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性经历中的大多数苦恼,是社会获知个人行为后所作出的反应的结果,或是因个人对社会一旦发觉自己行为后将如何反应抱有恐惧所造成的。现今社会中,法律把性行为区分为“自然的”和“违反自然的”,但这一标准既不是来源于生物学资料,也不是来源于大自然本身,而是因循着古希腊古罗马的旧制,就连变态心理学教科书也不过如此。没有任何一个科学领域像性学这样,有如此之多的科学家仍满足于两三千年前的魔法巫师的分析。
我们的社会组织,为什么非要对“反常性行为”作出如此反应呢?这值得我们认真研究。道德,无论涉及食、衣、性,还是宗教礼仪,从本质上来说,既不是人类经验的归纳总结,也不是对客观材料的科学检验。但遗憾的是,现今对性行为的研究,往往只不过是用客观科学的假面具加以掩饰的道德评价,而且这类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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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性释放总论(4)
影响个体差异的因素个体性行为的差异,主要是三大类因素造成的:生物因素、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
生物因素中最重要的是遗传作用。其余的依次为年龄、性激素分泌水平、营养状况、维生素摄入状况、一般健康水平、神经系统状态等等,以及其他一些因素。
心理因素的范围极广,最主要的是过去的经历对目前行为的调节。从最低等的动物到最高等的人类,只要有中枢神经系统,便莫不如此。个人性释放的差异,依赖于他是否获得和获得何种性经历,以及这给他后来的活动带来何种暗示。这就涉及和包括了个体以前和目前所处的环境如何这一问题。
社会因素主要指个体的社会群体归属状况。一般说来,个人的性活动,不过是他所属群体的性活动模式的反映。同时,大多数人也反过来运用理性来确认、选择和满足于归属某一社会群体,并把自己的性活动也理性化了。
除了上述泛泛分析外,我们准备以两方面的极端情况为例证,具体讨论个人性释放的差异,即低频率现象与高频率现象。
一、低频率性释放与性欲升华
低频率是指,一个具体个人的现实性释放频率,低于少于他在无阻碍状态下可以达到的频率。但后一“理应达到的”频率是很难确定的,因而低频的程度也就难于确定。只有少数例证才能作出这种分析。例如:调查16岁到20岁单身男性2868人后发现,他们的平均性释放频率为每星期次,而同年龄组的在婚男性的平均频率为次。两者之间的差异可以归于社会对于婚前性行为的禁阻。这样,相对于在婚者,单身者可称为低频率。但在婚者实际上也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如妻子月经期、孕产期等;还有其他顾虑或干扰,如人类总是企求某种隐秘状态或场合,其实在性欲勃发和性茭中,隐秘状态并非总是有利;再如一夫一妻制的限定和道德对许多种性满足方式的禁忌等等。因此,在婚者的理应达到的频率,也会高于现有数据。我们的调查对象中,有%的人超过每日一次,而且其中大多数人也仍存在某些阻碍因素,所以说,至少在这些人的青春期后510年内,他们可以达到更高的频率。
短期内根本没有性释放,是相当普遍的现象,但是平均频率低到每星期次以下的人,在31岁以下的男性中只占%,5年内平均每星期仅有次甚至根本没有的人,只占%。这样的男性,一般说来就可称为低频率者。
关于低频率现象,有一种著名的理论,叫作“性欲升华”,即把性能量转而释放于文学、艺术、科学或其他社会所赞赏的活动中去。这种理论并非弗洛伊德于1938年首创,而是源于基督教时代乃至古希腊时期之前。那时的道德领袖,用“升华”这一术语来推行禁欲、自我控制、严格压抑,以及其他种种苦行主义,而这些恰恰都是早期弗洛伊德所反对的。这里,我们又一次看到,科学是如何被转变为道德说教的。
升华理论缺乏客观科学验证。尽管许多个人的确在拼命努力控制自己的性反应,减少性高潮频率,但他们的性能量果真转移到“高层次”事物上去了吗?若确实如此,那么他们不但理应减少或限制自己的实际性反应,而且更应该毫无精神上的烦恼与不安。援引某些出类拔萃之辈为例,并不能说明升华理论正确,因为没有一个援引者真正知道当事者的性经历是什么样。
我们的调查可以检验一下升华理论,并揭示低频率现象中的其他因素。我们调查了179个36岁以下的男性,他们在至少5年内每星期平均只有性释放次或更少。结果,我们总结出以下几点原因。
(一)179人中只有9人(5%)是由于健康、性激素分泌不良或其他生理因素而造成低频率。
(二)至少有%的人属于性冷淡者,或如通常所说,是“性欲低下者”。不管出于何种生物、心理和社会原因,这样的人总之是客观存在着的。他们在一次性高潮之后,会数日或数星期再也没有性唤起。心理刺激对他们很少起作用,甚至抱吻和抚摩生殖器也无济于事。这种现象在女性中更为常见,约可占30%。我们调查的这类男性有个共同特点,他们一般都是非常遵从道德的,认为控制性反应乃轻而易举之事,并乐于把自己作为性冲动其实并不存在的活例证。但是,这些人与其说是性欲升华者,不如说他们的所谓升华,不过是对性欲的认知欠缺。他们是性瞎子或性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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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性释放总论(5)
(三)有35人(%)是由于性茭往困难而无法从事性活动。他们的性能力一直没有被唤醒,一旦他们开始首次人际间性茭往,就会离不开规律的、较高频率的性释放。显然,这类人也不是性欲升华者。
(四)有一些人是由于外界环境突变而不得不减少自己的性释放频率。最典型的是入狱犯人。他们即使用自我刺激、夜梦She精或同性性行为来解决问题,其频率也比原来少得多。他们大多倾向于从事那些并不必然和直接导致性高潮的性活动。他们认为:看性图片、听性故事与实际触及异性之间没什么大区别。他们也不是升华的例证,因为他们少有或没有需要加以升华的已唤起的性能量。
除此外,我们的调查中有%的人类似这种情况,例如离婚、妻子生病等等,因而性释放频率较低。
(五)最后,有%的人是出于对性的某种恐惧。有的人害怕为建立性关系而接近他人;有的人害怕社会对自我刺激、婚前性茭或同性性行为的禁忌;还有的害怕自己内心对此类活动的渴求与冲动。他们大多确曾诉诸宗教忏悔、自我惩罚或苦行,以求避免进一步的罪恶。但他们仍然不是性欲升华者,而是一般的宗教徒。
这方面,我们还有其他调查材料。我们调查了134个性方面拘谨的男性,其中%是2030岁的,%是大学文化,%属于白领阶层,%信奉新教。结果发现,不论单身者还是在婚者,其性释放频率比起全美国男性平均数来,都低三分之一到一半,其婚前性茭发生率仅是全国平均数的74%。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坚信自己的性哲学,许多人自誉为性欲升华的完美典型,许多外人也如此称道他们。不过,他们之中有几个正在接受精神病治疗,而参加我们调查的几位精神病医生都诊断:他们中非常多的人是神经机能症患者。
性释放频率低的人里是否有哪怕部分升华者;特殊群体里如教士中是否有升华者,都难于确认。确定无疑的倒是:在我们的大量调查对象中,升华者太罕见,不足以从学术上认定其存在可能性。如果考虑到升华理论广为传播和易于被接受,考虑到如此之多的人在为这一目标而献身,那么也许可以说:升华至多只可能存在于不足人口5%的性释放较少的人们之中。
二、高频率性释放
大多数人的性释放频率不高不低,因此人们不相信或无法理解高频率者的存在。珀尔在1925年的研究中还认为,这种人“非常罕见”。其实不然。每日一次或一次以上的人,占%。
高频率者包括各色人等。30岁以下的各年龄组中的高频率者,都比50岁以上各年龄组中的多4倍以上。单身者、在婚者、曾婚者中的高频率者则基本持平。不同受教育水平和不同社会群体中,高频率者所占比例也相差不多。这就说明一个重要问题:一个具体个人,可以同时既是性的积极分子,又是社会的重要人物。信仰各种宗教的人中,高频率者明显地少。下层社会的人们,有%是高频率者。这又一次说明:如果所在群体对性活动的阻碍比较少,比较公然地和持久地蔑视法律与社会偏见,那么其中的大多数个人就会具有积极得多的性活动。这也表现为:高频率者在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中的比例,少于职业学校毕业生中的比例;白领上层又少于其他阶层。在普通劳动者中,每日一次性释放是司空见惯;许多人临睡前和晨醒时各有一次;那些中午能回家的人就可能达到每星期21次。
反复She精指在一个短时间内陆续多次地She精。许多人只是偶然有之,但也有相当多的人是长期地、规律地发生。在我们的调查中,有380个白人男性即是如此。其中有许多人在一个晚上的几小时内,间歇地性茭2次、3次或更多,并均达到She精。但更普遍的情况则是,男性在同一次连续不断的勃起和性茭中,陆续地She精2次或更多。有些生理学家只承认女性具有连续达到性高潮的能力,却怀疑或否认男性也能如此。这恐怕也是由于人们无法理解与自己相异的现象,即使科学家也罢。我们调查了这些男性的妻子或女伴,证实了这一现象确实相当普遍地存在。即使在同性性行为中,这种反复性高潮也同样存在。当然,它的发生率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