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你媳妇回来了?”有个老婆子两眼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大雷脸色一变,身形一顿,又似没听见般往回走去。
筱叶不满地盯了眼那老婆子,真要惹怒了花大雷那家伙,他为了顾及男人的自尊,极有可能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小雷见着她,不由分说一头栽进她怀里磨蹭,撒娇地喊娘喊个没停。
筱叶也就由着他巴着自己,嗯,他可是一张好筹码哩。那花大雷,说不定会看在儿子的份上,一时心软收留自己。
花大雷一回到家,就忙着处理猎物去了,也没理会她。
筱叶大喜,他万万不可能会开口留自己,而他没有赶自己出去,那已经代表她可以在这个家留下来。
“那个,小雷,你爹爹昨天为什么来追我?”筱叶将小雷拉到角落里,得意地问道。
小雷一张小脸尽是不满之情,扁嘴道:“哼,爹爹真是个坏人!我哭着求他好久,他也没答应去把娘追回来。还好他去找娘了,否则,我才不要理他!”
筱叶内心过意不去,安慰道:“小雷,你不该不理你爹爹。他是个好人,因为对娘有误会,所以爹爹就不理娘了。”
小雷满脸困惑,仍是愤愤不平,“那爹爹是小气!”
筱叶瞧着他的模样,被逗的哈哈大笑。那花大雷要是赶自己走,她就把他儿子拐走!呃,自己这德性,好像很恶毒哎……
为了让花大雷瞧见她在这个家的重要性,她忙张罗着准备午饭。小雷替她烧着火,小脸上满是幸福,眼巴巴地瞧着筱叶像只花蝴蝶般在厨房上下穿梭。
她果真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那花大雷不知道欣赏她,是他的损失!筱叶咬牙切齿将饭菜摆上桌,朝小雷眯眯笑道:“快喊你爹来吃饭。”
小雷屁颠屁颠出去了,远远地听见他将自己是一阵好夸。筱叶甚为满意,悄悄退回身子,垂首立在一旁一副小媳妇哀怨状。
花大雷高大的身子一进得厨房,就显得窄小的空间内氧气不足,筱叶被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花大雷径直坐下,筱叶狗腿十足满脸馅媚将米饭盛上。他眼皮都没抬,不是很情愿地接过碗。筱叶又‘慈祥’地招呼好小雷,这两老少爷们啊!筱叶以为花大雷会有礼地请自己也用餐,谁知他竟顾着自己吃了,鸟都没鸟她。
头先还顾及着保持淑女状,哀怨地立在一旁的筱叶火大了,气鼓鼓地坐下,自己招呼着自己。早饭都还没吃呢,傻瓜才会饿肚皮!
瞧他那德性,一点都不优雅!筱叶想起她的雨健,吃东西的模样都是很美很优雅,那才是万千女人心仪的对象啊!
筷子一慢,就夹不到肉!筱叶停止了做作的优雅,甩开膀子加入抢菜的行列。这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不过主要是她与小雷在饭桌上打打闹闹。花大雷不理会也不干涉他们,只是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午饭毕,筱叶殷勤地抢着收拾碗筷,花大雷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也就作罢,闷声闷气继续收拾猎物去了。
筱叶收拾完厨房,蹲在一旁闲闲地瞧他利落的刀法,开头还瞧的是津津有味,可是慢慢就觉得不对劲了。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哗地抱着肚子狂吐起来,血腥味迎面扑来。
她连滚带爬着出去,抱着屋外的树干继续吐的稀里哗啦。她不晕血,也不是个素食主义者,更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她也很喜欢吃肉,但愣觉着方才的场面太血腥太残忍!呕……
那狼肉打死她也是不吃的了!
眼不见为净,筱叶索性跟着小雷下菜地了。
回来时,好几块大片的狼肉挂在院中晒,还有狼皮。据小雷讲,过几日,他爹爹带着这风干了的盐渍狼肉及狼皮上集市,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筱叶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她满脸嫌弃地瞧着那花大雷,咋咋呼呼道:“快把衣衫脱下来,上面沾到血恶心死了!还有你的手,一定要洗干净啊!”
花大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冷冷道:“你不喜欢可以走!”
筱叶懊悔,真是拍到马腿了,哪能得罪他呢!于是她立马换上副馅媚的笑容,嗲嗲道:“劳烦您换下衣衫,我给您洗洗?”
筱叶有些洁癖,死缠烂打让花大雷换了身干将的衣衫不说,还强迫他洗了十几遍手,最后还不辞辛苦,挑了几担水将后院的地冲洗了好几遍才作罢。
花大雷暗自摇头,下次绝不在家处理那些猎物了。
卷一第九章:只有一床被子?
夜色沉沉,筱叶才发现了件尴尬异常的事
她对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暴喝,“为什么……为什么!”
花大雷脸露尴尬,小雷低垂着头,委屈道:里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床被子嘛。所以剩下的那床被子,大丁伯伯说昆龙弟弟刚好缺它,刚入冬的时候就被借走了。”
筱叶想一头撞死,怎么……有这般窝囊的一家人!什么东西都被温柔地抢走了,干脆自己衣服也别穿、饭也不要吃,尽白白给人家送去得了!
“不行,你现在就去给要回来!否则咱们晚上怎么睡?就一个被子!”还这么冷的天!筱叶放下话来,也不管人家花大雷有没答应让她住下来。
小雷童言无忌,“娘,要那被子做什么?爹爹、娘和我可以睡同一个被窝呀,再说了,要了被子,也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哦。”
筱叶懵了,也是,花大雷家就两个破黄泥巴房间,一间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另一间也才能睡人,还有一间便是随便用几块木板搭的厨房。所以说这男人家有多穷了,能不穷吗?啥能见的东西都被那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给美名其曰借走了,有借无还啊!难怪叶子会被气走,她也郁闷得抓狂!
花大雷搔着头皮,闷闷道:“晚上你和小雷睡,过两日我去集市卖得些闲钱,再去东村弹床棉花被。”
“家里东西可缺的多呢!”筱叶撇嘴,“那你又睡哪?”
花大雷拧眉瞧了眼她,转身出了房间。
哎,所以说,这古代的娱乐生活少的可怜,不能上网没有电视还米得书抬抬!筱叶坐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与小雷大眼瞪小眼。
说起这煤油灯,没用过的人可能不知道,一朵那么小昏暗的火花,竟腾腾冒起那么大的黑烟。看瞎眼不消说,次日早起摸摸,鼻孔里头都是灰黑灰黑的,呕死了!
小雷早被伺候着洗完脸洗干净脚,舒舒服服地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头感叹美好的人生。他花小雷打记事起,哪里有美丽的娘亲给抹脸搓脚的。不过也烦,这脸早上洗了晚上还得洗!哦还有,干嘛得天天烧热水洗脚?费那事干嘛!
不仅是他花小雷被娘亲抓着洗脸洗脚,就连他爹爹,也被下了死命令。
筱叶两手托着脸蛋,十分好笑地想着方才花大雷的模样。花大雷整张脸都红透了,两只大脚左挪右动不知放哪,尴尬异常。他死活都不肯当着她的面洗脚,吱吱唔唔地说他等会去用点凉水冲一把便好了。
筱叶灰常强悍地直接端盆热气腾腾的水放在他脚边,他却还是显得十分羞涩不肯洗。她烦了,一个大男人,平日里见着英猛阳刚,这会要他洗个脚,却扭扭捏捏似个娘们般。她一把将他按坐在竹椅上,不由分说便脱掉他的鞋子。
筱叶吃了一惊,那家伙这么冷的天竟然没穿袜子!饶是个大男人,一双脚也冻的通红发紫,冰冷的吓人。
他却不好意思了,闷闷地说他不怕冷。
筱叶没有奚落他,一个大男人,本就不大会安排家里的吃穿用度,没有老婆的男人可怜西西的。只是,令她着实郁闷的是,这个男人依着他又种田又打猎的,总该养的活他跟他儿子吧?可最后为何会落泊到如此境地?
她又要说那句话了: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以为此举是大方讲义气?其实是窝囊懦弱!再说白了就是蠢!自己的小家还没过好,还有心奉献给大家?
那啥,能不给他个‘凤凰’的定性?头疼,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愚孝的男人!他真要啥都听那婆婆的,那婆婆又喜欢鸡蛋里头挑骨头,没事给她找不自在,那她岂不过的很抑郁?哎,无怪乎那叶子要跑路了!
她现在习惯于找一个叶子离家的理由,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花大雷有些粗鲁地推开她,红着脸说他自己来就可以了。
筱叶呵呵笑出声,眼里尽是笑意,一个大男人却这般容易尴尬脸红?然不成平日里那般沉默不语冷脸对她不是扮酷,而是不知所措?
小雷满脸诧异,不满被她的忽视,拖长音撒娇道:在想什么?”
“睡吧……”筱叶慈爱地抚着他的头,瞧着那双酷似花大雷的眼睛,暗叹这双眼可长的真迷人。
小雷听话地缩进被窝,却又钻出头来,小脸尽是担忧之色,“娘,爹爹睡外头,没有床没有被子,会不会冻着?今晚好冷啊……”
筱叶心里有一闪念的内疚,真冻着他了咋办?可他成天里在荒郊野外露宿的,应该没事吧?
小雷见她不语,闷闷地睡了,显然还是很担心他爹爹。这家里,又不比野外还能烧堆火!他娘真狠心,不让爹爹睡床!
筱叶见小雷闭上眼睡了,翻出了件小雷穿小了的旧衣裳,在昏暗的灯光下将它改成了双袜子。粗布的,不像现代的袜子有弹性,但她想想,在上端袜口处,缝了两根细带子,穿好绑住了,倒也不会掉下来。况且,也多少比光脚暖和些。
费了些时辰,那小家伙早已熟睡。筱叶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也担心外头的人没被子盖,又光着脚,所以决定将缝好的袜子送出去。
煤油灯只能照亮几步远,她图省事也就没端出去。打开房门,就觉得外头这间储物室冷风往里头灌。她站在门口,低声唤了他,没有应答。犹豫良久,筱叶决定给睡着的他穿上袜子。明早他发现了,说不定感动的涕泪泗流,觉着家里有个女人的重要性,说不定还会求着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