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秀夫的动作也很快,不到五天,便为我搞到了一份赴东瀛求医的签证,并派一位脑科医师将阿妈送到东瀛。据他说,阿妈将去一个他大学同学所开设的小型诊所疗养,既便公司也没有办法直接找到。
挥泪和阿妈告别,心里好像丢失了些什么,却也轻松了不少,现在可以鼓起所有的力量,来和公司作战。
又过了两天,也就是向李副市长提交疫情报告之后第七天,政府方面还是没有动静。既?有向社会通报本市发生病疫的表示,也没有采取任何看得到的措施。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病毒,正在这些人当中传播开来。
难道真如同我的猜测,政府因为各种因素,决定把这件事捂下来么?
这样做,除了会让更多的人感染病毒之外,还有什么好处?难道那些当官儿的,真个以为还能够以一个临州市或者浙水省的力量,便将这场瘟疫悄悄解决吗?
他们……也许真有这么愚蠢。
打电话去?原秀夫处询问,他这两天正昼夜不停带领研究小组,研究可以抑制病毒的疫苗和解药,累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根本没有去向市政府方面打听。又打电话给那天新结识的朋友莫桑,他的喉咙听起来也是哑的,话语里火气很旺。
“这件事完啦!这他娘的狗世道,全完啦!毁啦!方平,我这儿劝你一句,有路子的就逃吧,逃得远远的,逃到西伯利亚去,这儿毁定啦!”
我耐着性子听他发了一通牢骚,道:“怎么说,你慢慢讲。”
他在那边咕嘟咕嘟,似是灌了一大杯水,旁边又有个女人来和他说话,被他骂开了。
“大汉的事情就是这样,好不了!我早知道这个狗屁政府最会隐瞒事实,欺骗老百姓,可是没料到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上,它都要隐瞒!哈,这算什么臭狗屎!”
我又劝了他两句,他才缓下口气,恶狠狠说道:“你不知道,这也难免,城里一多半人都不知道,他们就要被这帮混帐王八蛋的狗官害死了??那天,我们去了市政府汇报情况,总以为这下有政府介入,虽然疫情势大,总可以控制的。因为从感染到病发的时间很快,感染者的特征又明显,很容易辨别区分的。只消把那些感染者隔离,虽然他们非死不可,但其他人却可得救。”
“我们是这样想的,便也安心于研究工作。谁知昨天下午,我们院长忽然把几个接触过这事件的医生全部叫去,嘱咐我们千万不可将疫情泄漏出去,说是为了确保经济建设。哈,他们真的是想保证经济建设?他们是想保住头顶的乌纱帽!若是小规模低强度的传染病,也许偷偷排查隔离就有结果了。可是这次的A病毒不同,它传播速度快,致命性强,短短五天病人就由十几个上升到了一千多个,潜伏期也越来越长。要知道病毒的传播人群是以几何速度上升的!说不定现在在城里,就有一万多个感染者在四处行走。这个时候还要捂盖子,能捂到什么时候!”
“哈,我们这么说了。那头肥猪把手一挥,道:‘一切以大局为重,哪个敢把疫情说出去,影响了咱们临州的经济发展,我就要影响他一辈子!’哈哈,说的真是好听,经、济、发、展!结果现在,我们出门,身后都跟着‘保镖’了,你看看你家周围,说不定都有些爪牙呢。电话肯定都被那帮王八蛋监听着,可是我不怕,我怕什么?你们这帮王八蛋,没人性的东西!哈哈,你们还傻头傻脑地给上头卖命,却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要变成丧尸了,身上的肉都要一块一块烂掉了,逃吧,如果还逃得掉的话,逃吧,逃吧,逃吧!”
他重重地搁下电话,从话筒中传来了尖锐的鸣音声,震得我耳膜发痛。
走到窗前微微拉开窗帘往外看,也许是疑神疑鬼吧,似乎真的看到对面楼房上有东西在一闪一闪,正监视着我,楼下巷子里,好像也出现了不少陌生人。
房间里一片静谧,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手一颤,窗帘在身前重新合上,隔住了阳光。
“喂?”
“我是雷雄。”
“啊,电话不太好,可能串线,你慢着点儿说。”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道:“上回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到家里来说吧。”
“哎。”
雷雄住在城南的一处旧居民楼里。我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察觉到了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两个影子,那两个人的穿着打扮虽然和常人无异,身上却散发出一股训练有序的气息。
真正的高手当然不会流露出这种气息,可是跟踪一个快要失业的货车司机并不需要什么高手,不是吗?
不是。
老子接受跟踪和反跟踪训练的年纪,他们只怕?毛都没出齐。
但今天我不想摆脱。在小巷口,我截住了手足无措的两名跟踪者。也许是凌厉的眼神吓坏了其中一个,他掏出电击器猛捅过来。
我卸下了他的关节,捏碎电击器,并且警告这两个人走开,然后一拳击穿了墙壁。他们匆匆离开了。
雷雄家里我早先来过两回,像部队宿舍一样冰凉。可是这一回来,屋里却多了些女性化的小物件,空气中还浮动着清新剂的味道,很有些家庭的感觉。
我实在看不出雷雄的年纪,也一直没问,不知道他是否是娶了妻子了。
他显得很疲累,给我倒了杯茶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你叫我查的事,有了一些眉目,倒也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只是一点推论而已。”
他把茶几上的一台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数据图。
“这是本省近二十年的失踪人口统计图,已经刨去了因为自然灾害和各种意外而失踪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有可能是被拐卖或者凶杀的。”
我看了这图表,从二一二五到二一三二期间,本省每年平均失踪两千两百五十五人,每年相差不会超过五百;到了三三年,数字一下子跳到了四千四百零五人,几乎增加了一倍,此后数年也一直保持这个数量;到了四零年,数字突然突破一万大关,达到一万零九百一十二人。既便扣除了人口增长经济发展道德败坏人群堕落等等因素来讲,这个增加的速度仍旧有些快了。
“这里还有一个数字??”雷雄道,“大汉COV生化电子有限公司于二一三二年正式在临州成立;而到二一三九年,兼并了数家规模巨大的同类企业,扩大了营业范围。每当它一帆风顺大展身手的时候,总是有许多人会无缘无故失踪。”
“这……”
“这意味着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我帮他合上电脑。这些资料的搜集也许花了他不少功夫,可是现在都已经没有用了。我有些发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难道真的要向莫桑所说的,逃离这座城市吗?
“老雷??”我低声说,“没有用了,这些东西。”
“怎么说?”
我闭上眼,抹了一把脸,将整个事件向雷雄说了一边,最后道:“根据?原院长他们的研究小组推断,除非立刻动员驻军,采取非常措施,强制隔离疑似病患,否则病毒可能在数个星期之内扩散开来。”
他听了这么大的消息,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哦”了一声,站起身来。
“可以理解。我干警察这么多年,见惯了这种事。”
我心里不免有些沮丧。原来想凭着强悍的原始力量,干出一番事业,和公司斗上一斗,谁知还未见着阎王,倒叫这班小鬼给缠住,可气的是这班小鬼,竟都是用我们老百姓的钱养活着的,真正岂有此理!
这么看,雷雄他也没什么办法。要是和公司斗,敌人固然强大,总可以爽爽快快地干上一场;可是现在要封锁消息的是自己的政府,我们还有什么招数呢?
他在窗口踱来踱去,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屋里渐渐弥漫起一股辛辣的迷雾。
“你们的目的,是至少将本市发生瘟疫的实情向外界透露出去,以求得到有力的帮助;而市政府方面出于维护本市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目的,决意封锁这个消息。双方的分界线便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却还有另一层想法没有说出口??如果事件只是单纯的瘟疫,政府这样处理已经大错特错;更何况我们还向李真透露了公司在这个事件中主谋的身份,难道都不用调查公司的吗?
李真一定有问题!
“如果只是要把消息传播到外界,何不试试网络?”
第九节
我脑中一震:“你说什么?网络……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会有人相信吗?”
他耸耸肩膀,道:“也许有人信,也许没有,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我们正在说着,房门忽然被人用钥匙打开。开门的是个女人,被满屋子的烟气呛得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尖着嗓子叫道:“你又在屋里抽烟,还把门关得那么好!”
她大步跨进房间,倒没料到屋里还有别人,一时尴尬起来,朝我笑了笑,道:“你……好!”
这女子最多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很是清秀,也很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的。想了一阵,倒是这少女先叫了起来:“我见过你的,那天在COV罢工的时候,你帮过我!”
我又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这女子不就是那个记者白颖薇么?她怎么和雷雄走到了一起?
看看雷雄,他面无表情,亦没有解释的打算。
白颖薇笑眯眯地对我说道:“还要多谢你那天帮了我,雷雄是我的姐夫。”
我有些吃惊。以前从未听雷雄说过自己的妻子,我还道他一直是单身汉,原来有妻子的。可是他的妻子似乎不住在这里。看他和白颖薇的关系,也?不十分亲热。
这当中的关系,却不是旁人应该问的了。
雷雄好似有些失神,我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道:“颖薇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不介意,可以和她说说。”
白颖薇也坐了下来,道:“哈,我也是什么方面的专家么,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我干咳一声,心想反正自己正是要将消息传播开来,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于是原原本本把整个事件简略说了一遍。
白颖薇开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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