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吻,我就让他进来。”
“……吻没有,巴掌要不要。”
“噗——”这是躲在沙发椅后面竖着耳朵偷听的艾米利的笑声。
旁边的安森为了人身安全着想,立即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
——这两个怎么这么别扭。
——闭嘴!
——我现在是眼神在说话!
——赶快自戳双目!
——安森你欺负人……
白浅自认为脸皮比城墙要厚,这时候却感觉脸上有些火热,一时恼羞不已。
他轻笑一声单手揽过她的细腰,白浅半就半推地倒在他怀里,总觉得这种被调戏的感觉很不对劲。于是长脚一跨,主动坐在他腿上,一手揪起他的衣领,倾身压上他的唇。
顿时,偷看的几个纷纷表示压力好大。
唯有艾米利在后面一脸艳羡地握拳:看看这霸王硬上弓的姿势!团长果然是团长,连接吻都可以这么威武!男人什么的在她面前都弱爆了!
这个吻并不长,分开的时候他恶意地她脖子留下一个吻痕。
白浅咳了咳,很好地掩饰了一瞬间的气短造成的尴尬,她嫌弃说:“马上兑现你的承诺。”
这时候要是想耍赖,等待他的一定是挫骨扬灰。他当面就把密码解开了,通道口恢复了正常。女人像风一样翩然离去,发梢从他指尖无情地滑走,空气中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指缝看了一会,嘴角弯出一抹落寞的微笑。
白浅来到机动舱的时候,洵正从机甲里跳出来。他点着脚尖身轻如燕地飞到她身边,扑面而来的气息温和如风。他就在她面前微微笑着,明眸皓齿,面上晕染着一丝丝暖意。
“我很担心你。”白浅看着他,心酸无奈,最终只能说:“我以为你死了。”
那时候,她鼻子很酸,有种生命在流失的错觉。
洵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如果这样就死了,怎么能好好保护小白。”
白浅厌恶地皱起眉头,躲开他的手,“不要说这种傻话。”
他手下落空,视线不自觉地扫到她脖子上,眸子里的水光霎那间结成冰面。
白浅还没意识到他的转变,目光放到不远处的白色机甲上,自嘲似的说道:“那架机甲的主人,我们也曾经同生共死,可在这世界似乎大家都没有了心似的,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只是一会儿就忘记了。”
“小白,你又来了。”
“我不喜欢拖拖拉拉,心里不痛快,便要说出来。”她目光复杂地看向他的脸,说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你大可不必再为我做什么。这样只会让我寝食难安。”
一瞬间,脑海似乎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他感觉眼前的世界有些空洞,头顶的射灯刺得他的双眼灼灼地痛。
“这就是你叫我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嗯。”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禁紧紧地握成拳头。
“我知道。”他低下头,嘴角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其实是你终于选择了和上净轩在一起,所以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便不再被需要了。”
她摇头:“这与上净轩没有关系。”
“承认自己的感情有这么难吗?”
“我对他没有感情。”
“对,”他笑笑,“你们只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扎堆儿。”
啪!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机动舱里。
白浅紧紧地抿着唇,转身大步走出去。
他摸摸自己的脸,眸子里的泪花一闪而过。下一秒,微微地扯出一个惯用的微笑,他义无反顾地跟上她的步伐。
其实,并不是不满意什么。
白浅和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她的想法是对的,他会一直留在她身边并不是爱恋,并不是流连,只是为了想办法解除两个玉佩的诅咒。
没有爱恋,没有流连,绝对没有。
若有若无的叹息,静静地,悠长地飘荡在他们身后,带着淡淡的被滞留的哀伤。
指挥室的光屏前,上净轩曲着食指一下下地扣着桌面,冷笑不知不觉地从神色里流露出来。
他早就知道,总有一天,白浅会甩掉洵。
他与白浅相似得仿佛是从同一个窝里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她就是这么个人,你永远讨好不了她,哪怕你付出了一切包括你的生命。
因为你给的一切都不是她需要的,她永远都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她看起来拥有很多,金银财宝,权势名利,无所不有,可实际上,她觉得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并不多。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为她坠入万丈深渊的原因。
☆、186、你甩不掉我的
洵拉住白浅的手臂,“小白,你听我说。”
白浅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说道:“我的腕表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在我这。”他将腕表交给她,略带歉意地说道:“当时我想带你走,所以才会拿下来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么简单就失而复得,反而让她心头瞬间有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为什么要带我走?”
“难道你不想潜心修炼吗?这个星际就是一锅粥,你搅在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手上加大了三分力气,眼神里有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坚持与认真,“跟我走好吗小白,我们去丹子星。”
果然是这样。她也曾这样猜想过,这个人纵然有城府也极少用在她身上。
白浅抿了抿唇,叹息着说道,“现在的生活并不妨碍我修炼,相反的,只有在阻难中才更容易突破。”
安逸,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也不适合她。
就像一只鹰,如果它失去了飞翔的权利,它的翅膀再硬也没有意义,它的爪子再锋利也终究会退化。
所以她在地牢里修炼了十年,最后也没有什么建树。
“好吧。”他妥协地垂下手,“只要你不要赶我走。”
白浅挑挑眉,“似乎我想赶也赶不走。”
洵笑,“没错,你是甩不掉我的。”
一笑释前嫌。
两人并肩慢慢地走在战舰长长的通道上,边走边聊着,脸上都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当时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发生什么,我就是把你带出来了。”
“你没跟那个红衣服交手吗?”
“没有。”他顿了顿。像是在回想,“不过,这个人的身份你一定猜不到。”
“谁?”白浅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分,心下有种隐隐的猜测在萌动。
“暗帝。”
果然是他!
白浅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收集到情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难怪那天他的护卫都是武士。而且那个男人的功法也很厉害,实力至少在她之上。当时那种透心的光芒说起来或许只是一种视觉上的假象,真正强大的人。他善于制造迷幻,暗帝亦然。
“九灵星在第八星域,而暗帝是第八星域的管辖人?”
“可以这么说吧。现在瑞尔并不太平。暗帝有意染指第九星域。所以才会被我们遇到。”
白浅有些迟疑:“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洵不禁发笑,“因为你的存在是不科学的。”
“……”
“好了。不逗你了。”他收了笑容,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你还对暗月心存念想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
“暗帝本就是暗月的分支,他们会分裂出来是因为暗月内部产生了矛盾。自古以来,内杠的结果。一般只有两种,四分五裂和慢慢消亡。”
白浅头痛地揉揉眉心,“你的意思说。暗帝现在还在跟暗月的其他支系斗争?”
洵点点头:“如果统一了,他们就不会在瑞尔卧薪藏胆。”
白浅纠结了。按理说。暗月经过这么多万年的演变,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再者她也没有这个权利。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是为暗月而生,为暗月而死,血雨腥风里浑身沾满了腥。暗月,对她来说,就是天,是生存的动力与目的。这种根深蒂固的理念,不是三四年的别样生活就能改变的。
甚至,在初来乍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所有斗争都围绕着暗月的镇派之宝,那本让她死了好几次的暗月秘笈。如今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暗月的遗迹,可他却告诉她暗月的下场只有四分五裂和消亡两种选择?
这叫她怎么能漠视不管?
沉默地走到指挥室的门前,白浅忽然停下来,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洵不解地望着她。
大门打开,她看到上净轩面色不善,当下又觉得一阵头疼。
如果要开始着手处理暗月的事情,那势必又有一番明争暗斗,上净轩会同意吗?如果他不同意她也要固执去做,代价必然是承受他的阴狠报复。并不是说她现在就怕了他,只是好不容易他们活着走到了今天,她实在一点都不想跟他再闹下去了!
白浅觉得她有必要跟上净轩好好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广阔的甲板大厅,白浅转过身,忽然问他:“上净轩,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他凝视她些许时间,“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种仿佛要把人看穿的专注的视线,让白浅稍稍有些不适,她把目光转向外太空,说道:“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计较都没有。”
“是吗?”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烟,拇指轻轻地擦了擦食指,一簇小虚火冒出来,烟点燃了。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能打火。”
“我还可以喷火。”
“……”
“要不要表演给你看?”他凑过来,一口烟喷在她脸颊上。
“滚!”她嫌恶地把人踹开,“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过?”他笑笑,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过去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框架里,我想知道,如果没有这个框架,我会怎么样。”
这个回答让白浅多少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他会酝酿着怎么报复人类什么的,或者暗中养精蓄锐,等时机成熟了就回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不是吗?没有一丝占有欲和控制欲的上净轩,绝对是假的。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腹诽的他微微勾起唇角:“你不相信吗?”
“相信这个词用在你身上简直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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