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蒸肌’的方法,你们就每天要捱上六个时辰的痛苦,三个月后才能够死去!”
三名凶徒见于志敏露出这一手,无不大惊失色,深恐刚刚捡回的小命又要完蛋,其中一名彪形大汉忙道:“禀上小侠!那李钰是室女司东南总坛的副坛主,外号叫做玉面鸳鸯,因为她……”支吾地望王紫霜一眼。
王紫霜骂道:“说下去!你看我干吗?”
那凶徒只好接着道:“因为她一天离不开男人……”
王紫霜年纪还小,男女间的事懂得不多,还不觉得怎样。可是,阿璜阿琼却被这句话羞得粉脸通红到耳根,娇叱一声道:“谁要你说这个?”
那凶徒一惊,望了于志敏一眼,见他双目如雷,紧盯住自己的脸上,看不出是凶是吉,只好嚅嚅道:“其实那老婆子现在只能算是猴面鸳鸯了!”此话一出,逗得于志敏也好笑起来,那凶徒这才放心,接着道:“她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也能碎石成粉,尤其是轻功更是高强,身上背着三几百斤的东西,仍能够踏雪无痕,登萍渡水。刚才那位姑娘说她往西北走,这是对的,她的总坛就设在九龙场附近,论起来正是这里的西北,但是,那地方距离这里仍有千里之遥,决不是一天就能走得到。我猜她今天歇脚的地点必然在白发溪……”
王紫霜心急插嘴道:“往九龙场的路怎样走?”
那凶徒忙道:“从这里往白发溪,直朝西北,渡泸水,经过土司大坝、齐锡家、鸡皮马家、冕山、到了尧宁驿再问别人罢,因为小人未到过九龙场,对于那边的情形,也不大清楚!”
王紫霜见已无事可问,望着于志敏道:“走罢!还待怎的?”
于志敏答声“好!”正待毁去三个凶徒的武艺,另一名凶徒却叫一声“小侠!”于志敏不由得一愕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凶徒道:“小人还有一句话告诉小侠,就是这里往九龙场的路,有很多地方是无路可走的,只能依着方向上去,再则每一处歇脚的地方,都有我们教里的兄弟,还要小心才好!”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其余两名凶徒都同时怒视他一眼。
于志敏一看说话那凶徒,不过是三十多岁光景,面貌果然比其余两人和善些,再听他那口气,分明已存心脱离魔教,当下微笑道:“你叫做什么名字?将来回去好好做一个人罢!”
那人脸上流露着感激的神情道:“小人名字叫做骆时康,乃湖广茶陵人氏,参加赤身教已有十多年了,此次承蒙小侠赦免,自必从头改过做人,再世不妄入歧途了!”又要跪倒磕头。
于志敏忙道:“不必多礼!”双目朝其余两名凶徒一瞪,道:“本来待全部饶了你们,但又怕再恃那三手两脚到处害人,你们现在就交出武艺来罢!”跟着手指一伸,两名凶徒扑地就倒。于志敏治倒两名凶徒之后,朝着骆时康道:“他们两人已经变成两个平常的人了,你得招呼他们出这荒山,送他同家去!”
骆时康自然是唯唯答应。
于志敏处置妥当之后,心里比王紫霜还要着急,一提摔在地上的蛟角道:“我们走罢!”身影一晃,首先冲出洞口,接着一声长啸,已冲上了百十丈的高崖,却闻到一声马嘶,不由得愕然停步,又听到崖下王紫霜在崖下骂道:“你想死嘛!跑得这么快,连东西都不替我拿!”心里一怔,只得把蛟角放在马侧的雪地上,又纵身下崖。
王紫霜见于志敏来到,噘起小嘴埋怨道:“你怎么搞的?看我手上提看那些蛟肉,还要带她们两人,怎么能够上去?”
于志敏一看她手上,果然还提着那一大块蛟肉,不由得失笑道:“霜妹!你也是,为什么不把它放在马背上?”
王紫霜一横目道:“少废话!你替我把人带上去!”双脚一纵,迳自上了崖顶。
于志敏呆了呆,没奈何朝着璜琼二女道:“她把我叫得下来,她自己倒先走了,我把你们带上去罢!”把二女往胁下一夹,喝声“起!”双脚一瞪,几个起落之间,也就上了崖顶,把二女往王紫霜的面前一放道:“霜妹!我替你把人送来了!”
王紫霜裂开小嘴满意地一笑道:“交给我好了!”
于志敏笑道:“但是,我们怎样走法?你和我骑一匹马,让一匹出来给她两人骑?还有这血淋淋的蛟角、蛟爪、蛟肉,又应当怎样办?还有,妖婆李钰走的地方,连路也没有,这些马怎么走过去?”
这一问把王紫霜问得踌躇起来,沉吟良久,才对二女道:“本来想带你们跟着去,但是,我们还要急于赶程去救红姑,不如你们仍然回去跟闵丫头罢……”
二女听说要她们仍跟闵小玲,不禁珠泪涔涔而下,阿琼凄然道:“闵小姐对我们并不坏,红花婆婆近年来已改变了以前的性格,也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们实在不愿回去,宁负她十多年养育之恩,她也不能深怪我们……”
王紫霜奇道:“为什么?”
阿琼抽抽噎噎地道:“我就是死也要跟着姑娘,服侍你一辈子……”阿璜也接口照样说。
于志敏诧异道:“奇呀!跟我们有什么好处?”
那知于志敏不说还好,这一问,却把二女问得满脸惭羞,啐了一声,往王紫霜的身上挨靠着。
王紫霜看此情形,心里似乎明白多少,横了于志敏一眼嗔道:“大概又是你搞出来的事,还不替我走开!”
于志敏被她这样一轰,果然一个腾步就走。王紫霜见他真个要走,又扬声道:“等一会我还有话问你哩!”于志敏嘻嘻一笑,已经躲往一株大树的后面,不管她们三人的闲事闲非了。
过了一会,王紫霜又叫于志敏回来道:“这事果然是你搞起来的,我已经答应带她们在身边了,你得想个办法安顿她们,我知道你那鬼主意很多,要是想不出主意来,可当心我捶碎你的骨头!”
于志敏被王紫霜这一席话,说得如同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双美目望着王紫霜,也望望琼璜二女,诧道:“你们总说我搞起来的事,到底搞了什么事?我真是不明不白,你说清楚点,也待我……”
王紫霜叱断他的话头道:“少废话,你得想出办法!”
于志敏被她这一喝,果然把话缩回肚里,想了一想道:“办法倒是有一条,但是恐怕你又不依!”
王紫霜秀目往他脸上一瞪,叱道:“快说!”
于志敏心中一懔,缓缓道:“我们为了要加快赶上老妖婆,惟有让她两人骑马先往滇池和哥哥、蝉姐等人会合……”
话未说毕,王紫霜已泼浪鼓般摇头,连说“不好”。
于志敏只得柔声道:“霜妹!这个主意虽然是不好,但也惟有这一个主意可行,她们的功力虽然比不上我们,但已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敌,我可以用化颜丹改变她们的形貌,也不容易惹祸了!”
王紫霜听了,沉默一会,才“唔”一声道:“这样也罢!”立即对璜琼二女指点一阵,又叫于志敏拿几颗丹药给她们服用,拿化颜丹改换她们的肤色,让二女骑上赤骝踏月二驹,飞驰而去。
于王两人目送二女下山,然后提起蛟肉,说声:“走!”依着骆时康指示的方向,直奔西北。没有多久,就看面前一道滚滚的大河挡着,河的南岸却有不少人在围猎。王紫霜一皱眉头,嘟噜一句:“真讨厌!”
于志敏当然知道她这句话的真正意志。因为这条滤水,水势湍急,江岸广润,要想一纵而渡,绝不可能;要想施展轻功,踏波而过,未免惊世骇俗。而且不知此地距离白发溪有多远,万一因为运用绝艺渡江,引起赤身魔教党徒的注意,先发出暗号,使玉面鸳鸯有了准备,反为不好。但是,于志敏心机灵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忙道:“妹妹!我们先往上游走走,找人少的地方渡过去!”
王紫霜说一声“好!”两人又同时转往上游,走约十余里之后,王紫霜偶向北岸一望,却隐隐看到二三十里远的一座山峰上面,似乎有白光一闪,忙道:“敏哥!你看到山那边的白光么?”
于志敏道:“看是看到了,因为没看出是人、是兽,所以我没有说。”
王紫霜道:“管他是人是兽哩!我们渡河追去!”身形一飘,朝着滔滔的激流下落。于志敏只好随后跟去,一连几个起落,两人都飞渡这几百文广润的滤水,同时到达彼岸。
于志敏一上了江岸,就“哎呀”一声道:“不好!”
王紫霜一惊道:“你又看到什么了?”
于志敏道:“我说,这样追上去,如果远处那白光果然是那妖婆,则我们很容易被她发觉,万一她竟先下手为强,把红姑杀害了,我们岂不是要落个入宝山而空回?”
王紫霜见他这样说,一想,知道确也可虑;当下皱一皱眉头道:“依你说,应该怎么着?”
于志敏略一沉吟道:“照我的看法,好像往河的上游直走,然后包了过去,拦在那白光前面,如果它是人,相信无论如何也可以追得上……”一语未毕,江岸边不远一座树林里“扑扑”几声,飞起两只鸽子。
王紫霜说一声:“糟!”身形一动,就想破空追去。
于志敏忙低呼一声:“且慢!”紧握着她的左手。
王紫霜愕然道:“这两只鸽子多半是赤身魔教的传信鸽,为何不追上前去,把它抓了下来?”
于志敏笑道:“要抓它还不容易吗?只是既然有鸽飞出,则邻近处必有放鸽的人,说不定那放鸽子的人正躲在林里看我们的动静,此时敌暗我明,虽然不怕他,但万一被他漏网,使敌方有所准备,就不划算。所以,我们仍然要不显露形迹,先把人救了出来,然后和他们硬打……”
王紫霜吃吃笑道:“说了半天却说出歪理来!难道我们不追白鹄,就不露形迹?要是不露形迹,那末,敌人的伏桩为什么要放鸽子?”
于志敏笑道,“这就是你仅如其一,不知其二,仅知其常,不知其变——我敢说,以我俩身形迅速,躲在林里的敌人绝对看不到我们如何渡河的,所以,他放鸽子的原因,无非是看到这一带从来无人行走,忽然来了两人,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