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伟说:“先是有一些人打电话来,责问我们报社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替什么人说话,随后本报的向涛又直接找我来反映,那篇报道有诸多方面的失实。”
陈兆龙说:“向涛所说的失实主要指那些内容?”
林家伟就简单地把向涛的观点复述了一遍。
陈兆龙连哦了两声,问:“你是怎样的态度?”
林家伟说:“在拟定报道计划之前,我就婉转地向王一飞提出过,杨大光的公司在机器设备问题上有非议。但是王一飞的态度却非常明了,说要在舆论上大力支持杨大光,以便引起政府的重视,否则,让杨大光从马上摔下来,等于政府投入的600万元资金就白白打了水漂。”陈兆龙犹豫了半晌,才说:“原来如此。彭书记看了你们的报道非常恼火,让我过问过问,看来,没有上面的话,王一飞也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现在面临着两会召开,这些事都非常敏感,你可要保持清醒头脑哟。”
林家伟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请部长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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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绝路(10)
陈兆龙笑了一下说:“哪有那么多指教的?你心里明白就对了,市委对报社是有看法的。”说完,话头一转说:“今天是星期几?”林家伟说:“星期五。”陈兆龙说:“晚上有什么活动没有?”
林家伟马上说:“没有啥活动,晚上你要是没有啥事,我们聚一聚吧。”
陈兆龙说:“行,下班我自个儿去。什么地方?”
林家伟说:“还是放到悦宾楼吧,那里环境好些。”
走出市委大门,林家伟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就响响亮亮地放了一声臭屁,顿感舒畅无比。他没有打的,想走一走,以便梳理一下刚才从陈兆龙部长那里获知的大量信息。
林家伟首先肯定了市委书记彭之强对报社有看法,对报社有看法其实也就是对总编王一飞有看法。当林家伟肯定了这一点后感到异常的兴奋,他知道,即使王一飞由市长黄心刚做后台,也保不了报社总编的位置了,因为报社是由市委管的,彭之强绝不会用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去主管报社。要是王一飞调离了报社,他能不能顺利地完成过渡呢?当林家伟想到这里时,由不得一阵激动难捱。他点了一支烟,市委书记彭之强与市长黄心刚两个主要领导的对立似乎越来越明显了。过去,他从圈内一些人士口中获悉,两个领导在一些问题上看法不一致,有些分歧,没想到在对待杨大光的问题上,分歧意见这么大。林家伟凭以往的经验认为在两位高层主要领导之间有冲突,将来的结果必定走一个留一个。当然,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讲,肯定希望调走市长,留下书记,如果这样,也许他上一个台阶的希望就在眼前。倘若调走书记,留下市长,他只能原地踏步了。这样一想,心情不免又有些灰暗,就飞出了一口恶痰,那痰正好挂在旁边的干树枝上,悠悠地荡了好久。
随之,他掏出手机,打通了李堂和的手机,让李堂和在悦宾楼安排一顿饭菜。李堂和在那头问来的是什么贵客,林家伟说,就我和陈部长。李堂和就噢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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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堂和和林家伟既是同乡又是铁哥们,早些年,李堂和在金泉酒厂当推销员的时候,林家伟就帮过他不少忙。到后来,李堂和当了副厂长,又当了厂长,林家伟无论在新闻科,还是在报社,始终在舆论宣传和产品广告方面关注着李堂和,致使他在仕途上走的很顺,厂子的经济效益也很可观。李堂和有时打趣地说,家伟,没有你在舆论上的关照,也许不会有我的今天,厂子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林家伟也不客气,就说,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以后老哥招待个朋友什么的你提供个方便我就知足了。李堂和说,这没啥问题,悦宾楼是我的,也是你的,以后有朋友尽管带来就是,我不在,你就签个字。李堂和果真也够得上朋友,此后林家伟招待过几次朋友,李堂和不在时,酒店总经理就很客气地说李董事长早已吩咐过了,请林总编签个单就可以了。
下午下了班,林家伟就打的径直来到了悦宾楼,下了车,见李堂和与酒店总经理王菲菲恭候在大厅里。王菲菲与李堂和相好六七年了,李堂和出于对王菲菲的关爱,大前年修建了这座悦宾娱乐中心,投资装修好后让王菲菲全面负责。王菲菲也不失李堂和的厚望,管理得井然有序,不到两年的功夫,已名鹊金都。
李堂和与林家伟握了一下手说:“她已经来了,我们就等你和陈部长。”
林家伟就重重地握了一下李堂和的手,以示理解,并向王菲菲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林家伟知道李堂和所说的“她”指的是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于虹。于虹家在庆阳老区,两年前,金都市电视台在全省发了一个招考主持人、播音员的广告,在家待业了两年的大专自费生于虹手持着原班主任老师的一封信,只身来到金都找到了市委宣传部长陈兆龙,求陈部长加以照顾。于虹的原班主任是陈兆龙大学的同学,陈兆龙看过信,再看一眼端庄清纯的于虹,就说你先报个名,根据考的情况再定。于虹说,陈部长,我知道您是主考官,您怎么着也得多多关照一下我,以后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也许,于虹说得十分恳切,陈兆龙有所感动,就鼓励了一番,说你放心考,考完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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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绝路(11)
于虹考得不错。考完了,又找了几次陈兆龙,事情就成了。
这些基本概况都是林家伟在饭桌上听陈兆龙说的,并且,陈兆龙在描述这些过程的时候,于虹就抿着小嘴儿一个劲的笑,笑完了就说,她当时看到陈部长忒严肃,她忒害怕。后来接触多了,觉得陈部长其实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
林家伟也就跟着笑,心里却想,那时,你恐怕根本没有想到这么严肃的人还会对你干那么不严肃的事儿,当你和他有了那样的事儿以后,他当然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了。
林家伟与李堂和寒暄了一阵,见陈部长的车来了,就一起去迎。陈兆龙精神状态很好,被他们几个拥着上了二楼的聚仙阁,一进门,见于虹已守候在那里,顿时精神大振,风趣地说:“没想到,还是金屋藏娇呀。”
于虹笑着说:“菲菲姐请我吃饭,说你和林总编也要来,我哪里敢怠慢,没想来早了,倒让你见笑。”
陈兆龙说:“好一张厉害的嘴,倒把我这个宣传部长说得无言以对了。”
说笑间,大家都落了座。林家伟就想,这李堂和还真会来事儿,他稍一暗示,就把事情办的如此完善,心里不觉一阵喜悦。
其实,在座的都是些聪明人,聪明人都无须把有些事情说得那么透。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对方就能接受到这种信息。林家伟自从第一次请陈兆龙到这里吃饭,陈兆龙说要带一个人来方便不方便时,林家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等于虹落座后他就让王菲菲记下了她的电话号码。他知道,陈部长在金都是人面上的人物,他不好直接打电话去找于虹,这样对谁都不好。唯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办法就是让王菲菲把于虹约出来,这样虽说多了一道程序,但却保护住了陈部长在外界的声誉。林家伟明显地感觉到在这件事上陈部长非常满意。有了第一次之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陈兆龙只要向林家伟暗示一下今晚聚一聚,林家伟就知道该怎么做。林家伟自从第一次向李堂和吩咐了该怎么做之后,就只作暗示不做吩咐了。他即使充当了一个皮条客但他绝不明着去拉皮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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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共5人,菜点得不多,却精道。什么甲鱼、大虾、金钱肉几乎是每次必点的。喝的酒不用外地产的,就是李堂和厂里生产的极品金长城。
杯盏交箸中,气氛异常融洽。陈兆龙说:“家伟最近又搜集了哪些新段子,给我们讲一讲。”林家伟说:“那些段子都带点色彩,不太雅。”
陈兆龙说:“带点色没关系,要是没有色就不好听了。菲菲、于虹,你们说是不是?”
于虹说:“林总,没关系,你讲吧,你能讲出来,我就能听下去。”
王菲菲也说:“林总,你放开讲,讲完了我给你们讲一个。”
林家伟还是放不开,就讲一个带文采的黄段子,说一场战争结束之后,有一位将军想放松放松,就独自上街去看风景,见一卖花姑娘如花朵一样美丽无比,就想入非非起来,想着想着,不觉吟出一首诗来:“丫,丫/貌如花/口小如此/况它……”姑娘一听,不觉脸红,她明白“况它”指的是什么,怎么能把我的嘴与下身的那个东西作比呢?再看将军肥头大耳,脖颈粗短,就想,既然他能联想我的其他,我为何不能影射他的其他?于是便和诗一首:“将,将/肥且壮/颈项犹然/何况……”
林家伟的这个故事讲得很含蓄,讲完了大家都觉得妙,于是,男人就盯着女人的嘴看,女人就盯着男人的脖子笑,这样一看一笑之间,却隐喻了好多意味。
酒足饭饱后,李堂和问大家下一个节目怎么安排?陈兆龙说随便。林家伟一听心里有数,就说干脆到酒吧听听音乐吧。大家都说好,就一起去上客莎龙音乐酒吧。
悦宾夜总会规模宏大,有歌舞厅、酒吧、桑拿,可谓顾客盈门,美女如云。林家伟一看那些女人,就特别想豆豆。于是,掏出手机给豆豆打了个传呼,想敲定个地方约一把。大概又有一个星期了,他再没有见过豆豆,今日趁着酒兴,就特别想那个。李堂和一看林家伟有些骚动,就悄悄说,吃饭你怎么不把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