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愕然:“好没道理的老头,就吓了你一跳,也没给你吓出什么毛病来,再说了我这不是身不由己吗?难道我就应该死掉?”
柴老头颇有些得意的道:“幸好,老朽对岐黄之道,略有涉猎。当我把你周身检查一遍之后,发现你之所以没有死掉,乃是因为你身体里面,有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如同云雾一般,在你奇经八脉之间,自行运转,护着你尚未震段的心脉,让你还有一口气吊着……”
话声微顿,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又道:“惭愧的是老朽学艺不精,才疏学浅啊,不知道那一股无名力量的来源,不是真元,不是佛元,更不是魔元力,也没有能力去加以控制,以助你迅速复原,所以只好将你的外伤用药敷治,至于内部伤势,老朽除了用推命按摩之术,把你所有脱离位置的关节接复还原之外,就只能靠你自己凝神静养了,别的老朽也没法了。”
西门吹雪思绪如潮,柴老头苍老的声音又复如耳:“你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安静的躺着养伤,至于饮食方面,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吃喝,年轻人嘛!嘿嘿!饿个三五天也没啥子嘛!想来你也明白道理的,老朽就告退了!”
此际,西门吹雪已将前前后后的事连贯起来。虚无空间中,因为一时所悟,一剑把平静的虚无给破坏了,在被空间乱流包裹那一刹,难以抵抗的撕扯之力袭来,立时响起“轰轰隆隆”的万马奔腾之声,宛若万千天鼓齐鸣,在那巨大无匹的天然压力下,蓦然被那势若倾天的乱流撞的昏厥过去。
第三章 痊愈
时光易逝,转眼五日,西门吹雪经过这样平静的养息之后,觉得身体已有实在之感,那种虚飘软绵的现象已消失无踪,同时可以从那透过眼皮的亮光,来分辨白天或黑夜。
在这几天里,通过柴老头每日在耳边絮絮叨叨中,西门吹雪也逐渐地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了解。知道这里并非是传说中的仙界,也知道了这里是一个修真者的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这一天,西门吹雪从睡梦中醒来,但觉眼前黑沉沉的,耳际听不到半点声息,经验告诉他时已至午夜,此际正好是第五日,当下,心念一动,暗忖道:“五日已过我何不运功试上一试,看看体内那股由自虚无空间演化而来的雾形真气,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心念至此,便凝神静气,暗运真气。心神沉入体内,薄纱般的真气依旧在经脉之间自主运转,嗯!不能称之为真气了,姑且称之为雾元力吧!随即以心神按照自己的心法引导之,但却是有着一丝的停滞感,心神放开,那薄雾般的雾元力又回到原来的轨迹自主运转起来,那一丝的停滞感却是再没出现,然,心底却浮出一种玄奥的感觉,遂将心神沉入其中,抛却杂念,用心感悟。
却不知,不强求,不强留,正是符合道法自然的境地。真气的速度越转越快,薄雾般的雾元力慢慢变大,越来越大,渐渐变厚,越来越厚重,逐渐充满整个丹田,当充满整个丹田时,又蓦然回缩,回缩,越来越小,渐渐的,慢慢的凝结,凝结出一朵洁白如雪的云。云,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
西门吹雪整个人的气质随着入定,变得飘逸起来,且越来越出尘,仿若要随风飘逝一般。随着丹田凝结出如雪白云的那一刹,心神一震,从无悲无喜的入定中醒来。
缓缓的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底,天已大亮。右手自床边轻轻一拍,整个人霍然从床上腾起,脚尖一点,飘然落地。
“吱呀”
柴老头提着一坛酒推开竹门而入,当看到飘然而立的西门吹雪时,不由的一阵愕然。
随即,柴老头像是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围着西门吹雪转了一圈,眼睛里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嘴里发着“啧”“啧”的声音道:“我说年轻人啊,你这身体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啊!这么严重的伤在五日之内竟已痊愈!若不是老朽这岐黄之道学得不精,说不得要把你切开,研究研究它为什么这么强?”
“谢谢!”西门吹雪淡淡道。
“谢谢!”这两个字,谁都会说,而且说起来很简单。有些人经常说这两个字,但有些人却从不轻易说出口,因为这两个简单的字中所包涵的内容令他不能轻易说出口。
随即“嘿嘿”一笑道:“唔!谢就不必了,来陪我这老头子喝一杯先,这冰天雪地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来!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酒,招呼着西门吹雪到八仙桌坐起。
柴老头扬手自酒坛一拍,随着“嘭”的一声,酒坛上的泥封应声而起,顿时,醇烈的酒香洒满整个竹屋。“哗哗”柴老头操起两个瓷碗满上道:“来!来!整起!整起!”
西门吹雪举碗于柴老头碰了一下。酒入喉,一股辛辣之气顿起。“呃”柴老头打了一个酒嗝道:“怎么样!怎么样!嘿嘿!这冷冰冰的天,喝着这上极品‘烧刀子’,够味儿吧!”
西门吹雪把空碗随手置于八仙桌上淡然道:“嗯!是不错!”
柴老头又给倒上两碗,不满地道:“什么只是不错!这可是老头好不容易找来的极品‘烧刀子’,你以为是很容易就能喝到的啊!一般人我还真不给他喝呢!”
“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少喝,喝也只喝清淡点的酒!烈酒一般很少喝!”西门吹雪淡然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极为好酒!”西门吹雪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柴老头了然道:“哦!我说呢,清淡的酒喝习惯了猛一喝烈酒倒真不是个味儿!不是我说你啊年轻人,咱大老爷们的,就应该喝烈酒,够男人!”喝了口酒又道:“你那好酒的朋友呢?介绍认识一下,同时酒道中人啊!来!来!在喝一杯!还有,你是怎么受得伤啊?家在哪里啊?”
本是满满一碗酒,随着西门吹雪端着酒碗的手颤抖一下,顿时少了一半。把这半碗酒倒入喉中,西门吹雪没有回答,随即又倒了一碗,再次入喉,西门吹雪依旧没有回答。然,抓起酒坛仰头便喝,良久,放下酒坛,嘴边的酒渍却未擦干!
“家……亲人……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门吹雪颤抖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亲人……朋友……死了……都死了……死了……我还活着,只有我还活着,他们却都死了!陆小凤,花满楼,叶孤城还有秀清……”西门吹雪嘶吼着冲出紫色竹屋。
柴老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抓起酒坛,把酒坛中残留的酒液一口气喝光,良久,才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西门吹雪傲然立于雪地之上,一袭胜雪的白衫仿若要与天地的洁白融为一体。如刀冷风割面而过,“铿”剑出,遥指苍天!突然,空中飞雪猛然一滞,好似空间静止了一般!
“嗡”!剑鸣倏起!鹅毛般的雪花蓦然粉碎,剑气出,“轰”地面上豁然出现一道十几丈长的沟壑。“咔咔”竹林中的被剑气扫过的紫竹拦腰而折,“嗤”“嗤”剑影漫天!剑气四散!心乱,则剑乱!剑乱,则气散!西门吹雪疯一般的持剑乱舞,顿时,残枝、碎叶、飞石轰然四射!
剑花舞!飞雪飘!心中的痛!何时了……
第四章 笛音
雪已住!风未停!
祁连山脉,朝霞云起!
初升的骄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努力的驱散寒冷,温暖人间。祁连山依旧是银光素裹,云雾环绕,虽然下了许久的大雪,但是天玄宗内却是片雪未存,也未见冷风袭袭,依然是温暖如春。
一道倩影自天玄宗飘然而出,一道冷风吹过,将其如黑绸般的长发吹起,长发之下那令人窒息的脸庞莹然而出,弯弯新月般的眉蹙轻轻一皱,想来是不适应外边的寒冷。
“梦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玄宗内传来。
倩影身影一滞,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顿时苦了起来。
“哎!师傅!什么事啊?”叫梦瑶的女子娇嗔的道。
“你还问我什么事?我还想问你什么事?哼!”威严的声音又起。
“师傅,徒儿在宗里闷的很,想出去走走。”梦瑶眉尖一挑道。
“哼!又给那柴老头送酒去了吧?我就知道,你出去肯定是给那老头送酒去了。也不知道那老头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对他那么好。你对我这做师傅的还没有对那老头一半孝顺!”天玄宗内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
“哪有啊?一样的嘛!柴老伯一个人住在宗外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我这次闭关这么长时间了,总要去看看嘛!”梦瑶撒娇道。
“唉!算了!去吧!去吧!梦瑶啊,如今,天呈乱像,魔欲将出,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那道威严的声音有些低沉。
“知道了师傅,我都元婴期了唉!哪是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了,我就到柴老伯那里。又不出祁连山,有什么危险啊?”那叫梦瑶的女子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去找你的柴老伯去吧!怎么不喝酒喝死他?”那声音气急败坏的道。
梦瑶吐了吐舌头,紧了紧身上的白裘,身影一闪,犹如一道流光般从雪地上闪过,洁白的雪面上却是痕迹皆无。
“滴答……”
“滴!”
……
骄阳洒过,积雪化水滴落叶尖,唤醒沉睡的生灵!
蓦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低沉的音符荡彻天地,好似伤感的悲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何处话凄凉,唯有泪两行!
杨柳飞,风残月,岁岁年年痴断肠!
天无情,道罪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多情自古伤别离,我情已死,恨、恨、恨……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错,错,错……
晓风干,泪已残。欲笺心事,难!难!难……
冷冷,戚戚,凄凄,惨惨!
……
“爻——”
笛声戛然而止,一曲未完的旋律,牵动着心灵!
……
梦瑶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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