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完全是怀旧的艺术。”
脚步紧凑地移动,叹手亲密地推拉,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沉溺于罗曼蒂克的探戈情凋中,张红有意无意说:“可咱们才刚刚认识。”
“但我觉得咱们已认识好久了。不是吗?”苏凯平的手指在张红的腰际紧扣一下。两人旋转起来。“实话说吧,两个星期前,我第一次来这地方,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你几乎夜夜到这儿来坐坐,我也就几乎夜夜到这儿来了,只是为了远远地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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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两人回到吧台。苏凯平又要了两杯酒,接着说:“你很孤独,甚至有点孤芳自赏。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告诉你吧,”一向酒不沾唇的张红,已是一半清醒一半迷醉,“我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一觉醒来,张红不知身在何处,环视四周,空无一人,起居室特有的舒适感和个人隐私情调,让她感到陌生的恐慌。
苏凯平从门外进来,端来一杯浓茶:“我担心你长醉不醒了呢。怎么样,没事吧?”
“……这是哪儿?”张红并未伸手接茶杯。
“我的家。”苏凯平说,“这儿还不算太凌乱吧。每个星期一,有个保姆来打扫卫生。”
“这样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想我该走了。”和衣而卧的张红,从床上下来,双脚找鞋。
“急什么你,小姐?才凌晨4点。”苏凯平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张红也笑了那么一笑:人家凯平是个什么人,你张红想到哪儿去了?况且这是一个让你心仪已久的男子,你骨子里其实巴不得跟他多传一会儿呢。是不是?
“洗个热水澡吧。”苏凯平建议,“我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酒醉醒来。洗个澡就什么来也没有了,甚至比醉酒前的感觉还爽。”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从探戈到洗澡。”
“当然呐。”苏凯平骄傲地说,“如果说什么都知道的女人是可怕的,那么,什么都知道的男人自然就相当可爱了对吧?”
“瞧你奥美的。”似嫌撒娇的张红,好像又有点害羞,去了浴室,又回头说,“哎,把钥匙给我。我要把你反锁在这儿。”
苏凯平大笑:“有意思。我在自己家里反而变成了囚徒。”
张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思想,当苏凯平真的走过来递给她一把钥匙时,她真的把门反锁了。
在浴室的一面落地镜前站了好久,她才开始一件件地脱衣,她脱得那么慢,就像一个通货膨胀时期的家庭主妇,正在小心翼翼剥她那花大价钱买来的一颗珍贵的冬笋。第一次,张红完整地看到了自己精美的胴体,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
洗澡的整个过程,她都在想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个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锁门之举。它不仅多余而且可笑。
重新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时,张红又突然觉得把这衣服脱了又穿,不也是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吗?你第一次全方位审视自己精美的胴体,顿生莫名其妙的伤感情怀,不也是有种即将奉献前的那种依依不舍的意味吗?而你的锁门之举,不正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吗?
你要阻挡什么;又要发泄什么?!
你要得到什么;又要失去什么?!
几乎受到惊吓似的,张红“嘭”地打开了自己锁上的门:“凯平!”
苏凯平从他一直坐着的地方弹起来:“怎么啦,你?!”
张红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饥饿一般的吻;怕冷似的抚摸;总之是“饥寒交迫”的爱,像一对无法摆脱痛苦的病人。
接下来,自然是暴风骤雨,水到渠成。
张红身体那种尖锐的疼痛久久不去,而出窍的灵魂迟迟不归,仿佛一只触礁的船上翻倒的白帆,躺在黑黝黝的海面,在绝美的星光下,无助地摇晃。
瞧着床单上的Chu女红。苏凯平简直难以置信,好像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珍贵花瓶的孩子,一时不知所措。
在他的行为之前,张红还是一个Chu女的事实,让此时的苏凯平接近于崇拜。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十分虔诚地,他吻遍她的胴体。
他舌头的触感,渐渐把她从虚空中唤回,那种微痒的愉悦,电流一般、迅速充盈她的身心。
她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一边作梦一边醒来的笑,显得格外迷人……女人受自身肉体影响的程度,远远超出她们自己所想象的地步。在非强迫状态下,第一个与之发生肉体关系的男人,一般来说,会是她生理上最爱好的人(这一点,也反映了男性与女性的不同,因为,一般来说,男性生理上的爱好没有这种因果关系),而她生理上最爱好的人,总是占据其生活的首位。
张红也不例外,何况苏凯平是她精神上的男人偶像。
可以想象两人的朝朝暮暮,如漆似胶。
两人在一起游玩、喝酒、读书、讨论……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厌其烦的Zuo爱。苏凯平往往力不从心,不得不对张红发出赞叹。
大学毕业后、在中关村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工作的张涛,看到姐姐越来越频繁地夜不归宿,不禁化从中来。
一天深夜,张红在电话里跟苏凯平再三缠绵之后,张涛敲开了她的房门,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姐……也许我不懂。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跟苏凯平的关系……似乎有点过头了。”
“我跟凯平彼此相爱。”张红走到弟弟面前,伸手理了理他的衬衣领子,“难道你不为姐姐感到高兴吗?”
“我很担心。”
“为什么?”她有点惊讶。
“我有一种预感,”他梗着脖子说,“你会吃亏的。”
张红笑了起来:“你太敏感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还真的没有长大。”
张涛苦笑。
“要么,你的大脑真的计算机化了。”她吻了吻他的面颊,走到旁边的梳妆台,瞧了瞧自己。
张涛就真的是一副“没有长大”或“计算机化”的样子,木讷了很久,大学即将毕业前那个雄辩的派头荡然无存。但,离开张红的房间之前,张涛仍不忘说了一句:“姐。人很需要清醒。”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张红最脆弱最隐蔽的内心深处,她不无恼火地说:“人往往既需要清醒,也渴望如醉如痴的梦。小涛你懂不懂?”
潜台词是:“你烦不烦!”
就这样,姐弟俩谁也不理谁了,谁也不管谁了。
更糟的是:张涛的话不幸而言中。
一天,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几条大汉,撬门闯进苏凯平的家。
张红与苏凯平正在床上翻云覆雨。
摔不及防,两人被定格在照相机残酷的闪光和“咔嚓咔嚓”声中。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张红劈面吃了两个耳光。
仿佛晴天霹雳:这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苏凯平已分居的妻子!
女人哈哈大笑:“苏凯平,你也有今天!我终于找到你的把柄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跟老娘谈谈离婚的问题了。是不是?!”
接着,她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下嘴唇,朝向嘴角流血的张红,亲切地一笑,说:“你很漂亮。瞧你的小脸,瞧你的大腿。
你简直太迷人了。真的。如果我是一个他妈的男人,也会勾引你上床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苏凯平今年起码跟一打同你一样漂亮的小姐上过床。你不觉得自己太廉价了吗,宝贝?“张红已丧失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本能地,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逃。
闯入者中一大汉,一把攥住她。
苏凯平的妻子一脸傲慢和鄙夷:“由她去吧。别让这个奥表子,弄脏了你的手。”
“混蛋,你不能这样污辱她!”此前一言不发的苏凯平这时怒不可遏,跳将起来,要抓住恶毒的老婆拼命。
但被一铁拳,从床的这边,猛然接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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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一回跟苏凯平喝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醉的一样,这次,因绝望而几近神经错乱的张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了生命中最漫长而又最短暂的一夜,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样,左手拿一把水果刀,割断了右手的动脉……你是一个无法等到的人“你走在纷乱的行列,暗自落泪。”
在张红的葬礼上,张涛悲痛的心灵不期然涌出一句动人的诗来。把此诗献给张红再恰当不过了,因为这是她生命最真实的写照。
程志高来了,在张红墓前默默地献上一束迟到的悔恨的玫瑰。
苏凯平也来了,由于自己无法宽恕自己,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看起来就像一个永远也得不到拯救的苦行者。
出了公墓的大门,张涛冷不丁一拳把苏凯平打翻。
苏凯平缓缓站直身子,走到张涛面前,顿了顿,还以颜色,也挥拳把对方击倒。
包括张涛父亲在内的葬礼参加者,瞧着他俩,都没有说话。
张涛一跃而起,一个飞腿,把苏凯平踢出三米开外。
苏凯平跳将起来,冲到张涛面前,双手撕开自己的衣襟,猛然歇斯底里地喊叫:“你有刀吗,请往这儿扎!你知不知道,你揍了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我去揍谁呢!”
说完蹲了下去,竟抱头痛哭。
张涛的父亲过来了,在苏凯平身边蹲下,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小苏,你别太难过。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小红离咱们去了,也是红颜薄命吧。我替小涛,向你表示歉意。”
不打不成交。张红香销玉殒之后不久,孤单的张涛主动接回了父亲和继母。苏凯平常常提一些四季补品,来探望张红父亲。与张涛渐渐厮混熟了,苏凯平便邀张涛到他所属的合资公司一块干。
通过苏凯平力荐,张涛做了信息调研部部长。身为计算机专家的张涛,自然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苏凯平被妻子抓住把柄,被整得声名狼藉,差点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