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字都说得很轻,用只有紧贴着自己的男孩才能听得清的低音。
然而,“爱我吗”却特别加重了语气,几乎算是低吼出来的,躲在他们身后的郑允浩,应该听得很清楚吧。
金在中眼中含着一些些怨恨、一些些忧郁、一些些爱意,定定的呆了好一会儿,才坚决的点点头,“对,哥!”
这刹那,朴有天心里酸甜苦辣齐齐上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低头拿下了无名指上的细戒,温柔的拉起金在中的左手,套进他的中指,有些松。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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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愿意原谅我,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再给我带上。小在,现在,你替我好好保管着它,好吗?”
这般如同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金在中如何能抗拒,他情不自禁的主动吻上了朴有天的嘴唇。
可是,为什么一瞬间,他记起的,却是郑允浩的味道。
那天在车上,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却让整颗心都止不住的颤栗。
“郑允浩……郑允浩,我是为你动心了吗?”
沉沉夜色下的身影,看着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寂。
郑允浩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冲出了眼眶———还要坚持吗?还能坚持到底吗?
在这场名叫爱情的游戏里,他输得很惨,输了人,输了心。
心中那根维系着希望和幸福的细细的线,无声地断开了。
33
手机的铃声又响起,在寂静中吵得有些刺耳。
“在,忙什么呢,我等得都快变石头了,数到三,再不见人影,我走了。”
“靠!你就这耐心!!小爷我可不甩你这套!!”
“那你还不快死过来!”
“你他妈的竟敢咒我死,哼哼~~~~~”
朴有天望着原本忧伤的脸,忽而变得生气勃勃的,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晶亮晶亮,闪着异样的光彩。
他的脑中象有什么炸开来了,震的双耳嗡嗡作响,连金在中最后说的那句“再见”,也听得恍惚。
跳上停靠在正门口的车,金在中忙着脱外套、系安全带,又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9点,估计到家得凌晨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他才猛然发现,车子就一直在原地没动。
“郑允浩,你真变石头了?能蹦出猴子来吗?”
郑允浩没看他,而是直视前方,“在,今天玩得开心吗?”
“恩。对了,郑允浩,你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吗?”
郑允浩忽然感觉憋气不通畅,他顺手摇下车窗,一股寒冷的潮气涌进来,“什么好日子?”
“哼,想知道?就不说……回家再告诉你!!”
那样撒娇的话语,由金在中清亮好听的声音说来,郑允浩只觉得扎了心尖的难受。
只和你的天哥见了一会儿面,就美成这样,连说话的音调都透着喜气,在,你还真容易满足!
一脚油门踩得大力而突兀,车子往前一下窜了出去。
“靠!晚饭都给你弄出来了!!”金在中赶紧抓住车顶的把手,怒吼了一嗓子。
车子终于平稳的驶上高速,窗子也摇上了,关得紧紧的,CD机里柔美的女声唱着缠绵的情歌。
要搁平日,金在中肯定惬意享受的睡着了。可今天这一刻,他的情绪却微妙的激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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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梢偷偷瞄着郑允浩俊美的侧脸,小心眼滴溜溜的转。
虽然是个四眼,年纪也接近大叔,但长得还挺水灵,显年轻。又能赚钱、又能打架、床上功夫也了得,嘿嘿,这样的媳妇儿,上哪去找第二个?
最重要的是,他一门心思的对自己好,如果再不动心,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啊??
郑允浩,既然你能发了疯的爱我,那我陪你一起,我也能发了疯的爱你!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金在中忘了掩饰表情,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眼眸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模样,在郑允浩看来,完全是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旁若无人的甜美和幸福。
“靠!金在中,得一帅哥就把你乐成这副熊样,你可真成娘们了,还是个小娘们呢!”根本没有觉察到身边投射而来的,交杂着愤怒和酸痛的眼神,他自顾自的暗暗嘲笑起自己来。
“在,在!!”郑允浩克制着喷薄的心火,平静低沉地喊着他的名字。
“啊?干吗?吼你个鬼啊~~~~~~”理清了自己原本拧成一团麻花的思绪和情感,金在中突然有点害臊,歪着头,不太敢正视郑允浩的脸,声音却莫明的兴奋。
“你的耳钉换了?今天新买的?很漂亮。”
金在中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个小玩意,心一慌,急急应了声,“是的。”
“我瞧着是钻石的,多少钱啊?不便宜哦。”郑允浩好象是无心的随口一问,淡然的语气,却让金在中一个劲儿的心惊。
“啊?恩……价钱,我忘了。”
“今天买的就忘了,你真是个苯猪脑子。”
挨了郑允浩的一句骂,金在中不象往常那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要跳将出来反驳个三四句才解恨,他只是尴尬的笑了几声,就算完事。
“在!”郑允浩清了清嗓子,靠着高速的护栏停下车,“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他揉揉眉心,平心静气的看着那张瞬间惊慌无措的脸,问得慢条斯理。
“郑允浩,你什么意思?”金在中如坠云雾中,难道,他看到什么了??
郑允浩挑高了眉,脸慢慢凑近,然后用力捏住削尖的下颚,深沉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狠劲,“把我当猴耍,啊?你和朴有天,胆儿大得都他妈的能包天了!演的那出好戏,还真得劲。我就在你们身后,看得可清楚呢,干柴烈火、欲火焚身,吻得那么天崩地裂,怎么没脱裤子直接操啊,恩?”
他的口吻越来越阴冷,下手也越来越重,似乎要将纤细的骨头捏个粉碎。
“郑允浩……对不起……”金在中的心一点点下沉,渐渐的,也不再挣扎,只是断断续续的道歉,但就连他自己听来,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因为,郑允浩说的是事实,做出那些举动,伤害了对方的人,确实是他。
看着金在中默认了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郑允浩的心掉落到了谷底,令人吐血的憎恶汹涌袭来。
他用劲全力伸手往外一指,吼道:“滚!不要脸的人,你给我滚!”
“郑允浩……”金在中感到了莫大的耻辱,眼泪蓦地从心底渗了上来,可他不愿就这么窝囊的被丢弃,“我以后不会了……求你,原谅我!”
郑允浩冷酷的低笑出声,“你的脸还真是用表子的皮做的。滚~~~~再不滚,难道等我用脚踹你下去,啊!!”
说话的同时,“喀吧”一声,车锁全部打开了。
只这一句话,金在中小小的脸上,仅有的几丝血色“唰”得退了个净。
他死死盯着郑允浩阴郁的面孔,牙齿深深的咬着下唇,甚至渗出了鲜红的液体。
熬过漫长的几分钟后,郑允浩看着他转身,抬起的右手抖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握住门把手,一下,没掰开,手滑脱了。第二下,门应声而开,他无声地跨出步子。
车门被轻轻带上后,郑允浩立即踩下油门,BMW高速的消失在黑夜中,只丢下金在中一个,无助的蜷缩在路旁,仅穿了件薄薄的毛衣,在料峭的寒风中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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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你他妈的混蛋!!你要是不回转过来,我这辈子再理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一边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撒气似地往外扔,一边喃喃咒骂着,想要抑制不断加剧的恐慌。
在几欲绝望的等待后,金在中被迎面打来的大光灯晃到眼晕,他条件反射的抬手遮住脸。
“上车!!”依旧是冷淡无情的口吻,可此刻传到他的耳中,却似天籁般的悦耳。
郑允浩,他的郑允浩,果然不忍心抛下他一个人受苦,居然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驶,只为了来接他。
不敢表现出高兴的神采,金在中象个罪犯似的低头钻进了车厢。
车子一个掉头,并非往H市的方向,而是飞快的向高速公路的出口驶去。在他莫明的忐忑不安中,戈然而止于一片荒僻的树丛边。
“郑允浩……你,你要干什么?”欣喜雀跃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金在中象是意识到有什么事要发生,眼皮开始突突的跳,掌心止不住的冒冷汗。
郑允浩没出声,静静的熄了火,关上车灯,任由鬼魅的夜色将一切所吞噬。
漆黑中,金在中瞪大双眼,拼命想看清郑允浩的神情。
忽然,郑允浩用右手的食指轻佻地勾起他的脸,缓缓倾身向前,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金在中清晰的看见镜片后面闪现的神色,不再是以往的深情和优雅,而是他从未见过的,淫秽中夹杂着轻蔑。
心一阵绞痛,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真的,就绝情到把自己当成了表子、男妓??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猜测,郑允浩冷冷地说道:“自己脱,还是我来撕??”
“郑允浩,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和朴有天见面。他妈的,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会去酒吧,我……”金在中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现在不想听你任何的鬼话,我只问你,是自己动手被我操,还是要来强的??”郑允浩毒辣的目光盯着他不放,冷酷的话语中毫无回转的余地。
“我不会自己动手的,你要上,你他妈的就强Jian我!”金在中也火了,他倔强的挺起胸膛,“郑允浩,你记不记得曾经说过,不会玩暴力,你个小人,说话跟放屁一样!!”
“啪!!”火辣辣的一个巴掌用力的摔在绷紧的小脸上,鼻子和嘴角即刻流出鲜血,面颊也肿了一大片。
“敢对我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毙了你??”郑允浩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阴冷凶残的样子,活生生的提醒着他,惹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