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剧烈的消耗和一无所用。
幻阵这个设想是她一早就想好的,按照她的设想,幻阵应该比幻景还要简单。阵法其实就像一个复杂的几何图形,只要找好连结的节点,施以精神力,按照有效且有规律的组合,就可以化点为面,化面成体,形成大规模的效应。
问题是这样的研究完全没有前人经验借鉴,精神力幻阵不像时间系魔法阵,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做出试探和改动,完全是无迹可循的。
除了这点,还有一大难处,这就是对精神力的细化操纵更加严苛,既然是幻阵,自然就是要时时变化的。把一股精神力劈开成无数缕细丝本来就不容易,再让其没有规律地排列,并随时移动,更是难上加难。
她前些年训练的精神力做魔药至多能支撑到把精神力结成一个立体的图形,再多再复杂,肯定力有不足。
但眼下有了凯顿这个机会,她自然不愿意放弃,她让小透明放慢了无数遍,才找出其中的奥妙——
玄机竟然在这老头的眼睛上!
他的眼睛当时发出了一束微蓝的光线,心神剧震的艾米莉压根没留意到这细如发丝的细节,但那束光线在小透明放慢了一千倍的演示下,飞快地排列后分散,这时间段正是凯顿抓住猝不及防的艾米莉的肩膀的时候。
艾米莉敢打赌:他肯定用了什么惑术在眼睛上,她试着将图形画了出来,见多识广的骨头一眼就认出:“这是人鱼族的。”
艾米莉奇怪极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骨头非常肯定:“我曾经去过人鱼族,这是他们传承中用的最多的符号,似乎是和他们的幻音有关。”
幻音?难道这个技能也可以化用到阵法上?听说人鱼族的歌声天生惑人,能把人迷得生死不能自主,被凯顿这个人类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后改良着用了后,居然也有这样的威力?这就是说,不止是幻阵,甚至是幻音也不用受到种族的限制?
艾米莉越想,心里越热,恨不得马上有只人鱼来向他请教。但是她马上就自嘲地笑了:人鱼族是对外族最不友善的族群,如果能允许她探询族中的秘密,这才是奇怪之极的事情呢。
她试过两三次,终于对这个复杂到二次元的图形放弃了。本来在古里昂她就打算好了,回家时把根据回忆绘出来的图给博尔希多斯,让他来试一试,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只能气闷地搁置在一旁。
婚礼的一大早,海格尔这个宫廷大臣就进了宫——身为王宫职位最高的属臣,他早在婚期定下的那一天开始忙碌。走之前他就说过,晚上肯定是不会回家睡的,因为按照王宫的传统,婚礼舞会肯定将会开到通宵。
前一天被那纸图形打击得过头的艾米莉这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汉密尔顿夫人早早地就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情绪,一直忍到晚饭之后,见小主人抱着抱枕还是一言不发地发着呆,终于忍不住放下笸箩关心地开始询问:“小姐,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瞧您这一天不高兴的,是谁惹您生气了吗?”
艾米莉自然和她不好说这里面的玄机,但也不想在家人面前还要费劲去掩饰情绪,便闷闷地摇了摇头。
忧郁的女孩让汉密尔顿夫人心疼地又开始唠叨:“小姐啊,您要是不在意的话,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我虽然不能为您解忧,但总能帮您分担些烦恼啊。瞧瞧您这个样子,活脱脱地像足了您的妈妈,真是瞧上去……”
艾米莉正想找机会好好问问妈妈和她家族的事,闻言,她便顺势问道:“夫人,您一直都说我像我妈妈,可是,在古里昂,我碰见过一个人,他坚持说我像芙美拉,您知道芙美拉是谁吗?”
汉密尔顿夫人动作僵硬了一下,可能是芙美拉这个名字让她太吃惊了,她愣了愣,还想若无其事地回话:“什么芙美拉?这是哪位夫人的名字吗?”
太假了,艾米莉都懒得去反驳她,蓝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固执地盯着汉密尔顿夫人委屈地说道:“夫人,我不小了,有权知道自己母族的背景,您总把我当成小孩子,那我怎么还长得大?”
说实话,她手上有好几种魔药能逼出她想隐瞒的秘密,但她怎么都不可能下手对待这样一位关心她的老人。
汉密尔顿夫人一如既往地回避,令她失望的同时,也分外地觉得不好处置。
就在她想要告辞回房间时,老太太脸上挣扎了一会儿,对一直盯着她的艾米莉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决定,如果实在想知道,就问你父亲吧,这些事应该由他来告诉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人
肃然冷硬的书房里,海格尔和女儿相对而坐,两人相互对视着,像是互相别劲一样各不放松。
不知坐了多久,他忽而像认了输般垂下眼皮,就着捧在手里的,早就冷透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暗暗咬牙:个小丫头,居然敢威胁父亲,不告诉她真相就不回家了!偏偏她还担着陛下的差事,真不能把这个丫头怎样!
赫莲娜家里的事他原本是想找个时间和艾米莉讲的,但他总觉得这些早已成为往事的秘密应该随着那个家族的亡逝深埋地底。至于她说的那个凯顿,身为陛下宠臣,女儿又为他做这样至关重要的事,难道为她解决一点小麻烦都不应该吗?
哎,不得不说,我们的海格尔伯爵阁下的老母鸡特性不知不觉又开始在冒头了。
不过,她说得也对,自己告诉她,再遇到以前的事心里也会有点数。海格尔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很多了。他咳了一声:“好吧,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随我来吧。”
他把艾米莉带进送她来过一次的藏宝室,把一个书架旁的地板搬开,掏出一摞发黄了的旧书:“你把这个看完后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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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125年红3月7号,我终于收集到了第三枚铜片,这是我第一次凭着自己的力量收集到这么多铜片,父亲答应了我单独进一次魔兽森林,真弄不懂他为什么不让我早点进去,有了这些铜片,还用惧怕那些智力低下的魔兽吗?”
艾米莉手上拿的这本日志就是母亲家一个先辈在魔兽森林的历险指南,而他每次进林的契机便是拿到那些铜片,为他日志中那位“让人战栗的神祗”修补神器。
她掩卷而思:原来。为战神寻找灵魂碎片的人不止一个,这样说来,他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战斧碎片能有那样高的完整度就说得过去了。难道说她母亲家也曾经是战神的契约之族?这倒可以勉强解释那天这么些人,单单是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地又被战神选中了,或者是战神感应到了她先祖的血脉?艾米莉不确定地猜测着。
她继续往下翻,这个人接下来的笔记就是单纯地魔兽森林冒险记了。去过不止一次的艾米莉早知道,这铜片可以在魔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前受到震慑,但绝不能像真神降世那样让万兽颤抖,他那些天真的幻想早就随着日复一日的生死搏杀日渐淡去。整本日记翻下来,艾米莉只得到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把这些日记上的有些内容摘录下来。让胡娜再去魔兽森林出公差时少走一点冤枉路。
不急,手上还有三四本。艾米莉又拿起了第二本,直到她在某本日记里见到“芙美拉”这三个字。不,她的大名不叫芙美拉,她有个长到记不住的名字“芙梅忒加米丽拉”,被家人爱称加简称为芙美拉。
写这篇日记的应该是芙美拉的父亲。从他字里行间的推断来看,她母亲这个家族到了芙美拉这一代应该就只有一个女孩。而这位父亲十分娇宠这个唯一的女儿,并且由于芙美拉始终会外嫁,不会继承家族这个危险而让人厌烦的任务——任谁一辈子的时间都在一个凶险非常的林子里打转都会厌烦的,她的这位高祖对女儿十分宽容溺爱,而且始终没有向女儿透露过这个秘密。
但是在凯顿眼里,芙美拉的形象和经历虽然多变,但强大和坚韧是无需置疑的。先不说她一个娇娇女是怎样扯到这两样优秀品质的,似她这样对生活应该无忧无虑的女孩,如果不是遇到了大变,怎么会独身一人和凯顿结伴历险呢?
在日记的最后几页,芙美拉的父亲在平淡如流水。记账一般的写作中插入了这样几句话“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在我们家附近窥视……”“芙美拉带回来的这个小子真讨厌……”“刚刚回家时,空气里好像有魔法的波动”这些只言片语透露出淡淡的不安。让艾米莉透过旧纸上熏的祛虫草的浓浓味道都嗅得出来。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本,她合上书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本能地觉得父亲肯定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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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尔连睡衣都没换上,显然是在等着女儿。他瞧着女儿和妻子同出一辙的蓝色双眼,忽然不知道从哪说起,但他定了定神,慢慢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太外婆的家族是做什么的了,他们家在魔兽森林进出这些年就是每次顺手从森林里拿点东西,也能卖到外人想不到的价钱,偏偏都能安全无恙,还不叫人怀疑?有些事做得多了,不可能次次做事都小心谨慎,他们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后来,有人探到他们家之所以能从魔兽森林出来是因为族里有个宝贝,你高外祖和高外祖母就是这样被杀的。”
“那些仇人呢?”艾米莉喉咙紧了紧,生怕从海格尔嘴里听到某一个熟悉的家族。
海格尔笑了:“自然是死了。傻姑娘,如果你太外婆报不了仇,怎么敢回来这里住?”
艾米莉嘿嘿跟着笑起来:是啊,读一天书都读傻了,她还以为……她吐了吐舌头,想起这些足以占据她有生之年所有时间的铜片,有些闷气:“战神真是会压榨人,找这些碎片是那样容易的吗?这样一来,别人一生的时间都不光被他给奴役了,连人家的子孙后代都不放过,怪不得上古神祗中就他在传说中最差劲。”
海格尔心里何尝不恼怒,但女儿已经这样,做父亲的自然得引导她看到好处:“至少你在他那里得到了一套剑法,不是吗?而且他