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唯明在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实话,以他坚毅如刚的心志和精神的凝实,也只是在那么一瞬间保持住了冷静和清醒,在知道,以武尊龙信之能,探索这紫晶玄铁的世界也是采取稳打稳扎,逐步进入的方式。 而上官唯明以全力一掌击在这紫晶玄铁之上,他一下进入的实在是太深了。 能够保持一瞬间的冷静和清醒,已经实属难得。
在那一瞬间,上官唯明意识到其中地危险性,于是他断然决然的采取了强行运动封闭自己地精神、功力和意念的方式。
一个人被毒蛇咬了手掌,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挤出毒血,寻找解毒的药物敷在伤口之上,最好再内服守本固元之药加以治疗。 这是最好最稳妥的治疗蛇毒的方法,但这也是最慢的治疗方法。
而最快地方法就是拔出利刃,一刀把手腕砍断,避免被蛇毒循臂而上,攻入心脏,陷入必死之境,这正是所谓的‘毒蛇啮手,壮士断腕’。 虽然解决了蛇毒的问题,却也要承受断腕的痛苦,但无疑,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上官唯明采取强行运功封闭自己精神、功力和意念的方式,就和那毅然决然选择断腕保命的壮士一般,他利用那一瞬间的清醒。 逆行功力,把自己左肩、左臂、左手地经脉尽数震断,希望以此来避免自己的精神陷入紫晶玄铁的世界之中。
虽然他采取的手段果决毅然,就如那断腕的一刀,挥砍而下没有丝毫犹豫,但他还是小窥了紫晶玄铁世界的强大,他地精神还是因此而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就是那一瞬间的恍惚,使他在清醒过来之时,不但发现左手臂的血肉仿佛被吸食了一般。 已经全废。 更感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并不是因为已经有三柄长剑刺透了他的身躯,而使他感到心疼难忍的。 是因为就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云素清垂死的容颜,两个人的身子被长剑相连,他能感觉到云素清地鲜血和自己地鲜血交溶的声音,还有云素清那眼角眉梢浓得化不开地爱恋之情。
上官唯明想仰天怒吼,想借此来表达他的无比伤心和滔天恨意,但他发现他发不出喊叫声,他的伤心、他的愤怒、他充满杀戮、毁灭的喊叫竟然也被紫晶玄铁给吸食了,使他站在那里就如一株在风中颤抖的树。
由于上官唯明刚才采取的强行封闭自我精神、功力和意念的方式,紫晶玄铁的世界因为上官唯明强大的精神、功力、意念的侵入,竟然发生了重大改变。
随着上官唯明全力扔出玄光刀,击杀钟抚流之时,他忽然想出了一条或许可能成功的脱身计策。
这条计策跟他随即用右手握住的紫晶玄铁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因为钟抚流的死,使他忽然意识到这块紫晶玄铁竟然储存着他刚才全力一击的真力内气。
也就是说,刚才随着他逆运功力,把手臂的经脉震断,他所发出的那全力一击的真力内气竟然没有散落,都储存在紫晶玄铁之中,难怪钟抚流在触摸紫晶玄铁之时,竟然会受到了意想不到的重击,而被自己轻易斩杀。
只是,这个计策到底是否可行,完全是在上官唯明的猜测之中,因为根本就没有实验求证的机会,如果不可行的话,或者和意料中有些偏差,上官唯明就会因此而白白送命。
当时上官唯明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斩杀这些冲上观澜峰的黑白两道武林人士,以他现在残余的功力,而且那三柄长剑虽然把他身体刺透,但因为云素清的遮挡,并没有刺中要离,所以再杀三四名武道强横之辈还是可能的,只是最终必定力尽神疲,难逃一死,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第二种方法就是,施行刚才想出来的脱身之计,不过这个脱身之计就算是成功了,最终的结局也是难逃一死,不过,如果一切都在上官唯明意料之中的话,也许能够顺利杀死让他陷入今日之境地的、出卖了他的上官复伦。
杀死自己地亲生儿子。
上官唯明在一瞬间便决定实施第二种方法,他之所以选择采取这种没有丝毫把握的方法。 是因为在这一刻,他对上官复伦的痛恨固然是一方面,而上官唯明考虑更多的却是,上官复伦对家族、对上官青思、对宝通钱庄的危害性也是显而易见的,是此刻上官唯明的心目中,最大地那颗毒瘤。
上官唯明握着紫晶玄铁,环抱着云素清从观澜峰跳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天上的飞鹰,拥抱着云素清在天地之间飞翔。 云素清地尸体在慢慢变冷,但上官唯明觉的,云素清并没有死,她仍然如往常那样,温言浅笑的跟随着自己,那怕是到九幽地狱也毫无怨言。
当穿过云海,光线开始变得暗了下来。上官唯明估计站在峰顶的人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他运足残余功力,向手中握着的紫晶玄铁发出全力一击。
这是上官唯明想出的脱身之计中最为关健的一部分,能否成功完全在此一举。
紫晶玄铁果然如上官唯明所料地传来了巨大的反震之力,那股力量的强大,就如他自己猛的给了自己全力一掌,虽然有所预备,并运功相抗。 但上官唯明还是不由眼冒金星,口喷鲜血。
不过上官唯明笔直下堕的身形到是因为这忽然出现的反震之力产生了偏移,而向崖壁的内侧飘去,只是上官唯明抱着云素清下堕的力量是何等地快速和强大,形成一条斜线向下的飘移线,在快要落入沼泽之时。 从上官唯明后背突出的剑尖才把他钉在了崖壁之上,背后传来的猛烈的撞击,上官唯明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他甚至听到了骨折断裂的声响。
那三柄长剑随着这次撞击,在上官唯明地身体狠狠搅动着,剑创也变大了许多,本来他用真气闭住的穴道此刻也控制不住了,鲜血顺着崖壁缓缓流淌而下,上官唯明的内力真气已经完全用完,他现在就如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 随着鲜血的流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从观澜峰跳下。 身体所带的飓风把云素清的长发都给弄乱了,上官唯明小心翼翼为云素清梳理着。 此时面对沼泽,眼前幽暗如鬼域,随着长发的理顺,云素清雪白的容颜仿佛是黑暗中地一个发光体。
“素清,我猜测复伦那小子就在附近,说不定他还亲眼目睹了我抱着你跳入了万丈深渊地这一幕呢,只是,以复伦那小子的猜疑性格,定会驾驶那艘皮筏来探看我是否真地已经死了,是否真得已经沉入了这连鹅毛都不能上浮的沼泽之中,到时,我就抱着你跳下去,把这小子驾驶的皮筏掀翻,让复伦那小子给你我陪葬。 ”
上官唯明瞅着云素清,冷寒的双眸流露着深情,但他嘴角的笑意却阴冷如这沼泽之间飘逸冷风:“素清,你可愿意猜一猜,我这条老命能否坚持到复伦那小子的到来的那一刻。 ”
让上官唯明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趁着皮筏来到这沼泽之中的竟然是上官青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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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官青思讲述完是如何来到这里,并找到皮筏的经过,上官唯明不由闭目苦笑,不知这一切是否是天意使然,让上官复伦逃过一劫,不过却也让自己在临死之前,见到了心爱的女儿一面。
“你们回去的时候,从沼泽的另外一个出口走,不要担心十一郎,只要你们不出现,十一郎会藏得很稳妥得。 ”
“老爹,你说什么啊?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你下来啊,让我为你把伤口包扎起来,你流了好多的血呢!”
上官青思气急败坏得喊叫道,她从上官唯明的虚弱无力的话语中,听出了某种不祥的预兆,这使上官青思觉得又是着急又是害怕。
“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回去?恐怕是不能了。 ”
上官唯明把目光投注到在沼泽之间,用力划着皮筏的三郎身上,虽然虚弱,但低沉的嗓音仍然有着杀伐决断不容置疑的强硬:“三郎,我知道。 我死后你会向听从我地命令一样,服从青思指挥的,你们十八名兄弟都是可以托之生死、完全信任的,可惜现在只剩下你和十一郎了。 ”
“现在我要向青思交代一些话,可这些话并不适合你听,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这和信任、不信任是没有关系的。 ”
上官青思停止了喊叫。 她不明所以的看看上官唯明又看看三郎,不知上官唯明忽然说出这番话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青思不明白并不表示三郎也不明白。 在火摺子暗淡之光的映照下,仍能感觉到他脸上泛过的一丝潮红,但三郎地神色却有着一种无比的坚毅和果断。
“老庄主,我们十八名兄弟都是您老人家从小抚养成人地,这条命是您老人家赐给的,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小姐她武道修为不强。 操舟恐怕划不出这沼泽之地,等一会我把大小姐送出沼泽之后,便当场自刎,决不敢泄漏出半句机密。 ”
“三郎,你想错了,你们护身十八卫士,各有各自的专长特点,你机智干练。 做事一贯是谋定而后动,是名极佳的参谋人材,可堪大用,而十一郎虽然排行十一,不过,在十八名护卫之中。 武道修为到是数一数二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还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全心全意的保护、帮助青思,并不希望你们做无谓地牺牲,只是我现在要告诉青思的事情,事关机密,你听见了对你并无好处。 ”
上官唯明话语声虽然虚弱,但在说到‘听见了’三个字时却故意加重了一丝语气,上官青思还是一头雾气。 但三郎已经明白过来了其中的含义。 只见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掌。 运足功力,击在了自己耳轮之上,随着这一掌的击落,鲜血从三郎的两个耳洞中同时流出,三郎在这一掌之后已经变成了聋子。
“老爹,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上官青思情急的喊叫道,她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诡迷而怪异,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青思,不要叫了,慢慢你就会明白地,我有些事情现在要跟你交待一下,你要好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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