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他就一下冲过来,我立即反手去关门,他有只手已经用力挡开门板,我怕把他弄残了,力道松了松,他人已经闯进来:“有什麽你尽管说出来,别搁著大家心里不痛快。”
我一听他这麽讲就火了:“你又在我面前逞什麽凶!我会不痛快?凭什麽?!你他妈有心情在这儿跟人调情Zuo爱,还不许我保持冷静?郑耀扬,别太过分了你!我有什麽资格要求你洁身自好?我还没那麽天真!”
“我真是摸不透你,陈硕。”他被我激得也冒烟了,“你这次回来,又能是多久?你说明白!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两年?!你费斯特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上这儿来干嘛?你到底想清楚了吗?如果没有,就别一次次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出现,然後又拍拍屁股走人!”
“我回来不是专程来扯你郑耀扬後腿的?你放心,爱干嘛就干嘛,也别怕我会碍著你,我跟你之间没有协议。”两个人怒起来,什麽关心话全成了让对方不爽的违心之论。
“没协议?哈,我们是该有份协议!”他右手使劲抓住我的手臂,热切地盯著我,“陈硕,刚才那个女人──香江名媛,漂亮大方温顺,她几乎可以令任何男人折腰,可是我呢,跟她上床的时候我他妈满脑子都是你!你跟那些个男女有什麽不同?我问自己,反复问!”
我忍无可忍:“你压在别人身上却跟我说你脑子里想的是我?!你也太会扯了郑耀扬。”
“是,我不高尚,我没有操守,可就是把感情扔进水沟里,我郑耀扬也不会像爱上你这麽患得患失!”
饥饿、疲劳和种种不快使我头脑像盛铅,我甩开他的手:“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你给我滚出去,让我安静会儿。”
他并没有理我的抗议,眼神仍是那样犀利:“你来是听见了什麽?”
“这你应该很清楚,还想瞒我到什麽时候?我就这麽不配替你分担麽?”
“太磨人了,我不想把你拉进来受罪,这事归宙风的人管,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什麽都和我没关系,我还说你跟我没关系呢!”我边喊边将他一把推出去,狠狠甩上门。有时候,他还真是浑蛋。
当清水冲走我满身的疲惫,无力地倒在床上,我还以为我会失眠,但事实上,我睡得不省人事。
胸口有压迫感,中途我醒了,发现身上压著一只胳膊,我叹了口气,把手覆住眼睛上深深吸了几口空气,然後扭头看身边那张充满性别魅力的脸,那样流畅深刻的轮廓,温和的眼睫,笔挺的鼻子,坚毅的嘴唇,显得很安静,没有任何攻击性,可谁知道,他睁开眼时,会行凶会作乱会让人不安会把你整个人搅得天翻地覆,我就是招惹了这麽个人,也不知道是他太强还是我太强,我们总是在进攻中寻求快感。
我把他的手臂往外推开,他醒了,抬眼注视著我,近乎贪婪地注视我。
“陈硕,这一次我还能相信你吗?你不会是又耍我吧?”
“我有这麽恶劣麽?”
他低不可闻地叹笑一声:“你这个人太滑,根本抓不住。”
“但我又来香港了,真他妈没骨气!”
然後,我们都沈默了。
在我以为他睡著了的时候──“对不起。”他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郑耀扬似乎不习惯说这个词,语气很生硬,并且说得匆忙,我扭头去看他:“我跟你不是没关系的,是大有关系,你记住了。”
他一个起身搂住我的头就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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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舌头试著划过我的嘴唇要进一步探入时,我突觉一股浊气涌上来,狠狠撇开脑袋反咬住他的脖子,他吃痛,就势用手撑住身体往後闪,口里闷道:“你发什麽疯!”
我看见他脖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估计明天就得紫了。
“郑耀扬,这算是客气的。”我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他不防备,微微一惊,只有瞪著我,我咬牙道,“我警告你,以後不准随便动我,你那麽有精力,就他妈找你那帮情妇玩去!”
他不响,仍热烈地盯著我,然後才说:“你吃醋?”
我一下有点恼,用手肘抵住他的肩膀,压得他皱眉:“你少给我自以为是!你那点伎俩我不稀罕,别把我当成你那堆消遣品中的一个,哪天你让我不爽,我照样走人。”
“你威胁我?”他的声音突然响了响,“你用离开来威胁我!”
“怎麽?老大做惯了,还不许人说话了。”我的倔强劲也上脑了,“我还告诉你,你爱怎麽玩怎麽玩,可别沾一身腥再爬我床上来撒野!”
“你多久没让我碰了,啊?”他用力推开我的手臂,按住我的後颈,突然放低声音,“多久了?你数过没有?是你对我冷淡。”
“你今天没资格碰我。”我冷冷道。
他忽然呼呼喘气,看著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本想挪开身子,突然感觉到他下边硬了,我当即也起了反应。
多久了?谁知道。“可我能碰你。”我抬手去扯郑耀扬的上衣,他愣了一下,声音一颤:“这可是你先搅起来的!”
“我说过今天你没资格发言,别让我重复。”我冲他笑,可他笑不出来,紧绷著脸,“今天你得随我玩。”
“别耍我了陈硕。”他想把我推开,表情有点尴尬。
“你也会犹豫?你怕什麽郑耀扬,嗯?”我低下头去舔噬他的胸膛,我感觉著他的心跳,有力强悍,带著男人特有的侵略性,那触感那曾经经历过的狂放和激热,这刻一下全涌向下身,我难耐地往他身上靠去,深深地呼吸,意识却仍很清楚,他用力气可以推开我,但他忍住了,浑身战栗死死看著我,然後把手压在我的腰上,似乎想将我揉进他的身体。
他诱惑我,我一个激动,把手探入他的底裤,他那儿早烧起来了,蠢动著难耐的情欲,熔岩四溅。
“你还有力气搞?”我的手给他最温柔也是最残酷的爱抚,他的气息开始不均匀,胸口缓缓起浮,异常的性感,我心中一荡,延著他完美的腹肌往下吻,在他的敏感处四处引爆,“啊……”终於,他痛苦地呻吟出声,很沈很哑,半撑起身子看我为他服务,感觉到他的激烈视线,我一抬头,与他充满欲望的眼睛撞个正著,这唤起了我身体深处的施虐因子,我想看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求饶、濒临绝境。
我邪邪一扯嘴皮,继续低头用舌尖试探他的热力中心,这使他发出低不可闻的叹息,然後,他闭上眼仰起头陶醉地享受。我的游走速度很慢,慢得令郑耀扬焦躁,他挺了挺腰想要更强的刺激,我却又往後退。奋战许久,他禁不住用手抚摸我的头发,催促道:“陈硕,你……别折腾人……”
“少扯,你有那麽不济吗?”我忍著下腹的胀痛耐心挑逗他,每个地方都关照到了,他快被我弄疯,开始用力扯我的头发,嘴里呼呼斥道:“你真想收拾了你……啊!”但结果却是我把他给收拾了。抹了抹嘴角沾染的痕迹,我冲他别有用意地一笑:“刚刚根本没做完吧?”
尚未从高潮余韵中回过神来,他睁开眼迷蒙地说了句:“为什麽又提这事?”
“郑耀扬,你可也够自私的,做了还不想让人提。”我动作开始粗鲁起来,要他翻个身,他反应过来,执拗地跟我抗衡了会儿,後来还是顺贴了。我用手抵著他的背,身体压上去,咬著他耳朵刺激他:“我今天就跟你耗上了……”直到我和他都只剩下气息的吐呐,室内又恢复燥热温润,我们激烈地交缠著,翻来覆去地抵制和进攻,在激狂的边缘,我们全都沈了──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一方面迎合我一方面又抗拒我,到关键时刻每每让我退後。“喂,你放松……”我又一次轻拍他的臀,他回头无力地恼怒:“少罗嗦──”看时机差不多,我也快爆炸了,没等他的惊呼出口,我已经整个挺进去了,他痛得反射似的打算挣开,我却快一步用身体盖住他,我们就这样躺了很久……直到我慢慢抽动,“陈硕……妈的……啊。”他被灼烫似的一个闭缩,把我的魂都吸了去,我吸了口气,浑身打一个机灵,一把抬起他的腰,换种可以控制的方式取悦自己,我的胸口紧紧贴著他的背,在他耳朵喃喃道:“耀扬,你不老实……”
我和他的喘息断续而发,热汗打湿了对方饥渴的肉体,潮热又带著点点火星,渐渐地,我无法遏制内心的激越,完全沈迷了。我开始没完没了地挺身,给身下的人最强烈的冲击,他反手抱住我的手臂,皮肤的摩擦,痛苦欢愉夹杂,近乎失神的快感把我的理智冲刷得所剩无几,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目标:让他成为我的俘虏,让他属於我,让他甘愿被我侵略──
只要在对方身上,快感就可以加倍,在高潮的临界点,我和他同时忘情,不顾一切──“啊!”我全部的能量和锐利在这一刻暴发出来,他也放肆地宣泄出禁忌的热液,明的眩晕……我头脑一阵发热,多日的矛盾思念在这时消化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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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令郑耀扬原气大伤,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是轻轻喘。这时,手提电话响起来,看某人连胳膊都不想抬了,我替他按下接听键递到他耳边,现在是非常时期,总会生出一些棘手的事,不能耽搁。
果然,郑耀扬慵懒地一开口,没五秒锺就表情严肃地撑起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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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放风出去的?”他皱眉问道,沈吟片刻才道,“两小时,两小时後我过来,你们先盯著,准备一下。”他挂掉电话,叹了口气,疲惫地将头埋入枕头,我站在床尾盯著他,他就这样装骆驼闷了一分锺,突然扭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看什麽?”¤自由¤自在¤整理¤
凌乱的黑发、微红的眼睛、倦怠的表情,健硕的肌体透著迷乱过後的优雅,带著温和的野性,有一种颓废的震慑力,我知道──这个男人受挫了。
他很少受挫,所以失败的时候比胜利的时候更感性,我一下移过去,他有预感似地连忙起身想逃离现场,却被我制住,看拗不过我,就主动来了个热吻。
我低下头:“怎麽?”嘴唇划过他的耳际,“郑耀扬我警告你,你现在最好全跟我说了,别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