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璜骂道:“臭蹄子越学越没样。我非叫你心服不可!”神秘地微微一笑,又道:“你一路跑来,可见到什么没有?”
阿琼被问得一愕,想了一想才道:“我没见!”
阿璜笑道:“是啊!但我见了很多东西哩!”
阿琼奇道。“你看到什么?”
阿璜吃吃笑道:“我见到多哩!云呀!树呀!藤花呀!茅草……”话没说完,阿琼已知上当,“噢!”一声扑上前来,往阿璜的身上就拧,嘴里还骂道:“亏你有脸做姐姐呢,一开口就是骗人!”阿璜忙道:“我不是骗你,实实在在我见了不少的东西,还没有说完就被你打岔了,叫我无从分辩哟!”
阿琼看到阿璜一脸正经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说假,也就停手道:“好!等你说完了,要是没有用处,我可真不饶你了!”
阿璜望着阿琼的脸上一阵,才笑道:“我刚才的确见到那些东西,可是,就没有看到人!”故意停了一停,又接着道:“所以,就一路飞跑来到这里,如果你不叫停,反正我也要停下来了!”
阿琼奇道:“难道你现在看到人了?”
阿璜笑道:“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已经敢断定这一带一定有人……”往阿琼后侧方一指道:“你看看那个!”
阿琼顺着阿琪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处山凹里冒起一缕袅袅的炊烟,喜得她几番大声叫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阿璜笑起来道:“我就没见过恁般性急的猴子,现在就去做什么?去吓坏了人,还是去打架?”
阿琼不明其意,被问得有点愕然道:“你这话怎样说?我就不懂!”
阿璜笑道:“我们两人携刀带剑来此荒山,既不像迷路又不像打猎,贸然走往人家,万一发生误会,岂不糟糕透顶?我的意见是先猎几只兔子或獐鹿之类,装成顺路经过,比较恰当些哩!”
阿琼这才恍然,又商议片刻,立即走往草深林密的处所,呼呼喝喝地闹了一阵,真搞得个山鸡乱飞,野兔乱走。但是,那些山鹤野兔,怎及得她俩的身形迅速,顷刻之间,被她俩用石块、树枝当做暗器,已打倒了十几只山鸡和几头野兔,用山藤把那些猎品拴了,嘻嘻哈哈,朝着炊烟的所在走去。
二女转过了几个山坡,已遥见炊烟之处,一湖曲水环绕着几亩桑田,几间茅舍与山花相辉映,别有一番幽趣。阿琼首先就喝起采来,忽又停下脚步一整脸容道:“姐姐!你听!那边还有人相骂哩!”
阿璜倾听一下,果然听到那边屋后的丛林里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喝道:“想不到你们这些赤身魔鬼,居然找到这个地方来,但是,今天你们来了一窝蜂,到底想对我这老儿怎么着?”又听到另一个老人的声音冷冷道:“几十年来,我邵冲以为你已经死了,那知你却改名叫做什么塞马先生,藏身到这些地方来,如果我不把你的大名联想一下,真要给你瞒了过去……嘿,嘿!……冯寒城!老实告诉你罢!三十年前你答应明因贼尼邀了你们那些党类,把我们弄得无家可归,我们的教主无日不祈求祖师保你们长命百岁,现在居然给我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要吗,立刻跟我邵冲走,求教主慈悲你一番,也许不会丧命。如果敢倔强反抗,我邵冲虽肯饶你,可是,我这一枝龙齿剑和一袋飞蜈针绝不饶你活命……”这时,却又听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喝道:“放屁!你敢对我师父怎么着?”又听到另外一个中年人喝道:“你可要找死?我就让你先去打开鬼门关,迎接你师父进去!”立刻就是一场混乱。
二女对于双方的人虽然不认识。也没听红花婆婆说起,但由于自己曾经吃过赤身魔党党徒的亏,自然对赤身魔党恨入骨,阿琼更是恼怒万分,恨不得立刻飞身赶去,给那些党徒每人一剑两段。幸而阿璜稍为持重,拖着阿琼的手臂道:“这一场架,我们是打定了,何必急在一时呢?你不见那个什么邵冲说这个塞马先生和明因师太合伙赶走他们?明因师太可不就是于相公哥哥的师父?”
阿琼忙道:“是啊!所以我们更应该急急去接应呀!”
阿璜忙道:“别忙,别忙!料想邵冲虽然有六人同来,谅一时也奈何塞马先生师徒不得,我们先不要动手,躲在一旁观看,如果塞马先生师徒真个抵挡不住,我们再出去不迟!”
商议妥当,二女就掩掩映映地,悄悄走向茅屋,依着预定的计策行事。
再说这个塞马先生原是建文遗臣之一,自从建文逊国之后,他也就流落江湖,狠狠地做了不少锄奸的工作,后来又和明因师太、觉真道人、文亮等龙山剑派会合,联络中原各派剑客,把赤身魔教赶出万洋山,算做除去一半的祸患。后来因为寻找建文皇帝不着,同时,自己年事已高,无妻无室,也就退出江湖,来到蛮荒之地归隐起来,除了至父好友雪庵和尚、玉山樵者、若耶溪渔者几人,略为知道他的踪迹之外,绝无他人知道。可是,在蛮荒隐居,也大为不易,尤其近年来赤身魔教又在冈底斯山重燃死灰,塞马先生也知道赤身魔女任可夫终必侦骑四出,找回过去的仇敌,因此,也想重人江湖连络诸友趁赤身魔教根本未固的时候,给它毁个澈底。无奈他一起这个动机的时候,恰遇着跟他几十年的义仆去世,留下两个孤儿给他抚养,只得继续隐居下去,把浑身武艺教给这两个孤儿,转眼之间又是十多年。
这一天,日将近午,塞马先生正在监督着莫家驹、莫家骥两个门徒练一种“朝元一气功”的时候,忽听到屋后有人喊道:“奇怪!居然有人不怕豺虎,住在这个深山绝壑,我起先还不相信,现在可真看到屋子了!”另一人却用讥笑的口吻道:“所以说你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凭你这点功行,也敢不相信邵坛主的话!老实说,我都不敢哩!你不见邵坛圭在远远地一见这里有烟冲起,就决定它是炊烟,就是你不相信,才害得大伙走到这里来,这回你总该信了?”
塞马先生一听来人说话时的称谓,心中不禁一怔,忙吩咐莫家驹兄弟停止练功,一同走往后园,就见两位生得豹头环目的中年汉子,背着兵刃从小径上飞奔下来。塞马先生忙迎上前去,打个问讯道:“贵客敢是迷失路途到此?这里另无出路!”和那两名汉子对答之间,又见人影幢幢,几名健者竟从树颠一跃而下。
当先一位白发老人端详塞马先生一眼,立即呵呵大笑道:“冯大侠!久违了!”
塞马先生见来人一口就咬定他姓“冯”,不由得略微一怔,忙分辩道:“老兄别认错人了,我叫做塞马先生,并不是什么冯大侠!”
那白发老人也愕了一下,又笑道:“冯寒城!别装蒜了,万洋山的事,你可以忘却,我邵冲绝不会忘掉,大英雄,大侠客,敢作敢当,还要分辩怎的?”
塞马先生见来人提起万洋山的事,就知道是赤身魔教的党徒,再听到邵冲两字,蓦然记起当年魔教中有一位龙齿剑邵什么的,可能就是来人。这时,心知来人必不会善休,忙暗示家骥去取兵刃,自己则用语把来人套住,争取一部份时间。
那知莫家驹见对方那白发老头尽在辱骂自己的主人,已忍不住气,脚尖一按,掠身而出。
跟在邵冲后面的一条汉子,见对方已有人出场,也就抢前一步喝道:“小于我死么!先接我卜云鹏一招!”立即双掌一搓,一招“黑虎偷心”当胸就打。
莫家驹见对方使的竟是“岳家拳”法,拳风呼呼,倒也不敢轻视,忙一侧身形,一个“乌龙探爪”五指如钩,抓向卜云鹏的手腕。
卜云鹏倒也识货,一见对方指形,立即知道对方练的是纯阳刚性功夫,虽不知道对方功力深浅,但是,对方既然敢使出这样功夫,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拿来献丑。所以,急忙一缩右拳,突然一仰身躯,双脚齐飞分别踢向莫家驹的手腕和右胁。
莫家驹想不到对方第二招就改拳为腿,未防下三路的招式,等到发现对方双肩猛然一沉,劲风已临到胁下,不由得惊叫一声,身子一仰,双脚一蹬,一个“金鲤穿波”倒退出丈余。
卜云鹏这一招虽未打上别人,可是见到莫家驹惊慌那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傻小子!你不懂得卜爷爷这蝴蝶双飞腿法,赶快投降过来罢!……哎呀!你真狠!卜爷爷非打死你不可!”
原来莫家驹因为从来就没有实战的经验,所以一上场就吃了亏,此时惊魂甫定,却被敌人笑得心头火起,一声不响,身形如箭扑上前去,一招“饿鹰扑雀”十指齐发,往卜云鹏的头上就抓。
卜云鹏也估不到对方这青年,竟是恁般硬头。此时一觉掌风临头,急忙往后一退。但是,莫家驹因为吃了小亏,更想夺回面子,容不得对方定下身形,立即双臂一圈,化为“童子拜佛”一个“中水并分”用出“朝元一气功”的真气,往前打去。
卜云鹏一眼见到对方仍然隔离三四步远,就双掌作势打向自己的双肩,心知对方必然是用起内功真力。好在自己也练过七八年的内功,立即沉着运气,看准对方来势,双掌猛然一吐,迎个正着,只闻掌风相接之处,“蓬”然一声,双方都被震退几步。
这一来,大出卜云鹏意料之外,略一犹豫,大喝一声:“小子,亮兵器出来,咱们再来几招!”右手往肩上一搭,抽出一口牛耳泼风刀;左手往腰际一抽,抽出一根又长又细的索子。
莫家驹看到对方同时使用软硬两般兵刃,也微微一怔。就存这个时候,场外一声:“哥哥!接兵器!”接着就见一枝明晃晃的宝剑,像长虹般飞到。莫家驹身躯一闪,让开剑锋,一伸手,就把剑柄抓个正着,顺着剑势,手腕一翻,舞成一个车轮般大的剑花,这一“分光捉影”的手法使了出来,敌人那方面除了邵冲和旁立一位老儿之外,全都一怔。莫家驹一剑在手,胆量也大得多了,喝一声:“姓卜的!有本事尽管使出来罢,还呆着怎的?”
卜云鹏喝道:“小子休得卖狂,过一会喊妈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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