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侵袭,如今的情况却不同,我的身边又冒出一个姑娘,重要的是现在不会无所事事了。
饮却几杯酒之后,我们就想一块儿挤在一张躺椅上。虽然我们在黑暗中流着汗,不过一切却似乎进行得相当完美,我们总是像这样开始,无论什么我们都能经受得住。我们就像这样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地过了好一会儿,彼此在紧密的贴附中得到放松。
接着她身体开始扭动起来了,我给她倒了一杯酒,让她平静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能够把一棵树连根拔起似的:“我想知道是不是自己还能再站起来。”她说。
“不要这样想,别说傻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要撒尿……”她打断我说。
我把手伸进她的裤衩,抚摸着她的双臀。她的屁股简直太美妙了,一股汗水从她的腰上流下来,她的皮肤像婴儿的脸一样柔软。我什么都不去想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天哪!”她喊道,“别压在我的膀胱上!”
然而,她还是把一条腿伸到我的身上,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死死地钩住我的体恤衫。
“我想告诉你,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如果有可能,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她用一种很平常的口吻讲这番话,似乎她只是在对一双鞋子的颜色,或者天花板上一幅脱落的壁画,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用一种轻佻的口气说:“那好吧……在我看来这完全有可能,应该会很顺利的。你瞧,我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我的生活一点都不复杂,我有一个木板屋,和一份不太忙的工作。总之,我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她的身体蜷曲着,与我贴得更紧了,很快我们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虽然天气很热,却丝毫没有厌烦。她在低吟声中噬咬着我的耳朵。
“我有信心,”她低声说,“我们还很年轻,你和我可以共渡难关,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我们长时间地拥吻着。如果想彻底弄明白一个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恐怕是永无止境的。我不想刻意地去解读,只想在黑暗中拥抱着她,只要她的膀胱还能坚持住,我会继续爱抚她的双臀。
一连几天,我们都飘忽在一种五彩斑斓的梦中。两个人形影不离,生活变得异常简单。本来我还有一些洗手槽和抽水马桶的修理活儿,另外还有一个多功能的炉灶需要修理,但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贝蒂帮我把路边的枯枝和纸屑捡起来,然后把过道上的垃圾箱清理干净。下午我们便可以慵懒地呆在阳台上,在没有上床Zuo爱,或是搬出一本菜谱,去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时,我们就疯狂地转动着收音机的旋钮,或者谈论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我把躺椅推到荫凉处,这样她就可以在太阳底下炫耀头上的发辫了。当我看见有人走过来时,就扔给她一条毛巾;当讨厌的家伙走开时,我再取回毛巾,重新坐在躺椅上观赏。我发现,为了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只需瞅她十几秒钟就够了。这办法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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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她摇晃着身子跳起来,尖叫道:“噢,该死的!这不是真的!”
“贝蒂,你究竟怎么啦?”
“上帝啊!我的体重又增加了一公斤!我敢肯定……”
“你不是睡昏了头吧,我相信这决不会是真的。”
她一言不发,这件事把我彻底惊呆了。不过到了中午,当我面对着自己碗里那只切成两半儿的西红柿时,才逐渐恢复过来。除了一只西红柿,就别无所有了。我什么话都没说,若无其事地吃东西。离开桌子的时候,身体很舒服,甚至感觉不到一卡路里的热量落在地面上,接下来我们把床单抛到一边,为自己奉上一顿最美妙的床第盛宴,此刻外面的阳光鼓噪着,猛烈地敲打在蟋蟀身上。
之后,我醒了,径直奔向冰箱。生活总会不时地为你带来绝对完美的时刻,而且你被遮盖在天堂的尘埃中。我感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仿佛抵达一个意识的高度敏感阶段。我面带微笑,抓起三个鸡蛋,将它们扼杀在碗里。
37°2(5)
“你在干什么呢?”贝蒂问。
我正忙着四处寻找面粉。
“我从来没对你讲过,这辈子我只有一回真的赚钱,是去卖绉纱。那时我在海边的一个小市场里,人们手里攥着钞票在太阳底下排队。是的,当时所有的人都这样。不过我伪造了更多美妙绝伦的绉纱,从周围150公里凡是能跑到的地方捞到不少钱,后来事情败露了。该死的,我想说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
“噢,求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干这些的……”
“嘿,你会取笑我吗?别让我一个人吃东西,不要让我自己呆在这儿……”
“不,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你别烦我了……我不想吃东西。”
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觉得自己仿佛碰到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墙上。眼看着鸡蛋一个个滑进碗中,又慢慢地倒进炒锅里,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我重新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刷洗着碗碟,不再自讨没趣了。她吸着一支烟,眼睛仰望着天花板。
我在阳台上修理洗衣机的电机,度过了下午的剩余时光。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仍然在埋头看一本书。我起身去烧一锅开水,然后往锅里撒一把盐,拆开一包细面条,接着重新回到阳台上。我蹲在她的跟前。
“贝蒂,你没事吧……”
“嗯,”她说,“我很好。”
我又站起来,两手交叉着放在脑后,眼睛扫视着地平线,天空泛起一片桔红色,无边无际,向我们预示着明天会有一场大风。我心想,到底是哪个蠢货把洗衣机弄坏了呢。
我又回到她身旁,弯下身来,伸出一根手指,焦虑地掠过她的脸颊。
“我发现你的表情很奇怪……”
她用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我,这种表情以前就让我感到不安了。她用一个胳膊肘支撑着站起来。
“也许你认识很多姑娘,如果她们生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没有工作,身无分文,当她们失意的时候,脸上还会露出微笑吗?”
“妈的,如果你有一份工作,或者在银行里存一点儿钱,对我们来说,这又能改变什么呢?为什么你总是为这样的事心生烦恼呢?”
“不仅如此,最糟糕的是,这样呆下去我会发胖的!我真想毁掉这个鬼地方!”
“你在唠叨什么呢?是什么让你如此厌恶,这个地方吗?你难道没发现到处都一样吗?你不明白有些东西在改变?”
“那又怎样呢?也许比不毛之地好多了!”
我瞥了一眼玫瑰色的天空,点了点头。我慢慢地挺直了身子。
“好吧,”我说,“你看我们到城里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丝微笑,就好像原子弹爆炸一样,我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暖流向我涌来。
“太棒了!没什么比出去散步更能改变情绪的了。等我一会儿,我去换条裙子!”
她飞快地冲进木板屋。
“除了裙子就没有别的了?”我问。
“有时候我在问自己,你是否还能想到别的什么东西呢。”
我走回屋里把平底锅下面的煤气关掉,贝蒂在镜子前打扮着。她向我打了个飞眼。我有一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脱离险境的感觉。
我们开着贝蒂的那辆破车,一辆非常耗油的红色大众牌汽车,然后把汽车停在市中心,汽车的一侧轮子斜靠在便道上。
我们来到比萨饼店,找了个座位,刚坐下还没五分钟,就见到一个金发女郎走进餐厅,贝蒂一下子从我身边跳起来。
“嘿!这是索妮亚!嘿,索妮亚……嘿,到这儿来!”
这个姑娘向我们的餐桌走来,在她的身后有个男人连忙躲闪着以免跌倒。两个姑娘互相拥抱着,这家伙突然摔倒在我面前。两个久别重逢的姑娘显得异常兴奋,她们手牵着手。随后,她们互相做了介绍,在我低头去看菜单的时候,那个家伙嘴里嘟囔起来。
“上帝啊,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看上去很精神啊!”贝蒂说。
“亲爱的,你也一样……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
“每人各来一份比萨饼吗?”我问。
当女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那家伙突然来精神了。他抓住服务员的胳膊,接着把一张钞票塞进她的手中。
“这张桌上的香槟酒要多久才能送来?”他问。
女服务员瞥了一眼钞票,没有表示拒绝。
“最多不超过五秒钟吧。”她说。
“这还差不多。”
索妮亚瞟了他一眼,接着他咬紧了嘴唇。
“噢,我的宝贝儿,你真了不起!”她说。
几瓶酒喝下去,我完全认同了她的说法。那家伙开始向我们讲述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是如何依靠咖啡馆发迹的。
“我的电话每天响个不停,与此同时财源滚滚来。你知道,必须谨慎行事,一直坚持到最后关头,然后迅速转卖出去。每时每刻,你都要让你的钱翻本儿,要不就会陷入无底的深渊……”
我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这种事令我很着迷。这些涉及到金钱的真实表白,不过是酒精作用在他身上的结果。他不时地打几个饱嗝,我吸着他递给我的劣质雪茄,然后不停地把酒杯斟满。姑娘们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37°2(6)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接着说,“你看过那部电影吗,后来当那些人开着汽车向悬崖边上冲去的时候,在最后关头他们起死回生了……你能想象出他们的感觉是怎样的吗?”
“很难想得出。”我说。
“好吧,我的情况就像这样,不过还要曲折得多!”“在关键时刻你跳出来了?”我问。
“是的,我想我是在最后关头跳出来了。之后,我彻底垮掉了,接下来我睡了三天三夜。”
索妮亚用手去抚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