又温和的眼神,竟然不敢再看下去,转过了身,鼻音有些浓厚:”小丰,这是最后一面了!我走了,你保重…… “
“嗯,你也要保重。”
冯丰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李欢,他们有没有折磨他?他是不是也活着?”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好一会儿才道:”你比我想象的更记挂他!你真的爱上他了?”
冯丰没有回答,只固执地追问:”李欢是不是还活着?”
“他还活着,暂时也没受什么折磨。”
“呵呵,谢谢。”
她笑起来,不再看那个背影,又转头看被雨打残的茉莉,一阵风微微吹动,残褪的花瓣散发出特有的清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舒服地躺在大椅子上,闭上眼晴,可是,很快,全身又涌起那种隐隐的疼痛,却又不知道究竟疼在哪里,微微哀鸣一声,全身蜷缩在椅子上,成了很小的一团,脑子里仿佛是清醒的,竟然发现在某一个角落:叶嘉正在向自己走来,他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得很快……
她睁开眼晴,四处都看不到什么角落,可是,心里却无比的怪异,那是真切地看着叶嘉在向自己走来。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叶嘉真的就在这附近!
这时,她甚至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移动到那片树林中,在向那盆古怪的黑色”长生花”输血了,早前还有微微的蚂蚁咬了一下般的刺疼,现在,针管再才扎进去,也
早就麻木了,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一条”警戒线”拦在前面,那是一道特殊的窗户,从这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这一看,李欢几乎心胆俱裂:冯丰被和一株古怪的盆花连在一起,看样子,竟然是在向花”输血”
叶嘉发现的秘密
他猛力一挣,想要冲破这道铁一般的桎梏,身子重重地撞在墙上,头也碰在墙上,眼冒金星,嘶声道:”你们究竟把她怎样了?快放了她!”
黑衣人笑起来,他穿一身黑色的绸衫,又仿佛那种奇特的香云纱,看起来阴森森的,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盅惑,这身衣服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经典标志了。
他的笑声很轻,但是,这很轻的笑声并没消失,李欢已经飞速转身,几乎一眨眼就伸手到了他面前,往他的脖子掐去。
他仿佛早有准备,动作灵敏得如一头豹子,一下侧身闪在一边。李欢发现,他的身手竟然相当不错,李欢再要追上去,已经被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保镖拦住
黑衣人看李欢第一次气急败坏,闲闲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语带讥讽:”陛下,果然无愧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范… … “
李欢几乎目眺尽裂:”你快放了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这才算谈判的诚意嘛。”
他得意地背转身,走开几步,将窗口的位置完完全全地让给李欢。李欢顾不得理他,又看看冯丰的方向,这时,冯丰已经给花”输血”完毕,被拔出了手上特制的”针管”,
她仰头躺在那个特殊的担架式躺椅上,一头黑发全部垂在半空,并不太远的距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仿佛一个灵魂早已出窍的躯壳。
他嘶声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陛下,你并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不,要她活着我才能和你们谈判,如果她死了,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一句话。”
“她并没有死,还活着。”
“不,我要亲眼见到才相信。”
“你现在就见到了 … “他话音刚落,那幅担架就换了个方向,立刻,李欢看到躺在上面的女子,双目微微闭着,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用力一挣,一下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转身就往门口奔去,可是,刚奔到门口,那道门就自动合上了,他跑得太快,一个收势不住,额头撞在门上,立刻出现了一块老大的青块。
黑衣人的声音还是闲闲的:”她没有死。你着急什么?”
前后无路,李欢只好又退回来,来到窗口,冯丰的眼晴依旧紧闭着,手垂在担架上,天气阴沉沉的,仿佛很冷的样子。
李欢的手也变得冰凉,仿佛替她感到寒冷。
“你要见到她睁开眼晴,是不?这还不简单?”
他仿佛在遥控,立即,冯丰旁边那个年轻人忽然拿了根什么东西在她手腕上刺了一下,她立即睁开了眼晴,茫然地看看四周,手上全是淤青,好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李欢
注意到,那根刺她手腕的针虽然细,却起码足足有一尺长,而且是微微黑色的,这里的人的衣服,那种黑色的花,黑色的针一一整个都透出死亡的气息。
冯丰受的什么析磨,他第一次完全看在眼里,虽然明知她命不久矣,可是,又怎能让她在最后的几天,还受到如此可怕的拆磨和摧残?
他扑在窗口,大声地叫她,可是,她显然什么都听不到,只茫然地盯着同一个地方,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游魂。
眼前忽然一黑,一块薄膜似的东西覆盖住了窗子,视线完全被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转过身,眼珠子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她?”
黑衣人还是波澜不惊:”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怒道:”你们这是在如何折磨她?又是什么古怪的残忍新方式?” “不,你错了,这是科学的最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