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冲高回到车队,见到杨柳鸣后,才知道坐吉普车的不只是王新琪,还有新到任的县委书记李枫,心里就捏了一把汗,横竖一想,开上帕萨特就直奔姐姐的家。姐姐牛茹萍正在牌桌上搓麻将,见弟弟牛冲高面露郁色地走进屋里,问:“冲高,怎么像个霜打的柿子似的?”
“姐,姐夫呢?我有急事找他。”
“什么急事呀?”牛茹萍摸牌的手悬在空中,这么问。牛冲高道:“姐,这可是关系到姐夫前途的大事,快说,姐夫上哪儿去了?”
牛茹萍打出一张红中道:“冲高,他上哪去了,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再说,平日里,他不坐你的车,不就是坐张天宝的车吗?你呼一下张天宝,不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吗?真是——三条,碰!”
牛冲高一听,拍了自己的头一下,骂一声笨猪,拿起电话就呼。很快,有人回电话,回电话的是一位小姐,问谁呼张天宝?牛冲高问对方是谁,张天宝的呼机怎么会在她手里?对方回话说张天宝昨天在她那里过夜,第二天走得急,就把呼机忘在她那儿了。
见弟弟在一旁生闷气抽烟,牛茹萍没有心思继续打牌,散了场,众人离去,牛茹萍道:“瞧你蔫瓜似的,在临江,有你姐夫在,能有了不了的结吗?”
牛冲高道:“姐,新书记李枫到任了!”
牛茹萍道:“来了就来了呗,这有什么呢?”
牛冲高道:“姐哩,他一到任,就碰到我不出车,而是开车拉着女朋友兜风呀!”
牛茹萍道:“兜风又怎么样?你们县委的小车司机,哪一个没开车拉女朋友兜过风呢?”牛冲高摁灭烟蒂道:“别人兜风,李书记没碰上,却偏偏碰上我!姐,我有预感,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觉得,其中有一把,就会冲着我烧!”
或许是受了牛冲高情绪的感染,牛茹萍似乎也有了某种不祥的感觉,突然的心烦意乱令她呼吸短促:“冲高,快别制造紧张空气,姐姐都快让你说得有些紧张……”
话音还没落,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来!牛茹萍接听着电话:“喂——我是,我是唐滔的妻子牛茹萍——,什么,到交通局辨认遗体——天呀——冲高,你姐夫出事了……”
牛茹萍摇摇欲倒,牛冲高连架带搂地将她弄进帕萨特,急速赶到交通局。面对唐滔经过修饰后的遗体,牛茹萍疯子般扑了上去,痛哭道:“唐滔,你不能死呀,你快醒醒,你快睁开眼睛,我不让你死——你死了,我今后怎么过呀……”
交通局长令两名女交警将牛茹萍扶进休息室,劝她冷静下来。然而,牛茹萍依旧嚎哭不止,众人无法,只好让牛冲高去劝。
牛冲高确信姐夫唐滔已死于车祸后,心里想哭却双眼无泪,劝住姐姐的哭声,却无法劝住自己的担忧!他深知,没有了姐夫唐滔这个副县长的庇护,他在车队里会失去昔日的光彩不说,甚至会被车队清理出去。应该说,唐滔春风得意的日子,也是他牛冲高呼风唤雨的日子,表面上看,他牛冲高只是一个小车队的司机,实际上却能行使着副县长的权力!大凡是他牛冲高拍过板的事,姐夫唐滔就会买他的帐!如此的无限风光,眼看就要随着姐夫的死去而消失,牛冲高心系于此的悲痛,甚过姐姐失夫的悲痛。
自金县长病重离职之后,副县长唐滔,实际上已经显示出了一县之长的权威,尽管县委秘书长范天策明里暗里都在同他较劲,但在唐滔看来,自己由副县长到县长,既是名正言顺又是水到渠成,如果老书记不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地调离,唐滔自认当上县长的概率要高出范天策一倍还多!
夫贵妻自荣。唐滔的权威日增,夫人牛茹萍的风光亦增,平日里同姐妹们打牌,输了归己赢了归人的气度令众姐妹们心悦诚服!在牛茹萍看来,丈夫唐滔的钱来得容易,该花就花,更何况在她看来,不明不白的钱有了就得花,否则,存在家里就会招来晦气。现如今,丈夫唐滔一命呜呼,牛茹萍肝肠寸断的确也是情不自禁。把姐姐牛茹萍送回家中,牛冲高就要走,牛茹萍说道:“冲高,留下来陪陪姐姐吧,姐姐觉得很孤单、很害怕!”
牛冲高道:“我把车开回车队,晚上,我接妈妈过来陪你。”
从姐姐家出来,开着帕萨特奔驰在宽敞街道上的牛冲高,再也没有惬意的感觉,相反,却是有许许多多的哀绪,映在后视镜中,随车而行!牛冲高明白,自己的心境在这个下午真的很糟糕。
单论沾花惹草揉花捏草的功夫,范天策早已超出炉火纯青的范畴!也就是说,范天策玩耍女人的能耐同他鉴赏女人的能耐一样的高超。自以为床上功夫无人匹敌的白骨精白玉洁,几个回合下来,就被范天策的金箍棒击得骨酥筋软!白玉洁香汗淋漓地说道:“范大秘书长,就是没有钱老板给我的好处,我也会自费在这里包房数月,因为你是我所遇到的最能令我心旌摇荡的男人!”
范天策不知是喜还是悲地流出了热泪,双手捧住白玉洁的香腮,赞道:“小白,你知道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小白,你太奇特了;你太杰出了;你太洁白了!你是千万个女人之中才有可能出一个的绝色尤物!真的,西施比不了你,貂蝉比不了你,杨玉环同样比不了你!你这样杰出的绝色女人,也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能体会得到才能玩味得到!小白,你不是说,我是你遇到的最能令你心旌摇荡的男人吗?我说,你是我所经历过的最最美好的女人!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懂得呼吸都懂得情趣,真的,我一向自恃才高不凡,却在此刻无法找到用来形容你酥人灵魂的姿色。”
白玉洁呢喃着用满足的情调道:“我真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范天策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幸福激动得热泪盈眶!小白,我敢说,你给男人的滋味,差不多就能等同神仙给人间带来的滋味!”
白玉洁道:“这么说,范大秘书长对我这个白骨精已经爱不释手么?”
范天策道:“可以这么说!白小姐,现在,可以告诉钱旺的真正目的了吧?”
白玉洁替范天策打着领结,道:“钱老板有什么目的,他会告诉您的,我的任务和工作,就是在这里和您……
手机的铃响中断了白玉洁的述说。范天策接听电话,电话是交通局长打过来的,请他立刻赶到交通局,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范天策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呢?莫非是计划中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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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秘书长,就这么丢下我走吗?”
白玉洁在床上欠起裸着的上身,玉臂朝已走到房门、右手正欲拧动门柄的范天策挥了挥,这么问。范天策回头微微一笑,又折身回到床边,给了白玉洁一个很古怪的吻,说道:“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明天下午,我仍然会到这里来,用我那支特殊的画笔,在你这绝佳的青春画纸上,画雪峰鸣鸟画翠竹映泉……”
“也画蛟龙入洞么!”白玉洁打断了范天策的话,这么插了一句。白玉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诲淫的眼神就是两道冲击力很强的电流,并且那种属于她自身独特的雌臊中渗散出的幽香,亦随着那眼神一起透彻周围的空间。就在白玉洁表现出如此的磁力之后,范天策也不得不在内心里暗自凝聚气力,用以对抗白玉洁的肉体及神情组合出的诱惑,否则的话,范天策怕自己的双脚迈不出这个房间。
风风火火地走进交通局的大门,局长胡炳辉就迎了上来,说道:“秘书长,请随我来!”
范无策见胡炳辉一脸的肃穆,完全没有了平日间见面后的那种哥们儿之间嬉皮式的轻松,心中就暗暗地断定自己所要遇到的事不会是一件令人心情畅快的事。随胡炳辉走近专供交通事故死亡的停尸房,胡炳辉用挥手请进的手势代替了他无法出口的语言,当范天策迈步欲进的时间,胡炳辉还是说了一句:“秘书长——不,范哥,我在办公室等你!”
范天策走进停尸房,一具冷冰冰的女尸躺在平台上,身上盖着的白布在范天策的右手挥手之后被立在一边的两名女交警缓缓揭开,范天策看到死者竟是自己的妻子南妮之后,看上去十分惊疑也十分悲痛地大呼着“南妮!”猛虎扑食般扑向南妮的尸体,紧紧地搂住,泪如雨下地喊道:“南妮,你这是怎么了南妮?”
范天策的哭喊声很响,喊声中饱含着惨烈的悲痛与浓烈的爱恋,以至招惹得从交通局上空飞过的鸽群都好奇地降低了前行的速度。
走出停尸房走进胡炳辉的办公室,胡炳辉将一杯香喷喷的西湖龙井推至范天策的面前,低沉地说道:“范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呀!”
范天策掏出手巾纸,抹了抹发红且仍含泪影的双眼,哽噎地道:“炳辉,说说,怎么回事?”
胡炳辉道:“范哥,嫂子是和副县长唐滔一起出事的,据验现场的干警说,嫂子与唐滔离开人世的时候,下体都是一丝不挂的。我听到汇报,觉得有些蹊跷,就与公安局通了气,并一同赶到出事地点,经公安局的法医现场取证,嫂子与唐滔在车祸发生前,的确在卧车内有过那种事,因为在嫂子的……身体里,留有属于唐滔的新鲜体液。”
“炳辉,你真是糊涂,一起交通事故,你让公安局去搅和什么,真是!”胡炳辉道:“范哥,人命关天,凡是交通死亡事故,公安局总是要立案的呀!再说,死者又是副县长唐滔和南妮嫂子呢!”
范天策摇摇手,示意胡炳辉不必再解释什么,轻声地问道:“法医的验尸结果没传开吧?”
胡炳辉得意地一笑道:“我早已打了招呼,绝不会传开的。”
范天策品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问:“司机呢,怎么样?”
胡炳辉道:“司机虽说没死,也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不省人事。出事地点离市里较近,当时,就送进了市里的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