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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就这么肯定自己找到了案件真相?”
“昨天夜里一点钟我本可以证明一切。现在……”
“在大部分案件的最后,”亨利·梅利维尔大声说道,他拿出一根火柴在长裤臀部位置划燃,点上雪茄,“都是老头子我坐下来,向蠢蛋们解释案件始末。这次姑且反过来好了。”
“反过来?”
“由你,”亨利·梅利维尔说,“来告诉我。你也知道凶手是谁?”
“是的。”
“这个……好吧。医生,我必须承认,如果像马斯特斯之流胆敢挑战我的推理,我肯定会大发雷霆。不过让我们彼此核对一下好了。凶手是我们之前怀疑过的某个人吗?”
我眼前浮现出某个人的面庞。
“至少我一眼看去不会怀疑他,”我说,“总之,他是个凶残的恶魔。我搞不明白,我们怎么会被这么个熟悉且喜爱的人蒙骗了这么久。’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保罗·费雷斯。
“很高兴你身体好起来了,卢克医生,”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打领带,“莫莉说你醒了。如果你身体允许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亨利·梅利维尔眨眨眼,转过身。
“坐下来,孩子。”他木然地说,“克劳斯里医生正要告诉我们凶手姓甚名谁,作案手法如何。”
有那么一刻,费雷斯手放在领带上,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他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亨利·梅利维尔。后者挥了挥雪茄。费雷斯坐在我的安乐椅上,转了个圈。空巧克力奶杯子和我的烟斗就放在他身旁的小桌上。费雷斯刚刮过脸,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微笑地注视着我。
“昨晚我就坐在这儿,琢磨着本案证据。我一项一项地在脑子里过着,就像在法庭中作证一样。但是怎么想也毫无头绪。突然我想到电话线被切断和汽油被放光的事。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亨利·梅利维尔从嘴里拿出雪茄。
“你怎么想?”他催促道。
我闭上眼,发生的一切再次生动地浮现在眼前。然后我继续说起来。
“星期六晚上刚下雨的时候,巴里·沙利文明确表示要把沙滩椅搬进屋去,免得被雨淋坏。他让我和丽塔先回屋,自己留下来处理。不过,事实上他没有搬走那些沙滩椅。昨天我去蒙荷波时看到它们还在草地上原处放着。虽然没搬椅子,沙利文肯定做过什么,因为我看到他进屋之后用手绢擦着手。关于这一点,我敢肯定,他是去放掉了车里的汽油。”
费雷斯站了起来。
“沙利文,”他问道,“居然是他干的?”
“是的。电话线也是他和丽塔切断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我和阿莱克·温莱特想要报警的话,就必须步行至临肯比,甚至更远的地方。
“不管是阿莱克还是我都走不快。很明显我心脏有问题,阿莱克则是关节有毛病。我们两个无论是谁,想要走上四英里,不花上两个钟头可办不到。到了临肯比之后,我们还要打电话通知警察,之后警察才能集齐人马赶去蒙荷波。因为种种原因——包括阿莱克的晕倒,还有我的耽搁——警察直到凌晨一点才赶到现场。”
亨利·梅利维尔木然地继续抽着烟。
费雷斯疑惑地皱着额头。
“不过我还是得老调重弹,”他反驳道,“即便你们俩被困在现场,警察迟早会来。”
“没错,”我提高声音说道,“不过这样一来,警察直到涨潮时分才能赶到现场。”
莫莉·格伦吉再次走了进来,这次我完全没听见。
专心致志的时候就是会心无旁骛。我看到莫莉面色震惊地站在床头,捧着早餐托盘。贝拉跟在她后面。我机械地接过盘子放在膝头,其实根本不想吃东西。
很显然,两个姑娘都听见了我刚刚所说。她们不肯离开卧室,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一旁。
“星期六晚上九点半,我来到情人崖边,发现他们俩显然刚刚跳了崖,潮水已经开始上涨,水面慢慢升高。当阿莱克问起警察干吗不去悬崖底部调查时,我告诉了他潮水状况。
“好,现在让我们看看潮水涨到最高时能上涨多少英尺,”我看着亨利·梅利维尔说,“亨利爵士,这点你应该清楚。星期一我们开车去画室的时候,克拉夫提到了这一点。”
然后我转头看着贝拉说:“而且你也应该清楚,年轻女士,莫莉在说起从海上去悬崖洞穴时曾经提及,高潮时,水位会上涨将近三十英尺。
“没错,情人崖边的绝壁有七十英尺高。但在高潮前后,从悬崖顶部跳进海中,对两个擅长游泳和跳水的高手来说,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都知道,丽塔,温莱特和巴里·沙利文都是个中高手。”
卧室内寂静无声。
费雷斯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闭口不言。亨利·梅利维尔一直抽着烟。莫莉坐在床脚,在紧张而安静的气氛中吐出一个词:“但是……”
我打断她说:“让我们回头看看我在当晚九点半的冒险历程。我发现他们显然刚跳崖时,吓了一大跳,心情难受不已。不管是阿莱克还是我,发现他们跳崖自杀之后肯定都会震惊而难过。正因如此,他们选中我们俩做目击证人。
“正如我告诉亨利爵士的那样,当时我心情太过难受,没怎么注意周围的一切。我只是在云层密布的黑夜里,借着昏暗的手电筒光看到了一些痕迹。我不是刑侦专家,不过还是迅速发现了脚印特点——实际上,我在前文中详细记录了这一发现:—排足迹在前,步伐坚定有力;另一排跟在后面,步幅较小或者说步伐较慢。
“不过昨天,我们在大白天再次看到这些脚印时,亨利爵士指出了几个特点。首先,脚印重心在脚尖部分,留下脚印的人要么走得很匆忙,要么干脆在小跑。其次,两排脚印并排在一起,步伐一致、步幅整齐。
“正是亨利爵士的话勾起了我潜意识里的记忆。
“整个花招的关键之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人以为,我在当晚九点半看到的脚印和警察在凌晨一点派专家检查的脚印,是相同的两排。”
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莫莉·格伦吉甚至没提醒我面包、咖啡和培根都凉了。她坐在床尾,一只手按在胸口,惊讶地睁大了眼,脸上甚至有一丝鬼鬼祟祟的神色。
“谜题书!”她叫道。
众人吃惊地转头看着她,她这才解释起来。
“我跟卢克医生说过,我家里有本谜题书,也许能帮忙破案。那本书里提到了一个谜题,表面上看,两个人看似跳下了悬崖。实际上,是其中一人穿着自己的鞋走到悬崖边,然后换上另一个人的鞋倒退着走回来。丽塔和沙利文没准儿就是这么办的。悬崖边有一丛小草,刚好可以在草丛里换鞋。不过亨利爵士说这没用……”
她眼光游移着看向亨利·梅利维尔,后者面不改色地继续“叭叭”抽着雪茄。
“是的,”我说,“他们俩正是这样伪造了最初两排脚印,用来骗过我的眼睛。当然,他们知道这种把戏骗不过警察。”
费雷斯猛地坐直身子,慢慢用手遮住眼,好像在检测自己的视力,脖子上的喉结不断抽动着。
“好吧,这也许能解释他们如何伪造出第一组脚印,”他说,“但见鬼的,他们是怎么伪造出第二组脚印的?”
这是我最难以原谅丽塔的地方。即便我一再对自己重复,她出发点是善意的。
“他们俩可能就在不远处等着我,直到我走出大屋来,看到他们留下的伪造脚印。为了确保有人出来查看,他们故意把后门打开。我作为目击者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因为到那时候,阿莱克已经喝得醉醺醺了。他们需要清醒的、能取信警方的证人。
“我看到了伪造的脚印,信以为真。回到大屋时,非常——非常难过。不过别管这个了。”
“你怎么还能为那个女人说好话!”贝拉·沙利文尖叫道。
莫莉有些吃惊,我让她们安静下来。
“然后他们轻轻松松地穿过开阔地,来到海盗穴中。你们都知道那个洞穴。行李已经事先放在洞中,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们在洞里脱下日常穿着的衣服,换上游泳衣,再回到情人崖边。蒙荷波离最近的民居也有四英里远,如果他们避开大路,根本不会被人看见。当然,他们俩都穿着鞋子。
“他们一直等到潮水涨起来才开始行动。后院的红泥地任何时候都软得像沙滩一样,当晚因为才下过雨,地面更加湿润。他们俩只需要简简单单地穿越泥地,再次走向情人崖边。不过这次,他们推着……非得要我明说出来吗?他们推着什么?”
莫莉·格伦吉捂着额头,喘息道:“园艺滚轮。”
屋内再次笼罩在一片沉默之中。太阳升得更高了,照亮了窗户,也晒得室内温度升高。我躺在拼花被单底下,热得难受。
“也就是,”莫莉接着说道,“威利,约翰森一直唠叨个没完,说被温莱特先生偷走的那个园艺滚轮?”
我点点头。
“昨天,”我说,“亨利爵士注意到后院的泥地非常平整。这意味着有人用滚轮滚过。然而当时我太蠢了,居然没马上明白过来。
“两人踩着头一次的脚印走向悬崖,身前推着四百多磅重的铁制园艺滚轮,轻轻松松就能把头一次伪造的足迹抹平,留下真实的脚印亡现在我们明白为什么重心在脚尖了——他们不是在跑,而是推着重物在走。而且我们也能搞清楚为什么两个人的步幅完全一致——不得不一致。
“为什么泥地上没有留下滚轮印痕?因为小路两侧铺着鹅卵石。滚轮大致有四英尺宽。现在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在贝克桥小路上见到约翰森时,他就醉醺醺地告诉过我们,不过他没说是四英尺宽,而是用了‘长’这个字眼。正如我们所知,小路正好也是四英尺宽。他们只需要把滚轮靠在鹅卵石内侧,这样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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