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磊归降之后,带兵杀进西宁,张敏被俘,遭受铁靴重刑,迫使他穿上烧红的铁靴子,直到倒地而亡,张敏死后,西宁之乱平定,时磊被封为镇西北大元帅、茶卡侯,世袭罔替,永为贵族。建元五十年秋,时磊携家眷迁入西宁,就在安顿百官的时候,忽有仙官进殿来报道:“主公,龙阳使者到了!”时磊一惊,忙起身下了阶,领众人出了门来。
大理寺常务公卿王天君举金卷到了,上了殿前玉阶,便忙喝道:“圣谕!”时磊忙领众人跪道:“臣等,叩祝皇上圣安!”天君拱手拜道:“圣,恭安!”众人俯身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天君展开金卷读道:“将军之事,朕已尽知,今日既为兄弟,便不再拘礼,是有朕与炎太子之意,西北之事已然平息,特请将军不辞辛劳,速速回朝受封!”时磊一惊,忙起身拜道:“天君……?”王天君点头笑道:“恭喜君侯、贺喜君侯啊!”时磊惊道:“天君取笑耳,敢问……喜从何来啊?”天君忙道:“圣上在旧园修善了醉景阁,特请君侯游兴啊!”时磊一怔,天君忙道:“世人皆知,圣上凡是请过游兴的,必有高贵啊,这不是喜,又是如何啊?”于是一笑,时磊也舒了口气。
回到书房,时磊正坐在案前发呆,辛夫人端着茶水过来了,正闻苏天君摇头叹道:“老臣素闻,那炎衍太子……?”时磊闻言惊道:“炎衍……何许人也?”有马天君上前奏道:“回君侯,那炎衍乃是天中太阳之子也,字雪琪,前时有玄都二老爷言道,我观天子王孙,一代不如一代,多是安富尊荣的缘故,玉皇嫌他顽皮,故而放下界来,多赐磨难,以求造就这位太子也!”时磊点头叹道:“原来如此!怪道哥哥对他百般相从!”辛夫人忙上前笑道:“好了,只是哥哥请你去游园子而已,何必管一个外人呢,管他是神是魔,哥哥自不惧他,何必要你操这份闲心呢?”众人点头一笑,时磊方才笑道:“姐姐说得极是,我兄弟相会,紧张什么呢?”便都笑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空拜寿雨夜兆苦华严寺炎衍听冤
第十四回
空拜寿雨夜兆苦
华严寺炎衍听冤
词曰:
岁相长久,尘封香丘。孤卧荒村独饮酒,雁声断后。千里太行情,百年山东秀。摘星送于春风前,落月倚在青山头。只可怜,往日笑的粉脂尚余香,而今霜鬓泪眼赏白首。
醉不倒狂人正年少,恨里当初事风流!索不住相思,咽不下抛红豆,愁更愁!今日骂清雨后尘不雅,明朝梦辛酸泪看菊花。雪儿唱冬秋,雾隐黄花瘦!曲漫漫荡气回肠,轻飘飘伊人襟袖,叹悠悠!
——《叹香丘》
天才放亮,玄永昶(字文风,号赢德)匆匆到了后花园时,正遇上个送茶的丫头,因忙问道:“陛下可曾醒了?”那丫头忙回道:“起来了,这会子用了早茶,备膳呢!”永昶点头便去了,到后堂时,玄锡维(字玉清,号玉龙)还在看书,因忙上前拜道:“父皇!”锡维看了看他,一顿,方才叹道:“今儿这么早!”永昶忙道:“回父皇,今儿有事要奏,一则早早来请父皇安,再则请父皇示下!”锡维一惊,舒了口气叹道:“什么事儿啊?”永昶忙拜道:“转眼到了月底,就是十四叔家的大娘娘大寿,往年都是一块儿过了,这几年崇阳兄弟奉旨戍边,也没好好孝敬两位老人,说话蓉娘娘薨了快一年了,大娘娘虽然整日念经不问世事了,可若是拖着寿日不过了也不妥,儿,请旨问父皇如何处置?”锡维惊道:“怎么不过了?”永昶忙道:“前儿打发天逸他们兄弟四个去请安,娘娘说但凡寿辰、殡丧,红的白的多是劳民伤财得多,比起打仗家国大事儿来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故而推辞了!”锡维锁眉叹道:“这事儿不能应她,寿辰日是祖上定的规矩儿,怎么能为了省些个钱财便抹去了,传朕的话,照办就是了!”永昶忙道:“是了!”因又锁眉问道:“若是娘娘不见,可如何是好?”锡维叹道:“年纪大了,不惯热闹,她要执意不见,也怨不得她,可总是一个苦命的人,也不能失礼了,那你们哥儿几个单独进去请了安,就在外面的在寿堂上摆上大座,让下头的人拜一拜,也算尽了心了!”永昶点头称道:“是了!”便退出去了。
雄鸡破晓,随着是一阵炮竹声响起,凌萧园上下,披红挂绿,扎满了彩旗,挂满了花灯,侍女婢子们开始匆匆忙活了起来,堂下玉案上摆得是寿桃、金糕、玉莲、佛手所谓世上有的、没有的奇珍异果,各种祝寿的花样儿、玩意儿一应俱全,玄永昶、玄永旭(字文泽,号萧德)、王崇阳(字文柘,号音德)、杨星魂(字文楠,号殊德)、朱崇真(字文飞,号明德)、刘梦天(字文琪,号崇德)众兄弟从后园说笑着来了,正见崇阳拉着永昶叹道:“弟,奉旨戍边,家里的事儿也顾不过来了,亏得哥哥们惦记着了!”永昶捋须叹道:“这话说过了,过了!”抬头时,众家内室里李易烟、柳如萱、陈若南、魏寻真、夏晓亦、赵向珊、董慕灵、曹以蕊、钱寻雁、于映易、孙雪柳、解孤岚、金笑霜、金海云、方凝天、李沛珊、朱寒云、王冰旋、赵宛儿、张绿真、杨盼儿、郑晓霜、卢碧凡、夏菡、李曼香姐妹拥着各府诰命、王妃到了。
到了堂上,点起龙烛,迎面一张四尺的撒金纸上写了个寿字,堂下果然摆了张凤仪椅子正用红绸子盖着,曹彦魂(字文月,号梦德)、王梦豪(字文清,号诚德)、朱舒淇(字文玉,号誉德)忙领众人先跪拜了,随后是各府的诰命、王妃叩拜,接着是内室里李易烟、柳如萱、陈若南、魏寻真领众人拜过了,然后府里的仙官、小厮,丫头、婢子们拜过了,方才开宴。
众人喝酒说笑正热闹着,看窗外廊下,却有一人拭了把泪闭上了眼睛,细一看,正是李兵之孙李铭哲(字晨清),张建宁(字惜文)看见了,只锁起了眉头起了身来,低声对身后的丫头婢子道:“你去,叫天逸过来!”那丫头忙应声去了,少许,玄天逸(字如清)忙过来拜道:“母妃!”建宁见了,只低声叹道:“我看哲儿在廊下闷闷不乐的,你去看看吧!”天逸一惊,忙往窗外看去,便应声去了,张建宁叹了口气,方才坐下了。
玄天逸出了门来,萧智翔(字缘清)也跟了出来,李铭哲见了二人一惊,忙转身擦去了脸颊的泪痕,方才回头微笑道:“哥?”天逸惊道:“怎么了?”萧智翔也紧紧锁着眉头,李铭哲欲言,又咽了下去,天逸看了看萧智翔,对面一点头,便拉上他下了阶去,只低声叹道:“这儿人多不好说话,咱们到后花园去!”拐几道弯穿过花厅到了后花园,坐到了亭下,方闻智翔惊道:“怎么了?”李铭哲摇了摇头叹道:“没,没什么!”天逸惊道:“这会子正忙,也没找见你在哪一桌上,平日里都在外头奔波,好容易沿上这么个好日子,哥儿们一会,不进去说说笑笑,怎么哭起来了?”铭哲一顿,倒吸了口气方才摇头含泪叹道:“纵然酒席上说的再热闹,过了今夜,又不知兄弟们要天各一方,一直思念到下次见面了!怎不教人伤心……?怎么……怎么还能喝下就去,到底醉了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分开了,还是打开始就淡一淡吧,免得离别伤心!”天逸和智翔听的无语,也各自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临晚,天淅沥濛濛起小雨来,天逸兄弟都还在花厅,都只是发着呆不说话,忽有仙官进来拜道:“众位皇爷、王妃们都移驾回康鹏园开夜宴了,龙阳王妃带话,说小爷们玩的尽兴,就不急着散开了,传话说让小爷们再住几日,赶在万岁爷巡游江南之前回京就是了!”天逸一惊,只点头道:“知道了!”看那仙官去了,方才看了看大家,都微微笑了,正闻朱天泽(字少清)笑道:“傻愣着干吗啊,喝酒去啦!”曹天宇(字泽清)笑道:“对啊,今晚没人管着了哦,那就一醉方休了!”天逸笑道:“就等着大哥发话了!”众人忙欢呼起来,往前院追逐着去了。
这一夜他们喝了个烂醉,又是划拳又是对诗的,五更刚过,便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的是好的,地上都躺了好几个,门开了,皓发如雪的刘娟(字景芝)进来了,随后进来了一些丫头婢子们忙去收拾东西,刘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喃喃叹道:“我的儿……!”便含泪闭上了眼睛,一顿,又叹道:“把小爷们送到西小院儿歇着!”应声进来几个仙官力士忙把他们扶起来架出去了。
出了门来,刘娟踉踉跄跄到了亭下,遂而喃喃叹道:“快五十年了,都累坏了!”因慢慢的坐到了亭下的石阶上,眼前似乎是王真清(字玉尘,号忠龙)怀里搂着她修剪花草的情景,想着想着,不禁傻傻一笑,喃喃叹道:“岁相长久,尘封香丘。孤卧荒村独饮酒,雁声断后。千里太行情,百年山东秀。摘星送于春风前,落月倚在青山头。只可怜,往日笑的粉脂尚余香,而今霜鬓泪眼赏白首。醉不倒狂人正年少,恨里当初事风流!索不住相思,咽不下抛红豆,愁更愁!今日骂清雨后尘不雅,明朝梦辛酸泪看菊花。雪儿唱冬秋,雾隐黄花瘦!曲漫漫荡气回肠,轻飘飘伊人襟袖,叹悠悠!”
赢。玄建元五十一年,黄帝纪元四千七百五十二年春,五月,忠龙大帝王真清之妻,水部大皇后刘娟薨于凌萧园,享年七十二岁。她十一岁进宫学艺,十六岁便能随军出征,曲女之战之后嫁入玄门王真清为妻,平定东瀛之乱、收复夷洲岛,一生战功赫赫,无嗣,被后世称之为:千古一爱。
话回龙阳,这一夜静得可怕,华严寺周围的密林里连声虫兽的叫声都没有,炎衍(字雪琪)一个人漫步在林荫小道上,不时也有丝毫战凛,只把宝剑抱在胸口上,微微舒了口气,又喃喃暗叹道:“近,你在哪儿?我找了你这么久怎么一点儿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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