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走了过来,一面笑道:“你是住在那上面别墅里的人?”
东芹一瞬间转了许多念头,脚生生钉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楚。
“我是,怎么?”
她反问,那人已经走到了面前,东芹忽然一震,死死地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面容俊美,与陆拓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陆拓是那种典型的贵公子型,举止高贵文雅,然而又混合一种戾气和阴森,令人有些发憷。
这个人却只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明明是在笑,你却又觉得他没笑,明明看上去很温柔,你却又觉得他会随时扑上来伤害你。
他有一种阴柔的秀雅的气质,看上去却不显娘娘腔。
最关键的是,他有一双夜空般的眸子,是完全的墨蓝色,深邃如梦。
被一个如此俊美的男人温柔地凝视,东芹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
她咬了咬牙,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那人也不吃惊,对她笑了笑,“原来是一位美丽的小姐,我失礼了。我打扰了你的清净吗?”
东芹默然摇头,不自觉地把手放去口袋里,里面有几个左少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情趣避孕套。
她定定地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如果如她所想,那就太好了……
那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其实我没有照相机,不过手机有摄影和照相的功能。我很乐意为美丽的小姐服务。”
东芹淡道:“好啊,为什么不呢?你替我照几张吧,我也很久没照相了。”
那人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拒绝!”
东芹没说话,那人又道:“你想摆什么姿势?请随意,我一定把你照的好看。”
东芹轻道:“不用什么姿势,只要把那片湖照进去就可以了。有没有我,那是无所谓的。”
话音一落,那人已经按下了快门,连续拍摄了数张。
“我喜欢你的表情。”
他笑着,把手机递过来。
东芹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冷漠的表情,死水般的眼睛,仿佛随时会和后面的雾气结合在一起消失于世间。
“很像水鬼。”
她笑着说道,把手机递回去。
“我满足了,你可以把照片删除。那么,告辞。”
那人拦住她,“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催云。美丽的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他抓起她的手,在上面轻轻一吻。
东芹看着他修长的睫毛,心里微微一动,轻轻说道:“那你……”
她忽然顿住,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常见的那种贪婪情Se。他只是看着她而已。
她邀请的话没能说出口,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还有事。再见,催云先生。”
她转身往山上走去,散步的心情也没有了。
世界上果然什么人都有。
有左少安那样变态的,有陆拓那样凶狠阴森的,也有催云这样月光般清冷文雅的人。
一个人有一种眼神,一个人有一种心灵。
她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类似不忍玷污的心情。
不想让自己那种纯粹的黑色,沾染他月色一般的清雅。
催云,催云。
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吗?10.偷情
回到别墅的时候,隔壁已经没声音了,想必两个人终于累极熟睡。
东芹打开音响,小房间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她将声音关小了一些,端一杯凉水去阳台上看书。
雾气更重了一些,似乎马上要下雨。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突然觉得困了,打算去再睡一会。
一抬头,却见旁边的阳台上站着陆拓,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东芹合上书,淡然问道:“有事?”
陆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吵到你了吗?”
东芹老实地点头,“很吵,我一直没睡好。”
陆拓突然露出恶意的笑,“羡慕吗?”
东芹看了他一会,才轻轻说道:“没什么羡慕的,再怎么快乐地Zuo爱,高潮也就几秒钟而已。我没必要为了几秒钟去羡慕什么。”
陆拓出乎意料没有生气,只淡道:“你没有爱过人,与自己爱的人Zuo爱的感觉是不同的。”
东芹笑了笑,“要我恭喜你找到真爱吗?”她站了起来,打算进屋不想和他罗嗦。
“左东芹,你被多少人干过?你生下来就是这么冷血吗?”
陆拓突然放高声音问她。
东芹想了想,“我算不过来,计算这种东西也没意义。还有……”
她转身,直视他,“真正堕落的人,不是用冷血来形容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血。”
“你就没有真正爱过谁吗?”
他简直问得严厉,语气阴森。
东芹微微一笑,“爱是什么东西?你要我为了荷尔蒙的激素,变成疯子吗?”
“你已经是疯子了……”
他喃喃地说着,“我可能也疯了,居然对你这么感兴趣。”
他居然先进了屋子,再没出来过。
东芹很想问问他,你真爱自己的女朋友吗?如果真爱,为什么还能对别的女人出手。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地与她讨论什么是爱情?
爱情,这个被人类永恒歌颂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莎士比亚到曹雪芹,从罗密欧到贾宝玉,他们为之疯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感觉?
爱了之后,天空到底会蓝到什么程度?星星到底会灿烂成什么样子?心情究竟会愉快到什么地步?眼泪到底会怎样畅快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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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或许永远也不能明白答案。
左少芹去了意大利之后,陆经豪好象也很少出现在别墅里。
陆拓很少去上课,因为依娜总喜欢要他陪自己到处游览。
只有东芹依旧是以前的规律,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她一直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到她高中毕业,然后离开这里,一个人生活。
如果不是那天她早退,或许她的命运会完全不同。
那天陆拓和自己一起上课,因为依娜说最近一直在玩,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东芹上到早上第三节课的时候,肚子忽然痛起来,几乎连路都走不了。
算算日子,原来她的例假来了,她把日子算错了,结果身上没有带任何卫生用具,班上女生间的关系也向来冷淡。最关键的是,她已经不想再忍受陆拓无止境的视线攻击。
他从早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东芹觉得自己的背或许会被他的眼光烧出一个洞来。
于是请假告退。这个举动又引来一串非议,加上她脸色苍白,面露痛苦之色,校园里从此又流传起左东芹流产十几次的谣言,甚至还有她在学校厕所里生孩子的传说。
陆拓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要送她回去。东芹自己挣扎着走去校门口,打手机让司机赶快来接自己。
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东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眼前阵阵发黑,腹部的抽痛简直让她不能呼吸,像有人用手在里面用力绞一样。
她扶着校门,想蹲下来或者干脆躺下来。真的不能忍受了!
一只手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她揽了住。
东芹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古龙水的味道,是陆拓。
“难得见你露出一点人类的表情。”他恶意地说着,却将她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招出租车。
“你会出来,也让我很惊奇。”她轻声说着,满身的冷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反驳,拉开大外套,将她裹在胸前,低声问道:“疼得厉害吗?”
东芹不想说话,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从鼻子里钻进去,一直钻去五脏六腑里。她突然发觉自己并不排斥他的味道,尽管左少安也喜欢用古龙水,奇怪的是两个人居然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出租车很快就停了下来,陆拓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她裹住,送进车内。
他对司机讲了地址,就对东芹笑了笑。
“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今天我有社团活动,没办法陪你回家。”
东芹闭上眼睛,“没问题。但我身上没钱。”
陆拓笑道:“我大衣里有钱。那么再见了。希望晚上见你的时候,不要摆这种死人脸。”
车门关上,东芹觉得全身都在轻轻摇晃,他的味道,陪了她一路。
心里忽然有一种安静的感觉,有点怀念,有点可惜。她不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但偶尔展露温柔的陆拓,却让她从心的最深处悸动。
她可以和任何男人在床上翻滚,也习惯了男人贪婪的目光,以及为了达成目的的那种急切的温情。
这种单纯的带着怜惜的温柔,她从未体会过。
男人这种生物,原来也是具有多面性的。
她竟有些羡慕依娜,她随时可以享受到陆拓的温柔,但她得到的,却只有冷言冷语,以及野兽般的亲近。
她回到别墅,由于疼痛,所以没注意到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
扶着楼梯艰难地上到二楼,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欢笑,以及急促的喘息。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依娜的,连续好几个晚上,她就这样在隔壁叫。
东芹一时呆住,她怎么会在二楼?
左少芹卧室的门突然打开,那阵呻吟夹杂着喘息的声音更响了。
东芹甚至听见陆经豪说话的声音。
她猛然反应过来。
奸情?!还是说暗渡陈仓?
东芹加快脚步,打算赶紧上楼,不让他们发觉自己回来了。
陆经豪这个人猜忌心非常重,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得知他的这种秘密,恐怕自己会被整死。
但是,迟了。
有一个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不,确切说应该是两个人,因为依娜被陆经豪面贴面抱在怀里,双腿大开,盘在他精壮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