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叔,让我去会会他!”纪铭出道毕竟不久,这样大场面还是第一次,想出名倒在其次,只是听说好几个排得上号的高手在他手下都没过百招,少年人斗狠之心早被激发,此时见了本尊,被他藐视天下的态度刺激,更是等不得了!赵未竟本想把他拦下,却瞥见纪无疚对他轻轻点了下头,知道他有心锻炼儿子,便让他去了。
纪铭意气风发,回首对浅渊点点头,清啸一声,纵身上了浮桥。
临之遥终于顺着纪铭目光发现人群中的浅渊,二人视线相遇,临之遥似乎很吃惊,浅渊却被他探究的目光逼得躲开眼睛,再不敢与他对视,莫名心虚。
“小子,你退下去,叫那个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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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声,顺着临之遥剑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不久前跟着盟主和镇剑山庄少主一起来的少年,吃惊又好奇。这几日临之遥从未指定谁做对手,今日一反常态,这少年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人群中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浅渊头皮发麻,恨自己不能遁形,只闷着头不支声。浮桥上纪铭却是忍不住了,被人这样忽视,任谁也受不了,何况临之遥这样针对远弟!杀了他师傅师兄还不够吗?!
“魔头!想跟远弟交手,先过了我这关!”
“哦?这人是你弟弟?”
“不是,怎么?”
“不是你弟弟,哥哥弟弟的叫得这样亲热,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你!”纪铭年纪轻,脸皮薄,况且自己对浅渊确实有过绮念,被他这样一说,一时不知如何还嘴。
“哦,我知道了,不是你亲弟弟,定是你情弟弟了!”
“魔头!休要胡说!看招!”
纪铭面红耳赤,回头看浅渊低着头不做声,怒气全被激起,急向着临之遥攻过去!
镇剑山庄的剑法在江湖中也派得上前几名,纪铭十五岁出道,凭一人之力击败“胶州三盗”,一战成名,之后就被冠上“梨花剑”的名号,意思是夸他的剑快起来剑花似梨花,让人眼花缭乱。临之遥的剑也是走轻快路线,本来纪无疚对儿子还有几分信心,但此刻他中计,被临之遥乱了心绪,百招内败下来是必然,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了!只是,儿子一向少年老成,平时很稳重,怎么被这么几句话激得方寸大乱?转头看看那个叫姚远的少年,只见他埋头不语,也不看二人战况,儿子居然交了这样不够义气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老爹终于登场了!
话说,昨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浅渊的生日,呵呵
一三
临之遥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内伤积重,连日激战,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气血翻腾,握着剑的手也开始不能自如,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纪铭的剑的确很快,但凡事都是过刚易折,要找到他的破绽也不难。纪铭被他气得不轻,动了怒,难免气息不均,不多时就下盘虚浮,临之遥看准机会,身形一闪,已经绕到纪铭身后,剑尖就要刺进纪铭肩膀!
众人惊呼,但是电光石火之间想上前抢救也来不及,人人都屏息凝神,紧紧盯住浮桥上的两人,都没注意有个青色的人影极轻极快的掠过水面,欺上临之遥后背。临之遥感觉有人接近,但是已经来不及退避,心下一横,也不收招,将剑更送一寸,刚触上纪铭身体,就觉得眼前血花一溅,手腕刺痛,剑握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临之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好,很好!用我教你的轻功,用我给你的剑,把我刺伤!
殷红的血顺着右手手腕留下来,临之遥垂眼怔怔的看了一会伤口,不长却很深,浅渊下手这样不留情,一时心灰意败,也不止血,垂下手任由血越流越多。
“这位少侠好俊的身手,不知怎么称呼?”
“……”
“怎么,不会真的就叫‘情弟弟’?”
“……姚远。”
“哦,姚远?临之遥的遥,临浅渊的渊,遥渊,姚远?”
“?!”一个念头在浅渊脑子里飞快闪过,却被他故意忽略。临之遥的眼神凌厉凄绝,浅渊被逼得再次躲开视线。
临之遥笑笑,对岸边众人说:“当日临某请诸位一起上,诸位英雄说以多欺少非正派所为,非要一对一单打独斗,眼下这又算怎么回事呢?意思是不打算这么慢慢消耗我的力气,准备群殴临某了么?姚远姚少侠,不知临某说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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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觉得窘迫,当日包围天乐宫之后要求一对一决斗,其实是忌惮临之遥武功太好,目的就是仗着己方人多,打算利用车轮战将临之遥拖垮,最后再一举收拾他,这下被他明明白白说出来,顿觉难堪,都望向赵未竟,等他发话。赵未竟略一思量,往前一步,正要开口,桥上浅渊说话了。
“适才我救人心切,伤了临宫主,是在下之错,在下愿让临宫主三招,若是我赢了,请临宫主大人不计小人过,若是输了,任凭宫主处置!”
“远弟!不可!”纪铭站在一边,觉得这两人说的话不对劲,所以一直未出声,不料浅渊竟然提出这个建议,这不是自杀吗!
“纪大哥放心,我有分寸。你先回去疗伤!”浅渊对纪铭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让招就不必了,我临之遥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好歹也算你的‘长辈’,你我放手一博,输的人任君处置。打了这些天,还真有些累,诸位在这湖边餐风露宿也颇不容易,若是临某输了,任你们绑了去,岂不正好?”
“临宫主既然这样说了,我们也没什么意见。”赵未竟不等其他人开口就接了话。
临之遥笑,你当然没意见!赢了最好,省下许多力气,输了也不过牺牲一个无名小卒,怎么都是不赔钱的买卖!什么武林盟主,正义化身,还不是一样卑鄙下作!
赵未竟发话,纪铭只得退下,浮桥上只剩下临氏父子。
临之遥拾起剑,左手握住,后退一步:“姚少侠,请!”
“临宫主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开始不迟。”
“怎么,你心疼我了?”
“我……”浅渊语塞,再次躲开临之遥的视线。妈的!老子这是怎么了,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总不敢看他!
“我不是叫你别回来么?”临之遥笑笑,漫不经心撕下衣角,低头包扎伤口,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布。浅渊看着他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时间有些后悔,嘴上却不肯认输:
“你是我什么人,你叫我别回来就别回来!”
“我是你老子!”
“我不是你儿子!”
“哟!还生气了!我临之遥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忘恩负义!你对我有什么恩情!你派人杀了师傅和师兄他们,我是回来找你算帐的!”
“你说什么?我杀了你师傅师兄?”
“临之遥,你少装蒜,有人看见了,天乐宫的人烧了无名寺,杀了我师傅他们!”
“是天乐宫的人又怎么样,也不一定我指使的。”
“你是宫主,不是你是谁?!你少在这里做戏!我看了你就恶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临之遥抬眼直视浅渊,似乎真的动了怒,浅渊被他一激,也火大起来:
“我说我看见你就恶心!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二人在浮桥上对话,岸边的人本来听不清,但刚才这一句浅渊几乎是吼出来的,听得一干正派人士直抽气!这个叫姚远的小子果然不简单!居然敢骂临之遥不男不女!
十几年前涉江魔刚出道,妙笔书生杨行云说他是“杨柳风姿,销魂噬骨,真叫人想入非非”,被他割了舌头,废了武功,卖到关外青楼做了一个月男妓才被人找到救出来;鲨鱼帮主“海蛟龙”在酒肆里与人吹牛,说自己“睡了临之遥,那滋味,销魂!销魂!”被他阉了下身,挑断手脚筋,泡在辣椒水里,嚎了三天才死;当年江湖排名第七的高手,魔教右护法冷昊,跟临之遥比武的时候趁机摸了他的屁股,被他追杀半年之后捉住,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他被临之遥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来哭求临之遥杀了他。这个姚远,初生牛犊不怕虎,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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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之遥果然怒了,怒极反笑,笑得沉鱼落雁,笑得红芍失色,笑得围观的人打冷颤,想撤退!
临之遥低下头来回以袖拭剑,轻声道:“原来你嫌我长得不男不女!这话你该早说,不然我当日就是找条公狗也不要你帮我解药,我污了你的身子,是我不对,我比不上你的情哥哥,那么有男人味儿,那么——”
“住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淫乱,那么——”
“那么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你不说?呵呵,不说我帮你说,——不像你老子我,这么淫乱,这么脏!对不对?”
“临之遥!”
“本宫在此!”
“你!不可理喻!”
“那就废话少说,姚少侠请动手吧!”
寒光乍起,两人斗在一处。
浅渊心烦意乱。不对不对,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他没想过真的要跟临之遥刀剑相向!他只是想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派人杀了师傅,为什么?可是局面渐渐变得不受控?是哪里出了错?是他不该为了救纪铭刺伤临之遥?可是他要是不出手,纪铭的右手以后就再不能拿剑,临水剑法的厉害他知道,所以才一时情急,下手过重。那么是他不该向临之遥提出决斗?还是像临之遥说的,他根本不该回来?搞不懂,搞不懂!为什么总是这样,一遇到临之遥他就反常,只要是跟临之遥相关的事就会变得脱轨?!临之遥!临之遥!临之遥!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噗!——”鲜血喷薄,红雾溅了一脸。
浅渊伸手擦脸,不是自己的血,那么是他的血!他受伤了?!哪里受伤了?哦,心口被剑刺中了。是一把很锋利的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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