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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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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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椒和李敢却没有兄长地避忌。两人兴致一起。拉着陈珏几人不放。非要行几个酒令劝酒罚酒。口中笑话不断。孔安国皱着眉头就要反对。陈珏忙伸手拦下他。平静地微笑道:“饮酒若不能尽兴。还喝来作甚?今日行个觞令也好。”

李敢听得陈珏同意。立马携着酒缠上规规矩矩地孔安国。追着他不放。逼得孔安国满脸通红。道:“我午后还有太学地教授安排。万不可喝多了……”

李敢哈哈道:“这不成。前两日我侄子还来信跟我说。就因为你他课业之外还得多背一部《尚书》。千万学子在那看着。今日我万不能轻饶你。”

孔安国苦笑道:“你真真强词夺理。”

李敢嘿嘿一笑。仍然不住地劝酒。自从孔壁藏书名扬天下。孔安国地名气也火速上升。若不是年纪尚轻。他在儒生间地影响力多半已不逊董仲舒。

陈珏小酌了几口,眼见孔安国面红耳赤了,他才指了指角落里的器具,圆场笑道:“好了,你们若是要行酒令,那边有投壶,别看着我们孔博士不放。”

酒意渐浓,李家三人自去游戏,孔安国擦了一把汗凑到陈珏这。低声道:“子瑜。你怎么还有兴致玩乐?”

陈珏看着孔安国依旧清明的神态,微微一笑道:“何出此言?”

孔安国望了李当户一眼。叹道:“人说周阳侯田即日官迁太尉,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陈珏手一摊,笑道:“周阳侯在朝多年,又是天子血脉相连的舅舅,他就算真做了太尉,我又能有何想法?”

孔安国知道陈珏父子跟田交情不错,摇头道:“消息一出,长安地老儒生们几乎弹冠相庆,盖因周阳侯读好儒术,自认是儒家弟子,他们只当有好处可得。”顿了顿,孔安国恳切地道:“然周阳侯其人,我万万不相信他能真正弘扬先祖儒学,就看这消息你还是从旁人那里知道的,你也不能放心他。”

若是天子对田提及升迁之事,田却隐瞒陈珏父子,只告知王信等人,难免引人猜测连连。

陈珏看出孔安国的关切之意,心中不由地一热,他和孔安国一道灌下一盏酒,笑道:“这件事还远着呢,你我现在考虑它做什么?倒是有件事我想问问,金仲那孩子怎么样了?”

提及太学里天子的那位便宜外甥,孔安国神色有些古怪,金仲可不是熟读经典的好弟子,孔安国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金仲只好术数机关之学,不修文史,若说是从人品来看,他也不骄不傲,还是个好学生。”

陈珏唔了一声,不由有些好奇金仲得知田的消息之后会有何感想,那毕竟也是他的舅舅。刘彻提拔田的事全在他意料之中,但三家外戚一台戏,往后的日子地确够热闹了。

又几盏酒下去,李家兄弟那边的气氛越来越火爆而融洽,李当户回首叹道:“若说投壶,子瑜才当真厉害,几乎着着不落空。”

李敢起哄着要陈珏献艺,陈珏笑着走过去,抽出一支矢信手丢了过去,箭矢稳稳当当地落在广腹的投壶里,搏得在场几人地阵阵喝彩。阅了几封文书,觉得乏了便拿起浸了清水的丝啪擦汗,直到陈珏走进门来,他抬首看了看陈珏才笑道;“从外头过来的?”

陈珏点点头,依礼请了安,这才坐到陈午对面,微笑着开口说道:“今日我在悦来请了几个朋友,李当户说天子又有扩充羽林营的意思。”

听得陈珏把宴上的情形说了一遍,陈午神色一动,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苦笑道:“田做太尉的事恐怕也是真的……天子他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就这几年都等不了吗?”

陈珏端起侍女才送上的解酒凉茶,连喝了几口才道:“今年春时日食,窦丞相本应退位家居,结果太皇太后悄无声息地用霹雳手段抓出衡山王替罪,从那时起天子就忍不住了。”

陈午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从旁劝慰过天子了吗?”

陈珏静静地摇了摇头,自从太子刘睿出生后,刘彻越来越有主意了,他居中掌握所有朝臣的本领正往炉火纯青而去,再不像从前那样事事问于陈珏。既然刘彻没有事先问过陈珏,陈珏当然不好贸然上前拦阻。

旁人不知道,陈珏却清楚刘彻觊觎兵权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当年奉命狙杀淮南王一行,那时刘彻就已经能调动部分精锐人马,何况今时今日,刘彻一门心思地想拿稳兵权。

陈珏神色中闪过一丝古怪,道:“为相前迁为太尉,这一招不是天子首创,从前先皇驾崩、刘舍做丞相时,太皇太后急于掌握朝局,魏其侯就是以太尉之身权倾朝野,大体上架空了丞相地权力,如今陛下让田做太尉,太皇太后岂会不加警惕?”

陈午和陈珏相视一眼,不觉齐齐地一叹,刘彻近年来羽翼丰满,内有太子无愧于宗庙,外处政事从来无愧于社稷,这样的天子,就是窦太后也只能借势牵制。

陈珏轻吁了一口气,话题一转笑道:“我才听说时心中倒是好奇,王重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天子没有亲自公开前,什么周阳侯什么太尉都应当保密,否则田定要倒霉,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警醒?”

“哦?”陈午哈哈一笑,道:“你查访出来了?”

“差不多。”陈珏微微颔首,若他猜测无错,王重这次是有意陷害田。

王重一贯不得刘彻重用,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田近日时常对王信礼数不周,又经常拜访王重苦苦追求过的刘陵,两相合一之下,王重做出点什么举动也正常。

陈珏想着想着,忽地轻轻道:“田的事,那是天子和太皇太后之间的角力,阿父也做不了什么主,眼下我们关键的是芷晴带给我的一个消息。”

芷晴一贯只在后宫中陪伴阿娇,但阿娇母子女三人近来吃得好睡得香,陈午是知道地,他不觉讶道:“芷晴,她能带给你何事?”

陈珏手指扣了扣几案,眯了眯眼道:“阿父可知,王美人因为不知经营人脉,她们母子过去几个月在宫中时常受人暗算?”

陈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她们的事跟我们陈家有何干系?”

陈珏身体微微向前倾,打了个手势道:“二皇子刘佐之母王美人暴毙,眼下刘佐是个无母的皇子,芷晴猜测,陛下兴许有意把那位未来的藩王交给阿姊抚养!”

端茶待喝的陈午差一点被呛住了,好一会才皱眉道:“这烫手山芋,怎么就跟你姊姊拉上关系了?”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94 人长成
陈珏父子对宫中那位病死的王美人所知不多。别说陈午向来不会关心后宫的女人。就是陈珏经常出入未央宫。也从来未跟这个皇子之母说过一句话。除去一些皇后必须的礼仪上的往来。阿娇和王美人几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热的天。椒房殿殿门大敞。当值的宫人强打着精神在阴凉处候命。清凉的殿内。几案上摆着一盆经冰镇过的去暑果浆。白气缭绕。外延上爬满了滴滴水珠。

芷晴拉起刘说笑着。绮罗在一边给刘嫖打扇。阿娇眉头微蹙。右手轻拍着榻上翻滚的刘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真不让人省心。”

王美人死在后宫的争斗里。刘嫖原本乐见其成。但见了阿娇在那烦恼。一阵恼怒立马冲进刘嫖的脑海。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道:“娇娇才没有责任给她养孩子。太子和阿还要人照顾。娇娇还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了下一个。哪有工夫管那个小崽子?”

阿娇听了眉一皱。道:“阿母。刘佐毕竟是彻儿的儿子。不是小崽子。”

刘嫖最看不惯阿娇委曲求全。还要说话。芷晴连忙放刘出去玩。口中笑道:“好了好了。姊姊还是应当先处置好眼下的事情。太医监那边传来消息。王美人之死可能与中毒有关。皇后娘娘要不要追查到底?”阿娇养尊处优多年。久在椒房殿身上自有一股威势。她轻哼一声道:“当然要查。那些人今日敢害皇子之母。明日就敢来谋算我们。我又怎么能放那人在宫里?”

刘嫖忽的一笑。轻声道:“娇娇。阿母教你。你是后宫之主。这一番查访下来完全可以大有收获。说不准就能在那些人的哪处宫殿里寻出巫蛊之物。这中间的因果都是你说了算。明白吗?”

阿娇听着一怔。旋即失声道:“巫蛊?这是要出人命的啊?”

说话间。阿娇看了芷晴一眼。道:“我们不是早就排查好。阴害王美人的人就在李、张、周三人之间吗。为何还要牵连他人?”

刘嫖轻嗨了一声。耐心的道:“娇娇。你太单纯了。这汉宫几十载以来。因巫蛊获罪的有几人不是冤枉?”

任刘嫖怎么说。阿娇仍是摇头不止。她虽然恨不的那些后宫女子离刘彻远远的。但这等一出手就是害人命的阴谋。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刘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心想当年陈珏特意在阿娇面前打杀楚服是白做了。芷晴见状笑嘻嘻的道:“阿母不必挂心此事。阿娇姊姊贵为皇后。早就立于必败之的。哪用的着这般费心谋算他人?倒是阿娇姊姊。我在这跟你打赌。那些后宫女子善妒若此。真要举宫彻查。定能查出许多不冤的人来。你只管稳坐椒房殿就是。”

芷晴拉着阿娇的手。笑盈盈的相视而望。示意她不必把先前的事放在心上。阿娇虽有时因心性之故束手束脚。但若她不是这样的性格。芷晴也不会跟她这般要好。

刘嫖看着女儿和儿媳坐在一块跟亲姐妹似的。亦是一脸的欣慰。一时间把那些后宫中人全部抛向脑后。仔细一想。她也觉的阿娇既是皇后。就用不上从前王的那些下作手段。

除去后宫之事。三人就刘佐的抚养之事商量了一番。阿娇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忽的问道:“阿弟有主意么?”

刘嫖的目光跟阿娇一起落在芷晴身上。芷晴见状心中一笑。柔声道:“他说随姊姊的意思。怎么样都无所谓。”

阿娇轻呼出一口气。斟酌了一会才果断的道:“我才不管别人的孩子。过阵子等王美人的死因真相大白。我就在后宫寻个最贤惠的人照顾刘佐好了。”

外朝因田就任太尉传闻动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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