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就不用担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且我们的士兵也不只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孰优孰劣还需战争来考验。人只有经过生死的考验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毅力。”侍女想也不想,张口就说出一番让种凝烟听得目瞪口呆的话来。
种凝烟难以置信的望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侍女,她真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说话的内容和口气几乎和凌云一模一样。疑惑道:“这些道理你是如何知晓的?”
侍女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姐,虽然我也和你一样,在京城的时候挺看不起凌云的;认为他是靠着文才而深得皇上的信任,但是经过那晚的战争后,我觉得他是真的有能力,文武双全。所以渐渐的关注他们,这些话都是他在和将士们说的,我觉得有道理,所以记了下来。”
种凝烟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差点儿以为换了人呢!”
侍女望着种凝烟,欲言又止。
种凝烟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虽然名义上我们上主仆,但是我一直将你当成闺中姐妹一样看待,你还不明白么?”
侍女激动的道:“谢谢小姐。小姐啊!我有一些话老早就想说了,只是不敢说出来。”当她看到种凝烟鼓励的眼神,于是接道:“小姐,我知道作为奴婢,有些话是不应该说的,但是现在却非说不可了。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凌云是一个真正的人才么?老爷都对他加以赞赏,可是你却处处与他为敌,以老爷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京城之时,你那么对待凌云,他都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我觉得小姐太苛刻了,至少对凌云是这样。”
种凝烟脸现尴尬之色,低语道:“回想起来,我都感觉悔之莫及,如若当时不那么任性,也许……”也许什么,她没有话;而侍女也没有问,她知道以小姐的心高气傲,能够认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种凝烟与侍女说了一番话,感触良多,由她推及天龙营的士兵,如果他们天龙营上下一心,形成一体,那么命令下来也是如臂使指、所向无敌,再看看自己,受一些贵族子弟肘制良多,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自己所面临的不只是大理的压力,更多是来源于内部,想了一会儿,心下极端烦恼,默默的回归营帐。
…………
经过几日行军,大宋的士兵戒备数日,那一夜血腥的教训似乎被他们遗忘,这也怪不了他们,因为大理的路太难走了,几日下来,岂是一个累字了得?除了几队士兵进行例行的巡逻,别的士兵早早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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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山更幽,风声、树声……猛兽的啸声,将夜的宁静尽显无遗。
一个百人队在军营外巡逻,一丝不苟,突然一人道:“兄弟们,你们说此番大战我们会不会能够取胜啊!”
“取胜?我看很难,听说凌将军受人排挤,已经无奈的离开了大营。除了凌将军,还有谁能保证兄弟们不会丧生?”一人接道。
“就是,现在留下来的将军都是一些废物,他们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考虑到士兵们的安全,依我看,如果敌军前来,跑得最快的恐怕就是这些将军了。”一人语下无不讽刺。
“唉!当初如果能进天龙营就好了,在京城的时候我还庆幸自己不是魔鬼将军的手下,现在我好羡慕天龙营的兄弟,战斗力强不说,更重要的是凌将军爱兵如子,与兄弟们打成一团。这样的好将军为什么不让我们碰到呢?”一人极端奥恼,语下满是遗憾之气。
一人道:“兄弟们,且别埋怨了,我们还是认真的巡逻吧!数万兄弟的安危都交到我们手中呢!如果出了差错,我们如何向兄弟们交待?”
“言之有理,再过一个时辰就换岗了,我们……啊!”话未说完,凄厉之声响彻夜空。
众人吓了一跳,再见到一支利箭穿透那位兄弟的咽喉,众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叫道:“敌袭!”
一时箭如雨下,凄惨之声响彻云宵,杀声震天。睡梦中的大宋士兵忙不迭的爬起,冲出帐外,只见外面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断撞击着自己的视听。
此时,种凝烟刚刚躺下,听闻喊杀声,知道大事不妙,飞快的穿戴整齐,骑上宝马,直冲向大帐,见到敌人就刺,一把亮银枪上下翻飞,朵朵梨花在火光下爆击开来,所触之下挡者立亡。她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在敌人袭击下丧生,芳心焦急异常,夜色弥漫,她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敌人。
于是骑着战马四下冲击,希望将士兵组织起来,而宋军经过前次的袭击,倒也不像第一次那般惊慌失措,慌乱过后,缓缓组织起来抗争,他们知道战场的残酷性,只有自己奋力搏击才有生的希望。一时间,无论敌我双方都杀成一团,杀声震天,不断的有人有杀人或者被人杀。
高升泰于远处掠阵,见大理的士兵如虎入羊圈,所到之处尸体翻飞,心下暗道:“小云儿,你的天龙营虽然厉害;但是我众你寡,等我收拾好种凝烟,看你如何以区区一万士兵相抗我大理数万大军。唉!小云儿啊小云儿,你是给高爷爷出了一道难题啊!如果我让你,是对你的不尊重,可是我又如何才能让你轻松取胜呢?”
一位雄态英发的将军打破了高升泰的思绪,只听他沉声道:“侯爷,宋军已经连成一片,我们的兄弟遇到了阻击,伤亡不断增加。下命令吧!”
高升泰凝目一看,可不是吗?此时,战场上已经完全形成交织形态,宋兵已经开始组织了有力的抵抗,渐渐的改变了一面倒的局面。心下赞叹,宋军能够在不利的情况下组织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沉声道:“大理铁骑,冲锋!”
随着冲锋的号角响起,“杀啊!”震天的吼叫声中排山倒海的向宋军杀去。大理铁骑的骑兵是大理士兵中精锐中的精锐,同时也是高君侯多年训练出来的成果,人数不多,只有两万,他为了能赢得一场漂亮的大战,好早日达成凌云的要求,所以此次不惜血本,将他们都带上阵来,大理铁骑自幼即在马背上长大。早到达到了人马合一,人马相通的骑兵最高境界,战马早已训的娴熟,行军一点不乱,只见两万骑兵手执长枪,如潮水一般冲击而去,所向披靡,像上古凶兽一般将一组组宋兵给吞没。
“天,铁骑,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在山地自由行走?”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精锐骑兵,种凝烟发自内心的惶恐。她万万没有想到,大理马是天下闻名的战马,无论是速度和冲击力都不亚于大宛马,而且大理的马自幼就在山地长大,这不是一般的战马可以比拟的。
种凝烟手足冰冷,不过她毕竟自幼跟随种师道一起上阵的,惊而不乱。娇声道:“长枪兵!快支援前军,前军止前收缩,诸将随我迎战!”
此地,宋兵前营已经完全沦陷,后军已经准备妥当,随着种凝烟的命令,手握长枪,冲击而去。而种凝烟早已奋力冲击,赶在士兵之前,不要命般冲杀而去。将是兵之魂,士兵们见元帅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都如此勇猛,一时间倍受鼓舞,个个热血沸腾,浑然不顾前面就是刀山火海。
两万大理铁骑,经过首轮攻击后,见一队队长枪兵冲锋而至,纷纷停下马头,在领军大将的一声令下,挂掉兵器,挽弓搭箭,一时间满天箭雨,仿佛蝗灾时过境的蝗虫般朝宋朝后军方阵铺了过来。在密集的箭雨下缺乏刀盾兵的有效保护,不管是骑兵还是长枪兵,在射程内躲避也是枉然,只一轮齐射,宋军就有近千人中箭倒地,身负重伤而被自家兄弟压踩而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大理铁骑凭着闪电般的速度,可怕的攻击爆发力,只一刹那间便摧枯拉朽般地插入宋军后军军阵内。在一番箭雨下,宋兵微弱的防御被一一撕破,根本结不起有效的反突袭阵,反冲击更无从说起。望着满天尘屑,种凝烟心在滴血,宋军怕是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敌人会将骑兵拉来,而且如此精悍,两万骑兵根本不是自己的长枪军所能抵抗的。
大理铁骑仿佛一把尖锥刺进宋军方阵,来回冲杀,相互配合,一触即走,绝不和大军缠斗,灵活多变,战力超强人数又占优势的大理骑兵要走,宋军根本无力阻挡。
一阵冲杀使宋军前不顾后,左不顾右各自为战。大部分中军一直被压制在狭小的地方里,大理铁骑根本不用瞄准,一箭或者一枪下去,肯定有人死亡或者失去战略,而宋军则自相拥挤,无法展开,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高升泰犀利的眼神俯瞰着整个战场,快要崩溃了吗?让我在往这热油锅里倒一盆冷水吧!右手一扬,悠长凄凉的号声响遍了四野,仿佛是宋军的哀号声。悍不畏死的大理战士挥舞着长刀,不要命的冲了下来,全然不顾宋军的长枪阵,有连人带马均被射马刺猬,临死仍不放弃向前迈进的战士,有主人被射下,在战场上仰天悲鸣的战马。
种凝烟泪流满面,见无数年轻的生命在自己身边倒下,早已肝肠寸断。咬破唇角,拭去眼泪,她知道自己的大军是完了。于是指挥着仅有的士兵慢慢后撒,看着如凶兽般的大理大军,心下一叹,她知道战争的残酷,只有先退回巴蜀再图后策了,此刻,她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凌云身上,希望他的策略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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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伏击战,剑定大理
更新时间2009…5…12 21:15:23 字数:7444
漆黑的夜空越来越重,密云更低了,而黎明也快到了,但是宋朝大军已经完了,许多年轻的生命在此化为尘土,可历史却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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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滚滚,浓云低压。大战过后,使原本美丽平静的原野尸积如山,一片狼籍残破,重伤者的哀号声、战马惊惧声,组成一曲战场上的悲歌。
高升泰望着前方浑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